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何文屿仍旧没有说话,视线直直地落在中间被保护着的男人身上。
  心脏像是坏了一样,剧烈的跳动已经超过了正常频率。
  眼前的画面有些不真实,身后朦胧的雨水生生给这个场景添加了虚无的成分,像是无数梦中的景象。就等待自己的一眨眼,就消失了。
  是许渡禾,今天是10月5日,他们分开后的第三年。
  他垂下头,嘴角溢出几分漫不经心的苦涩。
  真是冤家路窄。
  导演顺着他的视线,想那个位置正站着谁,心里倏地咯噔一声。
  这酒吧,不会是个gay吧吧?
  倒也没有为了临时居住让许渡禾陪/睡一晚的心思。
  况且这大少爷估计早就注意到前方的视线了,故意装作没看见,也没吭声让他们离开。
  不说是为了剧组都没法解释。
  他心下泛酸,差点哭了,许渡禾为了这个节目牺牲太大了!
  朗洛垂着头,不敢跟何文屿对上,手指轻轻揪着旁边男人的衣袖,声音模糊:你去说说
  导演眼看眼前的局面僵持不下,脑子里正想着对策,早知道还不如在拍摄地点多住几天。
  现在好了,困在这里就算拍摄完成,影像也拿不回去,这要耽误多少事?
  他脑子正飞速旋转,不知办法时
  许渡禾开口了。
  你好,我们住一个晚上,需要多少费用你随意开,或许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满足,希望你可以让我们暂时居住在这里避雨,等待暴风雨结束我们就离开。
  他跟以前一样,声线淡淡的带有熟悉的磁性,以往还中蕴含着些温柔,现在只剩下了对陌生人的疏离和礼貌。
  这句话彻底结束他的内心的期待。
  原来分手后的陌生,是这样的。
  原来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是这样的。
  何文屿嘴角勾起,语调很平,却穿过喧嚣雨声,语气张扬肆意。
  不好意思,酒吧不收客。
  这话清晰地传入到众人耳里,导演绝望地看先窗户外面的暴风雨,他们现在走出去整个鞋都能埋在水里。
  朗洛脸上的表情倏地一窒,他没想到何文屿拒绝的这么直接,还是在许渡禾说了那么长一段妥协的话之后。
  对,就是妥协,从两人老死不相往来之后,互相见面谁先说话就是妥协。
  他把脑袋埋在胸口处,都不敢看旁边男人的表情。
  许哥怎么没动静?
  反正都妥协了,再放弃一点节操也没问题吧?
  脑子里刚冒出这个想法,许渡禾便转身拂开人群直接走了出去。
  朗洛一惊:许哥!你
  许渡禾一步一步走下台阶,下面是滚滚流动污泥雨水,雨水浑浊不堪,已经把整个地面掩盖。
  他的步调不快不慢,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何文屿目光望着不远处男人的背影,他剪了一个跟高中一模一样的发型,他猜测应该是为了剧本,毕竟他应该是最不想回忆高中的人。
  蒋瑶瞪大眼睛看着远处的背影,没想到这人还挺猛,一看就是那种上街买东西都不会讨价还价的人,要吃多大的亏。
  小幅度地拍了拍心脏,还好他刚才没被美色引诱!差点就要同意了!
  还是她屿哥会做生意。
  她仰起头,准备偷偷束一个大拇指。
  何文屿说:等等。
  蒋瑶:?
  蒋瑶捏着一大串的钥匙走上去,身后的成群结队的人拉着厚重的箱子跟拍摄器材往楼上走,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你们平常最好不要在一楼晃悠哦,我们还要做生意的。蒋瑶提醒完,问道:你们是从哪来的?这些都是拍戏用的?
  导演笑了笑:对,从城田岭来的,刚才跟你提到过。
  蒋瑶哦了一声,眨了眨眼:我没听。
  导演:
  这里附近都有饭馆什么的,你们可以去解决温饱问题。不过你们可算是来对了地方,古桐商下了雨就至少四五天才会停下,看来要把这里的东西吃到腻。
  朗洛吃力地提着大箱子,感叹道:还好我们已经拍摄完了,要不然赶不上明年春季南幽市最佳新人奖的评选,就白费功夫了。
  明年?蒋瑶笑了笑:这不是才秋季中旬,还有四五个月呢,慌什么。
  朗洛揉了揉后脑勺,耳尖泛红:不是,广电的审核比较慢,而且还要赶档期。
  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蒋瑶敷衍地点了点头,把手中的钥匙递给他们,自己剩下了两个:除了这两个房间,剩下的你们随便挑,有什么问题给叫我,我住在201。浴室热水器可能不太灵活,这个可不用找我,找我我也不会修。坏了就找谁卧室是好的蹭蹭,反正你们都是大男人一起洗了算了。女孩子的话可以去我房间洗。
  经历那三个小时一家一家的询问,能住在这里有个落脚处就不错了,这么也不嫌不挑。
  导演客气轻笑:行,谢谢了。
  蒋瑶扔下钥匙就下了楼。
  楼下寂静一片。
  这个时间本该早就陷入梦乡的人正在前台站着,骨节分明的手指下,笔在纸张上不停的晃动,却也没有划出一个字。
  何文屿看着自己手机的导航记录,被放大的某条红色b形线路占满了整个屏幕。
  城田岭到达古桐商,预计四个小时,再到达南幽市,预计又十二个小时。
  而古桐商只是城田岭到南幽市的一条分岔路罢了,并不是必经的地点。
  拍摄团队去的时候并没有路径于此,按照概率,回来经过古桐商的可能性也很小。
  但他还是在三个月前便清晰地记住了那条地图上的红线、路径。
  其实不需要四个小时,有条小路,只需要两个小时就能到了。
  他不敢相信许渡禾真的按照那条小路来到了古桐商并落脚于此,落脚在自己的地方,还是主动来的。
  许渡禾一贯喜欢用风淡云轻的面容看着别人挣扎在泥潭里,这次也一样,明明是他自己来的,想要逃避的却只有自己。
  甚至在自己说完那句等等之后,不再敢直视他的眼眸,只能迫使自己转身往房间走去,把残局留给蒋瑶。
  何文屿切出界面,给微信里顶置的人发着信息。
  【他来这里住宿。】
  【??许渡禾吗?我听说,他最近在城田岭拍戏,网上已经有人在传他去了古桐商了,我当时就在想你们会不会遇见,他说什么了?】
  何文屿回想起刚才那句冰冷疏离的话语,冷嘲了一声。
  回复:【很客气。】
  【你还喜欢他啊?】
  【我不清楚,我希望他快点走。】
  【那不就得了,等他走了不就得了。他今年上升期,不可能呆在那个地方的,要我去找你吗?】
  【不用,你不是在拍戏吗?】
  【卧槽!!!难得啊,你居然记得我是个演员。】
  何文屿;【哦,本来以为你是个捡破烂儿的,还想救济你一下来着。】
  【。】
  我他妈那是拍戏的戏服!!!
  何文屿轻笑出声,把手机扔在一旁,看了一眼时间,又仰头看向二楼。
  楼上安安静静的,似乎没有人去过。
  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某个人的存在。
  蒋瑶收拾完已经凌晨了,何文屿还站在前台翻看着账目。
  棉酒的老板喜欢满世界的飞,平常便是何文屿在管着。
  屿哥!你不去休息吗?都凌晨了。
  蒋瑶看着导演留下的住宿费,苦恼道:希望他们不要给我们惹麻烦。
  何文屿电脑关了,嗯了一声,接过蒋瑶手上的钥匙是自己常住的那一间。
  蒋瑶不理解,身子趴在台上往前进了进:屿哥,你干嘛让他们来啊,不是你说人多就容易出事吗?我们二楼都两年没住过人了。
  还好他们拍戏自带了被套枕套等生活用品,他们酒吧可不提供这个。
  蒋瑶皱紧眉:而且老板知道了不会扣钱吧!我可没有。
  没事。何文屿说道:出了事让老板找我。
  蒋瑶哼了一声,转身正准备回去休息,边走边从兜里拿出手机,是一个南幽市的号码,她随手接道:我刚给你号码你们就有事找我?
  导演被噎了一下:205的门锁好像坏了我打不开,有备用钥匙吗?
  没有。蒋瑶:你们上去都一个小时了,现在才发现门打不开?
  不是,刚才设备里的影像出了点问题,还没来得及回房间。
  蒋瑶叹了口气:麻烦死了,等着吧。
  她正要转身,手机又滴地响了一下,这次亦然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却是一张熟悉的照片。
  刹那,她仿佛定在了原地。
  怎么了?何文屿问。
  蒋瑶眼神晃了几下,几秒后才回过神。
  那个,导演说,他们门锁坏了,屿哥你之前不是开过吗?
  几零几?何文屿放下手中的东西。
  405。好像。
  作者有话要说:  推推基友文!!!!无敌好看!
  《bate不卑微倒追后,渣a卑微了》
  可以搜作者:空乌
  第一版文案:
  林痕以贺景的狗的身份在贺景身边追了他五年,所有人都在笑他痴心妄想。
  林痕不管他们,带着少年人的倔强,毫不犹豫地一头撞向南墙,头破血流,粉身碎骨。
  林痕走了,贺景甚至不屑于追,那是他的狗,没两天就会摇着尾巴回来和他道歉求他原谅,林痕离不开他。
  然而林痕再也没回头。
  贺景后知后觉地慌了,恍然间发现,林痕用六年的时间在他脖子上拴上链子,等他意识到的时候,那个牵绳的人却走了。
  在这场青涩混乱的感情里,到底,谁是谁的狗?
  第二版文案:
  八岁,林痕第一次见到贺景,立刻攥紧小拳头,立志以后要跟这个帅气的小盆友结婚。
  十六岁,林痕分化成beta,当晚从医院跑出去和贺景表白,被当众拒绝。
  才知道前一天贺景分化成了众星捧月的顶级alpha。
  十八岁,林痕报了和贺景一样的志愿,去了同一所高中,贺景教室在六楼,林痕教室在一楼。
  一楼到六楼的距离,林痕跑了整整一年,跑得体育老师都来劝他去体育班。
  十九岁,林痕如愿以偿和贺景分到一个班,拎着书包凑过去要同座的时候被拒绝,眼睁睁看着贺景跟一个漂亮的omega坐在了一起。
  林痕瞪着眼睛坐在了他俩后面,上课拿糖纸叠飞机往贺景怀里飞,纸上写满了老子真他妈太喜欢你了。
  二十岁,林痕辍学,最后一次看着同龄人背着书包奋战高三,和往常一样看着贺景扔掉他的纸飞机,林痕竖起中指:拜拜了。
  纸飞机上写着贺景你这辈子不喜欢老子真他妈吃了大亏!
  林痕觉得他喜欢贺景的时候就像一条野狗,恶狠狠地一次次撞向南墙,头破血流依旧屡败屡战。
  猛地醒过来,他才意识到他在淤泥里狂奔得再努力,也够不着天上的月亮。
  林痕背上行李的那天贺景突然出现在他家门前,拎着他衣领问他为什么退学。
  林痕挥开他:老子没钱念书。
  贺景那双狼崽子似的眼睛盯着他:滚回去,我给你钱。
  这一次,林痕狠狠地甩开了他。
  第3章 撬锁
  一抹猩红在漆黑的夜里慢慢燃着,窗外的小雨窸窸窣窣下个不停,房间里没有暖气,许渡禾穿着一个浴袍被风吹的边角都飘起来。
  他没有烟瘾,为了拍戏时神色更好也许久没有抽烟了,今天不由得,从行李箱中拿出了深埋已久的红塔山。
  尼古丁的味道几乎侵袭了整个口腔,辛辣又陌生,麻痹着神经。
  外面漆黑一片,并不像南幽市的夜晚一般有璀璨的灯光,整个古桐商都陷入睡眠之中,仿佛没有灯光亮起来过一样。
  许渡禾的眼睛虽然在向外看,却没有落点。
  手指把烟盒压的平扁握在手心里,一直到身后的敲门声响起,他回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手机突然亮起,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桌子上的手机在亮起了一秒之后,从手机中央旋转出一个小圈,随后发出滴的一声,房间里唯一的亮光熄灭了。
  许渡禾还没走过去,便听到了门在震动的声音,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门上摩擦,随后明显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撬锁。
  他顿了一秒,想起进来洗澡之前查探过,这个房间应该是没有摄像头的。
  就连过道里的摄像头都布满灰尘,估计早就用不了了。
  是很容易招来小偷。
  他穿着绵软的拖鞋在地上没有一丝声响,沉默的站在门的正前方等待着撬锁人的开门。
  这个锁芯常年失修,有些不灵光,毕竟是三四年没有用过了,就算是钢铁都能生锈了,也正常。
  何文屿在思考要不要过几天找来新的锁匠,把这里的锁都重新翻修。
  算了,还是不要花这个冤枉钱,他们走了之后也不会有人再住在这里。
  把锁芯凿开了之后,手指轻轻一捏,小小的锁便直接落在手心里。
  身后导演许是刚看完自己的拍摄设备进来,看到何文屿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摆弄什么。
  怎么样?我这个门上的锁可以弄开吗?要不然直接拆了吧,放心我会付钱的。
  何文屿回过头,厌倦道:不是已经开好了吗?
  导演背对着何文屿,盯着自己紧闭着的门,手指摇晃几下扣的紧紧的小锁,拘着身子嘴里念念有词:这锁看起来还挺新的啊,怎么就打不开呢?
  何文屿把眼神放在导演面对着的门上,清晰的写着406三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