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也是趁着这个吻,祈予终于看清楚了,亲简宁的那个人,正是这几年红遍大江南北的歌手钟九溪。
  在十个钟头前,简宁还在自己的面前唱了他情人的歌。
  钟九溪?他最近好火啊,新专的歌霸占了整个热榜。怎么,你最近喜欢听他的歌了?
  嗯觉得他声线不错,挺喜欢的。
  什么时候谈的,多大了?对你好吗?
  谈了一年半了,对我很好,比我大两岁。
  你既然愿意跟我说这件事,那我也会无条件支持你,是兄弟就干一杯。
  你真的会无条件支持我吗?
  你也不数数,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我当然支持你啊。
  昨晚的一幕幕仿佛是爆炸开的玻璃,飞溅的碎片涌入他的脑海,每一句话都带着阴寒入骨的深意,每一刀插下去,都正正好地插在了他的心尖,刀刀见血。
  怪不得这场酒席来得如此惊喜,来得如此直白;怪不得曾希文远赴外地出差,怪不得只有他们两个人因为这就是一场为他专门设下的鸿门宴啊。
  钟九溪朝简宁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祈予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手背上暴起数条青筋,仿佛要将手中的东西生生握碎。
  他打开手机,再次拨出了那个熟悉的手机号码。
  电话的主人从口袋里取出手机,这次没有犹豫地按下了接听,喂。
  祈予的声音像是含了一块冰,一字一句,无比清晰,我拿你当兄弟,你就这么在背后□□的刀?
  简宁脸上刚才甜蜜的笑容已经消失了,他双手揣兜,表情看上去极为冷淡,你在说什么?
  你不是在和钟九溪交往?
  祈予从未如此失望过,甚至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怒意,有潜力有实力的演员和一个□□不断的男星传绯闻,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再来一个神之反转,原来和他交往的是另外一个着名的男歌星能极大地提高民众的接受度,是这样吗?
  简宁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
  我们认识七年,你却拿朋友当跳板?祈予只觉得自己身上流淌过的血液都是冷的,在此之前,我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简宁,为什么?
  你是我很好的朋友,我昨天和你说的也是真心话,你和傅衍之间,我更偏向你。
  简宁这次终于开口了,可是祈予,我的好朋友有很多。
  电话那头陷入了令人难堪的沉默。
  我本来不想说这么多。简宁低下头,鞋底蹭了蹭地上的碎石子,这事对于你来说,没什么损伤,还给你白送了一场热度。哦对了,先恭喜你一句,这次真是完美的公关。
  祈予深觉暗恋了那么多年的自己简直是世界第一瞎,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没扒了衣服趴我身上拍□□?
  你怎么知道我没这么做?
  祈予:
  简宁哈哈一笑,逗你的,我还没那么不堪。不过祈予,你要是想拿这件事来威胁我,我奉劝你一句,没什么用。我月底就会和公司解约,去九溪的独立工作室。他的舅舅是省长,表哥主管海关局,老爸是广电的,你在圈子里这么多年,应该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
  所以,这件事你就放下吧。他坦然道,毕竟我允许你喜欢我那么多年,难道不应该回收一点点的利息吗?
  祈予沉默半响,你让我觉得恶心。
  无所谓,九溪爱我就好了。简宁浅笑道,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不好吗?你这样,我会愧疚的。
  祈予冷冷地回道,我看不出你愧疚在哪里。
  这样啊那我勉强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好了。你之前问我七里香,我才突然想起来,高三那年、你过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正在海南岛度假哎。
  简宁笑了笑,所以不要再问我七里香啦,那么老土的歌,我真的不会唱。
  祈予睁大了眼,你
  电话挂断。
  男人戴着口罩,整个脸捂得严严实实。手上还拎着一扎啤酒,他喝得醉醺醺的走在大街上,那熏人的酒气引得路人忍不住退避三舍,生怕这个酒鬼碰瓷。
  没有一个女生能认出,面前是一位黑红到发紫的明星。
  祈予找了个地方随便坐下,无视手机里上百个未接电话,翻到曾希文的号码就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打了四五遍还是机械的女声,祈予不信邪地、锲而不舍地继续打,然而到最后话筒里还是熟悉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
  祈予深吸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被暗恋这么多年的人背叛,最后只能喝得烂醉坐在马路边给朋友打电话,还打不通。
  真窝囊。
  当初就应该冲上去揍他一拳,补一句我这么多年真是瞎了眼。
  祈予攥紧拳头,指甲在手掌心留下了四个深深浅浅的印迹。
  他心想,要是真揍了,那才算是一刀两断。也不至于现在心头像窝着一团火,想发没处发。
  他看了看那些未接来电,越看越心烦,奋力把手机往远处一掷,屏幕撞击在鹅卵石路上,发出了砰的一声震响。
  路人指着他,窃窃私语,却又不敢靠前。
  一片孤独的寂静中,在朦朦胧胧、搀着黑的夜色里,一个穿着蓝白色条纹病号服、走路一瘸一拐的男人,赤着脚走到他面前,弯腰伸出一只带血的右手,慢慢地把手机给捡了起来。
  他手上的鲜血染红了破碎的屏幕,再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血液透过缝隙钻了进去,像是一片重新跳动的脉搏。
  祈予仰着一张喝到发红的脸,眯着眼睛仔细辨认眼前的人,甚至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是傅、傅衍?
  一个一米九的大只傅衍站在他的面前,吃力地蹲下身,苍白的脸微微低下,直视着面前的小醉猫,嗯,是我。
  你
  祈予指指医院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人,大脑完全当机,你不是在医院吗?怎、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傅衍伸出另一只干净的手,小心翼翼地握住祈予乱晃的食指,露出一个浅浅的、又安心的笑容。
  我来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算了,辣鸡作者的高/潮每次都高不起来,大家将就着看看=w=
  感谢吖妖x5、小宝子x10、游惑的耳钉的营养液~
  第34章 (禁盗)
  自从昨天祈予选择去赴简宁的约后,就再也没有上游戏了。
  傅衍一整夜都心神不宁,刷到热搜时更是没有多少惊讶的情绪。这件事他两个月前就阻止过,可惜换来的是和祈予的决裂。
  天一亮他就打给了自家大哥,哥,你看见小予的热搜了吗?帮我压一压,顺便打听一下简宁那边的消息吧。
  傅沉昨晚在公司睡了一夜,腰酸背痛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小予?怎么了?我刚醒呢,出什么事了?
  傅衍把昨晚的事情简述了一遍,满脸都写着担忧,借位而已,这很好解决。但是我担心简宁留有后手
  不会。
  傅沉到底比他消息灵通一些,上一回我招待了一个xx省来的客人,他和省长以前是生死之交,我听他聊天的时候无意中说道,省长儿子也在娱乐圈,搞了个对象,最近带回家把他气得个半死,老省长光明磊落了大半辈子,唯有这个对象,那个客人是怎么问他都说不出口。
  你怀疑那个对象就是简宁?
  对。傅沉挠挠头发,一把撸过旁边的裤子,单手穿了起来,所以你也别太担心,他和祈予的绯闻闹成真对他而言没什么好处,我估计他还是跟上次一样,想拿小予当挡箭牌。
  傅衍暂时舒了口气。
  不过这事,几个月前我就跟你说过,应该早跟小予通通气的。傅沉真心实意地劝道,你要是跟他摊牌,哪儿还有简宁这后面一出?
  你又不是没看见他对我的态度。
  一提到这个,傅衍情绪就低落了几分,他拿到那个资源的时候那么高兴只能我来做这个恶人。可惜后来他再也没给我机会解释。
  说起来,这事我前几天也跟他预警过,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大哥叹了口气,知道劝也没用,祈予就没说错,你就是个锯嘴葫芦,死都不肯说。可你不说,谁能知道呢?也只有我这个哥哥替你出面,收拾这摊子烂事。
  他眼前顿时一亮,谢谢大哥。
  谢什么谢,话我能帮你带过去,但是信不信还是由他。
  说是这么说,但傅衍还是放不下心,你派几个人盯着简宁吧,顺便再查一查昨晚爆料的到底是哪一家的狗仔,最好把他的底片和备份都拿过来,省得后续再出事。
  知道了。
  这天系统放假,傅衍刚好不用上学,又出不去,只好一边给祈予发消息,一边疯狂刷微博。
  也许真是上次大哥的提醒起了作用,这次祈予的公关团队十分迅速,那张借位图一锤子就将绯闻砸了个稀巴烂,同时还引来了一波潮流,全国的网友都开始疯狂p图,有些明星丧心病狂地连自己都不放过,衍生出了各种各样的新玩法。
  但是,祈予那边却一直没有消息。
  傅衍给他发了无数条短信,甚至还冒着违规的风险打了个电话,也没打通。
  下午的时候,大哥终于传来了消息,我让人盯着简宁的家,果然看见他和一个男人一起回去。不过旁边还停了一辆车,不知道是谁,车牌号是苏AXXXXXX,你认识吗?
  傅衍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是祈予的车,大众对吧?他刚出道的时候买的,平时不想引狗仔的耳目,就会开这辆出去。
  大哥沉默了片刻,那他是知道了?这可怎么办?
  我得去找他。
  傅衍条件反射地开口,哥,你帮我去医院把
  不对,现在的他和植物人并没有什么区别,难不成要让大哥背着他满城找人吗?说不定今晚就能上头条新闻。
  傅沉在电话那头等了许久,嗯?要我干什么?怎么不说了?
  没事我自己来想办法。
  他挂了电话,坐在床边静默了半晌,最后抬头看了一眼光屏。
  你既然能把我弄进来,那也就能送我出去,对吧?
  傅衍自言自语地站了起来,走到那屏幕前,忽然一拳砸了下去,拳头离开的瞬间,无数光波像荡开的水纹一样,很快又趋于无形。
  系统沉默着,像是无声的拒绝。
  别装死。他喃喃地说道,知道你听得见,今天事情紧急,你放我出去一次,我感谢你一辈子。你要是不放我走
  他捏了捏发红的拳头,往后退了两步,重重地一拳挥了过去:我就砸烂你的数据和设备!
  傅衍面色苍白,鲜血从指缝间慢慢地滴了下去,汇成一个小小的血坑。
  他擦了擦祈予的手机,最后还是没办法挽救,只好还了回去,抱歉地说,对不起,被我弄脏了。
  祈予看看四周,再看看头发凌乱、身形消瘦还长了一圈小胡子的傅衍,那酒劲顿时就清醒了不少。
  眼看着路边有人举起手机,好奇地开始拍摄,他赶紧戴好口罩,同时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傅衍的大半张脸。
  你怎么跑出来了?!不怕被粉丝拍到?
  祈予坐的地方正好是个风口,他一张嘴就有无数冷风往里灌,那声音沙哑又撕裂,阿姨呢?你家保镖和陪护呢?
  他喊着喊着,忽然闻到一股新鲜的血味,低头一看,傅衍的整只手都是血迹呼啦的,虎口处还嵌着一片小小的玻璃碎片。
  你、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祈予瞪圆了眼睛,手足无措,这手怎么伤成这样了?
  傅衍毫不在意地拔掉那片玻璃,像是在拔手上的倒刺一样,出来的时候撞到了玻璃,没什么大事。
  祈予看着哐叽一下喷涌出的鲜血,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不敢动傅衍的伤口,只好小心翼翼地牵着对方的袖子,你跟我走,我车停在一边。
  他们穿过光鲜亮丽的人群,因为太过狼狈,又是血又是病号服的,周围人不禁侧目,下意识地离他们远了一些。
  祈予把傅衍送上副驾,关了车门锁了车窗,这才安心了些许。
  你什么时候醒的?
  他从抽屉里翻出一包纸巾,抽了快有半包的纸,一股脑地压在傅衍的伤口上,又开始到处找手机,我手机呢,赶紧给阿姨打个电话
  傅衍看他跟无头苍蝇似的转来转去,默了半天,最后腾出那只没受伤的手,从他屁股下抽出了一只破破烂烂的手机。
  祈予:
  他无声地接了过来,在屏幕上点了点,然而触控功能已经完全报废了,你有手机吗?
  傅衍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