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同伴
  我打量着这个消防员,从头到脚地扫描了一遍,发现他有几处骨折,只是心跳微弱,有一根肋骨正斜插在身体器官里,必须马上进行抢救,但是急救室里人满为患,据说是十七层的人,当时这家公司正在开会,结果楼上发生了小面积的爆炸,一部分天花板坍塌,把下面会议室的人砸伤了不少。
  我低头看着这个消防员,看着他的心脏正一点一点地跳的越来越慢,而他的呼吸也在渐渐停止,我趁人不注意,悄悄地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的心口上按了下去,他立即向上弹跳了一下,我立即收回手,他身边的几个战友立即回头看他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此时那个人又大口地呼吸着,心跳也慢慢地有力起来,而他内脏的破损处还在流血,这时有医生跑来指挥着他们往另一个急救室跑去。
  我吁口气转身往外走,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我得先离开,不然万一那些家伙趁乱找到这里就麻烦了。于是我快步往医院外走去,当我出了门刚走到院子里,就听见一声口哨声,扭脸一看,在一辆消防车旁站着一个人,手里抱着头盔,身上还穿着消防服,一张消瘦的脸,一头带着小卷的短发,脸上有几道黑印子,此时正微笑地看着我。
  我也怔怔地看着她,她冲我招招手,我便向她走去,脑袋里的电波又滋滋拉拉地响进来,像是在演奏什么欢快的曲调。
  她打量着我笑着问:“我以为这世上就我一个怪胎呢,原来你也是?你的盾牌藏哪了?”
  我看看自己的左手说:“它自己藏起来的,我也不知道。”我耸了耸肩,反问她:“你是个制冷机?”她卟哧一声笑出声来,弯了弯腰后站定说:“你还挺搞笑,不,我不是制冷机,虽然我也说不上我是什么,但,应该不能算是完全的人类。”说着,她摘下手套左右看看,见并没有人注意我们时,她让我看见她的手上出现了一层淡蓝色的金属层,然后又迅速地消褪了。
  我很惊讶,为什么她的是有颜色的?我也抬起手来,上面飞快地闪过一层银色的金属片,她也同样的很惊讶地看向我说:“原来咱们是一种人,你还会什么,除了会变出盾牌来。”
  我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说:“我可以看见人体内部的情况,骨骼,血液,器官什么的。”她立即点了点头说:“我也一样,还有呢?”
  我也看了看两边,然后走到两车之间的缝隙处,然后一抬左手,从手腕处拉出了那把武器来给她看,她更是惊讶地说:“我也有哎。”说着她也从自己的左手腕处扯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东西,并放在一起对比着,而我们则更是惊讶地看着对方的脸并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是什么人?”
  我们把武器收起来重新走到车前,她继续小声对我说:“我还可以随时把水变成冰,当然,也许就像你说的,我是快速制冷机。”说着她将手放在了旁的车门上,车门上立即起了一层霜,她忙收起了手戴上手套。
  “你有没有被什么奇怪的人追杀?”我突然问她,她顿了顿,点头说:“有过,是个穿牛仔衣戴头盔的家伙,当时我在逛夜市,那家伙就一直跟着我,然后还拿个什么奇怪的东西想袭击我,被我弄死了,到现在我还有些担忧,万一他的尸体被人发现,查到是我干的怎么办,不过,已经过了三个月,没有任何坏消息。”她顿了顿,继续问我,“怎么,你也遇到了?”
  我看看四周点了点头说:“遇到好几个,都被我杀了,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人,因为,因为他们没有脸,那个脑袋只是个空壳,打碎了,他们就会融化掉。”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对她说着。
  她更是吃惊:“哦?我倒是没发现,当时在他心脏上穿了个洞后就跑了,既然不是人就不用担心会有警察来找我的麻烦了,对了,你现在住哪?有没有联系方式?”
  我摇摇头说:“我怕会引那些家伙来伤了无辜的人,我现在住在城外的林子里。”我指了指远处。
  “啊?你当野人啊?这样吧,这是我一朋友的地址,她最近出国了,房子空着,我也没时间去替她看房子,你先去那住着,等我回去请个假然后来找你。”她说着从口袋里四处摸着什么是想找个笔和纸什么的,我对她说:“你就说吧,我能记得住。”
  她怔了怔一拍脑袋说:“看我,应该知道的。地址是……”她说了一个地名,又说了个电话号码,“这是我们队里的电话,你可以打来找我,对了,我叫卢燕,哦,我还有一样本事。”她说着看着我的脸,忽然她的眼睛向上一翻,整个眼眶里的眼珠变成了像半透明的水晶石的蓝色,接着又转了回来,她笑着说:“我可以在水里呆很久不用呼吸,嗯,不用在地面上这样呼吸,我有腮,用这样的眼睛能看见清水下很深的地方的东西。”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耳后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没有这个功能,不禁有些羡慕她。
  我们正在说话,她回过头看了一眼门诊楼的大门对我说:“你先去我朋友那住下,我明天请了假去看你,我觉得,咱们之间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对吧?你能找得到吧?”
  我点了点头说:“应该可以的吧,你不用担心,那我先走了。”我也扭过头去,看见有几个消防员正走出来,她冲我点点头,我转过身快步离开了医院。
  对于今晚的这场意外,我觉得有些兴奋,在这漫长的日子以来,我终于感觉到了一件让我高兴的事,自从在医院醒来,整日的郁闷让我从来没有高兴的感觉,原来,我也可以感到快乐的,我对着陌生的街道,对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流微笑了一下,认识了卢燕,我觉得我并不是一个人活在这陌生和冰凉的世界里,也许,我们有着很深的渊源,有着不浅的交情,我们彼此找到了对方,不再觉得,孤独,是的,就是这个词,孤独,哪怕我一个人生活在森林里的时候我也没有想到过这个词,可是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那时的我活的是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