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治你
  黄舒不愿,但他只能控制自己那半边灵体,无法阻止半一另对兰不远伸出手。
  “把手给我!”
  兰不远微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尖相触。
  两个灵体都露出了极度紧张的神色,黄舒自不必说,就连酷似御凌霄的那张脸庞上,都露出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竟然不是要拒绝我,让我应咒死去?如果那样做的话,你就不用选择了啊,是我自己找死的,你不必背负任何罪责。”他喃喃地说道。
  黄舒恍然大悟,知道自己的“兄弟”打的是这个主意,眼泪顿时掉了下来。
  就在兰不远与对方指尖相触的一刹那,对方体内那血雾一般的生命体飞速地蠕动,向她扑来。
  “等的就是你!”
  果然如她所料,黑死咒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咒术,其实是寄生和传染。
  就在灵体体内的“咒子”向她扑来的时候,她准确地捕捉到了二者之间的空间能量涌动,心神一紧,在即将被咬住的一霎,果断精准地抽离了咒子所处的空间!
  呜——
  灵体之中,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真空地带。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真空,连空间都不存在的真空。
  一瞬间之后,四周的空间填补了这处空隙,而被兰不远抽离的咒子,则四分五裂,被她远远甩到了玉殿一角。
  两个灵体扭曲起来,更加紧密地融合在一起。
  “嘿嘿,”兰不远得意地笑起来,“什么二选一,我向来也不会做这种为难自己的事情。双灵就双灵吧,有什么话,到了外面再慢慢地说!”
  如果对方是肉身,这样抽掉一部分血肉,那神仙也救不活了。灵体的话,却只会让对方虚弱,性命却是能保住的。
  兰不远得意洋洋,在被无道咬过的,还未彻底愈合的指尖伤口上又咬了一口。
  有点尖锐的刺疼,也有一点莫名的羞涩。
  她照着无道方才画的法阵,在地上草草画了个图,拉着这只双头小灵体离开了还牙。
  眼前一花,人已重新出现在花圃小屋中。
  “自作聪明。”无道冷笑着,收起剑离开了花圃。
  兰不远其实也知道,最好的选择自然是让真正的器灵归位,那样她将如虎添翼。
  但她一丝一毫也不后悔自己的抉择。
  尤其是看到武红牧湿漉漉的眼神时。
  “无道说,无论你选择哪一个,他都会死去,变成器灵。”巨美人难得地表现出情绪震荡的模样,“兰,谢谢你,谢谢你……”
  “他可能得睡上一阵子。”兰不远摆着手,调侃道,“你可要做好准备,它是一体双灵,等武御醒来,体内的两个小家伙都会活蹦乱跳,抢着出来活动。也算是买一赠一了!”
  武红牧哭笑不得:“原不是什么好事,叫你这么一说,倒是觉得好像赚了。”
  “你好好照顾他,我得……”
  “知道知道,”武红牧促狭地眨眼,“我会把素卿也叫过来看护武御,绝不打扰你们两个!”
  兰不远也不解释,急急出了小屋,去寻无道。
  虽然主屋腾了出来,但无道却不愿意进去,他坐在花架下的长木椅上,摆一张臭脸。兰不远知道他很不爽——他的床被武御躺过,且屋中还交错着几个女子的馨香味道,这会让他觉得自己被侵犯了。
  他的别扭让兰不远心情更是大好。她陪着他坐在花圃边上。
  兰不远发觉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好,十分自在,丝毫也不尴尬。无道脸上有一点嫌弃的表情,但在她到来之后,心情看起来还不错,整个人显得很柔和。
  兰不远没有贸然打破静谧。她悄悄坐在他身边,把他的黑袍捧在腿上。血腥味慢慢淡了下去,但他独有的幽暗清香味道却经久不散。
  “我没吃药,”默坐了一会儿,兰不远轻声说道,“这种情况下,睡三个时辰太危险了。”
  无道轻轻瞥她一眼,唇边浮起了浅淡的坏笑:“你不是已经有我的衣裳了吗,怎么,自己还是解决不了?”
  兰不远愣了下,忽然想起当初在青陵派时,排行第三的漂亮女弟子时常丢失贴身衣裳,每当这种时候,排行十一那位女弟子总是幸灾乐祸,说是某些猥琐的老男人最爱偷窃女子贴身衣物,用来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兰不远觉得无道一定是这个意思!
  “是啊,我自己解决不了。”她暗暗瞪他一眼,丧气地说道,“要是能解决,我也不必死皮赖脸缠着你了。我知道你烦我。”
  无道斜眼一瞥,见她委实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活该。敢戏弄我就得付出代价。他心想。
  这种话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
  他冷笑一声,懒懒地倚在花架上,合上长长的眼睛。
  默了片刻,兰不远实在是有些捱不住了,她扶着花架慢慢站起来,“我回去吃药,若是有什么事情……我身上最怕痛的穴位是涌泉,和别人不一样。万一有事,用你的剑把我扎醒。”
  无道睁开一条眼缝,见她眼角蕴了小小一包眼泪,脸颊像一只红透的苹果,嘴唇微启,呼吸轻而急。
  他的眸色暗沉了几分。
  身体先于大脑作出了反应,抓住她的手腕,将准备离开的她捉回长木椅上。
  “别乱动,”他叹息一般低声说道,“我身上有伤。”
  “嗯?”兰不远不解。
  就见他的眼睛里闪过一点亮光,一只手依旧抓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绕到她身后,扣住了后脑勺。
  兰不远微微一惊,下意识地没敢动。
  男子漂亮至极的脸飞快地凑到了近前,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
  “我不想再咬破自己了,很痛的。”他坏笑着说,“治不治得了,听天由命。”
  话音未落,他已顺势贴住了她柔软的嘴唇。
  摁住她后脑的手掌微微用力,将她的脑袋调整到适宜的角度。
  他的动作轻而缓,半闭着眼,好像在亲吻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吻得很浅,却很郑重。
  ‘他好温柔……’兰不远感觉到浑身又麻又僵,虽然心中早已有准备,真到了这一刻,人却彻底迷糊了。
  有一瞬间,她甚至不知道这究竟是在消除情种,还是在加深它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