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唯一变数!
  那时候,《古惑仔》系列电影正在大人间流行,他跟着他一个远房表哥看过几部,从此就被电影中陈浩南迷上了。
  好像那时候,自己也挺招人烦的,跟身旁这小孩一个样。
  陈江瞥了那小男孩一眼,不知怎么的,他看向那小男孩时,那个小男孩的脸是模糊的。他当是自己饿得太久了,所以眼花了,也就没怎么在意。那个小男孩继续在他耳边聒噪不休,他权当他不存在,继续埋头往前走。
  说来也奇了,他当那个小男孩不在的时候,那个小男孩真的不见了。
  陈江停下脚步,隔了许久,他抬起手,捂住胸口,忽然心中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那个小男孩在消失前的那一秒哭了,好像被人给遗弃了似的。
  陈江擦擦眼角的泪,他是哭了,两眼却僵直无比,表情麻木。他擦去的那滴泪,怎么看都觉得那么不协调。
  走着走着,陈江突然喃喃自语:“我爸妈叫什么来着?”
  忘了,是真忘了。他甚至连他爸妈的长相都忘记了。他现在的状态很奇怪,忘了件这么重要的事,寻常人肯定会停下来好想一想。陈江也好好想过了,只不过这个过程很短暂。
  他觉得这个不重要,谁会在意衣服上掉了一颗装饰用的扣子呢?
  昆达哒倚在一棵怪树旁,目送着陈江从他面前经过,脸上无悲无喜。在昆达哒的视角里,没有小松鼠,也没有那个小男孩。有的只是陈江走着走着,突然神经质似的自言自语。
  “你说,他最先遗忘的会是什么呢?”那团光悬浮在昆达哒身侧,悄声问道。
  “不知道。”
  “我有点好奇了,当年你最先遗忘的什么呢?”
  “是你。”昆达哒说道。
  “我以为你直到最后才把我忘了。”
  “对不起。”
  “都过去了啊,没必要道歉了。”那团光语气轻松下来,“他好可怜。”
  昆达哒面容复杂的看着陈江的背影,直至陈江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沉默了半响,他黯然开口:“走吧我们,别落下太多,不然,我们追不上他。”
  “嗯,好。”
  王澜溪盘膝于地,点燃三炷香,口中默念饕餮的名讳。远在西伯利亚的饕餮正打算和顾婉仪好好聊聊,猛然发觉空气中不知从什么地方飘出来三缕青烟。
  这是当年他与王澜溪约定好的暗号,除非生死攸关,王澜溪绝不会动用此术来联系他。
  饕餮恼怒的瞪了顾婉仪一眼,伸手将那三缕青烟缠在手里,接着他沉心静气闭上双眼,等他在睁开眼睛时,他已经出现在了王澜溪面前。
  “何事?”一现身,饕餮就不耐烦的问道。
  “自己看看吧。”王澜溪也没好脾气。
  饕餮疑惑地走到阳台前,抬头一看,整个人变了脸色。……,他拉下脸去求那个昆达哒,不要重启修罗道,结果,他还是重启修罗道了!
  “怎么办吧。”王澜溪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那头饿鬼现在是你旗下一家将。”
  “你有面首吗?”饕餮突然问道。
  王澜溪一头雾水,“你问这个干嘛?”
  “意思就是我也没法子,修罗道一旦重启,就算是我,也没办法再给它关上。所以,准备后事吧你。”
  “你这个*!”王澜溪勃然大怒,抓起一靠枕,发泄似的朝饕餮身上扔去。饕餮也不躲,两手抓住那靠枕。
  “我试着叫昆达哒出来。”饕餮挠挠太阳穴,接着他垂下双手,调整调整状态,最后打了个响指。王澜溪下意识屏气噤声,等了许久,结果什么也没出来。
  饕餮神色略微有些尴尬。
  “别告诉我,你手底下的家将造反了吧?”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饕餮干笑道。
  王澜溪两眼眯缝起来,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了。
  “你知道我现在想对你做什么吗?”
  “总不会想亲我吧?”饕餮厚颜无耻的说道。
  “老娘想杀了你啊!”
  夜幕降临,狂风乍起。
  陈江环顾左右,隐隐听到林间传来几声癫狂而又暴虐的狞笑。他继续埋头朝前走,任由那狞笑声从他头皮上飞掠而去。
  渐渐地,狂风就送来一缕淡淡的血腥味。
  初时还微不可察,可等陈江嗅嗅鼻子,那原本极淡的血腥味就在他鼻腔里一点点放大,以至于到最后,陈江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那血腥味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种瞬间就能将他理智击垮的渴望。
  他不受控制的回味起不久前大口吞吃怪物血肉的场景,他完全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官体验里,渐渐地,还产生一种幻觉。
  就好像他现在真的在撕咬一头怪物一样。
  好饿!
  陈江虚弱的抬起手,捂住肚子。此刻,他的肠道就如火烧一般。陈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那血腥味在他的感官里好像更加浓郁了,像是个半裸的美人,在他面前翩翩起舞,不停地挑斗他的食欲以及味蕾。
  吃掉它!吃掉它!
  这个念头如燎原般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绪,陈江捂着肚子,蜷缩起身子,微微张开嘴,嘴角唾液肆意流淌。
  疯子!他现在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噌!
  一头怪物拨开茂密的草丛,从黑暗处跳将出来。它是奔着陈江来的,刚一出现,猛地一个虎跳,照着陈江跳去。
  一团黑影笼罩在陈江头顶,陈江霍地抬起头。火烧般的食欲将陈江残存的理智燃烧殆尽,他摇摇晃晃站起来,短暂的蓄力,迎着那头怪物高高跳起,一头撞进那怪物怀里。
  轰!
  那头怪物后背狠狠砸落在地上,地面轰得一声深陷下来,连绵的裂隙朝着四面八方疯狂扩展。
  陈江其在那头怪物身上,狠狠一拳打在那怪物脸上。
  拳头下沾着淋漓的肉泥,豆大的血点迸溅到陈江脸上。
  那头怪物被这一拳砸懵了,张着嘴,头晕目眩,如坠云里雾里。
  陈江狂性大发,两手如鹰爪般探出,伸进那怪物嘴中,然后一手扣住那怪物的一边牙床,骤然发力。
  只听咔嚓一声,那怪物的下颌生生被陈江给掰成两半。
  登时,一道血涧喷射到陈江脸上,陈江伸出*,将落在唇边的血液卷进嘴里。
  他脸上露出迷醉的神情,继而低头朝那怪物投去嗜血的目光。
  在血液的刺激下,他的五感的敏锐程度提升到了极限。
  那令人陶醉的有力的心跳声,陈江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到那怪物的心口。
  咔!
  陈江一掌*了那怪物的胸口,准确的握住了那怪物的心脏。
  那怪物瞪大双眼,发出一声极端痛苦的嘶鸣。
  陈江随即将怪物的心脏掏了出来,大口大口将那心脏吃进肚子。
  那怪物停止了挣扎,四肢瘫软的伸展开,接着它的瞳子黯淡下来,再也没了气息。
  陈江手撑着膝盖,懒懒散散的站起身。与此同时,一股浓浓的白烟从他浑身上下毛孔氤氲而出。
  一场大风迎面扑来,徐徐将他身上的白烟吹散。
  陈江抬起头,幽幽磷光投照在他身上,一股嗜血而又强大的气息铺泄而出!
  “陈江他最后会变成什么样?”王澜溪靠在饕餮身上,犹豫了会儿,她试探的问道。
  饕餮点燃了一支烟却没有抽,只是夹在指间。他直直的望着窗外,那团黑云已经将整座城市笼罩了起来。房间里异常得黑,既沉闷又压抑。袅袅烟线寂寂攀升,王澜溪嫌恶的将那缕烟扇散。
  “怎么不回答我?”
  “没什么好说的。”饕餮闷声说道。
  “好歹说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