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修罗场不干了 第76节
  “对啊,你把我们宁哥放哪啊。”
  众人拱火。
  东子面色不变,嬉笑:“宁哥要是两个月来一次,我也给他喝。但他天天来,我就一瓶酒,可舍不得全让出去。”
  大家哄堂大笑。
  笑声跟远处震天的音响声混在一起,构成了纸醉金迷的夜生活。
  梁思砚说:“不用了,给我一杯气泡水。”
  东子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啊?什么?”
  “气泡水,”梁思砚说,“我明天有训练。”
  不光东子,所有人都一脸“你没事吧”的表情看着他。东子最先反应过来,喊服务员要气泡水,低声问梁思砚,“你没事吧?还真上心了?我以为你说着玩玩啊。”
  梁思砚把气泡水当酒喝,一下子灌进嘴里,面对东子的询问,只说:“这不是很正常?玩够了,收心了。”
  东子根本不信:“你说你中邪了我还信。我记得你上次改邪归正好像是因为秦家的二公子,说什么要努力才能配得上当他的朋友,人家不喜欢纨绔。结果半个月就跟哥们儿继续赛车了。”
  东子越说越不对,灵光乍现:“不对啊,你小子是不是又看上谁了?哦我知道了,秦家二公子前不久回国了,你小子又动春心了是吧?”
  “滚,”梁思砚骂他,“我跟小鱼是友情,没别的关系。”
  东子一脸复杂:“还没别的关系,你是真不开窍还是装傻啊。”
  梁思砚不作声,又给自己倒了杯气泡水。
  郑枫宁微笑着,在众人中间投下颗深水炸弹:“秦家二公子我是不知道梁少什么想法,但我看沈家二公子倒是有点说不清。”
  “谁??”东子声调骤然拔高几个度,直接破音,“沈家二、沈舟然???”他一脸吃到翔的表情,“他?他算什么东西?之前倒贴梁哥都看不上,赔钱huo——”
  话还没说完,酒瓶底直直戳到他眼前。
  梁思砚脸上晦暗不明,紧咬后槽牙:“你再说哔哔一句,我给你开瓢信吗?”
  东子不想相信,但他只能相信,语言系统紊乱:“你、你、梁哥,你跟那、那沈舟然,你们……好,好了?”
  他下意识想说一些不好听的形容词,又在梁思砚气急的眼神下硬憋了回去。
  “……没有。”梁思砚攥紧瓶口,极不情愿吐出两个字。
  郑枫宁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梁思砚左手边,嗤笑:“当然没有。因为沈二公子现在高贵了,不太想搭理他了。不然你们以为,他发什么疯去训练,还不是想把自己塑造得人摸狗样,好在沈舟然面前洗白。”
  其他刚缓过神来,又被郑枫宁的料震惊麻了,麻上加麻,已经不知道是该先反应梁思砚竟然喜欢上沈舟然,还是沈舟然居然看不上梁思砚了。
  这世界能再玄幻点吗?
  郑枫宁看着梁思砚青白交加的脸,似模似样感叹:“可惜,沈舟然现在跟闻铭打得火热,为了他还特意去参加综艺,被网友追着骂都不在乎。哦,两人好像同居过,你说他们——”
  郑枫宁俯下身,轻轻在梁思砚耳边低语了句。
  下一秒,梁思砚猛然暴起,双眼通红:“我杀了你!”
  酒瓶直直冲着郑枫宁的脑袋砸去,还好东子反应快一把抱住他,大喊:“你们死人吗?过来帮忙啊!”
  “放开!”梁思砚用力挣扎。
  东子差点这让他挣脱,被误伤了好几下,胸口挨了一记,疼得他倒吸凉气:“你特么冷静点梁思砚!”
  郑枫宁在酒瓶砸下的同时赶紧躲开,只被磕碰了点皮,他看着被众人压制的梁思砚狠狠瞪着他,脖子上青筋凸起,擦了下伤口,笑了:“我说实话你都生气。梁思砚,你这狗脾气谁受得了?你猜沈舟然为什么不搭理你去找别人?不要被捧高了,真以为自己有点能耐。”
  梁思砚心底的火熊熊燃烧,气得他脸色扭曲,用尽力气挣脱众人,却被十几个人牢牢压住,只能看着郑枫宁得意的小人嘴脸,牙咬得咯咯作响:“郑枫宁,你个傻逼脑残,以为自己多牛逼,不还是什么都不是?你在你家敢对谁这样说话?”
  众人倒吸口凉气。
  只是直接戳到郑枫宁的肺管子了。果然,郑枫宁的脸色十分可怕,也不笑了。
  东子更是直接说:“梁哥,你可闭嘴吧。”
  梁思砚丝毫没有闭嘴的打算:“怎么,被我说中了,生气了?郑枫宁你以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垃圾就该好好待在垃圾堆里,少在我眼前晃荡!”
  郑枫宁拳头攥起,用力到手指关节发白,看上去完全忍不住火气了。
  一触即发时,梁思砚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沈舟然给他打电话了,顾不上许多,大力挣脱几人的压制,赶紧掏出手机。
  其他人根本没想到他力气这么大,都以为郑枫宁要完蛋,结果却看到梁思砚着急忙慌从口袋里掏出响个不停地手机,却在看到屏幕时满是期待的目光骤然变暗。
  他沉默地在原地站了会,瞥了郑枫宁一眼,在大家紧张的视线下说了声“接个电话”,拨开他们去了酒吧外面。
  郑枫宁沉思片刻,也跟上。
  东子拦住他:“宁哥,你该不会是想……?”
  “想什么呢,”郑枫宁拍拍他肩膀,“刚才是我冲动了,我出去跟思砚道个歉,你们好好玩。”
  东子一听,不疑有他,等郑枫宁一走,几人又开始玩闹,旁边有美女过来搭讪,气氛炒到了顶点。
  等梁思砚走到外面,电话已经挂断了,他重新打过去:“教练。”
  “你特么还知道我是你教练!给你打了一天电话你怎么现在才接?!”
  梁思砚今天翘了训练来看演唱会,被教练知道后劈头盖脸一顿骂。
  他心不在焉听着。
  “我跟你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大后天必须来队里,国家队的教练要来参观,你知道这是多难得露脸机会吗?你要是出头了,可就直接选进去了!”
  “……听到了。”
  “你就算断了腿也得爬过来!别说我没提醒你!”
  梁思砚挂断电话,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小雨还在下,这一周都下雨,天气预报说还会有强降雨。
  郑枫宁在他身后不远处,把这通电话听得清清楚楚,眼神明明灭灭,越发幽深。
  ……
  沈舟然从场馆出来后,坐在车后座上,闭目养神,头靠在车窗上,嘴唇泛白,强撑起的淡定消失无踪。
  这场舞比他想象的要累很多,一是服装重量,二是全场精神高度紧绷。不然比他平时彩排俩看,不至于直接晕在舞台上。
  沈妈妈正催促司机快点回去,结果车刚一开动没走两步,沈舟然睁眼,捂着嘴打开车门,吐了。
  司机见状赶紧停车,去后备箱拿清扫工具。
  他大半个身子探出车身,一手紧紧抓着车门扶手,另一只手肘撑在座位上,摇摇欲坠。
  呕吐必过没有让他好受多少,反而胃部像被灼烧一样绞着疼。
  瘦削背部上落了一只手,一下下顺着,在他撑不住软软倒下去时捞进来,递了瓶矿泉水。
  沈舟然喝了漱口,把剩下的半瓶推回去。
  好像有点奇怪。
  沈舟然脑子迟钝的闪过这个念头。
  这个念头不过一瞬间,他累极靠坐在座位上,眼眶红了一圈,眸中氤氲着淡淡水雾,唇瓣翕张,正小口小口喘着气。嗓子像被异物割伤,钝钝疼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沈骆洲收回手,对爸妈说:“去医院吧。”
  沈爸爸担忧道:“好,正好给你再看看伤口。”
  沈舟然晕车,车上常备一次性清扫用具,司机处理好刚才的痕迹。
  “麻烦王叔了。”沈舟然摁下车窗,对倒垃圾回来的司机说。
  司机:“没事,倒是小少爷你,我听先生说了,也太吓人了,怎么就直接晕过去了?”
  沈舟然摇摇头,神色倦怠,不想多言。司机没有再问,坐上车开动,只是这次车速放缓了很多。
  沈爸爸冷哼:“还不是他逞强。我问了同组员才知道,这小子前段时间根本就没好好休息过,还整天在我们面前装得像个没事人,连老大都被他骗到了。”
  “让我们过来看他演出,说什么惊喜,结果惊喜倒是惊喜了,你一倒下我心脏病都快犯了!”
  沈舟然不想听他老爸念叨,头晕。他捂住耳朵侧过身,额头抵在沈骆洲肩膀上,闭着眼一心屏蔽沈爸爸的信号。
  沈爸爸还想再教训几句,被沈妈妈打了下:“你少说几句,没看小乖难受吗?”
  沈爸爸回头看了眼小儿子,默默闭嘴了。
  沈舟然靠着沈骆洲的肩膀,昏昏欲睡中问到了淡淡的消毒水味,疑惑睁眼。
  “怎么了?”沈骆洲调整了下姿势,手虚虚护住他的脑袋。
  前座的沈爸爸从后视镜中看到了,回头看了眼。
  沈舟然眨眨眼,这才发现沈骆洲掌心的虎口处有一道伤口,已经结了血痂。他抓住手,撑起身子问:“这是怎么了?”
  沈骆洲也在看那道伤口:“不小心划伤了。”
  “是不是因为我?”沈舟然嗓子不舒服,用自己的最大音量,沙哑着问他。
  “是。”
  沈骆洲直截了当承认,声音在车间内回响,低低沉沉,带着不满,“你以为我怎么接住你的?还不是翻栏杆进去的。有人嘴上说着会注意自己的身体,可结果呢?”
  “……错了。”
  沈舟然靠近他,哑着嗓子低声开口,双手搂着沈骆洲的胳膊仰头看他,长睫敛起遮住泛红眼尾,轻颤几下,投下一捧乖巧的阴影。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念经一样道歉,“我不该不照顾自己的身体。”
  “嗓子不舒服就别说话,声音太难听了。”沈骆洲让他闭嘴,侧头不看他。
  沈舟然“哦”了声,又说:“大哥,你别生气。”
  沈骆洲瞥他一眼,目视前方,良久回头:“看我干什么?不睡觉?”
  沈舟然知道他哥嘴硬心软,说了声“那我睡会”,闭眼小憩,只是那只手扔抓着沈骆洲受伤的那只手不放。
  沈骆洲抽了下,没抽动,无奈看了眼装睡的不省心弟弟,没再动。
  沈舟然不着痕迹把那只手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他知道自己不该逞强逼自己。但即便是重新来一次,他也会选择这样做。
  不过要真的重来一次,一定会努力撑到舞台结束,不让大家担心。
  前座的沈妈妈见后面安静下来,回头看去就看到小儿子正枕着大儿子的肩膀睡得正香,没忍住拿手机拍了张照。
  “兄弟俩感情越来越好了,”他看着手机里帅得各有千秋的两个儿子,小声对沈爸爸说,“我们可以找时间拍张全家福,上次拍都是小乖刚上高中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