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节
  众人一琢磨,难道是认出楚天涯来了?
  “进来吧!”反正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恶意,楚天涯也就应允了。
  门被推开,孔武有力的店东,带着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年轻妇人进来了。夫妻俩一进来就盯着楚天涯看,那妇人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喜的叫声,上前就冲着楚天涯跪拜下来。
  “恩公在上,请受奴家大礼!”
  那汉子也跟着一起拜倒,一脸惊喜与崇拜的看着楚天涯,抱拳道:“小人石可全,拜见恩公!”
  “咦,你们这是干什么?”楚天涯颇感意外。因为眼前这两个人,他根本就不认识。
  “恩公莫非忘记了,去年在摘星楼,你曾经从耶律余睹那个禽兽的手下,救下过一群苦命的女子?”那妇人激动的说道,“奴家就是其中的一个呀!——小艾、小艾,恩公肯定记得小艾吧,奴家跟她还是同乡!”
  “哦,原来是这样!”楚天涯呵呵的笑,“举手之劳,不必如此。伉俪请起!”
  夫妻俩千恩万谢,总算站起了身来。楚天涯请石可全坐了下来一同吃酒,石可全挺健谈,主动告诉楚天涯说,他也曾经入伍从军,在西夏边境那边上过战场。后来听说家中从小许婚的女子(就是现在眼前这位妇人),因为家中变故不知所踪。他焦急之下四处打听,方才得知未婚妻被拉到了军中做营妓。他辗转千里费尽辛苦,终于找到了她。那时候,正是太原之战结束不久。石可全听这妇人说了经历,就决定定居太原、重新开起这家摘星楼,以示对楚天涯的感恩。好在石可全当了几年大宋的佣兵小有积蓄,女子也曾经得到了一批楚天涯从耶律余睹那里讹来的金银珠宝,店子果真就重新开了起来,一直到现在。
  妇人说,原本夫妻俩早就打算去往青云堡或是七星寨,当面向楚天涯道谢,甚至动了投奔山寨的念头。可是夫妻俩又琢磨,他们也就是平凡的良民,既无一技之长也怕打扰到了楚天涯,于是一直没去。
  “但是,奴家有两个亲妹妹,却是上了七星寨。”妇人道,“当年我家遭逢变故之时,她们还很小,军中也不收留。于是有好心的云游道人收养了她们。这些年来我们姐妹再没有见过面,一次偶然在太原与之相认,奴家得知她们跟随道人师父多年,各自练就了一身不错的武艺,正想前去投奔名声雀起的楚恩公,要杀贼立功干一番事业。奴家心中十分欢喜,虽然奴家自己不能亲自前去侍奉恩公,但有两位亲妹妹能为恩公效力!”
  “哦,一对小姐妹?”楚天涯不由得笑了,“山寨里一般只收五大三粗的汉子,年轻女子还真是没怎么收过。”
  “啊,难道恩公没有见过她们?”那妇人有些慌了,忙道,“她们是一对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今年都是十八岁。我听她们说,她们是听到了太行山七星寨有个专门切磋武艺的讲武堂,越发心不可待的要前去献艺投奔。说是去了山寨才不会做什么浣衣妇或是小丫环,非得要做杀敌的女将军!”
  “哈哈!”楚天涯大笑起来,“有意思,双胞胎小姐妹,还要做女将军!你说她们还去了讲武堂?呵呵,那地方估计不是她们能去玩耍的。”
  石可全笑了一笑说道:“恩公也不要小看了这对小丫头。小的不才也曾学过三五拳脚,当年在西夏边境也曾真刀真枪的砍过几个脑袋。小的看得出来,这两个丫头还真是机缘巧合得异人传授了几手绝技。小的好奇之下,也曾叫这两位小姨子露过两手——别说,功夫还挺俊!”
  楚天涯上下打量了石可全几眼,不像是个胡说八道的人。而且看他这身板,也多半是个练家子。于是他点了点头笑道:“只要是真心想要去杀贼立功的,山寨都会收下。不管他是男是女是何出身。”
  “那就好、那就好。”妇人欣喜的点头直笑,说道,“只是这一连去了月余,至今没有半分消息送来,奴家心中多少有些惦念。不知恩公……”
  “你这蠢妇好不通情理,哪能一见面就对恩公提这提那?”石可全双眼一瞪,“温酒去!”
  楚天涯呵呵直笑,“人之常情,倒是无妨。告诉我她们叫什么名字。就算我忙,我身边这些侍卫也可以帮你们打听一下。若是有了准信着落,也可以给你们报个平安。”
  “多谢恩公、多谢恩公!”妇人千恩万谢的连连下拜,说道,“她们两个长得几乎一样很好认,娘家复姓欧阳,打小也没取个正经的名字,倒是她们的师父给她们取了道号,分别叫‘紫辰’和‘青妍’。”
  “好,你们记住,回了七星寨就帮忙打听紫辰和青妍的下落。明确之后,就讨了平安书信下山来报知店东伉俪知晓。”楚天涯说道。
  身后的侍卫们领了诺,石可全夫妇俩自是千恩万谢。陪着恩公吃了一阵酒后,他们也就不作打扰的退下,这顿饭钱自然是怎么也不肯收了。
  送人玫瑰手有余香,小小的一个插曲让楚天涯感觉心情不错。吃罢了饭后他又在太原城中闲逛了一阵,眼看天色将晚才回到了楚家老宅。
  白诩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了。
  “怎么样,敬谦?”楚天涯笑问道,“时立爱这个人,有意思吧?”
  白诩一惯是温文尔雅的,今天却绷着个脸,还忍不住骂起人来,“呸,那分明就是一只老狐狸!”
  “哈哈!”楚天涯大笑,“我就说吧,你们两个就是同一只窝里爬出来的东西。说说看,他是怎么欺负你了,居然能让你如此生气?”
  “老狐狸,道行深哪!”白诩苦笑道,“他老早就猜出小生的来历不平凡了,还刻意找小生套近乎,并且旁敲侧击含沙射影的和小生聊了许多。小生是时时提防处处小心,生怕哪一句说漏了嘴,着了他的道。到头来,也就忘记了从他嘴里去撬什么有用的消息。”
  “哈哈,看来你这只小狐狸,这次是遇到对头了!”楚天涯大笑不已,“老兵家有句话说得好啊,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时立爱是个高手,他要对谁出手,极少有人能够招架得住。就别提再向他发起进攻了。”
  “小生惭愧呀!”白诩自嘲的苦笑道,“今日的确是在他那里败了一阵,他也多半识破了小生的身份。明日再要去他那里套取消息,已是不大可能了。”
  “谁说是让你去套取消息的了?”楚天涯说道,“就时立爱这张破嘴,能把死人给说活了,他的话能信哪?我是让你去多了解他。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一条对完颜宗翰来说十分重要,对我们来讲,也是一样的!”
  “好,小生知道该怎么做了。”白诩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叹出,“既然小生说不过他,就干脆用弱者的状态去面对他好了。人在胜利与优势的时候,总会多少有点得意忘形。小生会对他察颜观色,增进对他的了解。”
  “这就对了。”楚天涯点头微笑,“辩论与诡诈,是时立爱的强项,咱们犯不着以己之短攻彼之长;但是敬谦你有你的强项啊,你比他冷静,比他睿智,比他更加注重细微末节的东西,并且能够见微知著举一反三。这一点,他绝对不如你!”
  白诩深以为然的点头,信心总算又回来了。他由衷的赞道:“想不到,主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对时立爱这么了解。怪不得就连时立爱本人都说,主公是一个了不起的人——能让敌人都这么称赞你,主公,还是你高明!”
  第203章 冒险
  两天以后的深夜,楚天涯独自一人在房中,对着一张自己亲手画的草图出神。
  这是一张黄河以北的山川地志大略图,上面有黄河以北、太行山一带的大至地貌与重要州县城池。这两天来,楚天涯一直在和白诩商量琢磨金兵可能的南侵进兵路线,并筹谋对策。
  思考得越周密,商量得越仔细,楚天涯的一个感觉越加强烈——防不胜防。
  防守永远是被动的。
  原本大宋建都的东京开封,在地理与军事上讲就是一个极不佳的选点。这里四通八达没有任何天险做为屏障。尤其是在金国占领了太行以西、黄河以北(也就是通称的河北)大部分地带以后,连黄河阻隔都失去了意义。女真人的铁骑发起力来,几乎可以朝发夕至的杀到东京!
  不管太原有多稳固,如果东京失守,那也是白搭。毕竟这里是大宋国的心脏与命脉所在。
  东京若失,大宋亡国!
  皮之不存,毛将蔫附?
  虽然楚天涯对东京的那个朝廷很是不感冒,但现在整个大宋国还是需要这个不争气的朝廷来支撑的。远的不说,他现在身处的这个灾后重建的太原城,如果没有大宋朝廷做后盾,现在肯定仍是一片废墟。再者,自己的朝廷再如何不堪,也是家务事;如果被异族一锅端了,那才是真的灭顶之灾!
  楚天涯越想越觉得无力与恼怒。
  纵有凌云之志,却无施展之地。
  虽然楚天涯在河东这一带已经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但相对于整个大宋国,他还渺小得很。至少,他还没有任何能力影响到大宋的国策,甚至连上书进谏的权力也没有。虽然他现在很想把金国接下来可能的军事行动报知给朝廷知道,但他更加清楚,朝廷只会对其采取一个态度——不予理会!
  一个山贼草寇也来妄议国政,要把满朝大员置于何地?——甚至于,楚天涯的谏言都传不到皇帝的耳朵里。
  楚天涯也想过通过张孝纯来转达,但是,张孝纯只是一个边臣,这种“猜测”式的进谏他也不敢往上报。大宋朝官场里的水太深太深,张孝纯的折子递到朝廷第一时间就会被扣上“妄起边衅”的帽子,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甚至是万劫不复。
  “怎么办?”
  楚天涯感觉到有些无助和无奈。就如同看到一个落水之人在挣扎,却无力施救。
  万一金国真的采取东线进攻直捣东京的战术,那真的是防不胜防。几乎裸体暴露在敌人面前的大宋首府东京城,朝夕可破。楚天涯一点也不相信,镇守在东京附近的那些大宋兵马能够抗得住女真铁骑的疯狂进攻。那些人当中有百分之九十已经破了胆,还没有真正开始厮杀,就有一半人先会腿软做逃兵。
  不是大宋的子民与士兵真的胆小如鼠、不堪一击,是那些带兵的高官大将们,在荣华富贵与纸醉金迷当中丧失了斗志与胆气。东京那边带兵的还都是文人,甚至是宦官。所谓将熊熊一窝,指望那些脑满肠肥养尊处优只知道之乎者也的文生、甚至是连阳气都没有的太监来抵抗如狼似虎的女真铁骑……用脚指头思考都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太原这里之所以成为一颗女真人拔不去的顽强铁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它“不听话”。去年的时候,楚天涯暗算了要拔腿逃跑的童贯,王禀挺身而起夺取了兵权,然后联合血性十足的山贼响马再发动平民百姓联合抗金,这才取得了一场惨烈的胜利。归根到底,这群人是在为了生存而战,因此齐心不怕死,领导阶层又坚决果断斗志顽强没有半点妥协,因此能够最大程度的保持军心稳定、斗志昂扬。
  仗义每多屠狗辈,正是一群桀骜不驯慷慨激昂的草根,为士大夫所不齿的刁民,上演了这出对抗金国取得胜利的奇迹。假如他们当中有一两个重要的领导人物,心志不坚思前想后贪生怕死做出妥协而是闹出分裂,那也不可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只可惜,在东京这样的人比比皆是。一群不团结、没斗志的人,哪怕有百万之多,也只是乌合之众。楚天涯相信,只要金国的大军再次来袭,东京势必沦陷!
  如果说去年的金国南侵,只是一场不成熟的闪电袭击,金国只是想最大程度的捞取一点好处、对宋朝屡次背盟进行一次惩戒;那么这一次,就真的会是全面战争了。大宋朝的腐败与无能,不停的刺激着女真人的野心膨胀。区区的战争赔款与几个城池,已经不足以满足他们的胃口。有了上次的经验与成功的果实,金国的下一次军事行动会更加坚决果断而且目标明确,那就是要彻底的灭亡大宋国,占领中原、改朝换代!
  真正的危机,降临了。
  虽然还没有看到女真人的一兵一卒,但楚天涯已经有了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他很想知道,现在东京城里有多少高官大将在享受歌舞升平与纸醉金迷。就连近在咫尺的太原知府张孝纯,又是否有了这种相同的危机感?
  普天之下亿万之众,又有几人嗅到了末日降临的危险气息?
  ……
  “笃笃笃”门被敲响了。神经紧绷的楚天涯浑身都被吓得颤了一颤,情不自禁的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主公,小生求见。”
  “进来吧!”
  白诩进来了,看到楚天涯表情严肃脸色有些难看,惊讶道:“主公难道是生病了?”
  “没有。”楚天涯长吁了一口气,“敬谦,我感觉很不好。越往深处想,我越感觉到这一次,大宋恐怕真的要亡国了。”
  “啊?”白诩有些惊愕。看到楚天涯的表情如此认真,他也不禁有些心神晃荡起来,“不会吧?”
  “会,很会。”楚天涯认真的说道,“不需要什么阴谋诡计,女真人只需要用一个阳谋,明刀明枪的从东线黄河沿岸出兵,再一次以闪电战的形式杀入中原腹地,东京必定沦陷!”
  “黄河沿岸驻有大宋重兵,东京四周团团包围有如铁桶,再加上有了去年的东京之危,女真人哪里还能那么轻松的得手?”白诩说道。
  “一群羊围得再紧,摆出的阵势再吓人,听到一声狼号虎吼就先作鸟兽散了,难道还能咬死虎狼不成?”楚天涯摇头苦笑,“别幻想朝廷的那些高官大将们会誓死保卫东京。李纲、宗泽等几个少有的强硬抗金派,现在已经被打压得翻不了身了。新上任的官家比他老爹强不到哪里去,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不怎么贪好花鸟书画了。就算是杀了童贯贬了蔡京,朝廷上主事的仍旧多半是些奴颜媚骨的投降派,只是换了一副皮囊罢了!平常他们会把忠君爱国顶在头上招摇过市,一但真的有个风吹草动,第一个抱头鼠窜或是卖国求荣的就是他们。大宋,真的危矣!”
  “那怎么办?”白诩也深为担忧起来,“咱们在河东经营得再好、太原的防守再怎么稳固,也敌不过一个东京沦陷啊!覆巢之下无有完卵,大宋如果灭亡了,我们又能苦苦支撑多久?”
  “是啊!虽然这个朝廷很不象话,但怎么说也算是个朝廷,是整个国家与天下百姓的主心骨,聊胜于无。一但真的没了,那就是另外一个天地了。”楚天涯说道,“一定要想办法,阻止金国攻拔东京!”
  “能有什么办法呢?上书进谏,肯定不会有人理会;提兵驻防,他们会以为咱们造反作乱。”白诩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哎——真是无力回天!”
  楚天涯也感觉头疼无比,一时愁眉不展。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报——主公!属下奉命前往青云堡打探消息,特来覆命!”
  “进来吧!”
  那名虎贲近卫进了门,报说道:“主公,焦文通那边出事了!”
  “什么?!”楚天涯和白诩齐喝了一声,脸色更加难看了。
  那名近卫一看这架式,都有点愣住不敢说了。
  “讲!”
  “是!”近卫应了诺,说道,“原本焦文通奉命去了西夏国,初时一切正常,西夏国不敢怠慢,专派官员接待了他。焦文通给青云堡的孟德回了书信,报说西夏国已经同意和咱们西山和解,并派出人手在他本国境内帮忙寻找萧郡主的下落。同时,西夏国对于开通黄河沿岸的边境商市很有兴趣,专程派人与焦文通细作商议。”
  “这不是很好么,一切正在预料之中。”白诩一脸严肃的问道,“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近卫的脸色也紧了一紧,“就在第八天的夜晚,焦文通一行所住的驿馆,遭受了刺客袭击!”
  “什么?”楚天涯沉喝一声,“结果如何?”
  “孟寨主因为数日没有得到焦文通回报消息,因此暗中派人前往西夏打探消息。结果得知,当晚焦文通一行数十人,全部被杀或是失踪!”近卫说道,“行凶过后驿馆起了一场大火,现场踪迹难寻,凶手也没有留下什么有力的证据。”
  “那焦文通呢?”楚天涯厉声问道。
  “焦文通只受了轻伤,在几名心腹的拼死护卫之下逃得性命。”侍卫答道,“发生这次事件之后,焦文通初时怀疑是不可能是西夏人下的黑手,因此不敢逗留,暗中潜伏历经艰辛逃回了西山。前天刚刚在回到山寨,目前正在养伤。”
  “不幸之大幸,焦二哥没事!”白诩轻吁了一口气,“那他有没有说凶手是谁?”
  侍卫摇头,“焦文通只说是在熟睡之中,突然被无数高手袭击。对方行动迅速、出手狠辣、身手极为强悍,不像是普通的军士或是绿林匪盗。”
  “也亏得是焦二哥武艺高强,身边的几名心腹近卫也是跟随他多年的高手,才免得一死。”白诩说道,“主公,咱们要不要现在回西山看看?”
  楚天涯扬了一下手示意白诩稍安勿躁,拧眉沉思了片刻后,说道:“如果事态十分紧急,孟德或者焦文通早就亲自来太原跟我当面陈述了。既然他们两个都这么沉得住气,我们也就不必过于慌张。敬谦,你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会是什么人动的手?”
  白诩也陷入了沉思。那名侍卫左右看着楚天涯与白诩,似有话说,却不敢开口。
  楚天涯看到他这副表情,便问道:“是不是孟德与焦文通,已经猜出了凶手?”
  “是。二位寨主跟小人说了他们的猜测。他们觉得,这应该是女真人下的手。”侍卫说道。
  “狼牙。”楚天涯与白诩异口同声。
  侍卫一惊,“没错。那二位寨主也是这么说的!”
  “除了狼牙,小生想不出还有谁,能够在一瞬之间把焦文通打得如此狼狈,而且是在深入西夏国境内的情况下。”白诩说道,“而且,他们有着足够的动机与理由,要这么做。”
  “没错……”楚天涯眉头紧锁的点头,“西夏国与我大宋接壤,尤其是对于河东来说,地理位置尤其重要。他们就像是一把抵在我们腰间的匕首,能够让我们拔出来杀敌,也能直接插进我们的腰里。至从女真灭亡了辽国之后,原本臣服于辽国的西夏国,也就宣布臣服于金国。说到底,这是他们为了免遭金国的攻击,而采取的一种自保手段。实际上,他们也是害怕被金国武力吞并的。因此这些年来,又暗中与大宋勾勾搭搭时战时和,希望能够暗中结下大宋这个盟友,在必要的时候一同武力抗拒金国。所以,西夏国对待金国的态度是飘乎不定、阳奉阴违。同时,金国也想最大程度的争取西夏国,以减弱他们南下征服的阻力。这一次焦文通出使西夏,心里最不痛快的肯定就是女真人。他们当然不希望我们河东义军的身边多了一个西夏盟友,而不是他们放养的一头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