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哦?”沈婳抿了口茶,浑身早就都放松了下来,“这是为何?她是觉得郎怕烈女缠吗?”
  映竹叹了口气,小声道:“这还是要怪祁将军。”
  沈婳微扬下巴,单手托住腮边,“怎么?难不成祁将军对她是始乱终弃?”
  “也不算是始乱终弃,事情开始是祁将军出门时,有人不知何时在后门前丢了个玄色彩球,祁将军以为是人不要的,颜色也称心就收了下来。”
  沈婳顺口问,“那是清玉郡主的?”
  “对!”映竹继续,“那绣球真是无人要的也就算了,但那偏偏是清玉郡主亲手做的,是她身边的小侍女自作主张踩点放在那里的。”
  沈婳:“要说怪祁将军的话,难不成是祁将军后来知道了那彩球是清玉郡主的却没有还回去?”
  映竹眼神坚定地点头,“对,就是这样,清玉郡主到现在都对祁将军怀有情愫。”
  沈婳眼睛里又燃起火来,果然不负她之前所骂啊,这祁珩就是这般的人,先是撩着清玉郡主,对她无意却不归还彩球;后来刚回永安便又收了一个彩球。
  无情无义、无脸无耻之人。
  映竹的嘴还没停,又开始说了这府里的事。
  听着映竹噼里啪啦说的一堆,沈婳却先是困了,打了个哈欠,打断她说:“映竹,那香扇去哪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祁珩在王府狂打了个喷嚏
  冷然将窗户关上,“主上是不是又感风寒了?”
  祁珩拿了帕子,道:“谁知道呢。”
  第22章 太后顾鹤云
  听到沈婳的问话,映竹朝天的热意瞬间就没了,她面色严肃,悄悄说:“被抓到粹雪轩了!”
  沈婳见映竹如此小心又谨慎,她提了精神,终于可以顺着继续往下问了,“这粹雪轩是何地?”
  映竹没先回话,而是从软垫上起身。拉开房门,往外左右看了看,随后又关上了门,还上了门闩子。
  映竹跪在软垫上,身体往沈婳这边靠,沈婳倾身过去听。
  “这粹雪轩是映雪姑姑用来专门修理不听话的人,听说那里吃人不吐骨头!”
  沈婳神色震惊,捂住嘴,“果真那么恐怖?”
  映竹疯狂点头,“进了粹雪轩的,目前没一个活着出来的!”
  沈婳想着,既然粹雪轩没一个活着出来,谁知道有没有死呢?谁又知道这粹雪轩是不是真的吃人不吐骨头呢?
  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二更天了。
  映竹直接捂了嘴,唔唔地说:“二更天了,小姐定然犯困,我服侍小姐睡。”
  沈婳是有些困了,但她不习惯被小姑娘贴身伺候,就回绝了她。沈婳随后躺在床上,意识浮沉,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在梦中的那个世界里,层云蔽日让人喘不过气,沈婳不安地抓住被角,睫毛隐隐颤动。
  瓢泼大雨打在满身的血渍的女孩身上,她的眼睛被雨水激得睁不开,跪在地上低头抖着声音大喊:“大师我姓覃单名婳,不是无名女子!”
  “我并不在乎你姓甚名谁,家里官有多大,我只问你一句,”一位老者戴着斗笠,他眯着眼睛敲了下拐杖,声音漂浮,“为何要拜入我的门下?我可不会收娇弱的官家小姐。”
  覃婳猛抬头紧盯着老者,满是血污的手指死死抓着地面,她咬牙道:“难不成大师就因我是女子之身而不收我?我从不是什么逆来顺受娇弱似花的小姐!踏着同胞的血肉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我现在活着的目的就是复仇!什么时候、又是谁,曾断定过女子不可干出一番事业?!”
  老者语调拔高,“你既要复仇,说吧,你要找谁复仇?”
  覃婳目眦尽裂,她垂着头声音低哑,“戎国……我誓要踏平戎国。”
  老者长舒一口气,后又笑了一下,终是无奈劝道:“哎,你还是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自己找寻出路,我既救了你,你便好好活着。”
  覃婳又被打了当头一棒!身体软下来遍体生寒,而后是无边的恐惧蔓延至心头,不懂为何自己不管拿出多大诚意,不让大师都不收她?
  此时脑海中来回浮现的都是父母亲族惨死的画面,父亲的头颅,母亲反抗被杀挂在城墙上,万千汝川同胞被戎国士兵像赶老鼠一样赶到望涯坡,全部坑杀的场面将会是最可怖的梦魇终生缠绕着她。
  她恨!她痛恨自己的弱小,她恨自己无权无势没有能力拯救她们!
  所以她要改变,她要站起来,去复仇,不惜一切代价!
  既然眼前的不让大师能将自己救出来,她也素闻不让大师的盛名,他定有能力助她复仇!
  覃婳抬头,眼看大师又要上山离去,覃婳的心跳扼制不住地迸发般狂跳!她扯着嗓子做最后的挣扎,大雨冲刷让她睁不开眼睛,“大师若收我必定不会后悔!”
  大师拄着拐杖继续往前走,悠悠的声音穿破雨声传至覃婳耳中,“理由。”
  “因为,我不仅会倾覆戎国,还会捅穿腐烂的大夏国,推翻荒诞的统治建立新的王朝!”
  覃婳见老者停住脚步,内心极为激动,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赶忙继续喊,“大夏国皇帝昏庸至极,先是听信顾皇后挑拨之言便疑了祁、覃两家。后来戎国进犯汝川,皇帝竟对汝川六城失守作壁上观,跟个乌龟一般蜷缩在永安城,他更是我必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