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0】试药
  身后的办事员们和士兵们都感觉到了一股阴风。
  在夜幕之中,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们都隐隐约约地看见,聂斩的身后仿佛有一层红雾弥漫,随着他杀意战气的扩散,旋转聚集成了一个图形,好像是一个骷髅!
  漆黑的夜里,狂风咆哮,无缘无故地,忽然一道惊雷,把地上劈得雪亮。
  聂斩一个人投身黑夜,没有人敢来追随他,他也不需要任何人和他在一起。
  那些凡夫俗子,怎么会知道他的志向?他要的就是力量,就是天下第一!
  既然老天生我,何不助我?!
  老天既然不助我,那敬这天又有什么用?!
  礼义仁信?!都是伪君子的谎言。
  我聂斩就是要问问这贼老天,凭什么?!为什么?!
  为何我生来要比某些人弱?!为什么我生来就要被师父看不起?!
  “师父。”
  聂斩在大雨里不知道走了多久,听到身后有人喊他,刘仕达快步走到他的身边,拿雨伞挡在了他的头上。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刘仕达着急地把他拉进了车里,聂斩不但一个人,而且没有用战气挡雨,他浑身湿透了,看着像是一个穷途末路的可怜老人。
  聂斩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刘仕达一边给聂斩递毛巾擦水,一边给问聂斩:“血卫呢?”
  血卫是聂斩最忠诚的手下,一般他们绝不会背叛聂斩。
  聂斩干笑了两声:“他们都不在了,就你在。”
  那些人都已经被马国德和范贤控制住了,现在聂斩能调用的,就只有刘仕达一个了!
  刘仕达马上看出了聂斩的疑心,索性把话和聂斩说开了:“师父,现在大势已去,你不如就罢手吧。他们人多势众,可我们就只有两个人……”
  “只有两人?照我看,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我让你去调走马国德,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电子厂?!你怎么会知道电子厂?!”
  聂斩的眼睛通红,汽车里的空气顿时紧张起来,随时,他都有可能会忽然动手会杀了刘仕达。
  刘仕达什么也没说,而是把工具箱里的一把短刀拿了出来,递给聂斩,聂斩看了一眼那把锋利无比的匕首。
  “师父,我也不辩解。如果你不相信我,就杀了我。我这条命是你给的,现在师父的事不成,我愿意陪师父一起死。只不过既然他们把你放出来了,八成是根本杀不了你。所以我才劝师父算了。那位主人现在生死不定,他们肯定不希望天下大乱,应该是不会动你。只要那个主人一死,他们更不敢动你。我们只要拖就行了。”
  “我给你个机会,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电子厂?”
  刘仕达长叹了一口气,只好说:“我那天在疗养院,和范贤说了几句话。范贤跟我说,如果过几天我在这里看不见他,就马上去电子厂,就能找到他。但是我没明白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到现在我才知道,这家伙是胆子太大了,故意在我面前嘚瑟。”
  他说完了以后,又强调道:“师父,如果你不信我的话,我也不辩解了。你杀了我吧。”
  聂斩这个时候已经冷静很多了,不再像是刚才那么冲动,他现在心里虽然想报仇,可还不至于被怒火给冲昏了头脑。
  要想报仇,光杀一两个人人什么?范贤也好,马国德也好,都不是怕死之辈。
  他们怕的是看着这个世界慢慢地沦陷。
  如果能做到这,看着马国德和范贤悲痛无力地死去,岂不是更爽?!
  “不是我不相信你,孩子,范贤把我的血卫都关起来了,却唯独把你放了出来。”
  “你别忘了范贤这个人狡猾多端,他就是要这样挑拨我们俩互相猜忌,如果不这么做,反而倒不是他了。”
  聂斩一听这番话有道理,心里又更冷静了一些。
  范贤这个畜生,就是会拱他心里的火,然后焦虑不安的时候,好攻击他的破绽。
  “这不重要了。反正一切都快结束了,这场游戏我和他们玩厌了。他们放我出来,只不过是因为葛平友还在我的手上,而且只有我知道葛平友在哪里。我告诉范贤一个假地址,范贤肯定巴巴地去找了。但是除了我告诉他们,他们没人能找到葛平友在哪里。”
  聂斩这一点赌对了,葛平友的命就等于是主人的命,他们不会拿这个来赌的。
  刘仕达说:“可是我们现在孤立无援,就算他把你放出来了,我们也大事难成啊。”
  “我不需要什么人帮我,现在只要回京州,抢到时间就行了!”
  聂斩也不傻,他大概猜到范贤和马国德为什么要把自己给放出来。
  这一群人找不到葛平友,肯定希望把自己给放出去,等他露出了破绽,才有可能找到葛平友。
  只要有了玄药,根本就不需要多少人来帮他!
  看见聂斩一意孤行,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的样子,刘仕达放弃了。
  他摇了摇头,开车上路,雨夜赴京。一路上没见有人跟踪他们,但刘仕达和聂斩的心里都很清楚,一定有人在暗处注意着他们。
  “师父,你现在就只剩我一个人了,让我为你做件事吧。那个药,需要人试,让我来试。”
  刘仕达的话一说完,聂斩嘴巴就微微张开,没说话,倒吸了一口气。
  然后过了一会儿,他就心软摇头:“别提了,我说过,不可能。试药的人还有很多,不需要用到你。”
  “可是时间不等人,你要是再去找别人试药,还要等多少天?用我来试最方便。师父,你这辈子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让我报答你这份恩情。”
  “好了别提了,我说过了,不可能!我拿你当半个儿子,绝不可能用你试药!”
  两个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的时候,前面的路被路障挡住了,大雨中,范贤站在路中间,其余人站在他的身后,范贤一抬手,做了一个停下的姿势,刘仕达和聂斩的心都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