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公主与莽驸马 第39节
  她乘撵,闫默骑马,一路同行,入了宫门才各自分开。
  皇后见她来得这样早,很是惊奇了一番,“今天日头难不成是从西边出来了?瞧这样子,你竟起得比我还早些。”
  褚清辉也有点小自得,虽然今日能够起来,多半是闫默的功劳,她还是喜滋滋道:“一想着要来见母后,我就一刻也睡不住了。”
  “哎呦,这小嘴甜的,是不是偷了你柳姑姑的玫瑰糖吃?”皇后笑道。
  “母后,我可是大人了,早就不吃糖了。”褚清辉缠着她的手臂撒娇。
  实际上,她直到出嫁前一天才真正下定决心,不再从柳姑姑哪儿讨糖吃。到今天,不过戒了四五日而已。
  皇后心头好笑,也不拆穿,免得某个自诩大人的人恼羞成怒。
  再过三日就是中秋节,按旧例,宫中将有一场家宴,出席的都是皇族宗亲。
  这种宴席,皇后早已游刃有余,往年褚清辉在她身边也见识不少,今日,皇后便索性将此事交给她。
  瞧她招来一个个掌事太监,有条不紊地询问、布置、分配任务,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女儿虽被宠得爱娇,可身为一名公主,该有的气度还是不曾落下的。
  只这一件事就花了大半天,褚清辉准备出宫时,日头都已经西斜了。
  她特地叫人绕了道,远远看见禁卫营便停下来,在原地驻足一会儿,终于瞧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等闫默似乎准备往这边走来,她就朝他摆摆手,让人抬撵走了。
  她就是与他打个招呼而已,这几日先生不知怎么转了性,一见她就又亲又抱的。
  在自己府上也就罢了,反正那些宫女不敢多说,此时这么多御前侍卫,若叫他们看见自己被人当成小娃娃一般抱来抱去,那她身为公主的威严还要不要啦?
  第53章 中秋
  中秋节这天,褚清辉与闫默一同出席皇宫家宴。
  如今京城中,皇族成员并不多,血脉近的,先帝一辈,只留下一位老皇叔,皇帝这辈也只有一位亲王在京里,再往下,就是太子一辈了,当今子嗣是历代皇帝中是最少的,加上太子,总共只有两名皇子,公主更是只有硕果仅存的褚清辉一人。
  至于郡王郡主,倒还有不少,可依旧无法与太皇太后在时,每一次热闹非凡的家宴相比。
  褚清辉与闫默的桌席靠前,就在帝后二人下手,两人共坐一席。
  即便是在宴席上,闫默也坐得得如一棵青松,脊背挺得笔直,只有当褚清辉有话与他说时,才弯下腰来,侧耳倾听。
  他们二人新婚,本就惹人注目,别的王妃夫人们,见小夫妻二人频频凑在一块,窃窃私语,面上都带着善意调侃的笑。
  褚清辉发现后,就不好意思再拉着闫默说话了。
  殿上歌舞正演至祭拜月神,褚清辉跟闫默一同给帝后敬酒,“儿臣祝父皇母后团圆美满,愿我大衍永世繁荣昌盛!”
  皇帝挺高兴,赏了不少东西。
  宫里中秋宴并未持续到很晚,这些皇族宗亲们回到自己府上,家中妻妾儿女都还等着与他们共聚一堂。
  眼见拜过月神,分赐月饼,歌舞歇罢,皇帝便叫人散了席。
  褚清辉跟闫默回到府上,正屋院前正摆着一张供桌,上头供着月饼和果品,点着的香已经燃尽了。
  这是褚清辉入宫前,叫府中管事设下的。
  她命人将这些月饼分散下去,毕竟是祭过月神的,大家都沾沾福气。
  严老头不在府上,自从老伴去世,逢年过节,他都单独一人避开了,此时不知躲在哪里喝酒。
  冯重青几人,也在前日跟随潘黎出京,回他家中过节。
  天上一轮圆月高挂,圆月之下,倒有几分冷清。
  褚清辉被人伺候着换下繁复的宫装,梳洗完毕,趴在窗台上,望着外头的月亮。
  一件薄披风落在肩上,回头一看,是闫默不知何时立在身后。
  她拉住闫默给自己系披风带子的手,指着对面在月下显现出一片银白的屋顶,“先生带我去房顶上看月亮吧,好不好?”
  “夜里凉。”闫默任她拉住手臂,也不抽开。
  褚清辉抱着他的手晃了晃,“不会凉的,我还有披风呢,先生就带我去吧,小时候我就想到屋顶上看月亮,可是父皇一直不允许。带我上去嘛,求求你了……”
  闫默只坚持了一小会儿,就在她殷切期盼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两人飞上屋顶,坐在屋脊上。
  “哇,这么看月亮,好像确实比平时大了些。”
  褚清辉努力仰着脑袋朝上看,坐在那儿摇摇欲坠,闫默揽过她的腰,靠在自己肩头。
  今夜中秋,平民百姓家倒是十分热闹,街道上挂着彩灯,灯光与月辉相映,月圆满人团圆。
  即便是在屋顶上,也看不见外边热闹的街景,只隐约听到一声声喧闹,与孩童的嬉笑,褚清辉举起耳朵听了一阵,收回心思,安安静静看着月亮。
  “先生以前是怎么过中秋的?”她对闫默的过去并非一点不好奇,但闫默既然不提,她也就不问,只是今晚忽然有些感触。
  闫默怕她受凉,一直搂着肩背,听她发问,摇了摇头,“不过节。”
  以前在师门,若严老头不在,中秋不中秋的,并无人在意,后来来京,只他一人,更无所谓过节不过节了。
  褚清辉沉默了一小会儿,侧脸在他肩上蹭了蹭,“以后我陪先生一起过节。”
  “好。”
  秋夜的晚风已有一丝凉意,夜风中夹杂几缕桂花甜香。
  褚清辉深深嗅了两口,心中盘算着,明日叫人做蜂蜜桂花糕。
  闫默将她披风两边的衣襟收紧,她却挣开手,把披风打开,张大手臂搂住闫默精壮的身体,打算把他也裹进自己的披风里。
  可惜披风虽然宽裕,闫默却更加高大,她努力许久也没能如愿。
  闫默坐着不动,任其折腾,只双手护住她,省得从屋顶上滚落下去。
  褚清辉苦恼的皱着眉头,忽然想到什么,摇摇晃晃站起来。
  闫默忙要拉她坐下。
  褚清辉努力伸长了腿往他身上一跨,骑马一般面对面骑在腿上,勾唇得意一笑,张开双手抱住他的腰,将脑袋靠在胸膛上,“这样就可以了,先生抱着我,不会觉得冷了。”
  “我不冷。”闫默摸摸她的脑袋。
  “先生不冷,可我看着冷。”她可记得大冬天的,飘雪的日子,这人依旧穿着单薄外袍的模样。难道他都不会觉得冷么,身体不会冻僵了?想到此,她好奇地在闫默腰腹上摸了摸。
  闫默立刻截住她的手腕,惩罚似的握在掌中捏了捏。
  褚清辉却惊奇道:“先生连肚子都跟我不一样,一块儿一块儿的,我看看到底有几块。”
  虽然两人已经同房数次,但每次都在床帐内,灯光隐约暧昧,她又没好意思细看,到现在也没将他的身体看清楚。
  闫默只握住她一只手,另一只却是自由的,柔软的手掌在他腰腹上扫来扫去,一根细白如青葱的指头轻轻点着,嘴中认真数数:“一、二、三、四、五、六……”
  看她还要往下,闫默只得大手一张,将这只不安分的手也禁锢住。
  褚清辉扭了扭,没能扭开,嘟嘟嘴:“先生可真小气,大不了、大不了我的肚子也给你摸一摸。”
  虽然她的肚子只有一整块,而且还是软绵绵的,但她的肚子白呀,如果先生是枣糕,那她的肚子就是香喷喷的糯米糕,一戳就凹下去一个小洞,揉一揉,比糯米糕还弹。先生跟她换着摸,一点也不吃亏呢。
  她的身体什么样子,闫默比谁都清楚。想到那柔软带着清香的肌肤,他的眼神更加暗沉几分,将还在状况之外的粉团往自己身上压了压,附在她耳边,声音微哑:“是不是困了?回房吧。”
  褚清辉一下子僵住,而后立刻挪了挪腰臀,粉饰太平般,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语气浮夸:“哇,月亮好圆呀,我觉得一点也不困,看到天亮都没关系。”
  闫默只是纵容地看着,就让她再回避一会儿,反正,逃不掉。
  第54章 花宴
  中秋之后,严老头一直没回府,过了几天,闫默收到一封传书,原来他已经于中秋夜当晚离京。
  不仅是他,连原本只打算去潘黎家中小住几日的冯重青,因临时有事,也托人来信,只道日后再见。
  他们师门一贯如此,聚时不会大张旗鼓,散时也不必十里相送,山高水长,日后总能相逢。
  闫默早已习惯,倒是褚清辉颇有几分不舍。
  好在她也不得闲,八月底金菊绽放之际,皇后下帖邀了京中数十名闺秀入宫赏花。
  一大早,她随闫默一同入宫,分开后直接去了皇后宫中。
  皇后正在用早膳,褚清辉见了,眼前一亮,忙不迭靠过去。
  “瞧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驸马苛刻,不叫你吃饭。”皇后无奈瞧了她一眼,命人再摆一副碗筷。
  褚清辉讨好道:“是母后这儿的御厨厨艺太好,叫人忍不住。”
  “你倒好意思说,如今你府上的厨子,哪一个不是从我这儿挖过去的?”
  现今公主府上伺候的人,都是当初永乐宫原班人马,除此以外,帝后怕女儿受委屈,又各自从自己宫中挑了好的给她陪嫁,眼下就是太子的东宫,都没有公主府那般周到。
  褚清辉笑眯眯陪笑。皇后赐给她的御厨,一开始她还很喜欢,可是吃惯了之后,又觉得还是母后宫中的食物更新奇了。
  总之说来说去,别人的总是好的。
  她入宫前已经用过早膳,此时看着满桌精致菜肴,心有余而力不足,每样只尝了一口,便不得不放下碗筷。
  皇后也用完了,漱完口,说了会儿闲话,便步入正题。
  柳飘絮奉上一本名册,褚清辉打开瞧了瞧,原来是今日将要出席赏花宴的名单,上头第一行有两个名字,其中一个是沈琬。
  这个名字,褚清辉十分耳熟,真人她也见过,便是第一次随太子出宫之时,于墨香楼中惊鸿一瞥的女才子,沈府大小姐。
  沈家乃书香门第之家,如今当家人为大儒沈定山,曾在国子监任教,虽已告老,朝中却有不少官员曾是他的学生。
  沈琬为沈定山嫡长孙女,其父官至户部左侍郎,她自小在祖父言传身教之下,修得一身好文采,又兼有出众容貌,显赫家世,与沐阳长公主之女一道,被好事人并称为京城二姝。
  如此,两人的名字并排列在第一位,也就不奇怪了。
  皇后拿过名单,随手点了其中几名少女的名字,要褚清辉说出其家世背景,性格喜好。
  褚清辉虽然奇怪,倒也一一说来。当初定下这份名单时,她就在一旁,每个人的情况,母后都与她提过,此时记得八九不离十。
  皇后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说:“今日赏花宴,我并不久留,省得叫你们年轻人不自在。你太子哥哥虽要现身,却不好叫他直接与这些姑娘们接触,因此,你就得多费点心了。如今咱们所知的这些情况,只是道听途说,家世背景倒还好,没法骗人,可最要紧的是每个人的性格,你替母后留意留意,这些姑娘们是否都如传闻一般好性子。也替我看看,你太子哥哥有没有待哪名姑娘特殊些的,我怕他不好意思,不与我说实话。”
  褚清辉听皇后这么说,立刻觉得身负重担,郑重的点了点头。
  皇后瞧她仿佛如临大敌,又轻笑道:“也不必如此,说起来,今日你太子哥哥与那些姑娘们才应该紧张。况且,不过是一场花宴,若是有缘人,自然能够脱众而出,若没有,日后再谋划便是。”
  “母后放心,暖暖必定不负父皇母后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