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姐 第21节
  ……
  马车在平缓的道路上行驶,速度不慢不快,一队侍卫在后面跟着。马车门紧紧关着,其上镂刻着鸟鱼花样,加层淡淡的青色幽帘垂下,挡住外面吹进来的凉风。
  宴卿卿和闻琉皆是坐着,车下的毯子软厚舒适。
  刚才虽也是两人交谈,但周边好歹也有侍卫和相然,现在却只剩他们两个,宴卿卿的手微微攥紧,更加觉得不自然。
  闻琉一出来宁国公府便上了她的马车,想拒绝都拒绝不了,更何况也没法跟他说“我的马车太挤了,你回自己的吧”。
  车内虽狭小,但也容得了几个人。
  闻琉却还是老样子,对男女之事不上心,谈话自若:“……那小花匠是不惹人怀疑的,云山也没在意,让他钻了空子。”
  “可我与那宋竹筠并不相识,甚至连听都没听过她,她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宴卿卿忍不住问出声。
  “据手下所查,她可能是蒙古国七王爷的爱女,那段日子蒙古国里正闹政变,她被人刺杀,七王爷就送她到了辽东避难。
  后来阴差阳错进了赵府——辽东王守辽东,他们就将计就计,设计让她留在赵府,让她偷有用的消息,他们那些人素来不在乎清白……后来的事,义姐也应该猜到了。”
  宴卿卿顿了顿,她父亲曾在战场上大破蒙古国七王爷带领的军队,取七王爷头颅,让他们损伤根本,最后只能给晖朝投了降书,两国之间这才平静到现在。
  但宴将军也没活着回来,死在了最后一场战役。她的手搭在腿上,垂眸暗思,这样看来,她和宋竹筠,还算是仇人。
  也难怪她要杀自己——也或许杀她只是顺便,毕竟宴家只剩她了。
  薄薄的幽帘刚才被闻琉放下,他说怕有风,宴卿卿也没好说他什么。
  马车内有些昏暗,却也还可以看清人的面孔。
  宴卿卿长得是极为艳丽的,小脸娇俏,发上有枝头簪。酥胸销魂,细腰勾身,却又偏偏气质高贵,普通人难亲近,比某些公主都还要像皇家人。
  到底是先皇后派人教导过的,见过宫中腌臢事,知道明哲保身,极少与人交心,但对亲人又不设防。
  闻琉静静的看着她,浑身是君子般的清淡,似是在等她回应。
  下次定是要在马车上试试的,他想。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入v了,没算错的话会有差不多万字的更新,谢谢支持!
  宴卿卿十分相信闻琉,她相当于是看着闻琉长大,又认为他性子是那样,所以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怀疑他。
  还有哈,如果姑娘们想看女主身材妖艳且性格也这样的,那只能说声抱歉了,只能做到让女主进退有礼,会管事不张扬,不圣母。
  主要是那种妖艳贱货的性格,作者会没有欺♂负的奇怪感
  ——疼得时候咬唇不敢哭出声,就那种那种!
  其作者现在萌点比较怪,写这篇的初衷就是xxx来着,萌点不同的话,往下看千万要小心!
  下一篇文:《那个哑巴呀》
  郑楚嫁给了一个哑巴——冷漠阴鸷讨人嫌。
  她倒不介意,但总有人想劝她改嫁。
  叔叔婶婶挑着哑巴不在的时候,一个个轮流上场。
  不久以后,私底下劝她改嫁的人更多了。
  据说是哑巴发疯了。
  小剧场:
  郑楚要走的那天,陆为真把她压在床上,嘴唇颤抖,几近掉泪。
  她不明所以,心想我不过回趟娘家,明天就回来。
  身强力壮vs身娇体弱
  ps:男主在女主面前很自卑,食用慎重
  第24章
  宴卿卿抬头, 看不太清闻琉的表情,却也没放在心上,朝闻琉问:“赵郡王知道吗?”
  闻琉应了声,“已经告诉了。”
  “那他……”宴卿卿迟疑了一会。
  赵紊似乎对宋竹筠还挺在乎的, 可她这种身份, 岂非要赵紊难办。
  “这就要看赵郡王怎么抉择了。”闻琉的语气淡漠, “义姐,你是宴将军的女儿, 而赵紊充其量只是你半个哥哥。”
  “我知道。”宴卿卿摇头说, “倒不是怜惜他们, 只是觉得他的戒备心实在太低, 要不然也不会出这种事……你说的奇怪, 莫不是指他早已经知道宋竹筠的身份?”
  “并非, 只是怀疑而已, ”闻琉张了张嘴, 似乎想说什么, 但又在犹豫。
  “怎么了?”宴卿卿问,“有什么不能说?”
  “朕猜想, 此次李府的意外, 或许与他脱不了干系。”闻琉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什么!?”宴卿卿一惊, “怎么可能?”
  “知道义姐不相信, 朕其实也不太信。”闻琉又说, “朕在宴家呆得久, 也时常和他见面, 也知道他对你十分好,只是证据摆在眼前,倒不得不信。”
  “什么证据?是真是假?”宴卿卿实在震惊于闻琉的那些话。
  今日赵紊听见她私下被编排,当场气得脸都青了,要不是闻琉拦住她,恐怕他就要冲进去了。
  他怎可能设计这种事?
  闻琉轻轻叹气说:“本是不敢跟你告诉的,现在说出来,只是怕你以后听信他的话,被他利用。”
  他说:“朕怀疑宋竹筠,所以派人去查她,发现了她的奇怪,之后又发现赵郡王时常带她外出——名义上是如此,但他们出去的时候,赵郡王总会消失许久,有人查到他曾与叛贼冯乘联系过。”
  冯乘?宴卿卿又是惊怔,这是安西王的手下!
  她深吸一口气说,平复心情道:“他不可能的,他这人从小就是不着调的性子,还和兄长交好,真不太可能,陛下的人是不是弄错了。”
  当年有位安西王,借着给先帝贺寿的名头,悄悄在京城外驻扎军队,意图不轨。
  宴小将军当时在京城,发现之后没有声张,直接禀报先帝。
  先帝设宴布局,本来一切都是暗中进行,无人知晓。哪知有位公主倾心于安西王,平日里总喜欢去找他,不小心提了句宫中最近奇怪,令安西王起了疑心。
  安西王虚虚入局,假意起兵,激出皇宫内外潜藏的士兵,又反咬一口,说先帝容不下功臣,之后就直接让军队从外包围。
  若非宴小将军自小是宴将军教大的,在边疆作战丰富,察觉出不对劲后,就立即派人抗敌,整整一天后方才击破敌军,这才擒住了安西王。
  否则现在晖朝的君主,可能就不是闻琉了。
  只可惜宴小将军福薄,在皇宫内外血战一天,从里面出来时已经身疲力竭,带的侍卫也不多,最后被落网的贼人乱刀所砍,身首异处,竟是死在了回来的路上。
  宴卿卿见了他的尸体,当场晕厥了过去,生了场热症,她不知道自己那几天是怎么过来的。
  皇宫的赏赐如流水般进来,太医进进出出,她却哀切地想自己还不如跟着兄长死了算了。
  闻琉过来陪了她好几天,时时盯着她。宴卿卿不说话,闻琉也安静地呆在一旁不吵她。
  他是个好孩子,为了让她高兴,即便不通厨艺,也进了厨房给她做了顿饭。
  闻琉语气平静地说,以后他便是自己的亲人,又把宴卿卿弄哭了一次。
  所以她和闻琉发生那种意外后,宴卿卿才觉得十分难以接受,连面对他都觉得困难。
  接连失去父兄,此番打击,谁都难熬。
  而赵紊就算身在遥远的辽东,他也应该知道兄长的死和那些叛贼有关。他们好友一场,赵紊怎么可能!
  宴卿卿忍不住又多问了句:“他为什么要如此害我?”
  “朕不知道。”闻琉看着她,“姐姐只需相信朕便行了。”
  闻琉从不会对她说谎,更何况他完全没必要用这话来骗她。
  宴卿卿头脑有些晕厥,脸色煞白,她手撑扶在马车壁上,仍旧不敢相信。
  她看起来和赵紊是有点生疏了,也没像小时候一样黏着他叫哥哥,但在她心里面,却还是亲近他的。
  在宁国公府中,李家四小姐她们污蔑自己时,宴卿卿都只觉得些许尴尬,现在却是惊震到无法言表。
  她从小到大,最亲的长辈就那几个,差不多都走了,也就还有一个赵紊。
  他被蒙古国的探子欺骗,或许情有可原,但他竟时常与叛贼联系,宴卿卿都快要搞不懂他了。
  马车的速度逐渐变慢,在宴府门前停了下来,宴府那两只石狮子正栩栩如生,威风凛凛。
  马夫朝车里面说:“到了。”
  “知道了。”宴卿卿脸色苍白,抬手扶额,觉得自己要缓缓,起身道:“我先回去一趟,绝不会和他说的。”
  她到底是个冷静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如果赵紊真的和冯乘有联系,以他的身份,这恐怕不是件小事。
  辽东王是不是和安西王一样有异心,谁也不知道。
  马夫从外打开马车的门,车内瞬间光亮了许多。宴卿卿的手掀开幽帘,玉指青葱,却没再动。
  闻琉伸出手,拦住了她。
  宴卿卿的白玉珍珠耳坠轻轻摇动,玄色衣袖在自己前方一动不动,她又看了眼闻琉的脸色,也不多问,重新坐了回来。
  闻琉把手收了回来。
  相然从后面的马车下来——是宁国公府的马车。
  闻琉要单独和她家小姐说话,她自然是不能去凑热闹的,闻琉的马车她不敢一个人坐,宁国公府上的人就派马车送她这丫鬟回来。
  他们大抵是想赔罪讨好,连她这种丫鬟也不轻慢。
  相然在马车外等着,迟迟不见宴卿卿下来,她也不能冒昧掀开帘子,于是问道:“小姐要回府吗?”
  宴卿卿回道:“我与皇上有话要谈,待会就回去。”
  她的声音没有异常,相然安心退到一边。
  守卫见马车是自己家的,但车外的侍卫训练有素,个个脸色肃穆,不像普通家丁,又看到相然安静的呆在一旁,就猜到他家小姐或许正在和什么谈话。
  马车里的两人沉默了好一会,连温度都低了几分,宴卿卿就算心中有再多的愁绪,也被闻琉给弄走了,她无奈地开口道:“我都没怎么气,陛下也别气了。”
  闻琉从小就黏她,生了气就不说话,表情永远都是那副样,她自然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