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后妈养崽 第51节
  顾忠国一见到三宝这样,就有些心软,在他心里,小姑娘和三宝都应该被温柔小心对待,虽然他刚才告了状,但只是想逗一逗三宝而已,没想成这样,便替她辩解:“三宝不是故意的,我知道,媳妇儿你报纸看完没有?”
  “你闭嘴,我教育孩子的时候站一边儿去。”江菀懒得理男人,她是真的怕三宝脾气越来越大,往后是谁都不放在眼里,万一惹事儿了怎么办。
  顾忠国摸了摸鼻子,听小姑娘的话真站一边儿去了,心里对三宝有些愧疚,对不住啊闺女,爸爸也很怕你妈,已经替你争取过了。
  三宝此时突然知道她为什么怕她妈了,因为在家里,她和大哥二哥都怕爸爸,但爸爸怕妈妈,所以她觉得在家里只有妈妈是最厉害的,也是最怕她。
  “三宝,妈妈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能对家人乱发脾气,家人是最爱你的,也是最包容你的,但是不能任性地把家里人的爱当做理所当然的,你刚刚发脾气,爸爸也很难过的。”江菀蹲下来和三宝耐心说话。
  三宝也不知道能不能理解,她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高大的爸爸,若有所思。
  “爸爸你真的难过吗?”三宝疑惑地问她爸。
  顾忠国正想说一句,这有啥难过的?但见小姑娘在三宝旁边瞪着他,顿时用拙劣的演技抚着胸口,低下头,声音低落地说:“难过的,非常难过,心都快碎了。”
  三宝一听,脸上有些沮丧,似乎没想到她爸真的很难过。
  江菀也以为男人真难过,结果没想到她抬头看男人的时候,男人还笑着对她眨眼睛,很好,白担心了,这演技倒是还行,就是有些浮夸了。
  “三宝,你应该和爸爸说什么?”江菀趁机让她道歉。
  “爸爸,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乱发脾气了。”三宝跑过去扑在男人腿上。
  顾忠国一听,心里柔软不已,他蹲下来,摸了摸三宝的小脑袋:“没关系,咱们三宝知错能改就行了,刚才是不是想去找花花和草草玩啊?让妈妈带你去吧。”
  三宝对着她爸脸上亲了一口,便噔噔噔地又跑到她妈身边,牵着江菀的手,望着她,意思是想让她和她一起去隔壁找弟弟妹妹玩。
  “走吧,真是一点儿都待不住。”江菀牵着女儿的小手,走过男人身旁时掐了他腰一下。
  顾忠国没明白什么意思,小姑娘虽然掐得不疼,但他没想明白,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想了一会儿没想出来,干脆进屋里辅导孩子们做作业去了。
  俩孩子屋里,二宝早已经做完作业,在看自己的连环画了。
  而大宝正抓耳捞腮咬着笔杆子做作业。
  “二宝,你作业有要检查的不?”顾忠国随口问了一句,二儿子一向比较自觉认真,作业完成得快又好,所以一般只有老师要求检查的他才看看,其他的他也不多过问。
  “没,今儿全是自个儿做了明天交给老师的就行。”二宝头都没抬,看着连环画回答他爸。
  顾忠国在旁边看大宝做作业,做的数学作业,几分钟才做一道题,还没对几道,心里有些无奈,不知道为什么,大宝似乎从小学习就不得劲,反倒是二宝,现在虽然才上一年级,但做二年级的题也没问题,真是天差地别,但他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就像小姑娘说的,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大宝在学习上不行,在别的地方上肯定有合适他的。
  而另一边,江菀牵着三宝到了郑家。
  木婉柔正在备课,俩孩子就在院子里和篱笆里的鸡鸭玩。
  “木阿姨!我来找花花和草草玩啦。”三宝一进门就挣开她妈的手,到处找花花和草草。
  “是三宝来了啊,他们俩在篱笆那边看鸡鸭呢,你去找他们玩吧。”木婉柔蹲下来轻轻捏了捏三宝的小脸蛋,指着那边的鸡鸭说。
  三宝知道后,立马蹬着小腿就去找弟弟妹妹了。
  “你们家里啥时候养的鸡鸭?”江菀走过去看了看,倒是挺稀奇的。
  “唉,就前几天,郑善民说让孩子们认认鸡鸭长啥样,还能陪孩子玩,往后大了还能吃,一箭三雕,于是我就中计了……”木婉柔站起来,有些哀怨地说。
  “这不挺好的吗?你男人说的都挺对的。”
  “好什么啊,这鸡天天早上五点过就要叫,叫了我就不怎么能睡着了,还有那粪便不处理就臭得不行……”木婉柔一堆的抱怨,现在终于能吐槽两句了,她对着男人说,仿佛对牛弹琴一样。
  江菀静静地听着木婉柔吐槽,这时候她才觉得,木婉柔身上少了些疏离尘世的味道,多了几分生活气息。
  -
  几天后,大宝和二宝去上学了,江菀把三宝送到托儿所里,就跟男人一起坐船去望江城看房子了。
  江菀依旧晕船,只是来来回回坐了好几年的船,倒是不会在船上就想吐了,只是心里依旧反胃不舒服,脸色有些苍白。
  他们在岸边休息了会儿,就去了望江城市中心,离望江大学挺近的,附近有不少举着牌子想介绍租房子的人。
  顾忠国有个家在望江城的战友,帮他们介绍了一个手上有不少消息的类似于后世房屋中介的人,就约在望江大学附近见面。
  他们在约定的地方站着,没过一会儿,就见一个手上拿着牌子,年纪不大的小伙子过来热情地问:“请问你们是顾哥和嫂子吧?”
  “是,你就是福贵吧?今天麻烦你带我们看看房子了。”顾忠国对着年纪小的福贵点了点头,笑着说。
  “嘿嘿,客气了,不知道顾哥和嫂子想要啥样儿的房子,我好带你们去看。”福贵笑得憨厚热情。
  “就要个屋子多的,离望江大学近的房子,价格合适就行。”江菀想着,男人升迁后的部队离望江大学不远,往后来这边住着也挺方便的。
  福贵看着顾忠国,见他没反对,便知道这家是嫂子做主,便带着他们去了望江大学附近好几个地方看房子。
  最后,江菀看中了大学旁的一个小平房,房子挺大的,光屋子就有四间,还有单独的厨房厕所等,价格也合适。
  他们选得快,签字也快,没一会儿就和福贵找过来的房主签了约定书。
  “等过几天我自个儿再来岛上给钱,你坐船要晕船,就别来回折腾了。”顾忠国看着小姑娘脸色因为晕船依旧苍白,有些心疼,早知道就自个儿一个人来了。
  “行,今儿既然来了,咱们就逛逛望江城再回去吧。”江菀想的是来都来了,正好能好好逛逛,她还没怎么好好逛过望江城,更何况是和男人单独逛了。
  “好。”顾忠国看着小姑娘说话时眉间愉悦的神情,倒也不想回去了。
  两个人就这样手牵着手地逛着望江城,本来江菀不太好意思在大街上手牵手的,几次三番把男人的手给甩开,但男人就跟牛皮糖似的,总是悄悄牵她的手不愿意放开,幸好他们是有结婚证的夫妻,手牵着手顶多是别人往他们手上看几眼,不然可不好办了。
  这时候,大街上闲逛的人并不多,都在工作或者劳作,街道不像后世,往往只能容纳两三辆车并行,现在非常宽,两旁是一些树,但没什么小汽车在路上,最多的是来来往往的自行车,街边稀稀拉拉地开着国营店,商店,饭店等等……
  江菀逛着现在和后世差别很大的望江城,牵着男人的手,心里感觉有些奇妙,仿佛又回到了上辈子和男人在望江城生活,饭后一起出来散步的时候,悠闲又惬意。
  第70章 上大学
  一九七七年, 江菀拿着手里的报纸一阵激动。
  报纸上有一则新闻的标题,显眼的黑色大字写着#关于今年高等学校招生工作#
  标题旁的正文小字赫然写着高等学校招生工作的一系列安排,江菀知道, 这是高考恢复了!
  此时顾忠国正从外面进来,看屋里小姑娘兴奋的模样,连忙问:“媳妇儿,怎么了?有啥大喜事儿?咋这么高兴?”
  “高考恢复了!”江菀差点儿没蹦起来,把手里的报纸递给男人看。
  “我看看。”顾忠国接过小姑娘手里的报纸, 仔细看了看, “这是好事儿啊。”
  “是啊,大喜事儿!”江菀上辈子最遗憾的就是只有高中学历。
  上辈子, 她嫁给王国庆后,给娘家报喜不报忧, 王国庆爱喝爱赌,还要打人, 她当时沉浸在痛苦之中, 根本没有心思继续去上大学, 或者说根本不会关注恢复高考这一类的消息,后面四十岁遇见了男人, 也没有想去上大学的兴趣了,只想平平淡淡, 安安稳稳地度过下半辈子,于是就在家附近的初中学校当语文老师。
  但现在,她亲眼见证了高考恢复,对于她来说, 是一次改变自己的机会, 上辈子, 她就时常想,如果当年她继续上大学,拿到大学毕业证了,会是什么样儿,现在终于可以实现了。
  哪儿会有人真的甘于平淡呢?上辈子她饱经沧桑,所以只想平淡过日子,但这辈子,她还年轻,也和男人提前相遇了,她完全可以闯一闯,探索出新的天地。
  “媳妇儿,你……是想继续回去上大学吗?”顾忠国知道,高考恢复是个值得庆祝的事儿,但其实和他们关系不大,他大学早毕业了,而孩子们年纪还小,还没法儿高考,就只有小姑娘大学还没读完。
  “那肯定啊,我还得再读一两年才能拿到毕业证。”
  “行,那你就放心地去读大学,不用担心其他的,都有我呢。”顾忠国看着小姑娘高兴得脸都有些红的模样,也跟着高兴起来,更是知道她是真的想去读,非常想去,同时也不想让孩子们成为小姑娘的拖累,就让孩子们和他在岛上生活就行。
  “唉,我咋能放心?你能照顾好孩子们吗?孩子们虽然还在学校读书,但平日里放学回来或者放假回来,你还在工作呢,怎么照顾?”江菀现在冷静下来,便有些担心孩子们,也怕男人照顾不好孩子们,毕竟她去上大学不是几天、几个月的事儿,而是一两年的事儿。
  “媳妇儿,你放心,我能照顾好。”顾忠国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让她不用担心,“我今儿就让我之前的战友还有大哥去问问,你这之前没读完大学,没毕业的现在该怎么办,等问清楚了,你就去上学。”
  “等孩子们放学回来再说吧,咱们先和他们提一提,看看他们怎么想的。”江菀虽然想读大学的愿望很强烈,但始终有些放不下孩子们,毕竟她在南川大学读书,离远明岛是两天两夜火车的距离,还得坐船,也不是件小事儿。
  “你放心吧,孩子们都能理解你的,肯定会非常支持的。”顾忠国心想,孩子们不理解也得理解,只要小姑娘开心就好,毕竟这是小姑娘非常希望的事儿。
  中午吃过饭后,江菀就去找木婉柔了,她以为木婉柔和她一样,都是没有读完大学的。
  木婉柔一个人在客厅里收拾东西,郑善民在屋里睡觉,两个孩子还在托儿所里,毕竟下午她还得去上班,中午也懒得把孩子们接回来了。
  “婉柔,你知道高考恢复了吗?”江菀拿着报纸给她看。
  “是吗?那这可是大好事儿啊!”木婉柔接过报纸一看,上面果真写了高考恢复的消息,偌大一个板块,专门儿写这事儿。
  “之前听你说你是望江大学的,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大学还没来得及读完?”
  “哪儿啊,我读书比你早,运动之前我就已经毕业了,只是因为成分问题,我没法儿被分配工作,这才回了村里,和郑善民结婚了。”
  “好吧,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呢。”江菀有些失望,还以为能和她一起去上大学呢。
  “你是不是想继续去读大学?”木婉柔一眼就看出来了,毕竟她和江菀也已经有了六年的相处和感情,她一说就知道她的想法了。
  “那肯定啊,我现在大学还没有毕业,只有高中毕业证,相当于只是有高中学历,如果有了大学学历,等以后郭嘉发展得越来越好了,那我的大学学历自然也是越来越占优势了,只是……”
  “哼,是担心孩子们吧?”木婉柔现在自己也有了两个孩子,完全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要是她自个儿肯定也会非常纠结犹豫。
  “是啊,虽然现在三个孩子都在上学,也不需要费多少劲儿,但他们放学放假的时候,顾忠国也在上班,他们也没人照顾啊,而且他照顾孩子们也不是特别细心……”
  “行了,你就别担心了,你家孩子最大的都上初一了,十二岁了,是个知事儿的年龄了,最小的也七岁了,基本的生活常识也是知道的,平日里他们放学放假就在家里写作业,该玩儿玩儿,等你男人下班回来了,不是刚好吗?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不是还有我们家吗?到时候我和郑善民随时可以过去帮你看着点儿孩子们,反正我家也有两个孩子,看两个是看,看五个也是看,大学才是最重要的,你也说了,你也是非常想读大学的,那就去读,果断一点,反正你男人肯定也特别支持。”木婉柔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放在她自己身上,也许她也会像江菀一样犹豫担心,但最终她一定会去读大学的。
  “唉,他支持是支持,但照顾孩子还是不行啊,婉柔,谢谢你了,听我说这么一堆话,这事儿啊,我还得再仔细想一想。”江菀心里想的是要不把孩子们一起带到南川去,毕竟她和男人的家和家人都在南川城那边儿。
  下午放学,江菀从学校回来后,男人和孩子们也都回来了,手里还一人拿了个玩具。
  “你还带他们去小商店了?”江菀朝着男人问,有些惊讶。
  “今儿他们放学早,正好带他们去逛一趟,买点儿东西。”顾忠国在路上已经给孩子们交代清楚了,让他们等会儿一定要表现得非常积极,非常支持的样子,想给小姑娘信心,也想让她放心,还给他们买了玩具,又承诺了好几样东西,孩子们才松口,希望等会儿别搞砸了。
  一顿晚饭难得安安静静地吃完了,一家人都有心事儿,顾忠国是心虚,怕被小姑娘知道了他给孩子们提前说了上大学的事儿,而大宝二宝则是在认真思考,三宝则是眼睛乱转,鬼灵精怪的,不知道在憋着什么坏点子,江菀则是在担心孩子们,她肯定是要去上大学的,只是孩子们如果有更好的安排那自然是最好的。
  “孩子们,我和你们说个事儿,我过几个月可能要回南川城去上大学了,你们觉得怎么样?”江菀想听听孩子们的看法。
  大宝已经被他爸答应的东西给贿赂了,双手赞成:“后妈,你去呗,我们肯定能照顾好自己的。”
  “大宝,你今儿咋这么乖?”江菀被大宝那一副和平常叛逆不一样的模样逗笑了。
  “哪儿啊,我平时就特别乖,是吧,爸?”大宝得意地朝他爸问。
  顾忠国咳了声,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是啊,妈,知识的力量是无限的,你能去读大学是一件特别好的事儿。”二宝倒不是因为他爸的贿赂,主要是他特别喜欢学习,对知识是非常热爱的,他妈要是能去继续学习,自然是非常好的。
  “跟小大人似的,谢谢二宝,妈知道了。”江菀看着二宝一脸认真,热爱学习的模样有些好笑,二宝对学习特别有天分,现在本该只上四年级的他已经是六年级的学生了。
  有时候她去接二宝放学回家,他就坐在教室最前排,是他们班里个子最矮,年龄最小的学生。
  “你咋不谢谢我?我还支持你了嘞。”大宝不乐意了,有些扭捏,他虽然是因为他爸的贿赂才表现得这么积极的,但要是没有,他也不会觉得后妈去上大学不好,只是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点的舍不得。
  大宝抱着手想,嗯,真的只有一点点,真的!
  “行,我也谢谢你,三宝呢?怎么想的?”江菀对着眼睛到处乱转的三宝问。
  “我也特别支持呀!”三宝倒是意外,没有闹出幺蛾子来。
  顾忠国非常满意,以为是自己的提前计划非常成功,让小姑娘知道了孩子们的大力支持,让她更加放心地去上大学:“媳妇儿,你看孩子们都非常支持,你是不是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