第161章 婚事(2)
  可到底有啥问题?她一时猜测不出。
  “哇,额娘!你今儿好漂亮……十三好喜欢你。”
  一道赞美,惊叹外加感概的童声传过来时,只见侧面的花架下跑过来一个身穿黑服小西服的小花童。机灵乖巧,脸上带笑,不是权十三又是谁?小孩子都爱热闹,哪儿热闹就往哪儿钻。见到三个人在这儿说话,小十三这家伙能消停么?
  闹着闹着,他就过来了!
  权少皇面色沉了沉,拽过他的小身子板儿来,“十三,叫二爷爷!”
  权十三眨巴一下眼睛,昂起了小脑袋,“二爷爷。你好,我是权十三!”
  看着面前的小屁孩儿,权世衡温和的面孔稍稍绷紧了一下,一瞬之后才又展颜笑开了,抚摸着小十三的脑袋,感慨地问权少皇,“老四,这这孩子就是你前几年……捡到的那个?”
  “是!”权少皇回答得很简单。
  点了点头,权世衡弯下身体来,双目平视着看向权十三,试探着问:“别说,老四啊,这个孩子跟你挺有缘,长得都有几分像咱们权家人呢!莫不是你……”
  语言艺术运用到位,说到此处他就停下,直起身来意有所指地望向权少皇。
  他真正要问什么,权少皇又怎么会不懂?
  当然,占色也懂。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她的目光也望了过去,想看看他又会怎么解释。
  不曾想,权四爷的脸上到是平静得很,继续了用上次那个说法搪塞了过去。那漫不经意的语气,半点儿都不像在撒谎,只是那一双眼睛中蛰伏的危险光芒,变得越发诡谲难测了。
  “很正常,孩子养久了,同样的饮食生活,自然就像了。”
  “这到也是……”权世衡微笑着,不再多说什么,又摸了摸权十三的脑袋,偏头朝里昂作了个手势,接着里昂就让人拿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递了过去。
  “孩子,这几年你这个父亲啊,把你藏得太紧,二爷爷也不知道你究竟喜欢什么……就随便给你带了一件儿玩具……拿去玩吧!”
  藏得太紧?一语双关啊!
  占色瞥着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心里微恻了恻,瞥向了权少皇。
  而权少皇则浅浅噙着笑,不置可否。只有小十三一个人确实是欢天喜地的。
  “多谢二爷爷——!”
  童声,童味儿,小孩子么,大多都是没有心机的。即便权十三聪明过人,腹黑机灵,也没办法与权世衡这样的老狐狸去斗心眼儿。因此,他喜欢地接了过来,自动将他视做好人了,还发出了热情的邀请,“二爷爷,以后你要常常回国来玩儿,十三可以陪着你!”
  “好,好!乖孩子……”
  权少皇皱了皱眉,冷不丁地拎着十三的领子往回拽了过来,表情不悦地训斥。
  “边儿上玩去。大人有事,小孩子别来掺合。”
  “哦,知道了,父皇——!”
  小十三吐了吐舌头,习惯了权少皇平时的严厉,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抱着玩具,愉快地朝占色挤了挤眼睛,就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接下来,权世衡又说了几句对小孩子不要那么要求严格的场面话,叔侄俩又寒暄了起来。
  在外人看上去,这叔侄俩的感情肯定相当不错。可在这么一刻,占色心下却觉得,权少皇刚才弄走权十三,其实是不想让十三与权世衡过多的接触。
  还有,好像权家人都认为小十三是权少皇捡来的孩子?!难道只有她自个眼神不对?
  这么一想,占色心里越发的迷惑了。姓权的这个男人,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有太多复杂的过往了,还有太过深沉的心思了。哪怕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他的妻子了,还是有一种对他一无所知的感觉。
  迷惘!惆怅!
  心情浮躁了,她浑身的汗毛好像都不太通畅了。
  好在她并不想太过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女人,不管他要做什么,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她只要守着自己的心,便万事大吉。心不受伤害,那么人必定就是坚强的个体。
  心思九转,她脸上却只带着笑。
  微笑,一直微笑。
  大约十来分钟后,被权四爷中途‘抛弃’的那只迎亲的婚车队伍,终于顺利到达了依兰庄园。单从外表上来看,没有人能看得出来他们在路上到底经历过些什么。因此,一个隆重的结婚典礼,就在一派其乐融融间,将看不见的那点小黑暗给按压了下去。
  在占色稍做补妆和休息之后,婚礼就要开始了。
  当然,今儿侄子结婚,婚礼的证婚人,正是权家辈份最高的二伯权世衡。
  这场婚礼,不算全西方化,不算全中式化。像极了大多数中国人现在举行的婚礼一般,半中半西的就演变成了一种独特的婚礼文化来。只见在来宾们的注目礼中,漂亮的婚礼司仪,笑容满面地在主持台上,邀请了权世衡上台为二位新人证婚。
  噼里啪啦——
  不肖多说,掌声,鲜花,音乐,还有一个个摄像头,都是婚礼的主旋律。
  权世衡依旧撑着那根金属拐杖,慢腾腾地走到了婚礼主持台上,清了清嗓子,脸上一直带着长辈对晚辈那种公式化的慈爱微笑。对着麦克风,他说了一大通感想和祝福,声音抑扬顿挫,声情并茂,不需要半点儿迟疑就便获得了一大!片掌声。
  很明显,在来之前,他做好了腹稿。
  一个擅长于伪装的人,当然不容易让人看出他的本质。更没有人能猜测得出来权氏叔侄之间的风起云涌。就在权世衡热情洋溢的证婚词之后,婚礼的大高潮总算到了。一个不知道打哪儿请来的神父上台了,按着婚礼流程走了一遍,一切就像是事先排演过的一般,中途没有出现任何的纰漏。
  除了在说那一句千篇一律却被世人传唱的结婚誓言时,占色的心里略略有些涩味儿之外,其余的时间,她觉得整个人其实是麻木的。感觉就像一个牵线木偶,除了僵硬的微笑,不需要其它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