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华[重生] 第506节
  这样交朋友的方式,慕婳不大喜欢。
  除了暗责赢澈多事外,她再次深刻体会到皇上对他的重视,皇上连‘卖身’都愿意做,还有什么是皇上不能做的?
  “大小姐,陈少爷回来了。”
  “请他去后花园。”
  慕婳悠然起身向外走,“把我吩咐的烤肉等物品搬到后花园去,今日我亲自烤肉,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您不读书了?不是说临时抱佛脚也有点用处吗?”
  胖丫惋惜扔到一旁的书籍,那可是三公子特意送来的考试范围,三公子总是不声不响为大小姐考虑,往往想到大小姐之前,扫平一切障碍。
  “劳逸结合才能考出好成绩,横竖我没想考中头名,也不会无能落到最后。就算她们不想让我独占鳌头,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今日的局面更突显慕婳的重要,女学学生肯定不会编排她的成绩。
  ******
  陈四郎一直住在侯府的客房,知道柳三郎搬回魏王府,且正式归宗后,他更加活络,几乎整日在外应酬,参加文会,或是同年轻的举子们探讨文章,连晚上都很少回到侯府。
  慕婳也不去管他做什么,今日听闻慕婳叫他一起吃烤肉,陈四郎并无太多的惊讶情绪,同仆从去后花园。
  杨树下已经支起烤肉架子,慕婳一边翻转架子,一边往烤兔上涂抹特殊的腌料,兔油滴入火中发出滋滋的响声。
  陈四郎笑道:“好香啊。”
  毫不客气坐在慕婳身边的小凳上,端起一旁的腌料盒子,让慕婳取用更为方便,他贪婪般望着即将烤好的野兔,狠狠吸气好似想把所有的香气都吸进自己鼻中。
  “跟你没见过肉似的。”慕婳笑嗔道:“侯府在吃食上亏待你了?还是你出门应酬的文会没有准备肉食?”
  陈四郎盯着烤兔,“你烤出来的野兔是别人能比的?三公子还没尝过吧。”
  慕婳继续翻转插着野兔的叉子。
  陈四郎又道:“我总算有一次抢在他前面了,值得高兴。”
  随手抄起酒瓶,陈四郎一改过去小口品酒,举高的酒瓶对着扬起的脖子灌了起来,美酒宛若小溪落入口中,喉咙滚动,他大口大口吞咽美酒,眼角被烈酒刺激得晕染开绯红。
  酒瓶再无美酒,陈四郎晃了晃酒瓶,醉眼迷蒙向慕婳道:“你怎么不拦着我?”
  慕婳睨了一眼有点委屈的陈四郎,笑道:“你比我还大几岁,已经及冠成年了,你心智成熟知道做事需要承担的后果,需要我提醒你?还是你陈四郎是个听我话的人?”
  他们显然不是在说喝酒的事,陈四郎后背靠着树干,继续摇晃酒瓶,半醉半醒的眸子看向慕婳,“若是三公子灌酒,你一定会拦他。”
  “你同他不一样。”慕婳举起叉子,仔细查看野兔的生熟,嗅了嗅味道,“差不多了,你愿意吃兔腿,还是兔头?”
  “慕婳你就没什么想同我说的?”
  陈四郎沉不住气,声音沙哑,“我以为你会说的,只要你说一声,我会放弃……状元之位。”
  “你看低了自己的野心,也高看了我。”
  慕婳等着野兔稍凉一点,撕下一只兔腿直接扔给陈四郎,她自己拧下兔头,“还是有点烫。”
  陈四郎双手轮换拿着野兔腿,何止是有点烫,明明是很烫,手上的热度无法渗入他沉入谷底的心。
  直戳他内心深处的话语,令他无言以对。
  “他比你强一点从来不在我面前装情圣。”
  慕婳啃着兔头,时而拿起另外的酒瓶喝一口美酒,歪头向陈四郎说道:“你若不在外应酬,和举子们互联串联,对赢澈科举发声异议,我才会觉得失望,会怀疑你是不是傻了。”
  陈四郎赌气一般啃着兔腿,冷声道:“我是没让你失望,以后你是不是也不会再把我当做……当做朋友了?”
  慕婳道:“你还欠着我人情没还,竟敢不认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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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八十七章 富贵公子
  陈四郎瞪大眼睛,被兔腿肉鲠住喉咙,使劲吞咽仍然难以咽下。
  直到慕婳把酒瓶子递过去,陈四郎勉强用美酒顺下堵塞的兔肉,大口喘息,“你是想噎死我,以此给赢澈那小子减少一个劲敌?”
  “倒是可以考虑一二。”
  慕婳饶有兴致打量陈四郎,琢磨如何杀人灭口更好,陈四郎咳嗽两声,眸子恢复纯澈清明,“我记得你的恩情,以后他若是辜负了你,我自会帮你出头,纵然他是魏王世子,我也不怕他。”
  “你觉得在这上头,我需要你帮忙?”慕婳反问,“你不给我们之间制造误会就不错了,三郎那人心眼儿很小,便是明知道事情真相,还会放在心上,嘴巴却很严一字不露,还要装作大度无所谓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疼。”
  陈四郎不愿去看慕婳提起赢澈时的甜蜜,再如何理智,他还是会嫉妒,明明他是最先认识慕婳的人,他们甚至走到订婚的地步,就因为……就因为一些误会波折,他亲手斩断婚事。
  好在慕婳还肯理他,没有因为被退亲的羞辱而仇视他。
  慕婳还大方给他提供住处,不介意陈四郎在外应酬时打着木齐的旗号,虽然木齐在士林中名声不怎样,到底是皇上的宠臣,他凭着住在木齐府上原因,得到不少朝廷大佬的赏识。
  没有慕婳,他许还是自持寒门学子的身份不屑同名门望族子弟相交。
  一直坚持门户之见的自己纵然能顺利摘取状元之位,在官场上也不会走到最高位置,远不是此时目光开阔的他可比。
  “慕婳,我始终是感激你的,说句不中听的话,没有你,就没今日的陈四郎。诚然没有你,以我才学心机走上高位不难,但是能否善终,不好说。”
  陈四郎深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说道:“只要你说一句,不让我争状元,我立刻放下一切,只在侯府读书。”
  满是真诚,比方才说出试探话语更显郑重,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看向慕婳,“不仅是我对你的好感倾慕,还有感激。”
  在他尚且青涩偏激时,慕婳点醒他门户之间,他依然以寒门为根本,却不会向以前一般完全摒弃望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