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在线挖坑[快穿] 第58节
  “姑娘,难否帮在下请你说的那位净慧小师父过来?”
  “净慧小师父上早课时不喜欢被打扰的,他可是空性大师身边的人。”
  “……那……姑娘可否……扶在下去……茅房?”
  两刻钟后,王仲羽看着姑娘拎着那马桶出屋去了,只觉羞愧难当,可是他现在的伤正在好转,实在不宜移动,只好用马桶解决。
  中午时,那姑娘给他送来素粥,喂他喝下后,那位净慧才来,那姑娘才先下去休息了。
  在枯荣禅院养了五天,伤口愈合,痂也变干,王仲羽已经可以下床自由行走了。
  王仲羽一早起来,可是一上午那位天天给他送吃食的姑娘没有再出现,他饿着肚子出了屋子,就见那位姑娘陪着一位容貌美丽的少女进院子来,净慧师父也在她身边。
  王仲羽认出了她:“尹姑娘?”
  那少女自然就是尹羲,她近日在京城查看情况,可是又不放心放王仲羽,就派了琉璃来照看他几天。
  尹羲微微一笑,走近来说:“王将军,看来你好多了。”
  王仲羽怀疑地看着她:“怎么会是你?是你救了我?”
  尹羲落落大方,朗朗一笑:“你倒不必太感谢我。我跟顾若兰自来不和,我又深知她的本性,所以得知她住在水月庵后,本就想去捉弄她。没有想到被我发现她和燕王通/奸。当初她退了徐家的亲事就是为了当上燕王妃,当未来皇后。你可真傻,她只是需要你的爱慕好为她在朝中张目,可没有打算嫁给你的。”
  王仲羽浑身颤抖,忽然灵光一闪,说:“那些不堪入目的画是你画的,是你送到晋王手中的?”
  尹羲笑道:“不错!”
  王仲羽没有想到这个少女被问及这样的阴谋,仍然面不改色,浑身充满着自信。
  王仲羽目光深邃,打量着这个让他惊奇的少女:“你,或者你尹氏,究竟意欲何为?”
  尹羲见禅院很宁静,除了空性大师的人和琉璃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尹羲说:“小女就借空性大师的地方喝杯茶吧,请。”
  尹羲引他去院中的角亭一座,净慧小师父去为她取水和茶,琉璃开始为他们煮茶。
  茶香袅袅,琉璃为他们俩各奉上一杯,尹羲三口饮尽,才说:“皇室有意撕毁与祖上的约定,早前就派燕王去燕北渗透。现在燕王打败吐蕃,开春应该要重新谋划燕北了,我只想燕王殿下抽不开身,没有想到你们能打起来。”
  王仲羽目光复杂地看着尹羲,只觉尹羲很可怕,和顾若兰一样可怕,只是尹羲的可怕不恶心而已。
  王仲羽说:“尹姑娘小小年纪,心计居然如此之深。”
  尹羲轻笑道:“我都跟你明说了,坦坦荡荡的,还算得上是‘心计深沉’吗?”
  王仲羽道:“你就不怕我泄漏出去?”
  尹羲淡淡一笑,她气度轩昂高华、容貌美丽难言,却让男人不能淫/念。
  “我这人有个毛病,能用阳谋的就不爱用阴谋,能坦荡交朋友的,就不多竖敌人。王将军文武双全,我与家兄素来甚为敬重。”
  王仲羽目中精光一闪,说:“你们有反心?你……你想收买我?”
  第47章 身败名裂(20)
  尹羲仍然风度翩翩, 道:“都说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王将军文武双全欲货于谁家呢?”
  这一问把王仲羽问得呆住了。
  他学得一身本事, 一生抱负, 将要为谁效命, 通过谁去封侯拜相?
  货于燕王吗?这淫/妻之恨,差点就杀了他灭口。燕王是彻头彻尾的无耻无义狠毒伪君子。他与燕王之间的裂痕是无法消弥的了。
  货于晋王吗?他要是一个能为的, 当初也不会让燕王出头了。早前也想让晋王去打仗,但是打出了最蠢最可笑的一仗,又让他去江南视察盐政, 贪官没有抓到一个,自己贪拿了几十万两。
  豫王身有残疾, 楚王不过一个文人。
  “难不成,镇国公想要‘买我’?”王仲羽挑了挑眉,笑道:“可是尹翔凭什么呢?”
  尹羲看向院门口,只见走进一个身穿月白色锦衣长袍, 身披银狐大氅的俊美男子。王仲羽见过萧驰风,可这时才发现他相貌气度之高华,实不像一个随从。
  萧驰风在一旁坐下,尹羲才笑道:“燕王扒灰臣妻,道德败坏, 燕北以家兄为中心上下一心,家兄持身端重,此乃‘德胜’。家兄不计前嫌, 求才若渴,欲邀王将军这样人才加入我们,此乃‘度胜’。家兄有我这个阴谋阳谋都能用的亲妹妹竭力辅佐, 此乃‘谋胜’。我燕北尹氏数百年世家,将传世孤本出版与民共享,促文化繁荣,此为‘文胜’。我燕北携二十万精兵,两百万边民,阴山漠北诸部与我尹氏数来交好,也可借兵,此为‘武胜’。我尹氏一族两朝外攘夷狄,内屏中国,多少先祖战死沙场,于中原天下苍生,功德无量,此为我尹氏之‘仁胜’。王兄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只有在下的面子,你才能在空性大师的禅院养病,天下还有比空性大师更能预料天下大势的走向吗?这不是‘道胜’吗?”
  王仲羽听这几大胜算不禁震惊地看着她,一时竟然觉得赵氏之倾覆难以更改,此女胸中丘壑,实胜天下男儿。
  王仲羽的话音显得压抑:“如此说来,你承认了?我知道此等大事,若不顺从,只怕保不下性命吧。”
  尹羲摇了摇头,说:“不,我从未想过伤你性命。我下午就要回京城,若是你不介意,可以与我同乘马车回魏国公府。”
  王仲羽道:“你就这么自信我不会告发你?”
  尹羲微笑道:“你一面之词也无法当作证据,我于你有救命之恩,你也不想为了一个扳不倒我尹家的机会让自己背上一个不义之名。你今后在朝中面对的事本来就挺麻烦的了,何必再徒添一个麻烦?”
  王仲羽平下气来,深思许久,问道:“你可知我们王家现在如何了?燕王为难我们家了吗?”
  尹羲哈哈一笑,说:“放心吧,晋王殿下十分‘优秀’,找了几十个人去那屋子看燕王偷人的戏,燕王灭不了那么多口。此事已然满京传遍,虽然有不少人觉得你戴了绿帽子,但是同情你们王家的人更多。皇帝怎么可能在这时候再明着欺凌王家呢?”
  王仲羽松了一口气,又说:“燕王当时要杀我灭口,此事又传遍天下,王家与燕王更无法和解。”
  尹羲笑道:“你明白这一点就好,你王氏一族何去何从,你也得谋算一番。你兄长的才干只怕不如你,王家如何还是要看你的。”
  现在看来燕王、晋王、豫王、楚王都非良木,王仲羽要多考虑一下,便称自己伤势未愈,暂时不会离开相国寺。
  尹羲笑道:“如此也好,有空去空性大师禅房外听一听他讲经,心情平和一些,伤势就好得快了。”
  忽见净慧小师父过来,双手合什:“女施主,师父请你去禅房用茶。”
  尹羲微笑道:“大施从武夷带回来的茶极好,正想尝尝。”
  尹羲笑着起身,又令萧驰风暂时陪着王仲羽。
  王仲羽好奇地观察着萧驰风,道:“看来尹家果然是人才济济,不但有少年‘燕北七杰’,还有池兄这样的人物。”
  萧驰风微微一笑,说:“我的才能远不及尹姑娘。”
  王仲羽说:“尹姑娘的胆色确实过人。”
  萧驰风说:“何止是胆色,她的武功不用几年就可以高过我了,她是我见过棋艺最高的人,她的文才书法也登入‘大家’之列,谋略地见上连镇国公都说尹姑娘胜过他,所以对她言听计从。”
  王仲羽说:“你是她的说客?”
  萧驰风摇了摇头,说:“我没有打算劝你,这是你自己的前程。我只是有一句男人的话想告诉你。”
  “男人的话?”王仲羽不解。
  萧驰风叹道:“当日,我也见着那顾氏和燕王交/合,我颇通医道,也知道史上有些奇人,这顾氏就是一位奇人。她在床/上时估计身上会发出一种异香,男人闻之有催/情之效。当日在下于窗外闻到一丝,那异香让人很难自控。王将军千万不要过度懊悔自责,因为你只是一个凡人男子,从前之事只是男人之常情。”
  王仲羽才想起顾若兰身上的当初他闻之陶醉生出无限激情的异香,他作为丈夫,自然很了解那种刺激得无法自控的上瘾感觉。
  王仲羽想了许久,摇了摇头,说:“当初我是真的爱她的,这一点,我不必怪她头上。”
  可是从前的那个他已被她亲手捅死了,他再不会迷恋她不可自拔了。
  ……
  尹羲和空性下了一盘棋,喝了一壶的茶水,也忍不住要小解散场了。
  下午太阳西斜,尹羲才和琉璃作别,承诺腊月二十八来接她回家过年。
  琉璃担心起来:“珠儿和瑶儿能管得好姑娘的院子吗?让珠儿来服侍这位,我跟着姑娘吧。”
  尹羲拉着她的手,道:“这人身份特殊,我哪里放心别人?”
  琉璃才做罢了,送她上了马车才回屋去。
  琉璃回到屋里,就见王仲羽翻看着池公子送来的诗词集,神色古怪,一见到她,就冲她招手。
  “琉璃姑娘,你过来。”
  琉璃不疑有它,走近问道:“王将军,你晚膳要在屋里用吗?我去准备,今天姑娘送了一些补身食材上山,我可为你做一些。”
  王仲羽道:“你识字吗?”
  琉璃点头,说:“我可是姑娘身边的人,我六岁跟了夫人,夫人就让人教我们识字。后来在昌宁侯府,我也跟着姑娘一起念过书。”
  王仲羽听到昌宁侯府,不由得一滞,才翻开词集,指着一首《画堂春》,问道:“这首词,是两百年前尹家的一个名叫‘容若’的姑娘所写?”
  琉璃轻轻一笑,说:“诗集上不是写着作者介绍吗?因为这位姑娘爱上了一个平民书生,可是那时因为门第不配,那书生家徒四壁,家主不同意嫁女。容若姑娘在伤情之下为那书生写下这首情真意切的词。之后她父亲为她择亲事,她逃婚出去,与那书生双双殉情而亡。”
  王仲羽问道:“两百多年前,那我怎么从前……前些年没有读过?”
  琉璃说:“这是尹氏收录的孤本诗词集中的,从前未曾出版,外人怎么可能看过?也就我们国公爷和姑娘从小就见过。”
  王仲羽放下那词集的第一卷 ,神情木然,最后不禁一声哂笑,然后哈哈哈笑起来,笑的时候又泪流满面。
  王仲羽心想:顾家是尹家的姻亲,只怕顾若兰从尹家得了一些诗词,因知外人没有见过,充作自己所作。
  琉璃奇怪地看着他:“王将军,你怎么了?”
  王仲羽抬眼看着琉璃,问道:“你从小跟着尹姑娘,那么从小就认识……顾若兰吗?”
  琉璃不屑地翻翻白眼,说:“能不认识吗?”
  王仲羽问道:“顾若兰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呢?”
  琉璃说:“她是你妻子,我还是不说的好。”
  王仲羽道:“她不是我妻子,你尽管说。”
  琉璃叹道:“反正我昌宁侯府的三姑娘和小四姑娘都不喜欢她。”
  王仲羽道:“难道不是她们嫉妒顾若兰的美貌才华欺负她吗?”
  琉璃切了一声,说:“我家姑娘比顾若兰美多了,才华就更是远胜于她,可是三姑娘和小四姑娘就都喜欢我家姑娘,也没见她们嫉妒欺负我们姑娘。她们有什么心事会跟我家姑娘说,有什么新鲜的东西也会拿来与我家姑娘分享。况且小五姑娘深得昌宁侯爷和大房所有人的宠爱,凭三姑娘和小四姑娘哪里能欺得过她?”
  王仲羽喃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琉璃知道他被顾若兰伤到了,叹道:“顾若兰喜爱装作娇弱无辜,自有人为她出头,她拿了别人当枪使,一般人还不知道呢。我们姑娘、三姑娘、小四姑娘不喜欢小五姑娘,主要是她这人自恃甚高、喜欢用美貌和娇弱当武器,对着男人各种娇,对着身边的姑娘就使绵里针。这人没有半分真心,一心追求男人拜倒在她裙下,受她驱使。这样的人,招惹了必有灾祸。王将军,这事已然过去,你也不必太过执拗了。”
  王仲羽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就算再不济,也不会再受她所惑。”
  王仲羽想了三天三夜,只觉这一生不知往何处去,但听相国寺梵音阵阵,他的心灵才平静下来。
  腊月二十八时,尹羲、萧驰风再次来相国寺,说好接琉璃回府去,主要还是看一看王仲羽。
  王仲羽的伤好了六七成,萧驰风给他拆了线,往后静养个把月,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萧驰风建议他离开相国寺养伤,因为寺内没有荤腥,营养跟不上,伤势好得慢。
  王仲羽却问:“我在军中的职位是不是也被人替了?”
  萧驰风道:“我不在朝廷任职,不是很了解。你现在若回京去,应该暂能保平安,燕王若要明着杀你,封不住天天悠悠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