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每个省的试卷都不同,没有可比性。
  妇人显然也知道这个理,问清乔阮是哪所高中以后,她回头和她老头子讲:“听说今年沛城的试卷可比江北的难多了。”
  这似乎是每个家长的通病,都希望自家的孩子和好学生在一起玩。
  于是各家的家长在走之前都吩咐了自己家的孩子:“少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大学遇到的人最杂了,很容易被带坏,平时多和乔阮学习,晓得嘛。”
  这些乔阮倒是不知道。
  晚上被学姐带去浴室洗完澡回来,蒋安安递给她一根香米棒:“我妈今天太夸张了,你别往心里去,她人就这样,从小夸张到大。”
  乔阮看了眼香米棒,又看了一眼蒋安安,最后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
  蒋安安又盯着她看了会,看的乔阮开始不自在,她方才夸张的开口:“不过还别说,你这张脸长的可真他妈带劲,我一女的看了都心动。”
  ......
  嗯,她比她妈妈更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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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月明每天都会和乔阮打电话,和她讲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
  譬如她快入伍了,到时候可能就没有这么多时间和她打电话了。
  有时候也会聊到沈负,听李月明说,他把他们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都删了。
  李月明已经快两个多月没有见到他了。
  “听说也没去学校报道。他现在一点都不像他了。”
  不。
  乔阮想,这才是最真实的沈负。
  不懂快乐,冷漠薄情。
  他很胆小的,直到现在还怕被遗弃,幼年时期最害怕的事变成一把利刃,刻进他的骨头里。
  成了他一辈子的阴影,他大概,这辈子都甩不开了。
  第21章 在他担心被遗弃的时候,出……
  蒋安安是个看上去不太好惹, 但接触久了才知道她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
  或许是时刻谨记着她妈妈的嘱托,也或许是觉得乔阮长的太“带劲”
  她每天吃饭都会喊乔阮一起。
  乔阮虽说老家在江北,可在去沛城之前, 她一直都待在榕镇。
  同一个省市,说话的口音大不相同。
  乔阮仍旧有一种难以融入的陌生感。
  蒋安安的出现解决了她的窘迫。
  一来二去的, 两个人慢慢也就熟悉了。
  蒋安安最近看上了一个漫画社的学长,拉着乔阮报了漫画社。
  她拿着刚得到的学长第一手资料, 高兴的要请乔阮吃饭。
  “不是我夸张, 长他那样的, 肯定是我们学校的校草了。”
  乔阮觉得她的确蛮夸张的。
  那个学长她见过,长的干干净净,但谈好看的话。
  她莫名的, 想起了许负。
  他长了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那张脸仿佛给他带来了不少便利,哪怕是犯了错,也没人能够对着那张脸发脾气了。
  看一眼他的眼睛应该都会立马消气了吧。
  又想起他了。
  乔阮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想把脑子里的想法驱逐出去。
  ------
  即使是离开了沛城, 乔阮仍旧没办法无视沈负。
  李月明口中和他们所有人都断了联系的沈负, 却经常来江北找她。
  他说他是过来这边处理一些事情,顺便来看看她的。
  沛城和江北距离那么远, 他又没有认识的人在这边, 乔阮不知道他需要处理的是什么事情。
  每次, 他的出现都能引起不小的波动,学校的论坛贴吧到处都是他的偷拍照片。
  甚至连表白墙都出现了, 问他是哪个系的。
  有情报说,他出现的日期不稳定,但每次都是在图书馆门口。
  那些人纷纷留言, 要去图书馆蹲他。
  那段时间图书馆的入座率创下了新高。
  甚至连蒋安安都激动的拿着手机说要移情别恋。
  乔阮想,看吧,沈负的确比那个学长要好看太多太多。
  沈负来江北的次数越来越多,一个月来十几次。
  乔阮甚至不知道,这一个月内,他到底有没有回过沛城。
  “你好好处理你自己的事情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抱着书,不近人情的看着他。
  沈负迟疑了片刻,唇角牵扯出一丝歉疚的笑:“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乔阮点头:“对。”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他好像不太敢看她,眼神开始望向别处,深呼了一口气。
  视线再次移回来时,眉梢眼角又攀上了温柔的笑意。
  “那我下次不打扰你,我就站在很远看一眼,好吗?”
  几乎低声下气的请求了。
  乔阮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他是不是在面对苏瑶月的时候也是这样?
  越想心就越乱,乔阮干脆不想了,一点退让的余地也没有:“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也不要再打扰我。”
  他几次欲言又止,手往前伸了伸,犹豫了好一会,不再为难她,也不再惹她烦了。
  他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这个是我来的时候顺便买的,你放心,以后不来了。”
  乔阮没要:“你拿回去吧,我不想要。”
  她是下定了决心要和他划分界限的,怎么可能会动摇。
  沈负走了,拿着那个她没有收的盒子。路灯应该是坏了,什么也看不清,他融入夜色中,只能看见一点点轮廓。
  他一个人来,又一个人走。
  来的时候带了什么,回去的时候又带回去了。
  就像他的人生一样,因为害怕被抛弃,所以变成了处处迎合讨好别人的人格。
  哪怕是不喜欢的事情,他也从未说出一个不字。
  讨厌的人,同样也能笑脸相迎。
  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唯独对他不公平,最后什么也没得到。
  乔阮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有点难过。
  他就像是一个失败的工艺品,只能努力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才不会被人当成垃圾遗弃。
  乔阮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十六岁那年,看到她与江演走在一起的沈负,在那个时候就做好孤独终老的准备了。
  在他感受不到快乐,不清楚什么是喜欢的时候。
  思想的本能已经给出了答案。
  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浑身湿漉漉的,抱着他不肯放。
  在他担心被遗弃的时候,出现了一个需要他的人。
  他很小的时候,沈负的父亲经常用不要他这三个字威胁他。
  不是吓他,而是真的不要他。
  他也真的扔过好几次,把沈负当成一只他养的宠物遗弃。
  年仅六岁的沈负为了活下去,甚至吃过垃圾桶里的东西。
  他从未想过放弃自己,他每一天,每一天都活的很艰难。
  哪怕是被病痛折磨,被言语侮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他都没有放弃过自己。
  他像是杂草,在见不到光的地方,努力把自己的根扎进泥土里。
  但是他的根茎,好像被乔阮的一句话给剪断了。
  他又回到了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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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安安回宿舍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乔阮和那个帅名远播的神秘人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