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第163章 -入宫赴宴-
  顾青竹封诰命的第二天, 祁皇后便在宫中宴客, 请祁家老小入宫觐见说话, 奈何祁家小聚的当天晚上, 老夫人余氏突发状况, 便将入宫赴宴一事延迟推后了, 等到余氏的身子恢复了些, 祁家才整装待发,一家子准备齐全,入宫赴宴去。
  像这样全家出动入宫的宴会, 实在是不多见的,据云氏说,祁皇后入宫这些年, 也就是她生下太子的那年, 皇帝高兴,特别恩准祁家上下入宫觐见, 没想到这第二回全家一起入宫的机会, 竟然是儿媳给带来的。
  出门的时候, 祁暄原本是想和顾青竹一起坐马车的, 但云氏邀请顾青竹一同, 祁暄便改成骑马,但就在顾青竹准备上云氏马车的时候, 桂嬷嬷在旁边出现,说老夫人请世子夫人一同坐马车去。
  这个决定让顾青竹和云氏都感到很意外, 云氏自然得把这个机会让给难得相邀的老夫人了, 在顾青竹手背上拍了两下:
  “老夫人邀你,你便去吧。别紧张,老夫人喜欢直爽些的女子。”
  云氏一直都知道余氏喜欢什么样的人,但她出身名门,生性拘谨,做不来那直爽姿态,所以才和余氏僵持这么多年,现在关系也算不上融洽,顶多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吧。
  顾青竹上了余氏的马车,余氏的马车和她祖母陈氏的差不多大,余氏生的粗壮,一身诰命华服穿在身更显气派,顾青竹上车后,桂嬷嬷便替她们把帘子放下了,顾青竹坐在车壁旁放着的椅子上,空间足够大,所以放两张椅子也不觉得拥挤。
  两人都有些尴尬,顾青竹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怕万一说错了,会把如今好不容易打到的局面给葬送,余氏一气之下,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不能冒险。
  倒是余氏不时打量顾青竹,这是余氏有意识的时候,第二次当面见到她,看的依旧很仔细。顾青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佛经抄的如何了?”余氏率先开口。
  顾青竹一愣,赶忙回答:“抄了一半儿,祁暄和我一起抄的。”
  像是怕余氏误会,所以顾青竹不等她发问,就把祁暄的功劳给供了出来。余氏扬眉点头,略显晦涩的说了句:“辛苦你……你们了。”
  顾青竹莞尔一笑:“是挺难抄的。”
  余氏听她这般说,也跟着笑了起来,身子往软垫上一歪,双手十指交叉,对顾青竹好整以暇的问:“你母亲早逝,家里还有父亲,祖父,祖母可在了?”
  顾青竹点了点头,思绪仿佛回到了上一世她与余氏初初相见的时候,余氏也是这般对她问话的,亲切答道:
  “祖父不在了,祖母仍在。”
  “嗯。你祖母与我年纪相仿,下回你若回去,便替我请你祖母来府上做客,我那益寿居平日里也没什么人出没,怪没意思的。”
  凭余氏的身份,让顾青竹邀请陈氏入府,那便是完全接受顾青竹的意思了,顾青竹要起身行礼,被余氏给阻拦了:“行了行了,我这里不需要那套。从前是我做的不对,对你多心了。如今我也有了感悟,特别是阿桂,真不知道你给了她什么好处,见了我就一个劲儿的夸你好。”
  顾青竹能想象桂嬷嬷在余氏面前夸赞顾青竹时的画面,不禁笑道:“老夫人一定觉得很烦吧。”
  余氏没想到她会打趣,煞有其事点头:“可不是嘛,烦她。”
  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老一少,仿佛穿越了时空,原本熟悉的灵魂再次碰撞在了一起。有缘的人,就算历经多年,历经多事,依旧是有缘的,只要互相看对了眼,很快就能热络起来。
  余氏直到现在,才算是真正的放下了从前的成见,阿桂说的不错,这丫头确实还不错,为人机敏,心思虽深,却很纯净,没有夹杂那些乱七八糟的算计,单单是这一条,就很难能可贵了。时下女子多盘算,算计着嫁高门,嫁美眷,入府以后勾心斗角,没有事情都能折腾出好些事情来,日子委实无聊无趣。
  一开始她确实这样想顾青竹的,觉得以她的身份,能够让乖孙子为她做到那种地步,一定是个手段了得的,所以余氏避见顾青竹,也算是为祁家和她之间留下最后的安全距离,余氏以为,这丫头会不计一切来她面前献媚,却没先到,左等右等也不见她上门。
  余氏心里好气又好笑,气是因为这丫头仿佛完全没把她这个老夫人放在眼里,笑是因为自己居然暗搓搓的期盼。
  上回永乐郡主来府上,余氏破例见了她,才发觉这丫头和她现象中的形象完全不同,她谈吐有度,举止端庄,有点真性情。就是从那时候,余氏开始有点欣赏顾青竹的。
  马车缓缓前行,车里面倒是很安静。
  顾青竹本就不是多话之人,余氏也不算多话,两人自从先前相视一笑之后,就很有默契的闭幕养神,直到马车颠簸到宫门口,听见宫人特有的尖细声音,一老一少才睁开了双眼。
  祁皇后在凤藻宫接见他们,一家人齐齐整整给祁皇后行礼,祁皇后赶忙上前将余氏和云氏扶起来:“祖母与母亲不必多礼。全都起来吧,今儿是家宴,都不必多礼。”
  “祖母身子可大好了?”祁皇后牵着余氏的手,关切相问,余氏欣然点头:“好了,多亏了青竹。”
  余氏的事情,祁皇后在宫中也是听说过的,往不言不语的青竹看去,她早就听说祖母不待见青竹,但如今看来,祖母已经接受了她,能够让固执的祖母改变主意,青竹在背后定然做了很大的努力和牺牲。
  “父亲这段日子不在家,祖母可要保重身子,不可任性妄为。”祁皇后佯装生气,对余氏半认真,半撒娇的说道:“您不记得,两年前您入宫看我,让太医给您诊过脉,太医当时也说要让您禁油腻,可您偏是不听。”
  余氏有些不好意思;“我就好那口,你们都知道的。”见祁皇后还想说教,余氏举手投降:“好好好,别说了,我最近已经连着吃了好几天的斋菜了,身子倒确实舒服一些,今后总会自己注意着的。别说我了,说说娘娘吧,这些时日在宫中过得可还好?”
  祁皇后两颊绯红,气色说不出的红润,自从她身子调养好了之后,皇帝留在她身边的时间也多了很多,从前她心力交瘁,既想着把皇上伺候好,可心有余力不足,皇上好几回都败兴而归,祁皇后干脆就以后宫雨露均沾的话说服皇上去别的宫里纾解。
  一直都不知道原来不和谐是因为她身子的缘故,并不是天性冷淡,或者对皇上无感,调养之后,就连日日见惯了美人的皇上都忍不住夸她比年少时还要动人。
  这样的情话,试问哪个女人不愿意听见丈夫说呢?她与皇上的关系便的越发融洽,如胶似漆的,而这一切最应该感谢的也是她的弟媳。
  余氏瞧祁皇后这表情,哪里还要她亲口回答,祖孙俩各自捏了捏手,算是回答。
  “看娘娘这气色,自然是过得很好了。”祁暄本就毫无顾忌,一番话让祁皇后跟着脸红起来,埋怨似的横了一眼亲弟:
  “就你多嘴。青竹,你可得好好管管他,这样子要走出去,丢的可是你的人。”
  祁皇后与祁暄斗嘴,以顾青竹做筏子,顾青竹只是一旁温柔赔笑,并不多言。
  祁云芝,祁秀芝和祁晨也纷纷上前与祁皇后说话,祁皇后看到祁晨,问道:“对了,晨弟的事儿如何解决的?前些日子暴雨,我也没空管到,可再找合适的姑娘吗?”
  祁晨没有说话,云氏叹息回道:“唉,原本我倒是替他相看了一个,没想到那姑娘出了点事,如今也娶不得了,合适的人选我还在找,不知要找到猴年马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