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租房
  楚傲然牵着赵小惠的手,在微雨纷纷的龙城大街行走。
  他在物色一个私密住所。
  或租或买,都可以。
  原因很简单,金家之外,他需要一个落脚点。
  如果不久后可以赢得金馨对他的感情,他希望和钱无关。
  花想容对他的冲击委实太大。
  另一个原因就是,赵小惠的身体太虚弱了,随时会倒下。
  他怎忍心任她自生自灭,他也是乡下来的的,知道一个毫无背景的腼腆小姑娘,毫无城府,在大城市打拼,是如何艰苦卓绝。
  楚傲然定下心来的时候,拉着她时再度切脉确认过了,这小妮子的毒,是陈毒,即是说,那毒在她体内太久了,已经将她的身体侵蚀到了极致。
  工作短时间是不能去了,得静心休养。
  所以这打翻了他原来以为席家是用毒大家的想法,这毒入骨入髓,都不知道伴随她多少年了,绝不会是席锋兄弟最近所为。
  赵小惠心如鹿撞般任由他牵着自己的小手儿招摇过市。
  当看到他到处留意租房和售楼信息,她心跳得就更快了。
  楚大哥有的是钱,他有家有室,他如此堂而皇之的牵自己的手,带着自己找房子,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心跳更剧烈了。
  万一楚大哥真的是要包养自己,这可怎么拒绝?
  说实话,到龙城十载了,虽然在金家宅了七载,楚傲然对龙城中心区,及其附近腹地的大街小巷,还是成竹在胸的。
  首选地,边缘一些的流云坊。
  楚傲然看了看那招租信息,这里的房子,都挺高大上的,他看上了一个月租五千块的单身小公寓。
  过去看房的时候,那包租婆正翘着二郎腿,坐柜台前,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个手机,在看都市肥皂剧,看得有滋有味。
  那满脸横肉,肤色黝黑的中年妇人很是不爽自己正看到起劲,却被叨扰了。
  试想两个本来就是穿着不起眼的人,又被绑票了四五天,这模样能好看?
  “哪来的乞丐儿,真晦气,走开走开!”
  包租婆抬眸看了他俩一眼,就重新聚焦在手机上了,“真晦气,坐家里也会遇乞饭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
  楚傲然看到了对方刚才一瞥时的鄙夷不屑,音量提高,“我们是来看房子的,外面公告栏不是写着这里有房子?”
  “你要租这里的房子?”
  包租婆再次抬头,打量着一身破烂污秽的他,不耐烦的说道,“捡垃圾的吧你,你租得起这里的小公寓?你以为这里是郊区的平民窟?快走吧,否则一会看场子的大棒下来,有你苦头吃!”
  那小公寓条件委实不错,楚傲然只好忍了,“不是写着五千一个月?我负担得来。”
  包租婆皱眉,“我们这要预交半年的房租,外加两万的押金,你可清楚?”
  “嗯,没问题。”
  楚傲然兜里有钱,又上赶着要回去看老婆,也没二话,“速度啊,时间宝贵,我还有事情忙呢。”
  “你不会手脚不大干净,或者搞传销,甚至打算在这里做些违法的事情吧?”包租婆又问,“你不会是拉皮条的吧,带着个有些姿色的小娘皮暗箱操作?”
  这话听得素来文静的赵小惠,也心里有气了,你才男娼女盗,你全家男娼女盗!
  “老子遵纪守法,老子兜里有钱!老子就租个房子,你哪来这么废话?”
  楚傲然说道,“你就直接说吧,这房子还能不能看了?”
  “你身份证我看看?”
  那包租婆是铁心要确认他是否良民了,“这社会,不三不四的人多了去了,这里是模范社区,我不能容忍房子因个别租客,成为藏污纳垢之地,你的影响多坏啊。”
  被她那看罪犯似的审视目光笼罩着,楚傲然心里极其不爽,可还是忍着没发作,怪金家那对势利眼母女吧,否则自己应该买一身利索衣服才离开烈阳小旅馆的。
  他将身份证递了过去。
  “二环啊,不算远啊,那一爿,是个不错别墅集中区,真看不出来你还是龙城本地户口,但既然家住别墅区,还穿得破破烂烂的,十天没洗个澡似的,还出来租房子?”
  那包租婆还准备揭穿他谎言的,结果刷了一下那身份证,竟然不是伪造的,怔愣了下,狐疑的看着他,“你究竟租房子是干嘛的?”
  楚傲然简直想掉头就走,微愠说道,“我扮猪吃老虎,我租个房子养个小三行不行?”
  那包租婆已在细看他。
  他虽穿着破败,甚至身上稍微带着异味,可时常宅家里缘故,他肤色白皙,微有富相,甚至保养得比很躲女孩子还要好。
  那包租婆,原就有些这样想他的,结果他直接说出来,有些被唬着,反而愣住,但有些事她看多了,也有些放心下来了,不再和钱过不去,“那就好,只要不违反社区规定,不乌烟瘴气的搞三搞四就好。”
  所以你信了?
  楚傲然哭笑不得,这年头说老实话没人信,这信口胡诌,倒是惹得信任满满了?
  来了,到底来了!
  赵小惠听他这么一说,心头一揪,同时羞涩无比,头都抬不起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楚傲然和那包租婆上去看房子的,心里满脑子是小三情妇这种贬义词汇,完了完了,楚大哥人自然是极好的,可他有婆娘啊,自己怎么可以跟一个有妇之夫在一起?
  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不久前可是听到了,楚傲然如何声情并茂的跟烈阳小旅馆的住客,描绘和控诉,说金家的女人是如何的虐待他的,虽然她明白那些伤痕和金家人无关,但冲着金氏母女那样的恶毒泼妇嘴脸,她几乎可以想象,楚大哥七年来在金家是如何受气的。
  难道真的是金氏非良人,侍夫不淑,所以他觉着自己温柔体贴,才起了心思?
  心上如是一想,她又觉得楚大哥的行为可以理解了。
  她竟是怎么也想不出,既说不,而又不伤害楚大哥的办法来。
  她甚至隐隐发觉,自己心底深处,其实是有些抵触那企图去拒绝的念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