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蝴蝶 第55节
  穿过人群时,周围木桌时不时会有人携着酒杯站起身。西泽将她往身边轻轻一带,以免莽撞起身的醉酒客和她撞个满怀。
  他微微躬身拨开人群,面不改色地同周围挤来的人群说“抱歉”。淮真微微偏过头,发现自己半个身子都靠在了他臂弯里,被他护着往前走。直到靠着角落墙壁坐下来,她仍有些心不在焉。
  侍应摘走桌上“已预订”的牌子,摆上两本菜单。
  菜单上的菜大多很有特色,食材几乎都是由当地牧场,农场或者渔场提供的。比如霍格岛牡蛎,彩虹萝卜沙拉,红橙鸭胸,柴烧披萨,啤酒罐烤整鸡与野生蘑菇汤。
  侍应在一旁询问喝什么酒。
  淮真立刻警觉起来,询问侍应:“我们迟到了,对么?”
  “是的。”
  “能否偷偷透露一下惩罚是什么?”
  侍应笑着说,“我也不知道,总离不开和酒有关系。”
  淮真说,“那我想我们是不是不用再点了?”
  西泽笑了,“一杯桃红气泡酒。”而后询问淮真,“可以吗?”
  她说好。
  西泽又问,“想好吃什么了吗?”
  音乐声很吵,侍应很体贴的躬身,将食物一一记录下来。
  离萨克斯乐队很近的地方,人群突然大声起哄。
  所有人都在给一对迟到的年轻白人情侣出主意。
  有人说,“french kiss!”(法式湿吻)
  逐渐加码,“ten minutes!”(十分钟)
  补充行列又多了一项,“sitting in his arms!”(坐在他怀里!)
  ……
  俱乐部老板将一只橡木桶抱了过来,“together!”
  侍应忍不住说,“看见了吗?”
  淮真询问,“那只酒桶是什么尺寸的?”
  侍应说,“那是三升九年黑比诺。”
  “oh, my god…”西泽侧头望着灯光处,声音变得很轻。
  人群围拢过去,乐队也立刻换了一首更舒缓躁动的音乐,奏得人心里痒痒的。
  那对男女大约也有点微醺了。大胡须的高大男士拎起酒桶,慢慢仰头倾倒。
  在酒桶倾过顶时,着低胸装的女士轻轻撩起裙摆,起身,踩着鼓点,慢慢张开腿,坐在男人腿上。
  拨开他湿漉漉的胡须,女士寻找到他的嘴唇,抱着他的脖颈咬上去。
  人群大声尖叫起来。
  淮真望着前方香艳淋漓的刑场时,视线不得不越过对面坐着的西泽。
  西泽此刻好像一眨不眨看着她。在他注视下,淮真觉察自己的脸颊一点点变烫。她不敢从那对男女身上移开视线,生怕在这过程中不当心碰到他的眼睛。
  就在那一瞬,突然有个人从一旁跳了出来,在两人耳边大声说:“轮到你们啦!哈哈哈——”
  淮真神经本就紧绷着,被这突然钻出来的人吓得险些弃桌狂逃。
  与此同时,淮真感受到一道道目光从周围餐桌聚焦过来。
  西泽笑个不行,隔着桌子捉住她的手腕,“别怕。”
  淮真看向他,有点崩溃的问:“所以我们为什么要迟到!”
  同款橡木桶放到了桌上。
  西泽隔着木桶笑望着淮真,没有讲话。
  热情似火的拉丁人迫不及待的出主意:“young gentleman and cute lady, do you want the same?”
  淮真抽回手,双手将眼睛挡住:“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西泽非常体贴地抬头对隔壁桌解释:“我的姑娘非常非常害羞。”
  隔壁也很体谅:“那么我们可以换一种。”
  有一名举止很妩媚的年轻小伙突然注意到这对年轻情侣里的男士穿了黑色线衫外套,白色衬衫扣到倒数第二粒。衣着正派,相貌英俊,形容瘦削冷淡。
  而这种冷淡气质非常适合被摧毁。
  于是这位小伙突然大声说:“anyone want a striptease show?”(有人想看脱衣舞秀吗)
  话音一落,石破天惊似的,喧闹的人群顿时都安静下来。
  只有爵士仍在远处摇摆。
  淮真缓缓移开遮挡眼睛的手,看向西泽。
  女士们的尖叫声里,有人带了个头,众人集体大声起哄:“we want a striptease show!we want a striptease show!”
  西泽背对人群,脸上挂起一点微笑。
  看向她时,带着一点心照不宣的眼神。
  一个对视,淮真立即想起一件事。
  她能想象到,这笑容是在问她:告诉我,你也想看,是不是?
  第66章 索诺玛5
  她猛地摇头,想说不要!
  西泽不知什么时候将她气泡酒里的吸管顺手牵羊,就着玻璃杯用吸管极其鬼畜地喝着高浓度黑比诺。
  他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她,在昏暗灯光里极其淡定地轻声说,“just say yes.”(想要就说是)
  声浪一阵高过一阵,有人迫不及待大喊:“say it!”
  淮真所剩无多的神志被周围乱糟糟的气氛搅得乱起八糟。
  脑袋里两只小小人,毫无征兆地再次跳了出来。
  邪恶小小人在她耳边鼓吹:不想看看西泽性感热舞吗?看见那件质地良好的洁净衬衫了吗!看看那条v字领的宽松线衫外套!黑白分明的西泽,黑白分明的眼睛,你难道不想看到这一切被彻底颠覆吗?
  就在此时,远处爵士乐队的贝斯手突然大笑道:“don’t worry,we got some pretty filthy music!”(我们有很性感的音乐)
  室内的慢摇的节奏渐渐变得极其色气,异常应景。
  淮真脑袋里那个通常理智无比的小小人也变得相当活跃:对的没错!就是要这种节拍!the pretender!dance!fa fa fa——
  ……真是疯了。
  她捂着脸大声尖叫:“yes!”
  嘴唇离开吸管,西泽笑着将身下座椅拉开。
  一阵惊叫声里,人群激烈回应:“the stripper’s coming!”(脱衣舞男来了)
  他稍稍转身,背抵椅背,作投降姿势向人群发问:“i’ve never done this before,i promise. anyone got me a subject?”(我第一次干这个,谁教教我)
  猛地一个乾坤大挪移——
  淮真一声惊呼!
  不知哪个大力士将淮真连人带椅子搬到人群中央正对西泽。
  淮真整个人都懵掉了。
  只听见人群在背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this is your subject!you can ask him to do whatever you want!”(这就是你的目标)
  淮真抬头,几秒钟的对视。
  他躬身,脸埋到手心里,好像羞愧到有点崩溃。
  “oh my god…”
  淮真也有点崩溃。
  虽然她真的很想看,但此刻她几乎想立刻上去跟他说咱不跳了!然后拽起她的西泽夺路狂逃。
  身后人群突然响起一声炽烈尖叫。
  淮真被不知哪位好事群众按着坐了回椅子里。
  她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人,吓了一跳。
  西泽单手将那件线衫外套拽过头顶,扯了几下,扔开。
  微微喘息着,盯着淮真。
  围观人群里有人大喊:“first layer, off!good boy!”(第一层脱掉)
  淮真接到他的目光,突然像被定住了一样,再也移不开。
  西泽好像真的有点喝多了。耳朵红透,两侧脸颊绯红。
  指尖放在衬衫第二粒纽扣上,低头盯着她,眼睛亮得异常。
  然后第三粒,第四粒……
  淮真看见那条曾在她假寐时垂坠到她眼前的细细锁链,伴随他的呼吸与小幅鼓动,在紧实胸肌与洁净肌肤上轻轻游移。
  还有右侧锁骨下,贴近心脏那粒小小朱砂。
  她曾经见到过的部分,以及她没有见过的锁骨以下的部分。
  然后今天竟然所有人都要看见了!
  不可以!
  她竟然听见这样一个吃醋的声音,无比愤怒地从自己心底喊出来!
  no w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