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金记 第308节
  这世间最痛苦的莫过于相思煎熬,他们两个人算是领教过了。
  “今天是你生辰,不许说死。”司马兰台捧起她的脸。
  苏好意的脸小小的,五官娇脆,总能勾起他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处。
  司马兰台情不自禁地亲了两下:“我的小寿星,要长命百岁。”
  苏好意笑嘻嘻的伸出手来,向司马兰台讨礼物:“寿礼呢?快拿来。”
  “早准备好了,不过在医馆。一会儿同我回去,拿给你看。”司马兰台搂住她的细腰,明显察觉苏好意的腰更细了:“这些日子都没好好吃饭,又得花时间补了。”
  说话的时候岸上有人招呼,原来是在酒楼订的酒菜到了。
  墨童连忙拿过来,给了送菜人几个赏钱,把他打发走了。
  等到酒菜都摆好了,船也就驶离了岸边。
  游玩的人不在少数,两岸的桃花杏花开得灼灼烈烈,无论是河上还是岸上,都有不少人。
  虽然司马兰台和苏好意两个人说是游船赏花,可谁也没心思往外头瞧一眼。
  司马兰台那么清高矜持的人,光天化日之下非要把苏好意抱在怀里。
  苏好意捂着脸笑,司马兰台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问:“你笑什么?”
  “怪臊的,”苏好意稍微忸怩了一下说:“不是要吃饭么?干嘛抱着人家。”
  “你在替我害臊?”司马兰台低了头,轻轻咬了一下苏好意的耳垂。
  苏好意怕痒,一边躲一边笑得更厉害了:“我可不是替你害臊,我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这些日子一直没胃口,觉得什么都不好吃。可如今见这满桌子的东西,觉得哪个都香。你行行好吧!我实在是饿得很。”
  “那你叫声好听的,”司马兰台一边亲苏好意一边说:“可知我想你也想得食不知味。”
  苏好意乖乖搂了他的脖子,贴在耳边,叫了声“好哥哥”。
  司马兰台又要她叫相公,苏好意红着脸叫了,然后又捂着脸笑。
  又闹了一会儿,两个人才开始吃东西。
  苏好意看着悠悠河水,忽然想起皇帝造龙船的事来,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一来不想在这时候扫兴,二来朝廷的事也轮不到她来议论。
  “太后已经痊愈了吗?我们还要哪天走?”吃完了饭,苏好意就半躺在司马兰台怀里跟他说话。
  “既然无碍了,”司马兰台轻轻摸着她的头发说:“大后日是我外公的寿辰,总要给他祝寿之后再动身。往年不在家中也就算了,否则离得这样近,没有提前走的道理。”
  “原来是这样,理应留下来的。”苏好意当然理解:“咱们不差这几天。”
  “你最近可有发病?”司马兰台问她。
  “并没有,”苏好意摇头:“外公给的药我一直吃着呢。”
  两个人说了好一阵子话,苏好意的困意渐渐上来了。
  司马兰台见她语声缠绵,眼睛似睁非睁,知道她要睡。
  可不想让她在船上睡,于是便轻轻摇晃她道:“可不能在船上睡,当心着凉,咱们还是回去吧。”
  于是便下了船,坐了马车回医馆。
  “这些日子睡的也不好,”回到医馆,苏好意便脱了鞋,趴在司马兰台的床上心满意足地说:“这回能睡个好觉了。”
  可司马兰台又哪能让她安安稳稳的睡,早关了房门,拉了窗帘。
  苏好意扯过被子蒙住脸,说道:“不知羞,光天化日的。怎么着也要等到太阳落山吧?”
  司马兰台却等不得了,大手握住苏好意细细的脚踝。轻轻一拉,便将她的腿扯了起来。
  苏好意嘴上虽然说着不要,可身体却反抗不了。
  两个人在床上折腾到天黑,连晚饭也没吃便相拥着睡去。
  半夜里苏好意醒了一下,司马兰台立刻察觉了,搂着她轻声问道:“怎么了?”
  “我才想起来,那个药只剩下两丸了。”苏好意迷迷糊糊的说:“明天别忘再配上些。”
  “知道了,快睡吧。”司马兰台轻轻拍她的背:“若不是你如今身上有毒,我们也很该要个孩子了。”
  司马兰台给苏好意配制了药,每次于行房后一天之内服下,可防有孕。
  苏好意没再说话,她只是微笑着沉沉睡去。
  在梦里,她和司马兰台隐居在山间,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还生了两个可爱的小娃娃,圆嘟嘟的小脸大眼睛,可爱极了。
  第517章 人心惶惶天降灾
  上巳节刚过,城中便起了瘟疫。
  不少人传言,说这瘟疫是西域的驼队带来的,因此都称其“骆驼瘟”。
  这天,毛婆婆从外头买菜回来,脸上变颜变色的,说道:“街上可去不得了,各城门都关了,不许进出。官差满街抓人,看谁脸色不好便要查看有没有染瘟疫。”
  “怎得如此厉害?”苏好意纳罕:“这瘟疫怎么好像天上掉下来的一般?”
  的确,凡是瘟疫必定有个过程,全然不会一下子就变得如此骇人。
  司马兰台一大早就被召进宫去,想必也是为了这事。如今已经正午却还没回来,可见形势紧要。
  “苏公子,您快把饭吃了吧。大不了咱们关了门不到街上去,何况还有我们家少爷呢,想必很快就能找到治病的法子。”毛婆婆宽慰苏好意。
  “婆婆也快去歇一歇吧,师兄说了,不管什么瘟疫,多洗手,常通风总是不错的。”苏好意说着端起饭碗。
  她胃口不好并不是因为瘟疫,而是她最近失去了味觉,吃什么都味同嚼蜡。
  好容易挨下半碗饭,苏好意还是决定回楚腰馆看看。
  她跟毛婆婆说了一声,出门也不叫车,自己步下走着。
  路上行人稀少,沿街的店铺也基本上都关了张。
  京畿瘟疫盛行,人心变得惶惑不安。苏好意走了这一路,就清晰地感觉到了。
  到了楚腰馆,她从后门进去,看门的婆子见了她颇意外,说道:“你怎么回来了?”
  “大伙都没事儿吧?”苏好意一边问她一边走了进去:“我回来看看。”
  “上半天街上闹嚷嚷的,这会儿又静得瘆人。”婆子唠唠叨叨地关上门说:“不知哪里来的一股邪风,依着我说,就该把那帮跑骆驼的都下大狱。”
  苏好意根本没听她说的是什么,径自上了楼。
  按理说往常这个时候姹儿姨是歇午觉的,但今天却没睡。
  见苏好意回来,她一下站起来说道:“神天菩萨!你怎么回来了?!如今闹得这么凶,你还不老老实实在医馆待着。”
  “我回来看看您,”苏好意扶着她坐下说:“这阵子买卖肯定是做不成了,你跟我去医馆吧。”
  “我不去,就在这儿。有我在他们也有个主心骨不是?一旦我走了更不知要吓成什么样子呢!”姹儿姨道:“有时候未必像他们想的那么糟糕,人呢只要心不乱,什么难关都好过。”
  苏好意情知母亲如此说,便是已经下定决心了,自己劝也劝不动的,于是就说:“娘说的也是,那我陪着你吧。”
  “你留在这儿干吗?”姹儿姨摇了摇头说:“只怕这次你们也没法出城去了,需得待上些日子。你还是好好地回医馆去,你和兰台在一处,我倒还放心些,留在这里我反而不安。”
  可苏好意又怎么放心得下母亲?便执意留下来。
  姹儿姨只好劝她:“如今官府也不许咱们做生意了,把门一关,和外头的人不往来,等风头过了也就是了。”
  “可……”苏好意刚一开口,姹儿姨又说:“听我的话准没错儿,何况就在这城里,真有什么事儿去找你或叫你回也来得及。”
  苏好意还想多留一会儿,姹儿姨也不许,推搡着她下楼去:“你也算是泼出去的水了,别动不动就往娘家跑。你们两个好好的我就安心了,很不用来管我。”
  苏好意没办法,只能回了兰台医馆。她前脚刚进屋,司马兰台随后也回来了。
  “师兄,这次的瘟疫到底怎么样?可有外头传言的那么厉害?”苏好意一边给他捧了杯茶一边问。
  “目下来看有些棘手,不好对付。”司马兰台接过茶来一饮而尽:“今日永王召我进宫便是商议这件事,咱们只怕是走不成了。”
  “便是耽误一年半载的也还耽误得起,”苏好意不忍他为难:“别说是王爷吩咐了,便是要咱们自己做决定,也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瘟疫肆虐,搞不好会要了成千上万人的命,苏好意自己虽然是个蹩脚郎中,却一样敬畏人命。
  何况她是最了解司马兰台的,知道他医者仁心,绝无可能放任不管。
  司马兰台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去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只是你又要多受些苦了。”
  “这算什么,反正要不了命。”苏好意笑得没心没肺:“你还没吃饭吧?把衣裳换换,歇一歇再吃饭。”
  毛婆婆见司马兰台回来,早已经到厨下去忙了。
  苏好意亲手帮司马兰台宽了外头的衣裳,两个人坐下说话。
  “这次的瘟疫真的是来往西域的驼队带来的吗?”苏好意问。
  “虽然不少人这么传言,但依我看不像。”司马兰台在这上头一向谨慎,没有把握的话从来不会说:“还有待查实。”
  “我听人说染了瘟疫的人高热惊厥,浑身黑紫,可是真的?”苏好意并没有见到感染的人,只能道听途说。
  “这是严重时的症状,”司马兰台道:“初期不会这么明显。但这次的瘟疫致死极高,从发病到死亡也不过三五天。”
  “这么快?!”苏好意听了也不禁害怕:“那你现在有几分把握?”
  “还说不好,”司马兰台道:“我回来给你交代一声,今夜就不能在这里了。我跟朝廷建议,把已确定染病的人都集中在一处,就像当初我们在放马坪治瘟疫时那样。这样可以尽量避免更多人染病,治起来也相对便捷。”
  “我跟着你吧!”苏好意听司马兰台说他短期内不会回来,不禁起急:“这样我还放心些。”
  “那里又脏又累又乱,你跟着做什么?还是在这里吧。”司马兰台好生地安抚她。
  “你忘了我的血……”如果司马兰台说他有把握将瘟疫之好,苏好意是绝对不会提这件事的。
  她刚一开口,司马兰台神情立刻就不对了,双手骞住她的肩膀,低声喝道:“谁准你提这个?!你不是发过誓的吗?!”
  苏好意被弄疼了,连忙说:“你松开我,是我一时失言,以后不再提就是了。”
  可司马兰台并没有放开手,又紧盯着苏好意告诫道:“你信我,我一定会尽快找出治病的法子。但无论如何,这个秘密你都不可以让别人知道。”
  第518章 伤情最是落花风
  “如今这样你还敢往外乱跑?!”苏好意又惊又怕,看着吉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