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够了!”周延钰听着宦官的哭闹声,只觉一直都紧紧的拽着他的发梢,让他头疼不已。
  周显祁被周延钰的声音吓一跳,一时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恭亲王踹了一脚把人拽了起来。
  宦官捂着被打的脸,那哭得才叫一个可怜。
  周延钰戾眼一横,周显祁耷拉着脑袋乖乖的,典型的就是一个欺软怕硬。
  “陛下…呜,奴才说的句句属实…呜,如果有半句虚言,奴才不得好死。”
  说罢便有模有样的竖起三根手指,开始起誓,周延钰咂嘴,一拍龙案,震怒的气息瞬间夹杂着寒意,让他们不由得浑身一颤。
  “皇叔,此事并非是小事,周显祁贵为世子教唆杀人,还企图跃墙摘花,这可不是一句两句便能撇清的。”
  周延钰每一个字都是对周显祁的一次施压,眉宇间杀气横飞,眸中带着决绝,恭亲王抬眸,眸中也是寸步不离的坚定。
  目光交汇,浮如刀光剑影,周延钰为龙,恭亲王为虎,各不相让。
  “一个阉人说的话,陛下认为能有多少可信?卖主求荣的数不胜数,显祁,这二人你可见过?”恭亲王侧目,平静如水的眸光里迸射出几道寒光和警告,周显祁赶紧摇头。
  “不曾见过,分明就是栽赃陷害。”周显祁一口咬定,宦官跪在地上,嘴角泛着血渍的咬紧牙根一脸愤恨的看着周显祁但是又无可奈何。
  周延钰的心猛然一抖,如同前一秒飞入云霄,后一秒犹如高山流水猛然跌入深处,一阵阵寒意从胸膛迸射顺着脉络指尖也毫无知觉。
  他深深的凝视着恭亲王,只见他眼底一片飘渺,眉间神色淡然,仿佛对这一切都掌中有度。
  周延钰暗自攥紧了袖子下的手,气息锋芒,终是周延钰软了软气势。
  “是吗?”周延钰眉间的阴郁之气散去,眸中变得清澈些,就连这大殿中的气息也温煦不少。
  周颜兮站在一旁,目光总是不安分的四处环顾,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就没底气给你做主了,蠢货。
  周颜兮身后传来一阵凉风,吹动着她的发丝,直叫人后背一凉。
  回头时,周颜兮的丫鬟穿着蔚蓝色交领裙,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扑倒在地。
  “陛下,奴婢要告状!”丫鬟在地上爬行,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此种情形真教人震撼。
  后背还在渗血,咬着牙,苍白的脸色宛如瘀潭里爬出来的青鬼,仅有一点力气让她支撑到现在。
  周延钰眸光一凝,眼中满是振奋:“你要状告何人?”周延钰双手负于身后,当真是竖着耳朵在听,就盼望着她能说出那几个字。
  “恭亲王府世子周显祁!”丫鬟说完,深吸口气重重地磕在地上,双目含泪,恭亲王和王妃的心都紧紧的揪在了一起。
  纷纷向周显祁投掷疑惑且惊讶的眼神,恭亲王瞪大一双眼睛,满是愤恨的看着周显祁。
  丫鬟跪在地上,后背传来的痛楚让她冷汗直流,双腿发颤,渗出的血渍在门外的光照射进来时格外的醒目。
  周显祁慌乱,羞愧的低下头,面对爹爹和母亲投递而来的目光,周显祁晃得袖子下的手都在抖。
  丫鬟回头用余光瞥了他一眼,眸中的得意之色一闪而过,周显祁突然被挑动心绪,冲过去一脚将人踹翻在地。
  丫鬟疼得全身发抖,鲜血来得更加汹涌,周显祁被恭亲王按住。
  “贱人,你怎么还没死。”周显祁如同脱缰的野马,若不是恭亲王拉住,定是免不了一场毒打。
  丫鬟畏畏缩缩的趴在地上,看见周显祁如同恶鬼,整张脸被吓得扭曲可怖。
  “够了,周显祁!”周延钰怒喝一声,众人站在这,仿佛脚下的土地都颤动三分。
  “你当朕这是什么地方,容许你这样胡来。”周延钰怒目圆瞪,指着周显祁,从高至下如同破堤洪水朝着他涌来。
  周延钰从未这般叫过他们,在他们的从小到大的认知里,周延钰登基称帝以来鲜少生气。
  如同包揽星月的那般仁厚已根深蒂固,如今看来,他像极了匍匐在山涧中傲然咆哮的山君。
  “陛下,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栽赃陷害,劣奴之词不可信。”王妃跪在地上,拿出一副悲壮。
  周颜兮站在一侧,听着此话也甚是觉得双目胀痛,此时其实都摆在眼前为何还要开脱,看着母亲为兄长求情她这心坎里堵得慌,定是来得不够猛。
  周颜兮将目光放在了那两个宦官身上。
  第四十四章 他嫁进我们家,是我们的福气
  清风垂柳,飞絮碎碧,如雨而泄。
  陆玄之从马车里掀帘而出,一层薄纱掩去容貌,齐夫人带着一众人早就在府外等候,陆玄之出来时,齐夫人心疼得直捶胸口。
  这孩子都瘦了!听说了围猎的事,齐夫人昨夜是担惊受怕的。
  风挽檐铃,脆响而灵,拂墙绒花,白蕊欣香。
  清风拂眉,陆玄之牵着齐萧衍的手下了马车。
  齐夫人左看看右看看,泛红的眸中心疼不言而喻。
  “那位世子爷还真是过分,早些年他的风评在坊间就不好,没有哪家姑娘愿意嫁与为妻,如今又想霍霍我们玄之。”
  齐夫人说着锦帕都不知道擦了多少次眼泪,抬手轻轻拍拍他的额顶。
  齐萧衍搀着陆玄之,颈间的痕迹虽淡了许多,不过还是被眼尖的齐夫人看出了些,陆玄之略显慌乱的伸手扯扯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