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不说暗恋 第78节
  那场意外终于已离他们远去。
  第75章 意外(五)
  夏九嘉的爸爸渐渐伤愈、出院。“cc旅行”并未查出重大过失, 营业继续, 不过, 旷日持久的谈判后,除保险外,又支付给每位游客5到50万不等的慰问金。
  期中, 夏九嘉“马失前蹄”,没拿到高三第一。他缺课一周,回国后又经常要陪爸爸进行各种检查, 请假不少, 没能跟着六班同学系统复习,只能自己补补, 丢掉了一些知识点也丢掉了一些时间,导致总分才707, 第二。沈曦更是不行,702, 第三。
  2班齐暖发挥超常,在夏九嘉与沈曦这两座大山下,头一回在r中拿到第一!据说, “在交卷前一两分钟, 忽然想出好几空的解题思路,一路狂草算出得数,最终理综拿到奇迹般的290分。”
  2班同学表示,齐暖看到大榜简直不敢相信,立即掏出手机, 全方位、多角度地拍摄纪念照片,还要回家裱起来。
  孙菲菲第四,李霞第五。前五名基本不变。倒是第六第七因为准备竞赛最近两次考试都在30名开外。不过他们并不在意,而是全力冲击奖牌。夏九嘉与沈曦不爱参加竞赛,齐暖也没兴趣,孙菲菲和李霞两个女孩子都不大喜欢冒险,觉得自己稳扎稳打可以考上北大清华,那为什么转去研究不确定的理化竞赛?于是今年r中前五都不参赛。
  …………
  不过事实证明,期中也是齐暖同志r中生涯唯一高光。
  12月的月考,夏九嘉总分722,第一,沈曦第二,712。
  而到了1月的期末,夏九嘉蹿到727,还是那个“r中垄断级学神”,沈曦717,齐暖707。孙菲菲705,李霞705。第六第七得到两块全国金牌,分别收到北大清华的橄榄枝,还进入国家集训队。除他们外,r中还有20来个人收到来自985的邀请。
  …………
  1月16号,是夏九嘉18岁生日。
  这天是星期四。
  白天沈曦猖狂逃课,5到8节全都不在。
  他回来时十分小心,从后门窗户往前面看——嗯,太好了,杨树果不在,讲台上下全都没有。
  沈曦放心,屁颠屁颠走进教室。
  这周,他和冻冻两人换到靠墙那列,还是第五排——冻冻喜欢第五排的位置,于是自从“按分分座”,他们再也没去过别的地儿。
  走着走着,沈曦忽然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第五排,冻冻旁边,好像没有空座——
  自己凳子上面有人。
  定睛一看——妈耶,杨树果!!!
  班主任在他的椅子上面等他!!!
  因为靠墙,从后门窗户无法看见。
  额……
  明显老杨太太已经看到自己,沈曦只好迈步继续往里头走。
  杨树果手哐哐敲桌,表情严肃,问:“沈曦,还有四个多月高考,逃课半天,去哪儿了?”
  旁边夏九嘉:“……”老杨太太突然袭击,他没机会通知沈曦。
  沈曦吊儿郎当,说:“买教辅去了。”
  杨树果:“那教辅呢?”
  沈曦叹一口气,又说:“没有看到好书。”
  杨树果:“……”
  沈曦表情极端惆怅,影帝附体:“99%都会做,就回来了。白瞎一个大下午了。”
  “……”杨树果也不能怎样,只是再次凉声教育,“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不要逃课,不要松散,这关系到一辈子的……”
  沈曦说:“o了。”
  “o了,”指“ok”,东北混混常用口语。
  “……”杨树果叹气,离开。
  上完两节晚课以后,沈曦要带夏九嘉去校外庆生。他们不想节外生枝,于是又跳学校后面那铁栅栏。
  夏九嘉也没有想到,沈曦订了星级酒店,还是个商务大房。一晚上大几百,是cc市最好的酒店。
  一进门,夏九嘉便看到白色茶几上有一个圆形蛋糕。
  上面写着:
  【to:冻宝宝:18岁生日快乐。】
  夏九嘉问:“怎么多了一个‘宝’字?”
  “这样多点奶油。”
  “……”
  沈曦点上蜡烛,夏九嘉也有点感慨:“18岁生日——最最美好的年龄了,以后每年今天都会变老一点。”
  “嗯?”沈曦瞧着,忽然说道,“其实这样很好。”
  “怎么好?”
  “18岁生日,就是你我在一起以后第一个生日。以后每年今天都会变老一点,19岁、20岁、30岁、40岁、50岁、60岁……直到长出皱纹,一圈一圈,一年一年,就像互相喜欢的年轮。”
  “……乱七八糟,”夏九嘉说:“一起吹吧?”
  “好。”
  夏九嘉在心里许愿“9月一起飞往北京”,吹灭蜡烛,沈曦切开蛋糕,把下面一半给夏九嘉,上面一半给自己。
  然后夏九嘉就眼睁睁地看见,沈曦捏起一块,仔细瞧瞧,伸出舌尖,将“冻”字一点一点舔掉,而后是“宝”,最后是另一个“宝”,直到一点痕迹不剩,空余一片白色奶油。他只感到浑身燥热。
  与一般的男生不同,他们俩都很能吃甜。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消灭掉了一小半。
  夏九嘉从小沙发中站起,走到办公桌旁,打开书包扯出教辅,说:“其他活动晚点再弄,先做张卷子。”这本理综教辅是r中统一买的,据说不错,不过一看就是印厂私下印的,也要25块。夏九嘉的计划是一个月写完全部。
  “哦……”沈曦眼睛一动,忽然想起刚在知乎随手点的“谈校园恋爱是怎样一种体验”里有女生很甜,说“我写错一道题,他就亲一下嘴”,便伸出手牢牢按住夏九嘉的理综教辅,说,“冻儿,今天咱们特别点儿,写错几道题就亲几下嘴,行不?”
  夏九嘉问:“你确定?”
  “……好吧。”不等沈曦回答什么,夏九嘉拿出笔写题。一个小时以后做完两套,1/30,甩给沈曦。
  沈曦哗啦翻到答案,急急忙忙开始对题,心里猜测能亲几口,最后发现——全部正确。
  沈曦:“……”
  夏九嘉轻笑:“你要真想这么玩儿,一个月也亲不两口。”
  沈曦又是:“……”失算,他冻是solo出道的学神。
  “行了,”夏九嘉问,“还有什么活动?”
  “嗯。”沈曦送给夏九嘉一小锁骨链,又“呼”一下抖出一张非常厚的水粉用纸,说,“冻儿,这是在一起以后第一个生日,我想留点痕迹,以后每个生日都是。攒在一起。”
  “什么意思?”夏九嘉见那张纸上有一棵树,应该就是沈曦刚用水粉画的,树干粗壮,左右各有五根树枝生长,不过最下那根十分短小,没有任何树叶垂落,很有美感。
  沈曦回答:“指纹画。”他拿出一个草绿色印台,又道,“每年生日,咱们都在某根树枝两边印上各自指纹,当作树叶。你1月16,我10月10,最下面那根给十几岁,往上那根给20到29岁,再往上那根给30到39岁,然后是40几岁、50几岁、60几岁……一直到100岁。这棵树呢,就叫love tree,爱情树,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枝繁叶茂。多有趣,人的指纹不会变化,以后大家一看,就知道,哇塞,这些指纹树叶跨越八九十年,从十几岁就开始,到一百多才结束,来自相同的两个人,从未变过。而且,人眼都能发现下面那些指纹树叶已经年代久远,越往上越新鲜,而如果用科技手段,还能精确到具体形成年月,就知道,最下面的真是2020年留的,接着是2021年、2022年……一年不漏,他们两个一直一直都在一起。”
  夏九嘉说:“你怎么有这么多鬼主意啊。”不过虽然吐槽,心头还是荡漾暖流,他伸出食指,在那绿色印台上面使劲儿按了按,小心翼翼移到“love tree”,在最下面那根代表“十几岁”的短小树枝上方,有点儿郑重地印下第一枚指纹。
  嗯,这个形状,还有里面纹络,果然像枚树叶。
  “我也来,”沈曦说,“去年十月没弄这个。”说着,在夏九嘉那枚指纹正对着的枝条下方,也印了一个指纹。
  末了,在下面写:【2020。】
  这棵树,结出第一对充满生机的嫩绿树叶。
  以后,每根树枝上面,都会生出20片树叶,代表他们共同过的十年。
  沈曦为它盖上一个薄塑料膜,放进文件夹,伸手搂住夏九嘉腰,又把人给拽到身前,一张口,便用牙齿咬住夏九嘉校服衬衣小腹处的扣子,轻轻拉拽,说:“我带了睡衣……我先去洗澡。”
  “行。”
  两人依次进入浴室。等夏九嘉出来时,发现卧室漆黑一片,有点惊讶,再绕过去,看见满室星光璀璨,不禁一呆,脚步放缓。
  沈曦搞了一个漂亮的星空灯,就在刚才放蛋糕的茶几上面。没有具体星星形状,而是完美模拟现实中的夜空,细碎的银白和淡黄色光点洒在天花板上,最密的部分代表银河,他能依稀得出几个主要星座。
  一侧床头柜上还有个月球灯。很大,很圆,是昏黄色,上面遍布月球表面上的明暗,非常精致,也很漂亮。
  “花样真多……”夏九嘉嘟囔。
  “其实一般。”沈曦声音有点遗憾,“咱cc的香格里拉,是我住过最破烂的香格里拉。”
  夏九嘉:“……”他知道沈曦一向喜欢装逼,偶像包袱有一吨重,但这句话,即使在沈曦的装逼语录里面也能排进前十。
  当然他是信的。沈曦爸爸是计算机领军人物,妈妈是老国企的总经理,肯定不会差钱,只是也算不上什么大的富豪。大的富豪……应该是像“阳光管家”的投资人清臣集团的老板那样。
  还没被雷完呢,沈曦又开口问:“好看吗?”
  “嗯,”夏九嘉回答说,“星空永远是好看的。”
  “冻儿,”沈曦态度非常认真,“十年以后,二十年内,我给你看真的星空。”
  “那我等着,我的航空航天专家先生。”
  两人说着话,夏九嘉忽然感觉身子一轻,原来已被沈曦拦腰抱起。没过两秒眼前一花、脑袋一晕,“哐”地一下,被摔进那张king size的大床。
  他刚一挣,沈曦就压上去,捧着夏九嘉的下颌,伸出舌头亲吻。
  夏九嘉扭扭,最后也揽住沈曦的肩膀。
  他们几乎每回深吻都会失控。
  没过几分钟,晕晕乎乎、迷迷瞪瞪、不大清醒时,夏九嘉无意识地被沈曦抬起双腿。
  沈曦手大,紧紧钳着夏九嘉的两个膝弯,压在夏九嘉的身体两侧,隔着两条睡裤,用自己某个地方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很用力地按压、摩擦对方相同部位,同时更深地吻、不肯放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的睡裤都脏了。
  夏九嘉从刺激当中反应过来,推开沈曦,胸膛剧烈起伏,耳朵可以听见自己发出来的沉重呼吸。
  “冻儿……”沈曦说,“你是成年冻儿了。”
  “……”夏九嘉比同班同学要小半到一岁,不过刚刚也成年了。
  “马上高考,先就这样……等到高考完再动你。”
  “……”夏九嘉刚满足过,全是餍足感,懒懒地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