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修(渣萌攻略) 第59节
  体内戾气充斥,关灵道不但是魂修,而且是近年来见过的杀人最多的魂修。
  “师父。”关灵道笑着,眼圈已经红了,放缓了声音轻声道,“师父别生我的气,好吧?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有苦衷、有苦衷……”
  “你修炼魂术多久了?”计青岩打断了他。
  “一年,不太到一年。”关灵道的鼻头泛酸,看着他不声不响地站了起来,急慌慌地说道,“师父,你先别生气,我有苦衷……”
  一年前,正是他进入上清宫的时候。
  竟然隐瞒了他整整一年!
  计青岩的思绪混乱不已,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风似的从窗口飞了出去。
  “师父!”
  关灵道低下头捂着双眼。
  今晚不过是去管不平事,还是管师父妹妹的不平事,怎么变成了这样?好巧不巧,就正在游魂的时候被他撞见。他究竟为什么要去管那闲事!
  近来他很少去想被计青岩发现会怎么样,不是不去想,是不敢去想。本已经把这件事忘了,不想今天被他发觉。他会把自己怎么样?杀了,还是赶走?
  思来想去难以排解,想喝酒,百花城的酒楼又早已经关了。关灵道郁闷难耐,去客栈的地窖里偷出来一坛酒,碗也不用,坐在房间角落里抱着坛子喝。他喝酒时安静得很,不出声,就像是满腹的心事什么都说不出,只想让自己睡过去。
  现在该怎么办,逃?带着任关翎逃走?
  哥哥现在昏迷不醒,他们两人都是谁见了都要杀的魂修,他带着任关翎无处可去。况且没有上清宫老宫主相助,他也没有本事让哥哥醒过来。
  关灵道起身来到隔壁房间的床前,借着撒银似的月色,一动不动地看着床上的男子。两人都是魂修,将来在上清宫必定住不下去,可是一旦离开,他们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即便能从无底深洞逃出来,天下之大,还是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头轻轻靠在任关翎冰冷的手上:“哥,你说我们上辈子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
  疲乏难受,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
  “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出事。”
  不晓得过了多久,也不清楚自己做了些什么,隐约记得热得出去吹风,昏沉沉地跑了出去。肩膀被人请轻拉着,关灵道意识不清地抬起头来。模糊中似乎看到一哥熟悉的身影,可是身体轻飘飘的,头很晕,他看不清那人的脸,也想不出那是谁。
  “你喝醉了。”树叶的沙沙中传来男子的声音。
  身体突然间凌空着被人抱起,关灵道的脸贴上一片微凉的肌肤。他转了转头,鼻间传来淡淡的清香,不自觉地轻念:“师父……”
  师父不是生他的气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师父……”他搂着计青岩的脖子。
  做梦么?好香。
  “师父……”他低着头在计青岩的肩窝里轻蹭。
  “你何时把我当成师父过?”计青岩轻声自语。
  心里还是生气失望得很,他把关灵道背在身上,向着客栈飞过去。
  关灵道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修习魂术,为什么他之前没发觉?关灵道说他有苦衷,他刚才却没有好好听,是真的什么苦衷,还是随口说来骗他?
  刚才他强制冷静了许久,回去却不见关灵道的踪影。他在客栈里遍寻不着,于是在百花城的大街小巷中搜寻,不想在城郊寻到了他,一身浓烈的酒气,靠着树不省人事。长夜漫漫,想是半夜喝了酒跑出来乱转,不料抱着酒坛子在树林里睡着了。
  夜风呼呼而过,关灵道满头的青丝凌乱,脸落在计青岩的肩上,嘴唇贴着他的耳际吻下来:“师父。”
  计青岩猛然间心头一颤,低着头把脸向旁边微微一侧。
  “师父,别赶我走。”关灵道的舌尖探出来,缓缓的,沿着他的颈项轻舔,“你把我赶走了,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别动。”又气又急,声音变了调,连呼吸也急促起来。
  “师父——”
  计青岩低着头,突然间从空中直落而下,一个翻身把关灵道压在草地上。地上的草厚,软绵绵的很是舒服,他极力克制地看着身下扭动不已的人,声音还是冷静:“说了别动。”
  关灵道意识不清地看着他,眼圈微红。
  “师父,我就算是个魂修,也是你的徒弟,你忘了吗?”声音不知不觉地低哑起来,满腹委屈,“师父,我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别人欺负我,你也要欺负我?”
  计青岩低下头来,舌尖探出来轻轻在他的唇上舔了舔,含住。
  “师父,嗯……”
  舌尖撬开牙关顺势而入,卷着他的舌纠缠。
  计青岩轻喘着捧住他的脸,软滑的舌在口中侵犯,扫过他的舌根,掠过他的牙齿,引出津液沿着嘴角流出来。关灵道无意识地回应,舌尖抵着舌尖,不知不觉地全身热起来,邪火不知从哪里丛生而起。
  这吻极是绵长,无休无止,仿佛要把以往错过的全都补回来一般,热烈贪恋,四片唇难舍难分地胶粘在一起。
  许久,计青岩缓缓把舌抽出来,额头抵着他的,轻轻喘气。
  “师父……”吐字含糊不清,舌头麻软。
  计青岩抵着他的前额,身下有什么互相抵着,早已经不知何时硬了。
  第86章 主线剧情
  计青岩从未想过自己会忍不住做这种事,关灵道这时候是不清醒的,他想做什么也可以。
  “师父。”关灵道轻声哭叫,“师父别杀我。”
  关灵道以为自己要杀他,可是他现在想的完全是别的事,更难以启齿的事。他的唇沿着关灵道的颈项滑下来,温柔克制地吮着,呼吸又沉重了些。
  只要不杀他,别的什么都可以做?
  “师父。”关灵道紧搂着他的头,声音委屈着急得变了调,“喜欢你,师父,喜欢你。”
  计青岩的心尖猛地颤动。
  他低下头又去吻他,舌温柔地在他口中搅着,薄薄的耳尖已经红了。关灵道羞耻地呻吟,计青岩的手自他的前胸抚下来到腰,克制了许久,轻轻拉开他的衣带。
  天边微亮露出一片淡白,林间的树木依稀可见轮廓,身体在深色的草地上看起来更是白皙。关灵道上衣褪了开来,头发松着,裤子有些散乱,就像是从春宫里走出来的一般,计青岩低头望着他俊俏的脸,突然闭上眼不敢再细看,用衣服把他紧紧包起来。
  “师父。”他还想再要什么,头在他的肩窝里蹭起小朵的火花,“师父别生我的气,师父。”
  计青岩闭上眼低下头,温暖的灵气顺着舌尖流入他的口中,关灵道头一垂睡了过去。
  他把关灵道打横抱起来,披着清晨的湿气往回走。
  一个时辰前说不清是生气还是痛苦,现在气堵在胸口还是没消,可是心头复杂麻乱,隐约有些羞耻,怨恨倒是去了大半。
  关灵道彻底清醒时,日头西斜,房间里静悄悄的。他头痛欲裂地抱着头坐起来,头里面像是被搅着似的混乱难受,皱着眉一时间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处。
  突然间,他想起昨天夜里的事来。
  “你醒了。”不远处的窗边传来没有起伏的平静声音,很熟悉。
  关灵道白着脸朝他看过去,喉咙干哑得像是被火烧:“师父,你在这里……”
  他如今最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就是计青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修习魂术将近一年,欺着瞒着,如今功亏一篑。计青岩是打算怎么办,杀了他,赶他走,还是把他交出去?
  就算这些都不做,计青岩还能像以前那样对待他么?
  计青岩远远地望着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目光竟有些躲闪,转了头说,“你继续休息。我先出去。”
  关灵道什么都不敢说,声音干涩,只能发出单个字来:“嗯。”
  想把他拉住留在这里说清楚,可计青岩不急也不问,连点情绪也不露出来,他心里根本没有底。况且他隐瞒到现在,计青岩就算不杀他,对他的印象又能好到哪里去?
  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师父这么早下山,如果没出这事,两人也许正依偎着说话罢。
  哥哥的事,他是死也不能说了。计青岩也许念在师徒之情不杀他,但任关翎是个魂修,计青岩又会对他怎么样?
  刚要起身下床,门却又在这时开了,石敲声拿着一本书走进来:“你醒了。”
  “嗯。”他不敢抬头看石敲声,随口问,“昨晚是你扶我上床的?”
  “不是,是三宫主。”石敲声在椅子上坐下来,微笑道,“清晨三宫主带你回来,你醉得不省人事,我以为你要明早才能醒。”说着又状似无意地加了一句:“客栈掌柜的发现自己珍藏的酒被人偷了,空酒坛子也不知所终,正在下面骂人呢。”
  关灵道不管那偷酒贼的事。他只听到了一句话:“师父带我回来的?”
  “嗯。”
  关灵道张着嘴发怔,心头有不知名的期待冒出头来。计青岩明明被他气走了,怎么会又回来找他,难道果然还是念着师徒之情?
  “你身上都是酒气,要不要去洗个澡?”
  关灵道点着头下床穿鞋:“隔壁、隔壁我那恩人,师父看见了么,说了什么?”
  “三宫主问起那男子是谁,我说是救了你的人,三宫主便没再说什么。”石敲声轻声道,“三宫主也是太小心,竟然还去试那男子是不是魂修。”
  关灵道的心头猛跳,提到了嗓子眼:“是么?”
  “体内没有灵气,也没有戾气,似乎没什么修为。”石敲声有些不解,“他怎么救了你,又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昏迷不醒?”
  “我不慎落入早年遗留下来的阵法之中走不出去,他碰巧遇到,出声相助。”关灵道只得随口胡诌,“后来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早上醒来便是这样了。”
  “莫不是中了魂术。”
  “不清楚。”
  关灵道不敢再说什么,拿着衣服出去在澡堂里沐浴。夏天人多,他也不想去掺和,到后院找了个单独的小间,把头深深地埋进池子的水里。
  谎话连着谎话,早晚有拆穿的一日,到了那时候就再无回旋之地。时至今日,卢夜生当天对他所说的话竟然越来越清晰,仿若就在耳边。
  【关灵道,你生来就是如此,永远是我们这边的人。】
  他不甘心,他不杀人不害人,只是去哄着花花草草送他些魂气来,究竟有什么不对,为什么非要被他们当成万恶不赦的人?
  低着头把身上搓洗好,已经到了二更时分,天黑了。他换上上清宫干净的杏色衣服,忐忑不安地来到计青岩的门前,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没个正经,恭敬小心地敲了敲:“师父,是我。”
  “进来。”那里面的声音很平静,还是听不出喜怒。
  关灵道低着头走进来,一阵灵气拂来,身后的门慢慢关上。
  房间里点了灯烛,计青岩在窗边站着往外看,身上披着一层晕黄的光,不甚清晰,也看不出什么心事。
  “师父,我来向你赔罪。”
  关灵道抬头看着他,谨慎小心,不敢靠前,也不敢放肆。从小到大他犯了不知多少错,也不知挨了多少藤条,可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害怕。以前的怕都是假的,知道老师父和师父都不会真的罚自己,就算被罚也不会失去他们。
  计青岩低着头坐下来。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寂静难耐,不知过了多久,计青岩总算开了口:“你说你有苦衷,说吧,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