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世界也像这黑夜
  程云舒忽然又用手捂住嘴巴,心里的痛苦没办法宣泄出来,她感觉自己的世界也像这黑夜,再也没有一点光明。
  就这样无眠到天亮。
  程云舒走到铜镜前看着自己苍白到极点的脸颊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她拿出小奶包送给她的胭脂涂抹了一下才走了出去。
  白崇朝她走了过来,突然抓住她的手,“你不要抹那么多胭脂了,你走路身子都是摇摇晃晃的!把自己的脸涂得这么红有意思吗?”
  程云舒虽然咋一看起来脸色红润,但细心的白崇却是发现了不对。
  “我只是昨天睡得有些不好。”程云舒勉强笑了笑说道。
  “一天睡不好不会这样的,是不是住得不习惯?”白崇低声问道。
  “没有的事。”程云舒脸色一白,赶忙说道。那是她最怕他发现的秘密!
  白崇神色一冷,“别解释了,我那里有几根安神香,回头我让人拿到你房间里。”
  程云舒吓了一跳。她实在想不明白白崇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不用了,我自己会注意的。”她赶忙说道。
  “不行!”白崇霸道地说道,回头喊了陈伯,“你现在就去拿,亲自送到云舒房里。”
  陈伯赶忙领命去了。
  小奶包昨晚睡得早,现在也已经爬了起来,在花园里玩,他玩了一会儿看不到程云舒就往她院子这边跑了过来。
  “干娘亲!干娘亲!”小奶包献宝似的把一朵花送到程云舒跟前,“送你花!”
  白崇突然伸手把花拿过,细心地把花上的刺一根根摘掉,才递给程云舒。
  程云舒一愣,心里升起几分怪异的感觉。
  白崇这是在做什么?她不由后退了一步,眼里闪过一丝警惕。
  白崇见她这个动作,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周身的气场也不由为之一滞。
  “干娘亲,你怎么了?你觉得小奶包给你的花不够漂亮吗?你不喜欢?”小奶包不由问道。
  “不是。”程云舒闭了闭眼,笑着说道:“是这样的,男孩子只可以送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花哦!”
  “哦。”小奶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白崇,“那干爹爹,这朵花我送给你了,你再送给干娘亲不就好了?”
  白崇好笑地看了小奶包一眼,忽然觉得这小家伙有时候真是招人疼,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然后把花往程云舒身前一伸,“你喜欢吗?”
  程云舒呼吸一滞,她眸中神色变幻了数次,最终还是接了过来,“谢谢。”
  “不用谢。”白崇勾了勾唇,只觉得心情再一次好了起来。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面前的这个人会牵动他的情绪,只不过这样的感觉并不赖,他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他是皇子,世界上哪里有他不能掌控的事情?
  程云舒拿了花,转身就走。
  小奶包想跟上去,小葵却是把他给拦了下来。“小少爷,该吃早餐了。一会儿程小姐会回来陪小少爷玩的。”
  小奶包看了程云舒一眼,自得无奈地先去吃早餐去了。
  白崇却是跟了上去。
  程云舒拿着花,心绪慌乱,呼吸也有些急了起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花园,她一看到那些红色的花,突然又想起昨晚的梦不由得脑袋一晕,身子朝一旁倒去。
  身后的白崇吃了一惊,赶忙冲了上去,一把把程云舒给抱住,“你怎么了?”
  “我没事。”程云舒慌忙推开他。
  白崇却是不信了,他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到了厅堂,叫了一个大夫给她检查。
  大夫让程云舒洗了脸,给她把了脉,又仔细地观察了下脸色才说道:“这位小姐没有什么大碍,是休息不好所致,这位小姐是不是由于夜梦难眠的现象?”
  程云舒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晚上一直容易做梦。”
  大夫点了点头,说道:“我先给开几副安神汤,每日睡前泡泡脚应该就无碍了。”
  程云舒心里却是知道,没用的,那是她的心结,哪里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大夫走得远了,白崇才回过头来盯着程云舒,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我给你安排一个丫鬟吧?”白崇说道。
  程云舒心头一震,猛地摇头道:“不要!”
  她的反应有些激烈,倒是让白崇有些疑惑,他不由皱起眉头,低声问道:“为什么?”
  “我习惯了一个人了。”她不想再要丫鬟了。如果再来一个丫鬟也是和冰蓝一个下场,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崩溃掉!而且一想到丫鬟她就会想起冰蓝。
  她觉得,也许自己这一辈子就只会有冰蓝这一个丫鬟了!
  见她坚决,白崇也是无奈,他关心地问道:“你晚上睡不着觉?为什么?”
  “我有夜梦的习惯你可能不知道。”程云舒轻声道。
  “你别想骗我!”白崇突然握住程云舒的手腕,“你为什么总喜欢欺骗我?这么多日我都不知道你和我说的话中有没有真的!”
  程云舒抿紧了唇,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你是晋国的皇子,我怎么敢欺骗你?”
  “你--”白崇被她气得呼吸一滞,手上不由用了几分力道。
  程云舒痛却没有出声,只是咬了咬下唇。
  白崇猛地反应过来,不由松了手。
  “你若是讨厌我的话可以直说,何必这么惺惺作态?是不是你对所有晋国人都是这样?就算我没有伤害过你?”白崇有些情绪失控地说道:“你对小奶包的好是不是也是装的?”
  话一出口,他觉得有些后悔,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烦躁地转过身去。
  程云舒的牙关越要越紧,眼底也有泪水漫了上来。这么多天的折磨,其实她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限,此时听白崇这么说哪里能忍得住?
  她猛地抬起头,怒声说道:“我就是讨厌你们晋国人,怎么样?为什么我不可以讨厌你们?他们杀了冰蓝,他们把冰蓝打死了!”
  程云舒慢慢蹲下身子。
  “你说什么?”白崇皱起眉头,也蹲了下来,伸手替她拍着后背,“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若是你需要人倾诉的话就说吧,我听着。”
  “他们是杀人凶手!你们的士兵想要侮辱了,冰蓝为了救我活活被他们给打死了!是活活打死的!血,好多的血!”程云舒终于控制不住,尖叫出声。
  她的身子不停地颤抖,显然已经是害怕到了极点。
  “够了,别说了,别说了。”白崇心中一痛,一把把程云舒揽入怀中。
  一个温暖的怀抱把她包裹,程云舒蓦地反应过来,她伸手推开白崇,“五皇子,你不能这样,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