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宿敌写了封情书后 第97节
  “晓晓,小声一点……”
  是殷晓他们的声音。
  唐峭莫名松了一口气,出声应道:“进来吧。”
  上官屏三人推门走了进来。
  他们也看了刚才那场比试,一个个满面红光、神采飞扬,看起来比唐峭这个当事人还要高兴。
  “峭峭,好棒!”
  殷晓第一个扑上来,唐峭眼疾手快地将水杯放至一旁,然后伸手接住了她。
  “你好厉害啊,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还会刀法,刚才我在下面都看呆了!”上官屏也凑过来,双眼放光,张嘴便是一通猛夸。
  唐峭勉强提了下嘴角:“侥幸,侥幸而已。”
  “才不是呢,好多人都说你厉害。”上官屏扭头看向殷云,“你们也听到了,对吧?”
  “嗯……”殷云点了下头,接着露出担忧之色,“你还好吗?伤得重不重?”
  他们都看到唐峭流血了,虽然远不如沈漆灯那么严重,但血是从嘴角出来的,考虑到内伤的可能性比较大,应该也好不到哪儿去。
  “没事。”唐峭摇摇头,“一点小伤而已,歇两天就好了。”
  “两天?”上官屏惊讶道,“那你明天的比试怎么办?”
  唐峭这才想过来自己明天还要继续比试。
  她想了想,毫不犹豫地说:“不比了。”
  “不比了?”上官屏与殷云对视一眼,“你的意思是,你要弃权?”
  “嗯。”唐峭点头,“我已经不想比了,刚好又有伤在身,就到此为止吧。”
  “这……好可惜……”
  上官屏面露惋惜,本想再劝劝唐峭,但见殷云什么都没说,反而神色赞同,于是也默默将嘴边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确实,大比年年有,但身体只有一副。若是为了大比伤了身体,就太得不偿失了。
  而且唐峭弃权肯定有她自己的考虑。自己作为她的朋友,应该尊重她的决定,而不是让她为难。
  想通了这一点,上官屏旋即又道:“不比也好,明天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唐峭:“去哪儿?”
  “去宗都怎么样?”上官屏兴致勃勃,“听说那里最近有龙影出现,好多人都去看热闹呢!”
  唐峭平静地说:“多半是蛟龙。”
  “哎,是吗?”上官屏思索道,“你还别说,真有可能是蛟龙。凡间那些人估计也分不清真龙和蛟龙,要是云雾再一遮……”
  她分析得头头是道,殷云纠结再三,还是犹豫着开口了。
  “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哦,对!”上官屏被他打断,终于反应过来,“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应该让你好好休息。”
  她从床边站起来,帮唐峭盖好被子,然后对唐峭粲然一笑。
  “那就这样。我们明天再来找你啦。”
  “好。”唐峭温声道,“不要来得太早。我想多睡一会儿。”
  “没问题!”
  三人与她道别,之后便走了。
  唐峭一个人躺在榻上,交叠双手,开始安静地闭目养神。
  ……不行,完全静不下来。
  沈漆灯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家伙对她说过的话,根本没办法转移注意力。
  而且,她真的很好奇。
  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她想,以沈漆灯的性格,应该很快就会来找她。
  结果一直等到晚上,沈漆灯也没有出现。
  什么情况?
  唐峭终于等不住了,她决定出门。本打算和司空缙说一声,没想到司空缙也不在,她在屋里转了一圈,找到了一张字条。
  “我去讨酒了,马上就回来。”
  唐峭在字条上写下“已阅”二字,然后离开浮萍峰。
  她直接去了清光峰。
  夜色沉沉,清光峰的多数弟子都歇息了,只有少数弟子还在外面巡逻、练剑。
  唐峭随便抓了一个过来,问:“沈漆灯呢?”
  她一战成名,现下所有天枢弟子都认得她,对方一见到她的脸,登时露出既崇拜又敬畏的复杂表情。
  “你是唐、唐……”
  “唐峭。”唐峭干脆地接下去,“你知道沈漆灯住哪儿吗?我有事找他。”
  “你找沈师兄?”弟子连忙道,“他就住在主殿后面的那片林子里,我带你去。”
  唐峭微笑道:“麻烦你了。”
  这名热心弟子受宠若惊,带着她一路穿行,绕过道场与主殿,进入一片黑漆漆的林子,直到远远看见一处微弱的光亮,他们才停下脚步。
  “就是那里了。”弟子好心提醒,“你敲门的声音轻一点,沈师兄不喜欢被打扰。”
  “多谢。”唐峭略一颔首,独自向光亮处走去。
  走得近了,她才发现这是一座小竹楼。
  烛光从窗里透出来,唐峭收敛气息,慢慢靠近,看到宋皎正在屋里苦口婆心地说着什么。
  沈漆灯就坐在他的对面,打着哈欠,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没过多久,宋皎突然脸色一变。
  唐峭立刻躲到一棵树后。
  然而宋皎并没有发现她,他甚至都没有朝窗外看一眼,只是骂了句“这个老酒鬼”,便急匆匆地出去了。
  司空缙来得真及时啊……
  唐峭藏在树后暗暗感慨,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不进来吗?”沈漆灯趴在窗沿,托着下巴看她,“等你很久了。”
  第65章
  唐峭慢慢从树后走了出来。
  “你知道是我?”
  沈漆灯轻描淡写地说:“我能分辨出你的气息。”
  唐峭点了点头:“不愧是狗。”
  沈漆灯笑了一下, 向她伸出手。
  唐峭走过去,将他的手一把拍开,然后撑住窗沿,利落地翻了进去。
  沈漆灯回到桌案边, 漫不经心地坐下, 并敲了敲光滑的桌案, 示意唐峭也坐过来。
  唐峭站在窗边没动。
  她需要一个相对灵活的位置,方便她随时撤离。
  而且这里有风吹过, 适当的凉意可以让她保持冷静。
  “我还以为你会来找我。”唐峭率先开口。
  “我是有这个打算。”沈漆灯叹气, “但你也看到了,我师父的话有点多。”
  从下午一直说到晚上么?那他的话的确是很多。
  唐峭顿了顿:“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已经包扎好了。”沈漆灯语气轻松, “你呢?”
  “没什么大问题。”唐峭答道。
  “那我就放心了。”沈漆灯笑了笑, 视线在她的脸上游走徘徊, “毕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不希望再遇到上次那种情况……”
  唐峭听出了他的意有所指。
  这家伙, 果然和她一样拥有上一世的记忆。
  唐峭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你想让我回答什么?”
  “那封信。”沈漆灯直勾勾地看着她,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究竟是记得, 还是不记得?”
  “记得如何,不记得又如何?”唐峭对上他的目光, “只是一封信而已。”
  沈漆灯撑着头, 好整以暇:“那不是你写给我的情书么?”
  从他的嘴里听到“情书”这两个字,唐峭心里又是一咯噔。
  她下意识想要否认,然而转念一想, 旋即明白了沈漆灯的用意。
  沈漆灯是在故意戏弄她。
  就像当初她利用那封情书来膈应他一样, 现在他特地挑这种时候将此事说出, 同样也是想利用这封情书来膈应她。
  所谓“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说的就是他了。
  既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