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夫临门:王爷,别闹! 第52节
  顾九的眼一下子直了!
  今天的许大炮,跟昨天那位脚夫打扮的许大炮,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说昨天他是同福里穿得最破烂的人,那今天,他就是春风楼里最豪奢的一个!
  顾九对这个朝代的衣服没有研究,可是,前身怎么也是名门大户家的小姐,只扫一眼,便知许大炮身上那件棉袍,是用云苍最贵的香云纱裁制而成,做工极其复杂讲究。
  在云苍国,能穿起这香云纱的人不多,可以穿香云纱的人,更少。
  香云纱这种面料,直供皇室,且仅为皇族贵族所用。
  云苍国以黑色为尊,而香云纱这种面料,也只能做出黑色,便成为皇族的象征。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族,一个是赶车搬砖,靠体力谋生的脚夫,这两者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当这两者集于一人之身,顾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许大炮那声音,说话那腔调,抑扬顿挫,洪亮高亢,却绝对错不了!
  “什么情况?”顾九转向冥星。
  “没看出来吧?”冥星窃笑,“原来你这小怪物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什么意思?”顾九追问。
  “嘘!”冥星摇头,“先看戏!”
  大厅里,自打许大炮开了一个头,已有无数人笑着搭话。
  “许大炮,你家娘子许你娶二房了?”
  “炮王,今天怎么改行了,不轰人了?”
  “怎么不轰?”许大炮摇头,“每日一轰,不在同福里,就在春风楼!”
  “那怎么说起喜事了?”有人问。
  “不说这喜事,待会儿轰起来更有劲!”许大炮摸过手边一只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拍,很有衙门里头官老爷拍惊堂木的风范,高声道:“血噬,抓到了!”
  大厅里出现短暂的平静,不管是喝茶的还是吃饭的,每个听到这句话的人,动作都是微微一滞。
  顾九被这一滞弄得有点呆。
  血噬这个名字,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威慑力吧?
  当然了,他和他带领的那个食人族确实很可怕,但他们远在南疆,不至对内陆云京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正想着,忽听周围一阵欢呼声起,整个大厅,成了欢乐的海洋,有人甚至激动的把手里的杯盘碗筷扔上天,叮叮当当一阵碎响。
  令人意外的是,店里头掌柜的似乎也不心疼,反而激动得老泪纵横,把自己的算盘也扔了出去。
  “天!”顾九完全一头雾水中。
  冥星背靠椅背,唇角带笑,眼里却星光点点。
  他流泪了。
  而且,是喜极而泣!
  “为什么?”顾九惊问。
  “喜事嘛!”冥星回,“血噬,总算抓到了!”
  顾九不懂众人的喜悦。
  “这位小公子,不是我云苍人吗?”旁边桌子上一个武官样的年轻男子问。
  “我……”顾九讪笑,“我一个山里娃,大字不识几个,这是头一回出远门!”
  “那难怪!”武官了然,“你便算是市井之民,也会知道抓获血噬,对我们云苍百姓来说,有多震愤人心!自战王的青狮军全军覆灭后,朝廷便藉故收回战王的兵权,而在这两年间,云苍上下,竟无一人可以与血狼族对抗,小小一个游猎种族,竟勾结暗影国,吞下南疆,我边关子民,被撕食殆尽……”
  武官说得眼眶微红,一拳重重擂在桌子上。
  “何止边关子民?”与他同桌的一个书生义愤填膺道,“就连云京,他也敢染指!这两年间,跟食人魔肖猛一起,不知糟蹋了多少良家妇人,闺阁娇女,先奸,后杀,最后还煮食过的残尸送回主家……简直……简直……”
  书生似是不知该如何形容,只是不断摇头,大厅里的人似是深有同感,一老翁当场痛哭。
  “可怜我那娇儿,今日,总算大仇得报了!许大炮,那血噬是何人所抓?又关在何处?”
  “这个嘛,我给出两个人选,大家猜猜看!”许大炮卖了个关子,“一个是明王殿下,一个是冥王殿下,会是谁呢?”
  顾九忍不住又要看向冥星。
  冥星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她用耳朵去听。
  武官高声嚷:“这还用猜吗?当然是冥王殿下!”
  “冥王自两年前惨败后再无建树,你还对他抱有希望?”一个留着面白有须的中年男子轻哼,“必是明王殿下无疑!”
  “哼!”武官轻哼,“明王殿下若真有这等本事,那血噬便不会侵我南疆后又掠我内陆,连帝都也不放过!”
  “你,竟敢诋毁明王殿下!”中年男子倏地站起,粗胖的手指直直的戳向武官,“你到底是何人?”
  “他是何人无所谓,重要的是,你是何人!”一个形容潇洒的白面书生笑吟,“贺大人,这文字之狱,可是前朝毒瘤,历来为我朝所不耻!大家不过就事论事罢了,你又何必如此激动呢?”
  “是啊!”武官梗着脖子,“先皇在世时,曾亲颁圣旨,要听天下民声,匹夫亦有权议论朝政,怎么到了你贺大人这里,就要搞一言堂吗?我说这话,可是有理有据的!王在位时,边关安定,边民安居乐业,这十数年间,何曾被人如此欺辱过?王不在,朝中那些个能人,屡战屡败,割地赔款,真是窝囊到家了!”
  “谁说不是?”书生用力点头,“这两年间,每每听人诋毁诬蔑王,在下都忿忿不平,谁是神将,谁是庸才,可不是全靠嘴皮子说的!王在时,四海平定,王不在,硝烟四起,王的功绩,不是朝上那几个只知空谈的弄臣便能抹煞的!”
  贺明诚被堵得无话可说,看看武官,又看看那白面书生,忿忿然坐下,看向许大炮,粗声粗气道:“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