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动乱
  “行了行了,你们也真是的,下手没个轻重,居然把人打成了这个样子。”他黑着一张脸训斥。
  “这小子说话太过分了。”有人不甘被骂,连忙反驳。
  “他说他的,你听你的就好了,大家都是兄弟,用得着这个样子吗。”他这句话一说出来,四周瞬间寂静了许多。
  他无奈的摇摇头:“还不把人搬到安全的地方去。”要是等会上面有人下来视察,他们每个人都逃不了。
  但,上面倒是没有人下来,其他的人倒是偷偷溜进来了。
  彩燕抱着姜舒瑶,堪称是泣不成声了已经。
  “小姐,小姐,我可怜的小姐,你看看彩燕,你看看彩燕呀。”姜舒瑶的模样吓坏了彩燕,她连忙晃着她的手企图把她叫醒。
  “小姐……”但是姜舒瑶却一直都没有理会她,这让她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极点。
  尤其是,她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让彩燕不敢置信的伸出了手,往她鼻尖探过去,还好,还好,还有气息。
  她松了一口气。
  但同时,叫醒姜舒瑶的声音也越发用力起来了。
  “呃……”就在彩燕以为叫不醒姜舒瑶的时候,姜舒瑶却突然看向了她这边。
  一开始是毫无焦距的,后来慢慢的就从大幅度的扫视化为小幅度的凝聚。
  终于,她的眼神落在了彩燕的身上。
  “彩,燕?”她有些困惑的看着她,说出口的话同样带着困惑,她怎么会在这里。
  彩燕差点就哭起来了,小姐终于认得出她了。
  但是现在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连忙把人身上的铁索一一的解开了,轮到肩膀上的两把匕首的时候,她咬咬牙道:“小姐,得罪了。”
  说罢,她就伸手,用尽全身力气一样的把匕首拔了出来。“啊……”姜舒瑶惨叫,只是因为身体虚弱,一点都都不激烈。
  “你……你……”她想问,你做什么,只是却问不出来,这个时候,外面突然有人敲响了牢房的门。
  彩燕被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回头去看,却只看到一个黑衣人指着外面摇了摇头。
  彩燕心中大惊。
  加快了手中的速度:“小姐,彩燕现在要帮您换上奴婢的衣服,请您委屈一下,等会外面的人会把你带出这里的。”
  颜幼彬眼神一亮,充满了期待,看得彩燕心中就是一揪。
  “是真的,小姐,你可以出去了。”但是作为代价,却是她留下来,给姜舒瑶赢得一线生机。
  原本之前姜笠就已经设计了今天的这个场景,但是为了转移外面的视线,硬是在励王府磨了一天一夜。
  但是,恐怕也没有人知道,姜笠的手竟然已经伸到了大理寺中。
  这一点,在后面也差点打了修夜宸一个措手不及。
  好在,真的有想要巴结励王府的人提前发现了这个异常,才不会导致他们差点放跑了姜舒瑶。
  也就是那个时候,修夜宸震怒,小皇帝震怒,下令整顿,法令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险峻森严。
  而现在。
  姜舒瑶一听到能出去,原本那双灰蒙蒙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彩燕心中一揪,咬咬牙还是给小姐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她动作很快,但却一点都没有弄疼姜舒瑶。
  “小姐,出去以后,请您忘记仇恨,好好生活吧。”这是她最后所能给她的唯一忠告。
  心中有恨,活着太苦了。
  姜舒瑶却是冷哼一声,她尚且虚弱的扶着墙壁:“忘记,你当这是能忘记的事情吗?”颜幼彬害她如此,她怎么可能忘记!
  就算是穷尽她这一辈子,她都不可能会忘记她对他们的恨意。
  闻言,彩燕眸子的光彩又少了几分。
  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无奈,她还是摇摇头,一边穿着已经准备好的囚服,一边把门口的黑衣人叫了进来:“小姐就交给你了。”她这也是最后一次能保护小姐了。
  虽然小姐说不可能忘记仇恨,但她还是希望她可以好好的活着,不要被这些事情所压垮。
  她也不希望啊……
  她也不希望自己付出生命作为代价,最后还要承受小姐依旧……依旧无法好好活下来。
  她是真的决定了用自己来顶替小姐的啊。
  黑衣人进来了,把姜舒瑶也架走了。
  姜舒瑶好似松了一口气。
  彩燕却是穿好了衣服,呆呆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不言不语。
  她不后悔顶替小姐,但是她却希望,小姐今后能够放下一切,不要让她今天所做出的牺牲白费。
  “再见了,小姐。”她仿佛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宿命,眼里缓缓的流下了两行情泪,不是因为痛苦,也不是因为害怕死亡,只是因为小姐的离开多了点黯然。
  小姐应该……是会忘了她的吧。
  彩燕心中五味杂陈。
  囚服中有着血袋,她打开血袋,淋在了自己的身上,顿时鲜血弥漫,空气中的血腥比之刚才,不减反增。
  她拾起掉在地上的匕首,自己转身回了原来的地方,一抬手,就将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肩膀。
  痛,真的是很痛。
  身体被撕裂的痛让彩燕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泪,可她觉得,还不如心里的痛楚。
  她心里的痛啊,比这肉体上的疼痛还要更加的深刻。
  不知道深刻了多少倍。
  鲜血顺着白灰色的囚服流淌了下来。彩燕缓了好一会儿才提起那只受伤了的手往另一边扎了过去,这一次,匕首扎进的地方比之前还要深,直接穿透了肩膀,将她自己钉在了方才姜舒瑶受难的地方。
  另一肩膀上虽说扎着匕首,但到底还是没有扎进桩子上,她生怕被人看出什么破绽。
  又拼命往桩子上撞了过去,创口极大,冲出来的血液带起很是深沉的一片颜色,险些将匕首冲了出来,她终于脱力的松了一口气,一动也不动的停在了那个地方。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仿佛要是不这样子做的话,她会窒息而亡。
  一边被吊着,一边却因为匕首不足以碰到木桩而显得有些尴尬,让她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