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小孩子。”
  李衷熙笑得很温和，她那张本来看着冷硬的脸都柔和下来：“衷莘小时候就特别可爱，我妈很喜欢把她打扮成小号的我，但是衷莘没可爱几年就叛逆了，本来我们一个像爸爸一个像妈妈，小时候没长开比现在还不像亲生的，她十岁出头就开始往酷小孩打扮，现在也和我不是一个风格。”
  确实，李衷莘穿着偏简单舒适风，大概还是因为刚毕业没多久，李衷熙就是标准的成熟职业女性，还是那种给什么衣服就看起来像什么类型的。
  “我以前接触的大部分人……她们都……”
  阮芮秋耸耸肩，幼崽这种生物，她仅限于那些看着可爱不闹人的。
  “我以前，和她聊过这个。”
  李衷熙嘴角弧度未消，“我说我们可以一人生一个，像我和衷莘，她那时候骂我了。”
  “她不喜欢孩子？”
  “没有，她说不想从自己肚子里爬出不是自己的孩子。”
  阮芮秋很快转移了令人不快的话题，不知道cecilia到底多没心才能说出这种话，不过话又说回来，类似的话她也听过不少，只是从李衷熙嘴里说出来她特别心疼。
  阮芮秋听酒保说过不少这样的故事，也亲眼见过一个穿着打扮到声音都和男性没什么差别的t哭着打电话，她连哭哭得特别平静，挂了电话就点了一杯普通的酒。
  那天刚好是连休后的工作日，酒吧人很少，阮芮秋是因为在连休日赶工了，错峰放假，卡座周围算上酒保也就她们叁个人，阮芮秋还一度以为是哪个误入的直男。
  阮芮秋曾经是不太理解t的，她喜欢女生，也认为交往的对象也该喜欢她这样的女生，她偏好取悦别人，于是不自觉会把自己和t做对比，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喜欢的是同性却要把自己或对象往异性打扮。
  “她说家里催她嫁人。”
  那个把自己练得一身肌肉看身形都能称得上健壮的女人喝着酒像是自言自语，阮芮秋和酒保都没有打断她的宣泄。
  “我们在一起八年，七年之痒都过了。”
  “常常遗憾我不是男的，我明明不喜欢这个性别，但常常希望自己是。”
  “她说想生个孩子。”
  “她说家里催她，她说很累。”
  “她说相亲碰到一个条件不错合适的。”
  “她甚至没和我说分手。”
  “我没办法变成她想要的样子。”
  “衷莘她……恋爱过吗？”
  “她？小孩子小打小闹，反正现在单身。”
  李衷熙步幅偏低，散步的速度来走比爬山要慢得多，大概是小时候练体操和芭蕾的影响，背脊挺得很直，稍微有些外八。
  “你们从来不吵架吗？我是说……”
  “吵啊，很小的时候不吵，我爸妈工作很忙，因为有了她所以妈妈在家的时间变长了，我小时候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没有父母爱被分走的感觉，她小时候可爱又好骗，上小学后挺常吵架的，但是后来我出去念书了，大概距离产生美？那时候吵着每天要视频比我想家找妈妈还积极。”
  阮芮秋想象了一下少女时期的李衷熙和孩童时代的李衷莘，忍不住笑：“挺难想象的。”
  “嗯，后来衷莘也出去念书，还是她来找我比较多。”
  李衷熙轻叹口气，“本来该我担心妹妹，但是当时是她担心我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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