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节
  如此之多的人,真要按正常的出场费收取,那得超过上千万,拿上千万开支来为一个小小的古玩店开张,这可是常人想也不愿去想的事。
  所以张灿要陈先发和董明两人表态,还真是有些难为了两个人。
  林韵见两人有些为难,心里也明白八九分,当下笑道:“两位既然不肯开口,我就大着胆子替两位开个价,两千万,这点钱相信张大哥还能拿得出来,对不对?张大哥?”
  张灿呵呵一笑:“林妹子,就这两千万的出场费,让两位为我这么操心劳神,我怎么拿的出手,这样吧,四千万,要是这个价钱能接受,那我们就合作愉快。”
  张灿的这个价钱,已经比两个人正常的出场费高出了三四倍,虽说董明这边的新人多些,但张灿的意思很明显,新人、大牌,并没有任何区别。
  陈先发和董明两人略一计议,便决定这次联合演出,就不分新人、大腕了,反正张灿出的价钱都比大腕最高的出场费还高了那么多,谁都是没有话说的了。
  张灿说完之后,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陈先发和董明面前,说道:“这里面刚刚好四千万,密码是六个零,你们这就拿去,先安排一下,到时候就麻烦你们了。”
  事还没做呢,钱就先到账,这可是陈先发和董明两人,从没遇到过的事,两人没想到张灿会如此爽快大方,当下各自还为心里那点小九九,有些愧疚不已。
  两人心里先前都知道,张灿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最起码也会按正常的出场费付给他们,没想到张灿一开口,居然给出高出几倍的出场费,两个人这回不但大大的挣了一把面子,还赚了个盆满钵满。
  正文 第八百二十三章 真正的高人
  经过这一阵折腾,桌子上的菜都有些凉了,陈先发胖乎乎的手一挥,“哥儿几个,原本我不该喧宾夺主,但是,今天哥儿几个高兴,这顿饭,我做东,我可说好了,谁要是再说二话,那就是瞧不起兄弟我。”
  在这里请一顿客吃一顿饭,对在座的几个人来说,都只是不值一谈的事,只是董明见陈先发在这事上抢了先机,当下笑道:“陈哥,在座的,除了几位老板,咱哥俩,你是大哥,要请客。也该做老弟的请才是……”
  董明不等陈先发等人说话,又对门外叫道:“服务员,今儿个这顿客我请,找最好的菜色给我再来一桌。”
  陈先发胖乎乎的手指着董明,笑骂道:“小董,你这可是打老哥我的脸了,在几位大老板面前,你还跟我争这事,老哥我这张脸该往哪儿搁去。”
  张灿呵呵一笑,请客的事,自是不能要陈先发和董明来做,这不关谁谁的面子老脸,张灿既是请人来谈事情,这客,换谁请肯定都不合适。
  几个人嬉笑了一番,这时,张华和一个六十左右,精神矍铄,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老人先后进了包厢,张华先进来,自是和在座的诸人寒暄一阵。
  精神矍铄,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穿着中山装戴着老花镜的周翰,一进来,几乎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
  周翰只是略略点了点头,眼睛在众人脸上扫了一遍,最后把目光定在张华脸上,问道:“说要打制一条项链的,一定就是你了,对不对?”
  周翰的眼里透出少有的精光,张华一时间竟然不敢和他对视。
  王征红着脸,答道:“周爷爷,这位张小姐,就是……是……”
  周翰呵呵一笑,“小三子,我都知道了,其他的也不用说,把你要我做的东西,拿出来我看看。”
  张华也红着脸,从贴身的皮包里又取出一个布包,放到桌子上。
  张灿很是随意的拿过布包,把里面的珍珠和钻石倒在桌子上。
  所有的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珍珠的荧光,混合着一团火红,偏又夹杂着一汪碧绿,流光异彩,刹那间弥满整个包厢。
  见过不少奇珍异宝的周翰,也不由一下子呆住了,这些珍珠、钻石,普通人能拥有哪怕是其中一样,便足可以改变一生。
  周翰不自觉的端起桌子上的一杯酒,“咕嘟”一声,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陈先发和董明两人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他们两个虽然不知道这些珍珠和钻石到底能值多少钱,但他们两个都相信,把这些东西投在演艺圈子里,绝对能轻而易举的打造出一支一流的演艺队伍。
  周翰吞下酒液,又长出了一口气,这才说道:“不错,这些珍珠的确少见,做成一条项链,再配上这几块钻石,的确能显现出一股逼人的富态,只是,珍珠、钻石这两样加在一起,我觉得,有些庸俗,倒也算不得最好。”
  张灿一怔,这些珍珠钻石,不用说做一条项链,就算做成其他什么,这些东西在别人眼里,都已经是尽善尽美、价值连城,要说庸俗,简直都不知道从何谈起。
  周翰拿起一粒珍珠,仔细端详了一下,又说道:“小三子,张先生,说句冒昧的话,你们只要求把这些在珍珠做成一条项链,别人看到的,也就只是这些珍珠的本身价值,这看起来反而就有了一种华而不实的感觉。”
  “这就好像用钞票摆成的一个字,人家会注意的,只会是这个字用了多少钱才摆成,但绝不会去注意这个字是谁摆的,这个字的造型结构,到底有没有艺术价值可观。”
  周翰说的话很直白,但也隐隐透出,他不会用这些绝世奇珍,来打造一条普普通通的项链的意思。
  王征不禁有些失望,低声嘟囔道:“说到底,还是怕人家只注意这些珠子的本来价值,而忽略了周爷爷的手艺,私心……”
  周翰一笑,将手里的那里珍珠放回张灿面前,笑道:“小三子,你别小孩子脾气,别人不知道这些珠子的来历,老朽我可是清楚得很……”
  张灿又是一怔,这些钻石和珍珠,都是自己和杨浩在南海深处,拼了九死一生才得回来的,要说来历,杨浩和自己都没同任何人说起过,这位周翰周老先生竟然开口便说他清楚地知道来历,这倒有些奇怪。
  周翰接着说道:“看成色,这些珠子也是新采不久之物,要说光是这般大小,浑圆玉润,确实不算得稀奇,就这般大小和成色的,老朽手里也有两三颗,只是,老朽那两三颗,在这些珠子面前,自然就上不得台面。”
  王征听周翰说他知道这些珠子的来历,本来有些不满的他,又好奇起来,这些珍珠,他只是听张华说过,是张灿从海南带回来的,其中有什么来历玄机,他却是一概不知。
  此时见周翰岔开话题,王征不由问道:“这到底有什么稀奇之处,说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周翰一笑,平素那些达官贵人在他面前,周翰说话,哪个敢稍露不恭之意,偏偏王征一连几次打断周翰的话头不说,还显出一股子不满,但周翰不是一笑了之,就是温颜解释,想来周翰平日里与王征一家关系自是非同小可。
  周翰笑道:“小三子,你刚读书出来,就进了古玩行当,这里面的一些秘闻趣事,想来知道的也不多,这样吧,今天我就倚老卖老,在张老板这个大方家面前卖弄一回,也算是志趣相投的朋友之间交流交流,不到之处,还请张老板指正。”
  张灿连忙一抱拳,连声说道:“岂敢……岂敢……”
  周翰又笑了一下,再拿起一粒珍珠,在手上掂了点,说道:“据我所知,这种珍珠应是出自于深海之中,一种极其罕见,叫砗磲的夫妻贝……”
  周翰只说这么一句,张灿便有些呆了,这个周翰居然真的知道自己手上这些珠子的来历,就这一点,这个周翰,便已经是不可小觑的高人。
  “这种夫妻贝,百年难得一见,捕得这种夫妻贝,百年来就算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了,更难得的是,不懂得秘法取珠,最后只能是珠毁贝亡,张老板如是从他人手中购得,其代价必然不菲。”
  张灿呆呆的说道:“这个,这个倒是我和一位朋友,亲手从海里捞上来的……”
  周翰闻言,倒也是怔了一怔,以张灿的地位,谁会想得到,他也会去干这就死一生的采珠险事,自古以来,下海采珠这一行,便是下海十人,生还者未见而三,能采得极品珍珠的,百无一见。
  虽说现在潜水技术,比以前发达数倍,但采珠依然是九死一生的活儿,这个张灿和他朋友下海,不但全身而回,还采得绝世美珠,真看不出来这个黑黑瘦瘦的张灿,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
  陈先发、董明、以及王征、张华和林韵等人,虽是时常去海边游泳,游玩,但对真正深海里的凶险,却依旧是一无所知,就算是张灿,取这几十粒珍珠,也果真差点葬身海底。
  周翰把那枚珍珠握在手里片刻,沉默片刻,又问道:“张老板既是有如此奇能,采得这绝世奇珍,不知道是否漏掉其中关键的一环。”
  周翰问这话,其他的人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能采山珍珠来,关键的那一环节,张灿自然是不会漏掉,要不然,人、珠就不会好端端的在这里了。
  只是张灿心里这才真正感到惊讶无比,周翰话里的意思,指的自然就是杨浩从那本破书上学来的焙制珍珠的秘法。
  杨浩说过,这种夫妻贝产出来的珠子,如果没有秘法焙制,也就只是普通的珠子,最多也就是大、圆、润,实际价值不高,更称不上“国宝”。
  没想到周翰连这个也知道。
  周翰见张灿有些惊诧,微微一笑说道:“这么说,张老板和那位朋友,确实是个中高人,能得此宝物,确实不算意外……呵呵……”
  “老朽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关灯,让老朽一睹这些珍宝真容?”周翰眼里露出一丝少有的祈盼,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见过的奇珍异宝,其实也不在少数,只是一下子这么多,这么好的玩意儿,这一辈子却还是头一遭。
  张灿略一点头,示意在座诸人均可以任意欣赏。
  王征自是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走到电闸开关边,“啪”的一声轻响,拉开电闸。
  没想到众人只是觉得,眼前略略暗了一下,屋子里立时被那团银光照得亮堂堂的,彷如开了一盏小功率的荧光灯,若大的一间房子,竟然被这几颗珍珠发出的光茫,照得纤毫毕露,偏偏那块火红的钻石和哪一块绿意盎然的钻石,折射了珍珠发出的光线,让房间里更是显得如梦似幻,一片迷离。
  周翰怔怔的看了许久,嘴里居然并没有称赞这些珍珠钻石,只是不停地念叨着几个字:“高人……高人……真正的高人……”
  正文 第八百二十四章 不见得是件好事
  王征合上电闸,过了片刻,众人好似才从梦里惊醒过来一般,一个个禁不住发出阵阵惊叹。
  周翰对王征笑道:“小三子,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说些珍珠,做成一条项链,再配上这几块钻石,只能显现出一股逼人的富态,珍珠、钻石这两样加在一起,反而就显得有些庸俗的原因了吧。”
  王征刚从迷离的彩幻中清醒过来,见周翰问话,不由甩了甩脑袋,不明所以的答道:“这原因……这原因,大概是老爷子觉得太过贵重了吧……”
  周翰呵呵一笑:“你只说对了一半……”
  周翰一边让张灿把这些珍珠钻石好好的收起来,一边继续说道:“古玩珠宝这一行,讲究的一个物以稀为贵,好东西,自然是越少越好,记得有这么一件事,有一年,在伦敦拍卖会上……”
  “那次拍出世界上仅有的四枚邮票,每一张价格都超过一千万英镑,得主在拿到这四枚邮票之际,却做出了一个震惊世人的举动,他用打火机当场点燃其余三枚邮票,在场的人无不惊呆,近五千万英镑,一瞬间便化为乌有……”
  “是这个人疯了吗?当然不是,这个人拿这世界上仅有的那一枚邮票,当场开了一个价,一亿二千万英镑,呵呵,不知道后来那枚邮票他有没有出手,但我估计,他点燃其余三张邮票之际,他仅有的那一枚邮票,身价便立刻翻了不止十倍。”
  王征似懂非懂的说道:“周爷爷的意思,是说物以稀为贵,对不对,可是,要回去这几十颗夜光明珠,谁……谁能下得了手……”
  物以稀为贵自是没错,但真要张灿亲手毁去如此众多的珍珠,张灿也实实在在没那个勇气。
  周翰看了一眼王征,脸色一正,说道:“谁叫你要毁去这些珍珠,如此之多的珍珠,就算你只留一颗,其价值也远远达不到毁去的这些珍珠的一半,你要毁了,你不是脑子有毛病,就是自找不痛快。”
  张灿“噗”的一笑,这老爷子说话不但直爽,更是句句在理。
  周翰也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是这么个想法,真要把这些珠子穿在一起,给人的感觉,除了你这一串珠子价值不菲之外,没有任何其余的悬念,也就失去了这些珍珠应有的美感,好比一个人,手上拿了一张钞票,人一看,是五十,是一百,一目了然,就算你拿上一叠,人家也最多大略猜想一下,有多少张而已,没有其他的欣赏价值,岂不是得不偿失。”
  王征撇撇嘴,说道:“说到底,你老爷子还是不愿意给打制这条项链,是不是?”
  周翰有些气结,但只是一瞬间,之后便又笑道:“你这家伙,怎么不开窍,我说这些珍珠不宜打制项链,又没说不能做成其他的,比如说,给一颗珍珠,做上一个精美的底座,或是用一条普通的项链,配上一粒夜光明珠,作为坠子……等等,不就既有了观赏性,又有了不菲的收藏价值……”
  张灿见周翰一直极力阻止把这些珍珠穿在一起,做成一条项链,也就想到,只有把这些夜光明珠分散开来,只是怎么分,却没有一个具体的想法,这时周翰一说,张灿自然是觉得赫然开朗。
  经过周翰配制的,无论是夜明珠的底座,还是普通的项链,无一不是彰显夜光明珠的珍贵,却又和周翰的精绝手艺相得益彰,其价值,自是瞬间便可翻倍,只是如此一来,需要配制的件数,便不在少数,周翰能来得及做出来几件?
  陈先发和董明见到这些珍宝,总算是开了一回眼界,此时激动不已,也才真正体会到那句“玩古玩的,个个都是隐形的富豪”这一句话的真谛,就张灿手里这些,哪怕是一颗夜光明珠,都足足让自己奋斗上好几年。
  王征想了想,觉得周翰的提议确实没错,到时候让一颗颗珍珠,配上形态各异配品,倒也奇趣横生,不但可以彰显珍珠的自身价值,出自周老爷子的配品,自然也就身价百倍,确实是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
  周翰看出张灿的疑虑,又笑道:“还有四天时间,多的我可不敢说,七八件小玩意儿,到时候我自是定当奉上。”
  有七八件配品,也就是说到时候最少有七八颗夜光明珠可以参加展出或是拍卖,这比只是一条项链又吸引眼球数倍。
  张灿呵呵一笑,当下拿起一瓶酒,给在做的所有的人都倒了一杯酒,然后说道:“这件事,就全凭周老爷子做主了,只是周老爷子你得开个价……”
  周翰“呵呵”一笑,捋了捋颌下有些花白的胡须,说道:“张老板,你这话说得,我大老远的过来,好像就是为了挣你一笔钱似的……”
  张灿笑道:“周老爷子客气,若说只是自己需要一件,我也就厚着脸皮,不和周老爷子讨价还价,只是我这是展出兼拍卖的,又不在少数,哪能好意思让周老爷子白白的劳作。”
  周翰想了想,确实也是如此,若说看在王征的份上,白给张灿做上一件,倒也没什么,如是七八件都白送,不但张灿不肯,这人情也送的不明不白,既然如此周翰也就不客气的说道:“那我厚着老脸,就开个价吧,我按件点,五十万一件,到时候,有多少件,值多少钱,明明白白……”
  张灿呵呵一笑,“那就拜托老爷子了,有老爷子的一臂之力,我那开业,当真就会增添不少神采。”
  周翰笑了笑,“不过,我还得有两个小小的要求,第一个,这珠子,我得拿上一粒,去做个样品,这事张老板不会在意吧……”
  张灿顺手将珍珠放到周翰面前,毫不在意的说道:“周老爷子既然肯帮忙,我哪能在意这点小事,周老爷子需要多少,尽管取去就是。”
  周翰点点头,随手取了一粒,放到贴身的袋子里,又说道:“这第二件,实在不敢隐瞒张老板,对砗磲中的夫妻贝,老朽也有些研究,但一直缺乏实物和旁证,所以一直没什么进展,我想,张老板是否可以描述一下,你们当时获取这些珠子的经过。”
  “这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张老板是否能够应允……”周翰说完,很是赫然的看着张灿,毕竟,这是关系到配制秘宝的一些机密,换着旁人,无论是谁,是绝不肯透露半点出来的,要说不情之请,这确实算得上是一个“不情之请”。
  谁知道张灿只是一笑,当下便把自己如何捕获那一对砗磲夫妻贝,如何和杨浩取珠的经历,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只是有关小珮、以及小武等人的事,给隐了过去。
  张灿说得详细,所有的人也听得仔细,不是张灿讲故事,讲得怎么绘声绘色,引人入胜,而是人人都觉得,这是一种经验,没准以后自己有那个机会、运气,遇上这么一对,那不就赚大发了。
  只是,所有的人都没去想另一个问题,不说那种砗磲夫妻贝百年难得一见,就算张灿,也只是机缘巧合之下,九死一生才得以到手,其他人就算有这个经验,能力、运气,又是否跟张灿一样?
  张灿说完之后,所有的人又沉默了片刻,周翰才无不遗憾的说道:“你那位朋友,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奇人,要是有机会……要是有机会,我一定得向他讨教一下,这焙制的秘法。”
  焙制砗磲夫妻贝的秘法,杨浩从未向张灿说起过,是以张灿也不知道,今日张灿把自己亲眼见过的取珠之法说了出来,没有秘法焙制,就算是捕到那种夫妻贝,得到的也不过只是一般的珍珠,是以周翰才会无不遗憾。
  只是遗憾归遗憾,周翰却在张灿的描述里得益匪浅,对这种神秘之极,罕见至极的珠类又有了不少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