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贵族废物改造/在古代贵族混吃等死(
  那些被当作妓子的男人大都是从小便干这行当买卖,一船一船的跟着,赚的就是给人快乐的辛苦钱。
  当然也有那些没有妓子的船,船上一堆血气方刚的纤夫船工,一旦有了需要,立马就能互相帮助一番,下了船便又各不相干。
  白妄从前觉着脏,见多了两个野兽似的长毛船工躲在阴暗角落里互相骂着脏话,船上的腥气一股股混着海水的咸味飘上来,真是恶心至极。
  白妄从不觉得两个糙汉混在一起能有什么意思,徒惹恶心罢了。
  但现下,面对眼前赏心悦目的小侯爷,白少主抿了抿唇,冷淡的眼睛里跃出几分难得的心爱来,说:也不必都听我的,你只现在跟我坐一边儿,我想我便知足了。
  顾珠自上了马车,便跟铁柱坐在一边儿,白妄独个儿坐在正位。
  听了白妄的话,顾珠自然没有不答应的,立马毫不客气地挪了挪自己的小屁股,往阿妄那边一坐,他坐没坐相,没一会儿就歪歪扭扭跟阿妄挤在一块儿,两人的五福金钱红红火火的穗子立马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白妄瞧着自己跟顾珠五福金钱的穗子纠在一块儿,又瞧小侯爷毫无疏离感地跟自己亲近靠在一块儿,只觉今日跟着顾思庭来将军府像是命中注定,既心潮澎湃,又有些后怕他可记得自己差点儿就懒得过来
  一路上,顾珠都盘算着还钱后就该整整家中所有小孩的上学读书问题,后继无人算怎么回事?当然是越多人考上官,给皇帝舅舅办了实事儿,才能让皇帝舅舅留着他们家继续过下一个好年。
  只是从小辈开始抓学习不太现实,总要有个表率才行,表率他自己来当?
  不不不,他不行的,顾珠太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更何况即便真的要考学当官,他这时候才开始学,也不知道要学到猴年马月,不如把这个当表率的工作交给四房的待今大哥!
  待今大哥考了十几年了,秀才都没有考上一个,要是自己能帮待今大哥三元及第,既不唐突,也有足够的话语权。
  待今大哥是个十足的书呆子,肯定非常愿意致力于劝族中小孩上学,想想,一个状元来劝学,还夸你家孩子是他见过最有潜力的学生,你会不会砸锅卖铁也让他上?!
  顾珠越想越兴奋,对阿妄这雪中送炭的小哥哥更是好感剧增,一路上叽叽喳喳跟阿妄小哥哥说话,把人祖宗十八辈儿的消息都给摸了一遍,最后到了钱庄,被铁柱抱下马车,才依稀想起自己把尉迟沅给忘了,不过不碍事,拿钱最要紧。
  自摸清楚阿妄家里做什么买卖,顾珠就明白大饼爹在操心什么了。
  无非是担心这些做生意的人家,企图通过送钱这种方式来获得一些便利。
  说实在的,他们家应当没什么便利可占,将军府的人脉都在他大饼爹那里,可大饼爹连跟淮南节度使联系都只在紧要关头才拿出来,其他人脉更是深藏不露,没人知道,这漕帮就是做个运输服务的行业,能在他们家得什么好处?大饼爹不点头,什么好处都不会有。
  所谓贿赂,顾珠觉着,是一方送了礼,然后另一方办了事儿,这才坐实贿赂二字,但阿妄给了钱,他们家不办事,这不就不算贿赂了?
  再来,白妄也没有提过什么要求呀。
  小侯爷信心满满,跟着白少主入了城外繁华村庄里的四水钱庄,钱庄很是隐蔽,门口守着两个穿着灰扑扑的精肉壮汉,看见白妄,立马站起来行了个礼。
  越往里,顾珠瞧见钱庄里面坐着好些个走江湖的人士在打牌吃酒,气质独特,瞧他的眼神也让他觉着怪危险的,他顿了顿脚步,回头确定郭叔叔还有铁柱一直寸步不离地在自己身后,这才松了口气:阿妄,你们钱庄今天客人好多的样子。
  瞧出珠珠有点儿害怕的白少主解释:不是客人,是帮里的兄弟,今日似乎是年后的分红日,所以各水路的船主都过来分钱,兴许我二叔也在,我一会儿直接去二叔那里提银子,珠珠愿意的话,就跟我一块儿过去,不愿意就同郭管事到后院暂等,如何?
  后院的花厅一般人不能进去,但白妄不觉珠珠是外人。
  顾珠想了想,可不愿意跟带他来的白妄分开,倒不是舍不得,而是什么事情,总是亲自看着比较放心,不跟着去,顾珠总怕发生意外。
  想和你一起。顾珠乖乖望着白妄。
  白少主却沉思了一会儿,说:我二叔是个粗人,之前跟府上二房的思三爷有过生意往来,但如今黄了,一会儿我二叔说什么,珠珠你若不爱听,不听便是,不要顾忌我。
  顾珠点了点头:什么粗俗不粗俗,给钱就也是我二叔!
  顾珠小崽子想象了许多种见漕帮二当家的情景,但都不如现实令他吃惊。
  白妄领着他往账房过去,却不见谁人坐在堆满银两珠宝的堂上算账分红,门口虽守着两个大汉,却都嬉皮笑脸的看堂上一个近乎两米的糙汉蒙着眼睛,一边喊着美人你别躲呀,一边猥琐的四处寻摸个哭哭啼啼躲闪的姑娘。
  顾珠怕阿妄尴尬,先一步说道:那是你二嫂吗?你二叔二嫂感情真好。这明显是恶霸强抢民女后的标准玩乐节目!
  白妄冷脸,先是拍了拍顾珠的肩膀,随后才大步走进去:二叔,我来取钱
  顾珠站在外头,觉得跟着进去实在不太好,就拉着铁柱和郭叔叔的手,眼巴巴的看着里头。
  郭管事随时随地准备抱着小侯爷离开这贼窝一样的钱庄,铁柱则看着郭管事拉着自己小娘亲的手,不悦地皱了皱眉。
  堂内的蒙眼糙汉一听白妄的声音,立马摘下眼罩,哈哈大笑,对躲在柱子后面哭哭啼啼的姑娘打了个招呼说:小十四,来见见你夫君的侄儿!别踏马扭扭捏捏给老子丢脸!
  那姑娘泪眼朦胧,依旧是缩着不动。
  白妄太了解二叔了,不愿让珠珠瞧这见不得人的场面,打算拿了钱就走:不必了,给我五百万两,现在就要。
  漕帮二当家生的粗犷,看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双眼却在看了看院子里明显是非富即贵的小家伙,多问一句:咱们白少主这是交了新友?哪家的?咋不叫进来坐下休息休息?
  白妄:银子。
  是是是,只是吧,今儿这钱庄里的银子,还得给下头那些弟兄,你不跟我说清楚花钱做啥,我咋跟你爹交代?他现在卧病在床,咱不多关心关心你,实在说不过去是不是?
  顾珠看那二当家露出一嘴的黄牙,上下打量自己,搞得他倒像是入了狼窝的肥羊。
  他连忙往铁柱身后藏了藏,但又琢磨这么藏着不是个事儿,干脆硬着头皮带着铁柱跟郭管事就走进去,大大方方站在阿妄身边,礼貌道:二叔好,我是顾珠,今日刚跟阿妄认得,他从我家买了东西,我是跟过来拿钱的。
  顾珠只是说了自己的名字,漕帮二当家立马知道他是谁了一样,意外地赞赏的看了白妄一眼,乐呵呵地说:原来是顾小友!哎呀呀我倒是也认识顾家的朋友,有个叫顾思庭的,兴许你们还是亲戚呢,都是将军府顾氏。去去去,五百万两是吧?随便搬,左右咱们漕帮都是阿妄你的,花五百万两买朋友一个东西算得了什么?
  顾珠立马跟阿妄对视了一眼,感觉这位二当家大概以为阿妄是花钱跟将军府搭上了关系,以后能靠着他家干点儿啥事儿。
  抱歉的很啊这位二当家,你家阿妄是白给五百万,不求回报。
  顾珠小崽子美滋滋要跟阿妄拿钱去,但就这么简单就拿到钱,顾珠还是觉得好不可思议。
  等等,二当家,我有话说!突然,堂内那泪眼朦胧的姑娘站出来,扑通一下子跪在二当家面前,二当家,你若想要我从此依了你,与你好,就休要跟将军府做这勾当!什么东西要这五百万?想来也是白送给他们的,这钱不能送!
  顾珠:凎,我就知道没这么容易。小姐姐你让我拿了钱,我出去就报官,是可以救你的啊!
  那姑娘哭着继续道:早便听他们府里的下人说他们将军府怕是不行了,裁了一批下人,明显是正缺钱,您这五百万送给他们,岂不是解了他们的急?可我偏偏和将军府有仇!
  我那苦命的姐姐就死在他们将军府四老爷的手上!二当家若是愿意为我得罪这将军府,我王莹就是死,都做你的鬼!
  顾珠一脸懵逼:???救命!!!我光知道四伯爱逛花楼,啥时候还多了条人命官司???
  第33章 顾珠的靠山 你爹杀人了?
  这位姐姐, 你也别跟二当家哭,既然你是这苦主,不如直接跟我这罪魁祸首的将军府中人说上一说, 若确定属实,今日我回去便让四伯给你姐姐个公道,绝不唬你。顾珠听得小手都冰凉,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在这里累死累活挽救顾家于水火,结果家里人这儿一个窟窿, 那儿一个打洞,自己还救的个什么意思?
  他心灰意冷,却又不能坐视不管, 起码得弄清楚是不是四伯造的孽,再回去找泷大哥哥讨公道,总归不能因为一个人的过错,连累全家。
  顾珠说话条理清晰, 一面说,一面更是大胆地干脆坐在桌边儿,回头跟郭管事道:郭叔叔, 此事你也做个见证, 回去同我爹说道说道, 免得我一个小孩儿,回去找四伯分辨, 四伯说我瞎掰。
  郭管事低了低头,双手背后,侧立一旁。
  顾珠正经起来与平时懒懒散散的模样大相径庭,白妄只认识顾珠不到两个时辰,却时时刻刻都替顾珠捏着心一样, 一看顾珠笑脸都没了,绷着张粉白柔软的小脸做小大人模样,便也不着急离开了,震了震衣摆,坐在顾珠的身边,淡淡说:不急,是与不是,钱都是你的。
  顾珠感激地看向白妄小哥哥,倒是对白妄的善解人意有些不好意思,声音软软道:我不想你为难,更何况此事若是真的,又叫我晓得了,我非得治治我那四伯不可,不然他可要害死我跟爹爹了。
  别怕,你的事,就是我白妄的事,若有需要,知会一声便可。白少主道。
  这边儿两个小小少年说话俱是透着股亲近非常的味道,一旁人粗心细的二当家只瞥了一眼,没有不合时宜地调侃玩笑,干脆把这账房当作官老爷的大堂,捏着茶杯拍了拍桌子,声音洪亮,对下头跪着的王姑娘说:小十四,有话起来说,你是我新纳的十四姨娘,顾珠又是白少主的朋友,有什么话非得哭哭啼啼的说?来来来,爷疼你,你不必哭,把委屈都说给顾小爷听,顾小爷说了,要为你做主嘞!
  王莹姑娘不肯起,却跪着趴在二当家的脚边,像是抱着唯一的救命稻草,抽噎着说:爷您不知道,我不信他们将军府中任何一个人的话,更何况还是个小孩子?
  我爹爹,我那老爹爹,八十岁的高龄了,告官无门,活生生被那知府衙门的衙役给打得吐了血,吃了好些药都不见好。我家中原本也算得上是温饱之家,有着好些良田、米铺,自我老爹爹身子不好,卧病在床,家中经营一落千丈,短短几年功夫,告官、看病、花光了我家全部的银两,要不是如此,何以我一个大家闺秀抛头露面去米铺帮忙,还被爷您抢了来?
  二当家可不觉得自己是抢,当着白妄的面儿,稍微解释了一番:我是给了钱的,你十四姨娘家里缺钱,我花了一百两,买了他们家生虫的米,要求是她跟我,她自己答应了的。
  王莹姑娘不否认,只是之前并不心甘情愿,如今却为了要给家里讨一个公道逼自己心甘情愿。
  白妄一边给右手边的珠珠倒茶,一边敲了敲铺着红绸鸳鸯桌布,指关节与桌面碰出闷响:说你姐姐的事。
  顾珠接过阿妄送来的茶,双手捧着,没有喝,光拿一双愧疚的眼凝视王莹姑娘,想象不出眼前人经历的苦难居然是他家造成的。
  王莹姑娘深呼吸了一下,看了一眼那锦衣华服的顾家小侯爷,恨意不加掩饰地从泪眼里散开:我姐姐我姐姐原本是远近闻名的贞洁寡妇,是立了牌坊的!可恨那将军府的四老爷,仗着位高权重,在扬州眠花宿柳什么人都要去啃一口,看我姐姐生得好,便起了歹念,逼迫我姐姐与他在马房里厮混,被我爹爹发现后,他仓皇逃窜,留我姐姐一个人被客人都看见了身子,第二日呜呜呜第二日就上吊自尽
  二当家官府不给我爹爹和我姐姐作主,你要做!你说喜欢我,那就为我作主!不然我瞧不起你!
  二当家就喜欢王莹姑娘这份骨子里的决绝,先是扶起了自己这位十四姨娘,搂在怀里给擦了擦眼泪,扭头才问小侯爷,说:顾小爷,您看
  顾珠刚要张嘴,白妄便先一步道:不怎么看,二叔你既是要给十四姨娘讨一个公道,自去将军府找这罪魁祸首去,珠珠是五房的少爷,同四房不是一家,事儿发的时候他也不知道,你要为难他吗?
  白少主一面说着,寒潭一般的瞳孔便斜去了眼尾,俨然是拿自己当顾珠的靠山,要与二当家打擂台。
  二当家哈哈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阿妄你这么说,那我还能怎么找?那我就去找四房的罪魁祸首吧,但是这五百万两的银子,且给我这里一个面子,等我给你十四姨娘讨回个公道以后,咱们两清,你在支援你的顾小友,如何?你二叔实在是心疼你十四姨娘。顾小友,您觉着呢?
  顾珠这回不等阿妄帮自己开口说话,便规规矩矩地跳下板凳,给那王莹姑娘鞠了一躬,低着小脑袋,说:不必你们麻烦了,我回去找我四伯去,要他亲自登门去给你与你老爹爹一个交代!倘若当真因他死了人,我也叫我爹不管他,直接打发去官府,该坐牢坐牢,该罚银子罚银子,绝不以势压人!
  王莹姑娘扭开头,一点儿都不信,这个世上,就是有门路的吃酒,无门路的饿死,像将军府这样的贵族,哪怕是不行了,没钱了,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说愿意让一个老爷去蹲大牢,鬼才信!
  好,小爷你既说出口,我便让我老爹爹在家里等着,不过我怕是等不来的,而且我们王家也不要什么赔礼道歉,少来那一套唬人的法子,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让你四伯什么时候也抹了脖子,我跟我老爹爹就原谅你们。
  顾珠得了准信,点了点头,转身便要回去找那混账四伯算账!要真是害死了人,他才不管四伯呢,也不管四伯是不是二哥哥的爸爸,是不是大饼爹的四哥,他就是个杀人的禽兽!禽兽就该死,死了就别连累他家!
  他人小腿短,气冲冲地离开,却还没上马车,就被追上来的白妄给喊住。
  白妄追上来,看着带着面具的傻子铁柱抱着顾珠准备上马车,没有在意,只望着顾珠,声线是少年人特有的清朗:珠珠,你就这么走了?我说了,可以不用管我二叔他们,你是你,你四伯是你四伯,银子你带回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