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脂美人在八零[穿书] 第36节
  温馨气得眼圈都红了,心里酸胀难受,仿佛被碾平,早就听说他手段狠呀,他爸那次就说过,但她从来没有真的见过,最多就给她一袋榛子让她扒壳,但她现在才知道,那是因为这些手段他还没用在自己身上。
  温馨虽然外柔但内里很要强,她怎么可能屈服,他越用这样的话来逼她,她反而越不会回去了,她气得不行,说道:“那你做啊,你做我也不会回温家,大不了,我就到港口那边偷渡到海港,我可以嫁人,我还可以参加选美,做港姐做演员,你有本事,你到海港来抓我回去啊。”
  这时候正是海港那边娱乐圈兴盛的时候,虽然她只是说说而已。
  平时没看没出来,现在,温馨那小红唇一开一合,气人脑神经发麻的话一套又一套的说,把一个一八五大块头的男人气得的,放在墙上拦着好的手都握成了拳头,青筋蹦出。
  “你还敢偷渡?你知不知道偷渡抓到就枪毙?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一旦偷渡过去会怎么样?还港姐?只会被扔到最下三滥的地方做娼,妓。”最后两个字他咬得非常重,几乎是从齿间模糊迸出来。
  离得那么近,温馨都能听到他胸膛里气得剧烈跳动的声音。他拿一双盛怒的双眼盯着她。
  温馨当然知道偷渡危险,她就是气话,她没想去海港,可他那么威胁她,能让她怎么办?她好不容易有了新的身份,销了这样威胁的话说了来,温馨头皮都气得发麻。
  她眼睛一眨,泪珠一掉,放下狠话。
  “好啊,你去啊,我就算不考大学,没有身份,睡大街,嫁给傻子,我也不会回去,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各自嫁娶,永不相见。”说完,温馨就用力的推他。“你松手,我要出去,你可是军人,不要耍流氓。”
  看到她哭了,阎魔头错愕之后,异常紧张的松了手,可是却不肯放她走,顺着她推他的力道,一下子把她抱在了怀里,不敢使太大的力气,只能焦急地说:“你要跟我回去,什么都不会发生,别哭了……”
  温馨与他撕扯了两下,气得差点原地爆炸,她把手腕上的表一把摘了下来,使劲扔在了地上,“你的结婚礼物,还给你。”
  在阎魔头愣神看着地上的表时,温馨从他腋下钻了进去,掀帘子就跑进屋里。
  阎泽扬站在那里,动作僵硬的拣起了手表,金色的表盘被摔得有些擦痕,他拿着表很久都没有任何动作。
  站在门口的顾青铜,看着堂堂七尺男儿红着眼眶在那站了半天,最后魂不守舍又心灰意冷的转身朝门外走去。
  再强大的男人,也有自己的自尊,在触碰到底线时,哪怕心痛到死去,也不会再回头了。
  “阎先生。”顾青铜开口叫住了他。
  阎泽扬回过头,他站在石路上,眼圈发红,也带着孤傲冷淡的神情看着她。
  顾青铜目光落在了他手里的表上,笑着说道:“这表看着眼熟,是魏欣的吗?”
  阎泽扬没兴趣和她闲聊说话,转身就要走。
  “魏欣跟我说过,她说,这块表是她最喜欢的人送给她的,她每天都戴着它,平时很爱惜,丢了她一定会心疼的。”说完她走上前两步,“你给我就行了,我还给她,喜欢的人送的表,她不会再丢第二次了。”
  自尊强的人总要有一个台阶下,顾青铜把台阶放到了他脚下。
  顾青铜见他果然停下了转身的脚步,停了半天才发出声音,声音沙哑,听起来像是火急火燎一下子冲哑了嗓子,他低低地说:“如果她不要,就让她丢了吧。”
  顾青铜笑了笑,从他手里接过了表,“对,是这只,就是魏欣戴的那只,你看保养的多好,平时碰水她都要摘下来,阎先生,外面太冷了,进屋吧,你的朋友还在屋里,你不进去吗?”
  ……
  赵研在屋子里等了很久阎泽扬才回去,才吃了两口半,他起身就要走,一桌子的鸭肉卤味,没吃两口就这么扔这了,赵研有点心疼,这真是阎家大少爷,说不吃就不吃了,普通人家一年也吃不上两回,他暗忖。
  傍晚,夜幕落下来,很快,天就黑了,他把阎泽扬送到了胧城最好的一家招待所,一般的招待所一个房间只有张床,和一个破桌子,有的地方连桌子都没有,条件奇差无比。
  最好的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只不过床单是干净的,有沙发和茶几,还有台小电视,这已经招待所最好的配置了。
  赵研跟下面的人打点好了,再进入房间,就看到阎泽扬推开了窗户,拧着眉头在夜色里正抽着烟,走过去的时候,窗台的烟灰盒里,已经有三个烟蒂了。
  “泽扬,你这烟抽得有点凶啊,怎么?有烦心事了?”
  阎泽扬半天才侧头看了他一眼,“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别让家里嫂子惦记。”他顿了下,随手递给赵研一个盒子:“你结婚礼,补上。”
  赵研已经结婚了,去年刚结,有个出生三个月的女儿,现在正是亲女儿的时候,每日归心似箭,“这怎么好意思。”不过客套多了显得更生泛,他就接了过来,“那行,你也早点休息,有什么事给我打话,我单位电话你知道。”
  阎泽扬点了点头。
  赵研出了房间打开盒子看了一眼,海港那边的外国货,这礼物也太贵重了。
  第44章
  鱼头煲的汤锅里,微微有水花在滚动, 屋子里弥漫着的香味。
  温馨走进去, 站了会儿,脑子乱糟糟的, 她吸了下鼻子,伸手把挂在墙上的布艺手提包拿了下来, 还有柜子上的凌乱书本, 随便合在一起就往包里装。
  一边装一边暗自冷静了下来,刚才她就是被他说的那个销户口的话给气昏了头了。
  现在想想,太失策了!她跟他硬杠什么呢?鸡蛋碰石头哪有不碎的?自己哪有本钱跟他硬杠啊,结果好了, 什么也没赚着,只赚了一肚子气, 可能后面还有一堆麻烦事。
  她一分析利弊, 就有点后悔了。
  心里惴惴不安,连调料瓶子塞进包里都不知道,吵架的时候吵不过他, 就想把表还给他,可摘下来的时候却扔了, 那时候就觉得扔了才痛快么, 好吧,痛快是痛快了, 现在就有点难受和后怕了,他不会真的恼羞成怒了吧?
  真被销户口了怎么办?她扔表的时候, 明显看到他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现在想想,有点怂。
  她把装好的包往桌子上一墩,看着桌子就在那寻思,刚才她明明可以智取,为什么要强攻呢?他那种人,吃软不吃硬,只能哄着,是不能凶的,这她是知道的,硬碰硬的结果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什么用也没有。
  冲动使人智商降低!
  还没等她把情绪收拾好呢,顾青铜走了进来。
  温馨看到是她,掩饰的起身走到灶台那儿,顾青铜看着她,脸上微微带着笑意。
  “后悔了?人差点被你气走了。”顾青铜看着别别扭扭的温馨,哭过的睛睛红红的,像个兔子,刚才那个男人她看着不错,是能把这只小白兔保护的好好的,丢了太可惜了,“他是来找你的吧?”
  温馨倚着台角,看着旁边微火轻炖正冒烟气的煲锅,瘪了瘪嘴道:“不知道,和他不怎么熟。”
  “不熟都哭啦?”温馨皮肤白,稍稍有一点红痕就能看出来,顾青铜瞥了眼她闷不作声的样子,把手里的表递了过去。
  “呐,给你要回来了,下次不能这么任性,有好好说话,男人是要哄的,哄好了什么都听你的,这表他说了,你要不要,就扔了吧,我现在给你,你自己处置。”
  温馨看了看表,这表在她眼里未必有多好看,跟后世的名表比,也就那样儿吧,可因为送的人不一样,而变得珍贵起来。
  她看了会儿才伸手接过来,一下子就看到表盘那里的磨痕,肯定是摔的时候擦在了石板上,她也没使劲啊,有点心疼的摸了摸。
  顾青铜看她那样子,微微摇了摇头,恋爱中的人,有什么理智和脑子可言啊。
  “他走了吗?”温馨看了会表,装作随意的问。
  “没呢,我要不拦着,可不就走了,京都离这儿这么远,来一趟可不容易,温馨,感情可不是儿戏,你觉得分开以后不会后悔的话,那我也不说什么了。”
  温馨回过身,分开了后不后悔这个问题她没有想过,但是如果分开后,他和女主宋茜在一起了,或者传过来他要结婚了什么的,那她肯定会难受,会睡不着,会……会后悔吗?
  “你自己想想吧,我去忙了。”外面好几桌,顾青铜也不能离开太久。
  ……
  京都军区大院。
  阎家自从温馨走了之后,家里就没有人收拾了,虽然警卫员可以送阎妙妙上学,但阎妙妙吵了好几天,要温馨送她,还要水果味的水和趣味的饭盒与零食,何文燕也要上班,根本忙不过来。
  只能又请了一个保姆,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家里有一儿一女,丈夫病死了,家务活倒是一把好手,手脚也勤快,就是做的东西跟温馨比差远了,这个年代家庭主妇的手艺大多只是满足温饱的水准,至于味道,没有什么食材能做出什么味道,做出来能吃就行了。
  那个保姆虽然在别人家做过半年,但做的东西不是缺油就是少盐,阎家冰箱里不缺肉,食堂后勤两三天就会送几块新鲜牛羊猪肉过来,保姆就像不舍得拿出来做一样,每次盘子里那么三块两块,被何文燕说了之后,才会拿出来炒,炖炒出来的跟温馨在家的时候比,天地的差别,肉煮的又老又硬,跟以前温馨做出来的肉酥香软的口感没法比。
  真的是没有对比就看不出差别,这个时候,何文燕就格外想温馨了,这孩子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走了,到现在也没有个信儿。
  阎卫国半个月没有回家,每天都很忙,何文燕打了几次电话,说今晚会回来。
  于是她早早下班,让保姆做了一桌子菜,自己还亲自下厨做了阎卫国最喜欢的回锅肉,温馨刚来的时候做了一次,那时候卫国就夸过,何文燕后来特意跟温馨学了,温馨也非常耐心的教她怎么做,放上自酿自炒的红油豆瓣酱,倒上一筲箕青海椒,再加点青绿色的蒜苗,出锅时,回锅肉色泽红亮诱人,肉片肥瘦相间。
  夹起一片肉色铮亮,肉块颤颤巍巍的,放进嘴里后,香嫩可口,肥而不腻……
  何文燕按照温馨教的一步一步做出来,可是到底没有上次吃起来看那样的美味惊艳,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问题,但总得来说差强人意吧。
  旁边的保姆还一个劲的夸她说,“夫人,你这手艺可真好,这肉菜太香了。”
  只有何文燕摇了摇头,差远了,想起温馨,如果她能有温馨那样的手艺,或许阎卫国就会多回来几次。
  七点多,天黑之后,阎卫国才回来,进门脱下外衣,洗漱完坐下,何文燕一直笑颜细语在旁边与他说话,但却只换来几个嗯,最后他说了一句,“好了,吃饭吧。”结束了话题。
  保姆把最后的萝卜汤放到桌上的时候,想到什么,赶紧从围裙的衣兜里掏出封信。
  “夫人,我下午打扫房间的时候,在柜子底下扫出一封信。”保姆现在住的地方,就是温馨原来住的那间房间。
  “你的房间吗?”那就是温馨的房间,何文燕放下筷子,看了眼被保姆折在一起的信封,伸手接了过来,封面上没有写任何字,也没有署名,空白的。
  她想了下,信可能是放在柜子上,温馨走的那天窗户没关,风挺大,把信封吹到了柜子底下。
  何文燕顿了一下,就将信封打开了,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她抽了出来。
  这是一张她们医院开的体检单子,名字是温馨的,其它都很正常,不过一般这种体检单是婚检的时候才需要做的,她有点不明白,温馨把这个夹在信封里是什么意思,走的时候忘记带走了?
  旁边阎卫国停下用餐,看了眼她手里的信封,问了一句,“是小温同志留下的?”
  何文燕笑道:“是,是一张我们医院的体验报告,估计是温馨走的时候落下了,没带走。”说完就要将单子塞回到信封里。
  阎卫国放下手中的餐具,想了想,面色严肃的伸手,将那张报告接了过来。
  何文燕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将单子给他了,解释说:“看时间好像是温馨走的前一天,这孩子不声不响就走了,也没有回温家,不知道去哪了。”她看了看阎卫国的脸色,何文燕也不傻,温馨之所以走,跟前一天,阎卫国让她递的那封信不无关系。
  可阎家父子俩守口如瓶,铁桶江山,她是一个字也撬不出来,一开始她猜是不是温馨作风上的问题,但是刚刚看单子,最后面明明写着:紧窒无松驰、无破裂、完好。
  这应该不是作风问题,那就可能跟温家的事有关,但为什么要把信给温馨,要她一个解释呢,何文燕一时也想不通这件事。
  阎卫国看了一会儿,将单子和信封放到了一边,敛眉沉默半天才叹了一声,说道:“这就是小温同志给我的解释,看来,是我错怪她了。”
  ……
  温馨心里有事,晚上就没睡好,早上又不愿意待在顾青铜那边,去把材料准备好,让魏老头看着火,她就跑到胧市的市内去了,坐上环城电车,从蓝桥坐到刘家渡,再到曹工路。
  遇到有黑市的地方,她就伪装一番钻进去,到处游逛,买了不少黄豆和芝麻,抽走一半的油,再原地以半价或更低的价格卖出去,几乎眨眼就被人买走了。
  油也卖得很快,现在的食用油一家只有半斤的票,都是定量的,只有那么多,外面也没有卖的,所以吃的时候非常省,不够的话就只好买肥肉回来,所以见到有人卖油,还不要油票,可以用其它的票或者粮票抵,还比市面便宜,那肯定不能放过啊,这个半斤那一斤,没一会就光了。
  这个年代的人不能说脑子不活络,只是赚钱方面,他们是没有那个意识。
  温馨就不一样了,她看哪里人多就拎着两只两斤装的油罐过去,随便找一个看着有肉,胖乎乎的大姐,就悄悄问她,“姐,香油和豆油要不要,不要油票,便宜。”
  那大姐立即就瞪大眼晴瞪,“你有?多少钱?”几乎一问一个准,有时候还能带过来两个把她手里那四斤全买光,温馨卖完,就从系统里再装四斤,她看着满大街的人,几乎全是潜在客户,基本都是行走的金币,可惜黑市的豆子不够多,否则这油真的不愁卖。
  她就逛了一上午,口袋就鼓起来了,没数,大概也就卖了一百五六十块钱,赚钱了,心情也就好多了,暗忖,就算那阎坏蛋销了她的户,那她也一样能活得好好的。
  自己隔三岔午这么转一圈,一个月也不天天出来,就出来个十次八次,等到高考前,她搞不好就成了万元户啦。
  想想太棒啦,这年代,钱也不难赚的呀,温馨揣着钱就跑去胧州最大的中心商厦,那里有成品衣服卖。
  一进去,那种年代的画面感冲击力扑面而来,蓦然有一种自己真的穿越了时空的感觉,就像是翻开了一张泛黄的相片,相片的人动了起来一样,而温馨现在就成为其中一员。
  很快她就鱼游入海,跟这些人一起挤了进去,和别人一样对着售货员喊,我要这件,这件多少钱,多少票。
  别人高高兴兴的买了绒衫,买了牛皮鞋,给家人买了裤子和短大衣。
  温馨:“……”
  一件也看不上,这些衣服也太丑了吧,穿出去简直掉粉,想拿一件回去加工都不知道怎么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