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去意已决
  袁文其实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得林成梁指点之后,武功进步神速,倚势剑魂的气势也大大增强。虽然内力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提升太多,但他的进步还是十分明显。
  林成梁虽然内力深厚,但他毕竟是一个残废之人,平时的行动尚且十分困难,又怎能长时间与人动手。因此这之后大多都是无言与顾红颜轮流陪袁文练功,袁文救人心切,每天都练得十分刻苦。
  他以前从来没有这么拼命去做一件事,所以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没能有太大成就。现在他这般刻苦,却又是被逼无奈。然而他心中却暗自纳闷,他和顾红颜两人已经来到这里快两个月了,但却从来没有听到外面的一些事情。他不知道家人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李木强和王仙山怎么样了。他问了两次顾红颜,顾红颜都只淡淡回道“他们很好,你放心练功”。至于究竟怎样,却终是不说。
  然而袁文经过这次剧变之后,他已经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他呆呆傻傻,相信任何人说的话,甚是简单。现在他却变得格外细心、格外敏感,有时甚至能从别人一些小动作中猜到对方的心思。
  他早就觉得顾红颜这几天有些古怪,总是郁郁寡欢的。他肯定,顾红颜一定有事情瞒着他。然而他不敢问,因为他断定那一定不是好消息,他怕自己分心,更怕顾红颜伤心。不管怎样,顾红颜在他面前,还是会装作开心的样子。袁文心中苦恼,他明白顾红颜的心思,但他也没有别的路可走,只有努力练功。他虽然已经领悟了倚势剑魂中的要诀,但内力终究很难快速提升。倚势剑魂说白了就是弄险与人拼命的杀术,若无绝对的实力,你不可能每次都取得成熟。只有实力相差不大之时,敢于弄险的人才能取得胜利。如果实力相差悬殊,任你如何弄险,也一样难逃失败。
  所以说闯荡江湖,最重要的还是实力。
  这天又是顾红颜陪袁文练功,袁文虽然倚势剑魂已有小成,但武功却仍然连二流也算不上。袁文让顾红颜使出全力,以便将他最大的潜能激发出来。他现在练功已到痴迷地步,大有走火入魔之象。林成梁多次劝他不要太过急于求成,他只不听。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他知道留给他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并没有向顾红颜开口问外面的事,只是怕自己乱心。可是现在他没有问,他的心还是乱了。心一乱,再想做什么也做不好。
  顾红颜的确使出了全力,袁文竟然能一一接住,这倒让顾红颜十分欣喜。然而她知道,要想报仇,就算能赢得了自己,也没多大作用。她更不知道,袁文的心也跟她一样,开始变得凌乱了。
  顾红颜此时又是一剑刺出,袁文有些出神,竟然忘了接招,“铛”一声宝剑被震飞出去。顾红颜见袁文状态一直很好,没料到他会突然分神,竟也吃了一大惊。
  袁文看着掉在一旁的剑,长时间憋在他心里的那口怨气终于爆发出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无奈的吼声,也是悔恨的吼声,更是绝望的吼声。
  袁文竭尽全力大吼一声,两腿一软,突然跪倒在地。
  “为什么?为什么……”袁文双拳猛捶地面,似是在问苍天,又好似在问自己。
  顾红颜立马过来将他抱住,劝道:“文弟!别急,别急,慢慢来!你一定会成功的。”
  袁文就任由顾红颜那样抱着,静静地躺在她怀里,嗅着她身上的淡淡体香。他很想哭,却已经忘记怎么哭,也没有了眼泪。口中只淡淡说道:“姐,别骗我了!就这样练,再练过十年八年,我也报不了仇的。”
  顾红颜知道袁文说的一点都没错,而仅凭她一个人的能力,更是没有任何可能。可是袁文的父亲和妹妹都被彭科彪抓去了衡山,现在李木强也被他给擒住了。彭科彪还早就放出话,如果袁文和顾红颜不拿七星剑到衡山回雁峰去交换,那么七天之后就将他们三人处死。
  顾红颜早已经知道了此事,但一直没敢告诉袁文,即怕他分心,又怕他一时冲动。她拍着他的头道:“报不了仇,咱就不报仇了。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她说了这句话,突然做出一个决定。有些事她不能总是期望别人去完成,他才是衡山派的大师姐,她才最应该承担衡山派的复兴之任。虽然她能力有限,但现在却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想,也许这本来就应该是她一个人的战斗,但她却一直没有出剑,还在将所有期望放在别人身上。
  袁文说得对,她不能否认,短时间内,袁文根本没有报仇的能力,所以这本来就是她一个人的战斗。她说要让袁文“好好活着”的另一层意思,却是她已经决定要独自离开。袁文只能猜到顾红颜大致对他隐瞒了什么,却猜不透她具体在想什么。
  “我爹爹说过,人活者,就要自强不息。所以只要你活着,你就不能放弃,一定要振作起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袁文问道:“可是我爹爹和妹妹怎么办?我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我还算是什么男人?”他并不知道李木强也被彭科彪抓住了,所以才这样说。
  顾红颜十分认真地说道:“至少你身边还有我。”
  袁文听说突然站了起来,因为他明白了,绝望不是颓废的理由,颓废只能让自己失去的更多。
  “你说得对,我保护不了我的家人,我不能够再失去你。”袁文对顾红颜说完,又开始认真地练功去了。
  顾红颜听了心中暖暖地,但烦心事也紧跟而来。
  “彭科彪已经在衡山摆下天罗地网,专等你们前去。”无言又来到她身后,这些天一直是他到外面打听消息。
  “不,是我一个人去。”顾红颜道。
  无言的脸色竟然第一次发生了改变,惊问道:“你一个人去?那不是送死么?”
  顾红颜十分决绝地说道:“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我才是衡山派的大师姐,不能总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无言急了,他竟然第一次着急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我陪你去?”无言诚恳地说道。
  顾红颜看着林成梁和屎墩子,反问道:“你去了,他们怎么办?况且暗月盟的杀手,是不能直接参与江湖之事的,我可没钱请你。”
  无言不说话了,因为他的确不能直接参与江湖之事,这是他不能触犯的铁律。
  “帮我好好照顾我师弟。”顾红颜又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