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直播间听的一阵沉默,隔了好久,才有鬼发了一条弹幕
  【这他妈都是畜生吧???】
  【把这群孩子送进来的家长简直就是愚昧!!!我不信他们不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
  【这地方能治心理疾病?!不加重就是万幸了!!!】
  【能把我给气活过来!日了狗了!想看花瓶手刃山长!】
  仿佛是在看一头牲畜进食,只要确保学生不会死,剩下的,都没人关心。
  要是被关的时间短一些还好,但一般被关进去都是10天起步。
  10天,240个小时,14400分钟,864000秒1。自尊与屈辱在分分秒秒中消耗殆尽,活着,成了无际的煎熬。
  每一分每一秒,你会开始不断思考一个问题:活着,和,死亡,究竟谁更深邃无边?
  他们不断换着匍匐的位置,仅仅是因为高温的禁闭室里,地板是最后的一丝冰凉。
  当爬在那里,心跳扑通、扑通地在耳边响起,这才能知道原来,我还是活着的啊
  你在想什么?顾淮手里拿着那本册子,路过说哑身边,猛地出声。
  啊?!说哑吓得一抖,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笑,没、没什么,我这个人比较能共情
  走了。顾淮面无表情从他身上收回视线,快步走到时不言身边。
  说哑闷头快步走到他们前面带路。
  顾淮瞥了眼时不言,淡声问:班里有这个人吗?
  时不言漫不经心地插兜走着,听到这话微微垂了下眼皮,唔了一声,想了片刻,没注意。
  他俩说的实在算不上悄悄话,搞得前面的男同学耳根子立刻红了,回头小声说:我叫说哑,坐在第一排最左边,靠着窗户。
  说哑?时不言若有所思地笑了一声,八哥学舌、有口难言,你名字好有意思。
  说哑抿着嘴笑了一下,脚步一顿。
  他们到了班级门口。
  说哑小声道:老师,他们回来了。
  王老师似乎是正在报分数,脸红脖子粗地正训着人,听到声音瞪着眼转过来,斥道:快进来!
  时不言耸耸肩走在顾淮前面。
  等一下!王老师叫住顾淮,咬牙切齿道:顾淮过来拿你的卷子!
  顾淮脚步一停,一脸无辜地过去。
  王老师:你知道自己的分数多少吗?
  顾淮:应该不会是满分。
  王老师脸青了红,红了黑,气到:你当然不可能是满分!语文卷子都能做出零分卷顾淮,你真他娘是个人才!!
  顾淮:
  老师。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一旁传过来,顾淮循声看过去。
  时不言肩膀靠着墙,百无聊赖地高举着手,笑吟吟道:我听这边的同学说我是最高分,我可以来教顾淮
  他说这话的时候,漆亮的眼珠瞥视了眼顾淮,对上顾淮浅淡平静的眼睛。
  舌尖在上颚轻轻扫过,像是压着字音似的碾出最后两个字:同学。
  顾淮:
  这货戏又来了。
  第一节 课下课,课间的时候顾淮就换了座位。
  从最后一排做坐到了第一排。
  时不言一本正经地抓着笔,对着卷子上的红叉点点,这题有什么思路吗?
  他动作一顿,侧头看过去:
  顾淮趴在手上闭眼睡着了,素白的脸半压在手臂上,微微嘟起半张脸,一改往日冷静的模样。
  单薄的白色校服被身后突起的肩胛撑出漂亮的轮廓,皮肤冷白,身上散着沐浴露淡淡的薄荷香。
  【孟婆(人工客服):他好变/态】
  【黑无常(人工客服):他好变/态】
  【白无常(人工客服):他好变/态】
  【???这什么情况,捅了客服窝吗?!】
  【我也来!他好变/态!】
  【孟婆(人工客服):前面的!等活不够舒服是吧?!你明天搬家去受苦无有数量处!】
  【哈哈哈哈,太惨了吧前面那位大兄弟!】
  【等等,只有我一个人察觉到不对劲了吗???】
  时不言喉头一动,啪嗒撂下手里的笔,两指指腹摩挲了一下,缓缓俯身凑过去。
  叮铃!
  走廊上陡然响起尖利的铃声,一阵密碎的脚步声一过,顿时陷入一派沉寂。
  时不言刚收回视线,冷不丁对上一双平静的眼眸。
  顾淮抓了下头发,从桌上撑起来,打了个哈欠,声音毫无起伏:凑那么近干嘛?
  时不言被问得一愣,反应过来抱住他胳膊撒娇道:我看你脸上沾了东西,想帮你拿掉。
  顾淮慢吞吞移动视线,看了他一眼,表情寻常,看不出到底信了还是没信。
  啪嗒、啪嗒
  皮鞋敲击地面,冰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们身后有同学开始蚊子出笼,咬起耳朵。
  听说这节是山长来上课?
  不会吧,我开学的时候见过他,感觉不像好人。
  日了!为什么我爸妈非要把我送到这里来!!!
  啪嗒
  脚步声止了。
  大家不约而同看向教室门口。
  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腰间别着一根同样的教棍,最扎眼的是,那根教棍旁还别着另一样东西
  一根拇指粗细的狼毫。
  作者有话要说:  1这里发生过的都是根据知乎温柔junz发表的豫章书院情况想象加改编而成!
  还要请几天假,19号考完试才能恢复更新,对不起大家!!!感谢在2021040523:07:05~2021041216:52: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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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一封家书捌
  看出什么来了?时不言瞥了眼讲台上唾沫飞溅的山长,撑着脸悄悄靠过来。
  顾淮在信上点了点:信上的人数和现在的高三(九)班差了太多
  而且学校仅有的通报也只有两名学生的死亡与失踪,偏偏两个数字差距并非一两个的误差,而是十几个人,到底什么情况下会让一个班凭空消失了十几个学生还没人知道呢?
  时不言蹙起眉,确实。
  嘭!
  教棍猛地在桌上敲了一下,班上的学生纷纷吓得一抖,满脸惊惧地看过去。
  山长不满道: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做不出来?!你们真是一届不如一届!
  班上的学生:
  这句话,是教师人均口头禅吗?
  老师。有个虎到家的男生举了手,您带过最好的是哪个班?
  山长似乎对于他的打断并不生气,反而非常得意,五年前,我亲手带了一个毕业班,班上的38位同学全都光荣毕业,是我校第一批全部顺级毕业的班级,你们要好好像他们学习,配合学校工作。
  顾淮手指一顿,抬起脸,神色冷冷地看过去:那个班是九班吗?
  山长一愣,对,高三(九)班。
  叮
  下课铃陡然一响,这是今天最后一节课,所有人都拿起东西往宿舍跑。
  校园生存法则:谁第一批冲进澡堂谁就能睡个安稳觉。
  顾淮和时不言坐在原位没有动,等教室的人都走空了,他才开了口:这封信不一定是现在的那个高三(九)班里的人写的。
  就在两人埋头看信时,身后传来一道刻意放轻的脚步声,顾淮单手把信合了起来。
  你们还不走吗?说哑的声音在两人旁边响起。
  几乎是同时,时不言埋在他耳边,极为小声地吐了几个字:鱼儿上钩了。
  他靠着顾淮的肩膀,笑盈盈看着说哑,你不也没走吗?
  说哑愣了一下,抿嘴笑道:我比较习惯在教室做完作业再回去。
  顾淮道:你好像很了解这里。
  刚才从医务室过来的时候,说哑带着他们穿了小路。一般而言,刚入学的新生不会在短短几天内便把校内的捷径掌握地这么熟悉。
  说哑答:我不是应届新生。
  顾淮眉头紧锁,什么意思?
  说哑伸手比了个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留级了两届。
  两人俱是一愣。
  为什么会留级?顾淮问。
  说哑:我主动申请的。
  呵。时不言在顾淮旁边冷不丁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只见过想从地狱爬出来的,没见过想多留一阵的。
  顾淮:按照正常的升学,你现在应该是高三?你的班级是什么?
  说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原先是高三(七)班的。
  他刚说完,就见时不言和顾淮脸色一变,连忙补充道:我不是故意听你们讲话的,你们刚刚声音也
  太大了,大的就像对着书晨读了,这要不过来,才是不对劲。
  那你对高三(九)班了解多少?时不言问。
  至少知道他们班并没有三十九个学生?说哑笑着反问。
  说完,教室就陷入了一片沉寂,他有些尴尬地在两位大佬脸上扫了一圈,两张脸上各写着两个字,连起来就是:劳驾,继续。
  说哑拉出了把椅子,坐在他们对面:我知道有过39个人的高三(九)班只有五年前的一个班级。跟山长上课讲的一样,他们确实是有史以来最快,也是毕业人数最多的班级。听以前的那些学长们说,这个班出乎意料地团结
  说着,他一顿,解释道:你们也知道,想要在这里更好地活着,除了不惹事,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相互检举身边的人,检举成功,你在学校里的待遇就会好上很多。
  但是高三(九)班不同,他们班从来没有相互检举过,反而是互相掩护,在校的两年时间从来没有人被关过禁闭室。这在当时简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在这里,只要有一点让那些教官不顺心的事情,都会被关禁闭室,可是整整两年,这个班没一个人被关过禁闭室,是不是很厉害?
  时不言:有意思。
  【兄弟萌,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在这种地方的团结很恐怖吗?】
  【前面加一!这么团结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情况,而且还是在两年里,这个班肯定有别的不为人知的事情!!!】
  【别阴谋论啦,万一真的是整个班级齐心协力一起逃离这里呢】
  【我反正不信,事出有异必然有鬼,坐等前面打脸】
  但是毕业的只有38个人,还有一个人呢?顾淮紧蹙着眉,问。
  说哑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了,也许是第39个人退学了呢,可能是他父母中途醒悟
  救他出去了也说不定。说着,他轻轻笑了一下。
  确实也挺好笑的,明明是一所被称为学校的地方,在学生眼中却甚如地狱深渊。
  他在书桌上怼了下手里的书,抱着站起来,正要往外走,猛然止住脚步,回头道:对了,我是语文课代表,老师让我发学号,顾淮对吧,你是12号,时不言是20号。
  你呢?顾淮突然发问。
  嗯?说哑疑惑地看着他。
  你的学号是几号?
  我?说哑愣了一下,恍然道:我是3号。
  回宿舍的路上,时不言贴着顾淮:但信上还有矛盾的地方,如果这封信是五年前高三(九)班那个消失的39号写的,班诗文为什么也在信里面?总不见得这剧情还有穿越的情节。
  顾淮敛着神色,微微摇了下头,还不清楚,只能找机会去问班诗文。
  但这里对学生监管分外严格,不同年级的学生是不被允许去到别的年级所在的楼层,室外体育课也都有教官在旁边监管,根本连班诗文脸都见不到。
  也不着急。时不言倏地抻了下胳膊,微凉的指腹在顾淮唇边轻轻摩挲了片刻,趁这段时间,帮小朋友弥补一下童年缺失的九年义务教育。
  虽然在我国九年义务仅限初中,但此刻氛围太好,顾淮还是选择了闭嘴。
  平静地和他对视了片刻,微微突起的喉结动了一下,鼻腔探出了一声毫无平仄却情谊秋缠的嗯。
  但直播间白眼翻地漫出了天际
  【救命啊,到底谁能在鬼片现场说出这种话???】
  【这是真实地用命上学,为何在大佬嘴里这么轻松!目瞪狗呆.jpg】
  【fo了,这就是大佬的浪漫我不懂,我严重怀疑绿茶现在手刃boss,花瓶都能当成求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