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补偿
  支呀一声,女子推门而入。
  房间被柔和的光芒照亮。
  照楠拉着我的衣角,声音都变了:“魏哥哥,门明明闩着的啊,她……她怎么一推就开了?”
  门闩只能挡住一些初级的鬼灵,眼前的妖精已经能够幻化人形了,她想要打开一扇门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如此轻松如意的却是少见。
  那女子走进屋时,一股奇异的香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妖精吸收人气,也会学人的衣着打扮, 涂脂抹粉,它们久居深山,能找到奇株异花,取出其中的香料为已所用,普世之间的香水化妆品,与妖精的比起来,才是真真正正的庸脂俗粉。
  照楠等人呼吸几口,惊惧的表情竟然慢慢平缓下来。
  女子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在我的身上停留了足足半分多钟,仙颜之上露出意义不明的微笑,依次扫过燕儿,照楠,林玉等人,在这个过程中,燕儿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那女子收回目光,往里走去。
  来到窗户前,女子又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身影慢慢淡去,直至消失不见。
  “什么情况啊?”
  照楠等人齐齐看向我。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敲门声响起。
  “又会是谁啊?”
  “不会是刚才那位又回来了吧……”
  虽然离了两米多远,我仍然能够听到照楠她们心跳的加快。
  我走上前,将房门打开来。
  门口站着一只大胖子,胖子的身体圆,脸蛋也圆,笑起来时,一脸的和气生财。胖子微微躬身,满脸堆笑道:“诸位早上好,早上好啊!”
  现在是凌晨四点半,说早上好完全没问题。
  但是,有这么早去别人家里串门的吗?
  我并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拦在门口道:“你有什么事啊?”
  胖子也不恼,转着眼珠子道:“我说哥们呢,刚才有一位绝世女子进了你们屋,你们就没有见到吗?”
  见自然是见到了,不过她在屋里转了一圈,又消失了。
  我问道:“你找她?”
  “我找她干嘛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找她还用得找吗?她是我的出马仙。”胖子道。
  我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眼前男子,肥胖,油腻,整个麻圆成精似的,这么世俗的一副模样,竟然是出马仙?我想,平时请他出马的人一定少得可怜吧!
  他的出马仙倒是不错。
  出马,是山医命相卜之外的一个修行分支,在北方比较流行,现在的天津,还有津门五仙庙,这五仙分别是胡黄白柳灰,胡是狐狸,黄是黄鼠狼,白是刺猬,柳是蛇,灰是老鼠。
  出马的仙家又分为保家仙与出马仙。
  顾名思议,保家仙的修行主要就是保一家子了出入平安,一般的保家仙就是家族中已故的长者,职责有限,能力也一般。
  出马仙就不一样了,出马仙觉得自己的实力足够强大了, 为了更快的修行(所谓的显名声,受香火),再有沾的人气多了,就能够避雷劫,就会挑选出马弟子,从而出马。
  似此前自爆的男灰仙,百余年的修为已经达到出马的标准了,刚刚穿屋而过的女鼠自不必说。
  “哦,原来是跳大神的啊!”我说道:“你的出马仙已经走了!”
  “唉!让我说什么好”胖子脸上的肉皱做一起,愁容满面:“几位兄弟姐妹,你们也太迟钝了吧,四个小时前,你们做的事,这么快就忘记了?”
  “你们杀死了灰仙竹青!”
  “它可是竹雪婆婆最心爱的后辈之一!”
  “你们闯了大祸了知道吗?”
  胖子道:“竹雪婆婆让竹悦——也就是我的出马仙来处理此时,刚刚竹悦已经看过你们了,我这才上楼来,你们,可以将我当成灰仙的信使!”
  “哦!”我这才让开一条道:“进来吧!”
  按照术士与“仙家”的不成文的契约,但凡有术士参加的事情,就必须先礼后兵,谈不拢时,才能动手,所以,灰仙并没有倾巢出动,而是派了竹悦来谈判……
  这么说吧,竹悦是灰仙令主竹雪婆婆的信使,而眼前的胖子,是竹悦的信使。
  竹悦刚刚穿屋而过,就是为胖子开道。
  胖子叫刘福,今年三十三岁,出马已经十年了。
  林玉搬来凳子,招呼刘福坐下道:“刘大哥,请坐,同为人类,你一定要帮我们啊,竹青的事情,真的是意外,我们不是有意要害他的!”说着将竹青的事情一五一十跟刘福说了一遍。
  刘福的肥脸上露出苦笑:“妹子,你太高看我了,我就是一个传话人,即使想帮你们,也是有心无力啊!这样吧,我在竹悦那里为你们说几句好话,看看情况如何,至于竹雪婆婆,那是我接触不到的金字塔顶……”
  又叹息一声,看向我道:“魏先生,这件事情恐怕很难善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点点头,默然半晌道:“你看这样好不好,这件事情,我们的过错在先,既然有过,就要受罚,竹青的事情无可挽回了,照楠,燕儿,林玉愿意请一位幼仙结成契约,让其吸收人气,及到成精成灵,出马做仙为止,怎么样?”
  从山林回来的路上我就和照楠他们商量过,竹青的事情想要解决,要付出代价,如果代价在可接受范围之内,咱们就认了。
  灰仙吸人生气,都是强夺,试问谁愿意任人吸收自身的人气?出马也是,绝大多数人做了出马弟子,都是出于无奈,因为被选中的出马弟子只有两个结果,第一,一辈子疯疯颠颠,第二,做出马弟子。
  这时候,如果有人愿意与灰仙达成契约,以自身为能量池,任灰仙吸收其身上的人气,这是十分难得的,这么说吧,一旦契约达成,灰仙就等于有了修成人形的保证。
  而且因为没有结孽缘,前途不堪设想。
  后果就是,照楠她们因为受阴邪气息的侵染,一生都会多病多灾,不过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为了平息竹青的事情,这是必要的牺牲。
  照楠他们都答应了,因此,我就将这事跟刘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