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豆 第21节
她的声音有些惊慌，住在孟沩隔壁的杜清听见动静，立刻开门出去看个究竟。
只听到孟沩哭着问严晴舒：“晴晴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是不是也像容簟一样讨厌我？呜呜呜。”
严晴舒错愕地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但随即温声细语地回答道：“怎么会呢，你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谁会讨厌呢，快别哭了，没有的事。”
这话听起来像是回答了孟沩的问题，又好像没有回答，杜清目光微微一闪，忍不住想笑。
孟沩吸着鼻子哽咽道：“真的吗？那你为什么叫他们都是叫名字，叫我就叫孟老师？”
严晴舒的表情闻言微微一顿，心说有吗，她好像……还没怎么叫过大家的名字吧？
但孟沩一直看着她，似乎非要听到她的回答。
看起来就像是倔强的小孩，严晴舒笑笑，“那孟老师介意我叫你小沩吗？”
孟沩摇摇头，她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一点，点头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以后就这么叫你，快别哭了小沩，明天眼睛要是肿了，就不那么好看了。”
她说完伸手帮孟沩擦了擦脸，跟她说：“我和清清已经帮你教训过容簟了，你大人有大量，好女不跟男斗，暂时不跟他计较，好吗？今天是我们入住别墅的第一天，应该开心一点，你说是不是？”
可能是她的声音足够温柔，也可能是孟沩哭累了，总之她见好就收，嗯了声点点头，然后抱了抱严晴舒。
严晴舒拍拍她的背，抬眼和杜清四目相对，也冲她微微笑了一下。
杜清回她一个笑脸，转身轻轻关上了房门。
安慰好孟沩，严晴舒从楼上下来，见程嘉淇正趴在沙发扶手上，眯着眼看扫地机器人来回忙碌，便道：“不早了，嘉淇你先去休息吧。”
程嘉淇回头：“可以吗？”
“当然啦，快去吧，明天还要早起上班。”严晴舒还是笑眯眯的，声音柔和动听。
程嘉淇道了声谢，起身上楼去了，严晴舒也回房去洗漱，客厅顿时就变得空无一人，知道临睡前，她出来看了一眼扫地机器人，确认已经回到工作站，便关了客厅的大灯。
深夜，厉江篱和邓崇几个从手术室回来，这才有时间开始吃拿回来的烤鱼，小郑还说真是一语成谶。
邓崇一边点固体酒精灯，一边笑道：“你知足吧，知道这烤鱼谁送来的么？”
小郑很纳闷，“……不是点的外卖吗？”
邓崇给他一个你真是天真的表情，扭头问厉江篱：“能说吗？”
厉江篱一边开术后医嘱，一边道：“说呗，说不定人家节目都官宣了，就算没有，也早晚会官宣，提前知道就知道了。”
小郑闻言更加好奇了，连声问怎么回事。
“这烤鱼啊，是我们严院长的千金送来的。”邓崇也不卖关子了，直接揭开谜底，“大明星给你送外卖，幸运鹅就是你啊。”
小郑先是一愣，随即惊讶地瞪大了眼：“……那、那岂不是……岂不是就是那谁送来的？小吴她偶像？”
邓崇和厉江篱都忍不住笑起来，点点头，他立刻放下筷子，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小吴：【看到了吗？这不是普通的烤鱼，是你偶像严晴舒送来的烤鱼！】
第二天严晴舒起得很早，大概是七点左右，林森恕晨练回来，见她正跟工作人员讨价还价：“怎么只有面包和鸡蛋？万一有人想吃油条怎么办？”
奶倒是不用准备，赞助商准备有一堆核桃奶。
工作人员满头黑线，“……严老师，我们不提供点餐服务哈……你们可以挣了钱来买。”
严晴舒露出个疑惑的表情，问道：“我看你们有油条啊，你们也是买的吗？”
工作人员：“……那是我们发的。”
“为什么你们有的发，我们没有？”严晴舒追问道，“鸡蛋这么有营养的东西，我拿我的跟你换油条行不行？”
工作人员：“……”
林森恕看了一会儿，见她执着的样子实在有趣，忍不住笑出一声来。
严晴舒听到动静，立刻回头看了眼，看清是谁以后笑着打了声招呼：“林导早上好。”
“严老师早上好。”林森恕笑着点点头，桃花眼里露出兴味的神色，“原来严老师喜欢吃油条啊，是我们工作失误了，我跟你换怎么样？”
严晴舒笑眯眯的，“也不是，就是今天不想吃鸡蛋而已，如果不符合规则，也可以不换的。”
林森恕盯着她脸上的笑看了一会儿，道：“怎么会，我们允许嘉宾在合理范围内的要求，确实也是我们没做好，没考虑到万一有人鸡蛋过敏不能吃的情况。”
说完让人帮严晴舒把鸡蛋换成了油条，还挑了根最大的。
严晴舒接过油条，笑意跟他道了声谢，拿着早餐回到别墅。
这是大家都已经起床了，严晴舒招呼大家过来吃早饭，坐下后把油条一分为六，给每人都分了一口。
杜清问道：“晴晴姐，你只吃面包会不会饿啊？”
严晴舒摇摇头说了声不会，起身上楼去了，一会儿拿着一个小布包下来，容簟好奇地问是什么，她给他看了眼。
“针线，扣子，小剪刀，创可贴，风油精，藿香正气水，都是出门以防万一的。”
这是出门前母亲给她收拾的行李，她总是这样，妥帖细致地照顾着家里每一个人。
杜清啧啧啧地感慨道：“晴晴姐真是细心啊。”
宗鲆嘴贱，闻言看她一眼，说：“看看人家看看你，一点儿都没女孩的样子！”
杜清立刻冲他翻了个大白眼，正准备骂人，就听到孟沩委屈巴巴地道：“我也想要，晴晴姐可以帮我准备一个吗？”
啊这……
杜清和宗鲆立刻停止内斗，容簟嘴巴张了一下，看样子又想说她公主病，这次程嘉淇反应很快，立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严晴舒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回答道：“不好意思啊，这是我妈妈准备的，我也不懂这些，小沩有需要的话可以问问家里人。”
孟沩看着她抿了抿嘴唇，似乎听懂了她的潜台词，一时没吭声。
严晴舒像是没看到她的表情似的，脚步轻快的出门，戴上头盔骑上小电动：“出发！”
——————
周末的天气很好，原本应该是个特别放松的好日子，但对于刚出科的小吴来说，也许还是个有些遗憾的日子。
在昨晚吃完烤鱼宵夜之后，厉江篱和邓崇又先后给两名心包填塞、一名创伤性血胸和一名张力性气胸的患者做了穿刺，在胸外和急诊之间来回奔波，直到天蒙蒙亮，才终于得以喘息。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休息了，厉江篱和邓崇还要去查房，小郑在办公室写交班记录，写完交班记录还得贴化验单。
等他们终于忙完，瘫坐在椅子上时，已经是上午七点五十分。
邓崇问道：“今天谁值班，怎么还没来？”
厉江篱勉强坐直腰，双手捧起键盘，眯着眼看一下他特地复印来贴在桌上的排班表。
然后懒洋洋地应道：“老江跟何主任。”
“哦，他啊。”邓崇淡淡地应了声，没说什么了。
小郑问要不要在群里催催，厉江篱就说：“算了吧，我们何主任啊，周末值班能准点来就谢天谢地了。”
话音刚落，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一下，有新的信息进来。
他伸长胳膊拿过来，后脑勺靠在椅背上仰起头，将手机举起来看。
只看到群里小吴在发言：【@郑彬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有你这样的吗，你就不能自己默默地吃，别告诉我这个让人心碎的消息会死吗[刀][炸/弹][生气]】
接着是一张小郑私聊他的截图，图里一张烤鱼的照片，然后是他发给小吴的那句：【看到了吗？这不是普通的烤鱼，是你偶像严晴舒送来的烤鱼！】
厉江篱：“……”师妹说的没错，这人够狗。
小郑觉得自己被挂得很冤枉：【@吴荔玟你不是喜欢严晴舒吗？我这是在跟你分享你偶像的最新动态，你偶像在拍综艺，你马上要有新的下饭综艺了，给你提供一手情报你不谢我就算了，居然还骂我，我太难过了[大哭]】
小吴：【不信谣不传谣！我只等官宣！滚！[火苗]】
小郑：【这是师兄和邓哥说的，不信你问他们@厉江篱@邓崇】
他说得信誓旦旦，还拉了厉江篱和邓崇当证人，这下群里可就热闹了。
在护士值班房还没出来的住院总叶眉率先凑热闹，问厉江篱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厉江篱都被问到面前了，只好说是，不过也强调：【我不知道他们节目官宣没有，你们最好先别往外说，在网上发言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大家表示让他放心，也就是在群里讨论讨论。
因为厉江篱和严院长的关系有些不同，因此大家都不怀疑他话的真假，全都信了，只说现在明星挣钱也挺不容易的，节目的花样太多了。
还有人说之前看什么极限生存节目，去的地方都是深山老林，连能喝的水源都找不到，嘉宾居然直接喝自己的尿，有个女嘉宾实在太渴，迫于无奈喝了一口，喝完一边吐一边哭。
小吴更关心的是：【@厉江篱师兄你怎么不早点说，我可以飞奔回去加班的[大哭]】
厉江篱见她为了见偶像一面居然连主动加班这种鬼话都能说得出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觉得……
追星害人不浅呐！看看孩子，都精神错乱了！
他有些于心不忍，说：【节目录制会持续一段时间，要不……你多点外卖？说不定哪天就是你偶像接单？】
只是这么做的话，她的荷包会滴血吧？
严晴舒开着小电动，一路开到距离容医大不远的市民公园广场，然后在树根下停车，上线，开始接单。
因为是新手，严晴舒怕自己出错，万一找不到去店家的路，万一找不到客人的路，万一中途堵车……
超时是要扣钱的，可不是人人都是厉江篱，她可以打电话过去拜托对方多担待一下。
再说，节目组也不允许她做这种事。
严晴舒目前的最高上限是同时接两单，她需要先将周围的每条路都熟悉熟悉。
很快，她接到了两单肯德基的早餐外卖，巧合的是，都是送到同一个地方，在容医大后门附近一个叫昌华嘉苑的小区。
她接了单，发动车子往附近的肯德基赶，早上的太阳还不十分晒，有微风迎面吹来，她忍不住眯了眯眼。
杨铮提醒她可以适当地和观众交流一下，不然这里很容易被剪掉。
她想了想，说：“这里附近我小时候也常玩的，附近有高校，学校周围会有很多好吃的，好像每个学校周围都会有这样的地方，叫什么堕落街、小吃街之类的，我小的时候，我爸爸偶尔晚上出去跟同事吃饭会在这附近，他会特地带上我和家里的猫，我跟猫两个坐一起，大人吃烤串，我和猫坐在马路边边，一人一块烤馒头……”
后来叫小胖的橘猫去了喵星，她也长大了，父亲越来越忙，渐渐地不再带她去吃路边摊，那些年幼时和父亲一起吃宵夜的回忆，慢慢被和家里人一起下馆子取代。
只是在这种很巧合的情况下，才会想起来。
“当年和爸爸一起吃宵夜的同事里，有的已经去世了，走得很早，五十出头，过劳心梗走的，所以大家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
她打开话匣子，絮絮地说着心里话，很快就到了肯德基。
肯德基的取餐就在门口，她进去以后按照单号拿到两份外卖，再按照导航找到这个小区，到了小区门口给客户打电话，让他们下来拿外卖。
等了快十分钟才有人下来拿，严晴舒送完这两单，又接了两单，是医院外面的，送两单早餐到住院部，一单是神外科的，一单是妇产科的。
这对严晴舒来说简直没难度，她去早餐店的路上都忍不住哼起小曲儿来：“我是一个小骑手，送外卖本领强，送了一单又一单，挣钱真快乐……”
好家伙，直接就把人家《粉刷匠》的词给改了，还要回头问杨铮：“杨老师，节目组到时候需要买粉刷匠的版权吗？”
只听到孟沩哭着问严晴舒：“晴晴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是不是也像容簟一样讨厌我？呜呜呜。”
严晴舒错愕地看着她，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但随即温声细语地回答道：“怎么会呢，你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谁会讨厌呢，快别哭了，没有的事。”
这话听起来像是回答了孟沩的问题，又好像没有回答，杜清目光微微一闪，忍不住想笑。
孟沩吸着鼻子哽咽道：“真的吗？那你为什么叫他们都是叫名字，叫我就叫孟老师？”
严晴舒的表情闻言微微一顿，心说有吗，她好像……还没怎么叫过大家的名字吧？
但孟沩一直看着她，似乎非要听到她的回答。
看起来就像是倔强的小孩，严晴舒笑笑，“那孟老师介意我叫你小沩吗？”
孟沩摇摇头，她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一点，点头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以后就这么叫你，快别哭了小沩，明天眼睛要是肿了，就不那么好看了。”
她说完伸手帮孟沩擦了擦脸，跟她说：“我和清清已经帮你教训过容簟了，你大人有大量，好女不跟男斗，暂时不跟他计较，好吗？今天是我们入住别墅的第一天，应该开心一点，你说是不是？”
可能是她的声音足够温柔，也可能是孟沩哭累了，总之她见好就收，嗯了声点点头，然后抱了抱严晴舒。
严晴舒拍拍她的背，抬眼和杜清四目相对，也冲她微微笑了一下。
杜清回她一个笑脸，转身轻轻关上了房门。
安慰好孟沩，严晴舒从楼上下来，见程嘉淇正趴在沙发扶手上，眯着眼看扫地机器人来回忙碌，便道：“不早了，嘉淇你先去休息吧。”
程嘉淇回头：“可以吗？”
“当然啦，快去吧，明天还要早起上班。”严晴舒还是笑眯眯的，声音柔和动听。
程嘉淇道了声谢，起身上楼去了，严晴舒也回房去洗漱，客厅顿时就变得空无一人，知道临睡前，她出来看了一眼扫地机器人，确认已经回到工作站，便关了客厅的大灯。
深夜，厉江篱和邓崇几个从手术室回来，这才有时间开始吃拿回来的烤鱼，小郑还说真是一语成谶。
邓崇一边点固体酒精灯，一边笑道：“你知足吧，知道这烤鱼谁送来的么？”
小郑很纳闷，“……不是点的外卖吗？”
邓崇给他一个你真是天真的表情，扭头问厉江篱：“能说吗？”
厉江篱一边开术后医嘱，一边道：“说呗，说不定人家节目都官宣了，就算没有，也早晚会官宣，提前知道就知道了。”
小郑闻言更加好奇了，连声问怎么回事。
“这烤鱼啊，是我们严院长的千金送来的。”邓崇也不卖关子了，直接揭开谜底，“大明星给你送外卖，幸运鹅就是你啊。”
小郑先是一愣，随即惊讶地瞪大了眼：“……那、那岂不是……岂不是就是那谁送来的？小吴她偶像？”
邓崇和厉江篱都忍不住笑起来，点点头，他立刻放下筷子，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小吴：【看到了吗？这不是普通的烤鱼，是你偶像严晴舒送来的烤鱼！】
第二天严晴舒起得很早，大概是七点左右，林森恕晨练回来，见她正跟工作人员讨价还价：“怎么只有面包和鸡蛋？万一有人想吃油条怎么办？”
奶倒是不用准备，赞助商准备有一堆核桃奶。
工作人员满头黑线，“……严老师，我们不提供点餐服务哈……你们可以挣了钱来买。”
严晴舒露出个疑惑的表情，问道：“我看你们有油条啊，你们也是买的吗？”
工作人员：“……那是我们发的。”
“为什么你们有的发，我们没有？”严晴舒追问道，“鸡蛋这么有营养的东西，我拿我的跟你换油条行不行？”
工作人员：“……”
林森恕看了一会儿，见她执着的样子实在有趣，忍不住笑出一声来。
严晴舒听到动静，立刻回头看了眼，看清是谁以后笑着打了声招呼：“林导早上好。”
“严老师早上好。”林森恕笑着点点头，桃花眼里露出兴味的神色，“原来严老师喜欢吃油条啊，是我们工作失误了，我跟你换怎么样？”
严晴舒笑眯眯的，“也不是，就是今天不想吃鸡蛋而已，如果不符合规则，也可以不换的。”
林森恕盯着她脸上的笑看了一会儿，道：“怎么会，我们允许嘉宾在合理范围内的要求，确实也是我们没做好，没考虑到万一有人鸡蛋过敏不能吃的情况。”
说完让人帮严晴舒把鸡蛋换成了油条，还挑了根最大的。
严晴舒接过油条，笑意跟他道了声谢，拿着早餐回到别墅。
这是大家都已经起床了，严晴舒招呼大家过来吃早饭，坐下后把油条一分为六，给每人都分了一口。
杜清问道：“晴晴姐，你只吃面包会不会饿啊？”
严晴舒摇摇头说了声不会，起身上楼去了，一会儿拿着一个小布包下来，容簟好奇地问是什么，她给他看了眼。
“针线，扣子，小剪刀，创可贴，风油精，藿香正气水，都是出门以防万一的。”
这是出门前母亲给她收拾的行李，她总是这样，妥帖细致地照顾着家里每一个人。
杜清啧啧啧地感慨道：“晴晴姐真是细心啊。”
宗鲆嘴贱，闻言看她一眼，说：“看看人家看看你，一点儿都没女孩的样子！”
杜清立刻冲他翻了个大白眼，正准备骂人，就听到孟沩委屈巴巴地道：“我也想要，晴晴姐可以帮我准备一个吗？”
啊这……
杜清和宗鲆立刻停止内斗，容簟嘴巴张了一下，看样子又想说她公主病，这次程嘉淇反应很快，立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严晴舒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回答道：“不好意思啊，这是我妈妈准备的，我也不懂这些，小沩有需要的话可以问问家里人。”
孟沩看着她抿了抿嘴唇，似乎听懂了她的潜台词，一时没吭声。
严晴舒像是没看到她的表情似的，脚步轻快的出门，戴上头盔骑上小电动：“出发！”
——————
周末的天气很好，原本应该是个特别放松的好日子，但对于刚出科的小吴来说，也许还是个有些遗憾的日子。
在昨晚吃完烤鱼宵夜之后，厉江篱和邓崇又先后给两名心包填塞、一名创伤性血胸和一名张力性气胸的患者做了穿刺，在胸外和急诊之间来回奔波，直到天蒙蒙亮，才终于得以喘息。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休息了，厉江篱和邓崇还要去查房，小郑在办公室写交班记录，写完交班记录还得贴化验单。
等他们终于忙完，瘫坐在椅子上时，已经是上午七点五十分。
邓崇问道：“今天谁值班，怎么还没来？”
厉江篱勉强坐直腰，双手捧起键盘，眯着眼看一下他特地复印来贴在桌上的排班表。
然后懒洋洋地应道：“老江跟何主任。”
“哦，他啊。”邓崇淡淡地应了声，没说什么了。
小郑问要不要在群里催催，厉江篱就说：“算了吧，我们何主任啊，周末值班能准点来就谢天谢地了。”
话音刚落，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一下，有新的信息进来。
他伸长胳膊拿过来，后脑勺靠在椅背上仰起头，将手机举起来看。
只看到群里小吴在发言：【@郑彬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有你这样的吗，你就不能自己默默地吃，别告诉我这个让人心碎的消息会死吗[刀][炸/弹][生气]】
接着是一张小郑私聊他的截图，图里一张烤鱼的照片，然后是他发给小吴的那句：【看到了吗？这不是普通的烤鱼，是你偶像严晴舒送来的烤鱼！】
厉江篱：“……”师妹说的没错，这人够狗。
小郑觉得自己被挂得很冤枉：【@吴荔玟你不是喜欢严晴舒吗？我这是在跟你分享你偶像的最新动态，你偶像在拍综艺，你马上要有新的下饭综艺了，给你提供一手情报你不谢我就算了，居然还骂我，我太难过了[大哭]】
小吴：【不信谣不传谣！我只等官宣！滚！[火苗]】
小郑：【这是师兄和邓哥说的，不信你问他们@厉江篱@邓崇】
他说得信誓旦旦，还拉了厉江篱和邓崇当证人，这下群里可就热闹了。
在护士值班房还没出来的住院总叶眉率先凑热闹，问厉江篱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厉江篱都被问到面前了，只好说是，不过也强调：【我不知道他们节目官宣没有，你们最好先别往外说，在网上发言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大家表示让他放心，也就是在群里讨论讨论。
因为厉江篱和严院长的关系有些不同，因此大家都不怀疑他话的真假，全都信了，只说现在明星挣钱也挺不容易的，节目的花样太多了。
还有人说之前看什么极限生存节目，去的地方都是深山老林，连能喝的水源都找不到，嘉宾居然直接喝自己的尿，有个女嘉宾实在太渴，迫于无奈喝了一口，喝完一边吐一边哭。
小吴更关心的是：【@厉江篱师兄你怎么不早点说，我可以飞奔回去加班的[大哭]】
厉江篱见她为了见偶像一面居然连主动加班这种鬼话都能说得出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觉得……
追星害人不浅呐！看看孩子，都精神错乱了！
他有些于心不忍，说：【节目录制会持续一段时间，要不……你多点外卖？说不定哪天就是你偶像接单？】
只是这么做的话，她的荷包会滴血吧？
严晴舒开着小电动，一路开到距离容医大不远的市民公园广场，然后在树根下停车，上线，开始接单。
因为是新手，严晴舒怕自己出错，万一找不到去店家的路，万一找不到客人的路，万一中途堵车……
超时是要扣钱的，可不是人人都是厉江篱，她可以打电话过去拜托对方多担待一下。
再说，节目组也不允许她做这种事。
严晴舒目前的最高上限是同时接两单，她需要先将周围的每条路都熟悉熟悉。
很快，她接到了两单肯德基的早餐外卖，巧合的是，都是送到同一个地方，在容医大后门附近一个叫昌华嘉苑的小区。
她接了单，发动车子往附近的肯德基赶，早上的太阳还不十分晒，有微风迎面吹来，她忍不住眯了眯眼。
杨铮提醒她可以适当地和观众交流一下，不然这里很容易被剪掉。
她想了想，说：“这里附近我小时候也常玩的，附近有高校，学校周围会有很多好吃的，好像每个学校周围都会有这样的地方，叫什么堕落街、小吃街之类的，我小的时候，我爸爸偶尔晚上出去跟同事吃饭会在这附近，他会特地带上我和家里的猫，我跟猫两个坐一起，大人吃烤串，我和猫坐在马路边边，一人一块烤馒头……”
后来叫小胖的橘猫去了喵星，她也长大了，父亲越来越忙，渐渐地不再带她去吃路边摊，那些年幼时和父亲一起吃宵夜的回忆，慢慢被和家里人一起下馆子取代。
只是在这种很巧合的情况下，才会想起来。
“当年和爸爸一起吃宵夜的同事里，有的已经去世了，走得很早，五十出头，过劳心梗走的，所以大家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
她打开话匣子，絮絮地说着心里话，很快就到了肯德基。
肯德基的取餐就在门口，她进去以后按照单号拿到两份外卖，再按照导航找到这个小区，到了小区门口给客户打电话，让他们下来拿外卖。
等了快十分钟才有人下来拿，严晴舒送完这两单，又接了两单，是医院外面的，送两单早餐到住院部，一单是神外科的，一单是妇产科的。
这对严晴舒来说简直没难度，她去早餐店的路上都忍不住哼起小曲儿来：“我是一个小骑手，送外卖本领强，送了一单又一单，挣钱真快乐……”
好家伙，直接就把人家《粉刷匠》的词给改了，还要回头问杨铮：“杨老师，节目组到时候需要买粉刷匠的版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