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手握底牌
  到了政教处之后,赵成材才意识到这次玩的有点儿大,不仅政教处、教导处的两位主任和各个年级的年级长都在,就连分管教学的副校长都来了。所有人坐了满满一屋子,全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
  不过面对众人的审视,赵成材一点儿都不怯场,心里反而升起了丝丝的兴奋,因为他手里有足够的底牌,跟这帮人周旋到底。
  “周校长,他就是刚才打我的那个赵成材!”孙建国捂着红肿的脸庞,开始添油加醋的将刚才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赵成材全程没有要插话的意思,就静静的听着,看这个傻逼是怎么演戏的。
  一口气说了五六分钟,孙建国才打住,临末尾又加了句,“周校长,我强烈建议将这个学生直接开除!送到派出所依法论处!”
  孙建国说完,周猛接着告状,将刚才赵成材是怎么当众羞辱老师,怎么当众调戏女同学的行为全都描述了一遍。
  “周校长,这种人已经不止是开除那么简单了!他这是践踏法律啊!”周猛义愤填膺的说道。
  “践踏法律?”赵成材笑了,眼中满是不屑。
  刚才已经给了对方充分的时间来进行表演,现在轮到他反击了。
  “周猛,是谁给你的勇气说刚才那番话的?梁静茹吗?”赵成材大声质问道。
  “什……什么?”周猛一脸懵逼,显然短时间内没办法理解这个十二年后才爆火的段子。
  “明明自己一身白毛,反而说别人是妖怪!”赵成材深吸一口气,继续反击,“我刚才就是捏了捏女同学的脸,这就践踏法律了?那孙建国把自己女学生的肚子搞大算什么?算自由恋爱吗?”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唯独孙建国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你……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造谣是要犯法的!”孙建国瞬间失态了,肥胖的大手不凡分的搓来搓去。
  而周猛则被噎的无话可说,因为他发现自己多年来苦心营造出的威严,在赵成材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神中荡然无存。
  “还有你,你是怎么进入这个学校的,自己心里没点儿逼数吗?副校长姓周,你也姓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副校长是在我高一的时候从实验高中调过来的,结果还没过半年,你就从下面一个小学里被提拔了上来,而且直接坐上了政教处主任的位置,要说这是单纯的巧合,你信吗?”
  这番话赵成材说的底气十足,因为他记得很清楚,在他考上大学之后的第二年,这个主抓教学的周副校长就因为贪污受贿被双规了,一块被抓起来的还有他老婆和周猛。之后坊间就传闻,周猛是周校长的远房堂弟,每年都从各种教辅用书里拿回扣。
  “赵成材!你再胡说我报警了啊!”缓过神的孙建国气的猛拍桌子,周猛则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一副想杀人灭口的表情。
  “报啊!我巴不得你报警!见到警察后,我会把刚才的话原原本本的再重复一遍。如果不管用,我就再给纪委重复一遍!”赵成材无所谓的摊摊手。
  “你你……”此话一出,孙建国顿时如泄气的皮球般,没了底气。而原本气势极强的周猛,则跟吞了只苍蝇似得,脸色极其难看。
  至此,刚才的那场激烈对峙就此打住,办公室内迎来了一阵令人心悸的安静。
  与此同时,在座的其他老师脸上的表情变得愈发复杂起来,看赵成材和周猛的眼神里也充斥着玩味。显然,周猛一路开挂般的提拔令很多有资历的老师心中不满,而孙建国那不检点的个人作风更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只是之前一直没有人愿意得罪人,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
  最终,一直没说话的周副校长发话了,“孙建国、周猛,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这位同学暂时先在这里等一等。”
  三人迅速离去后,其他年级长也散了,只把赵成材一人反锁在办公室内。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在赵成材都考虑要不要强行结束这个梦境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呵,终于商量出对策了?”赵成材在心里冷笑数声,决定继续陪这群道貌岸然的败类好好玩一玩。
  但开门之后,最先出现的不是孙建国和周猛,更不是周校长,而是赵成材的母亲——吴翠萍。
  “妈,你怎么来了?”赵成材见到十二年前的母亲后,整个心突然提了起来,刚才面对孙建国时的怒气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说不出的酸楚。
  此刻的母亲身上还系着沾满油污的围裙,手上、衣袖上还有面粉的痕迹,夹杂着大量白发的头发杂乱的盘在头上,给人一种不修边幅的感觉。
  但赵成材却丝毫不在意这些,因为在他上大四那年,一直患有胃病的母亲被确诊为胃癌,在花了几十万,割掉了三分之一的胃部之后,母亲就一直卧床不起,平日里只能靠流食度日,整个人也日渐憔悴了起来。
  这次见到健康的母亲,虽然只是在梦里,但赵成材特别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警告她以后不要再吃咸菜和剩饭了。
  但赵成材刚走几步,还没来得及拥抱,就被母亲一巴掌抽在脸上,力度之大,导致他的左脸整个麻了,耳朵也嗡嗡直响。
  “畜生,你做的这是什么事儿!”母亲打了一耳光后还不解气,又冲着赵成材的后背狠狠锤了几拳。
  打完了之后,赵成材没多大事儿,母亲自己倒抢先红了眼圈,恨铁不成钢的哭着骂道,“你爹俺俩送你上学,不是让你在这儿捣乱的!”
  “他就只是捣乱吗?他刚才的行为已经严重到了违法的地步!”紧随其后的孙建国冷冷的说道,眼神中带着胜利者特有的笑容。
  看到这一幕,赵成材顿时全都明白了,母亲的突然出现不是偶然,而是被孙建国特意叫过来的,目的就是搞定他这个刺头。
  看来老周这个副校长不是白当的,确实比两个主任有办法,知道借住赵成材的母亲来打压他。
  “你他妈的!跟我玩阴的!”赵成材撸起袖子就冲向了孙建国,吓得孙建国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与此同时,耳边又一次传来母亲的嘶吼,“赵成材!你想干什么?!你今天想气死我是不是!”
  “妈,我回家给你解释。”
  “解释个屁!跪下!给孙老师道歉!”吴翠萍厉声道。
  刚才她正在校门口做煎饼,突然看到儿子的班主任气冲冲的走过来。在粗鲁的打掉了吴翠萍递过来的煎饼后,孙建国将刚才赵成材犯下的错全都说了一遍。
  “考虑到他是我的学生,我极力争取,校方才同意给他一个宽大处理。”孙建国说道,“只要他认错态度诚恳,校方愿意给你儿子一个悔改的机会,毕竟马上要高考了嘛,不能影响他的前途。可如果还是那么放肆,就只能请你把他领回家了!”
  吴翠萍原本文化程度就不高,再加上对老师这一类职业有一种天然的尊敬和信任,所以对孙建国提出的要求一点儿都没有怀疑,当即连煎饼摊子都不顾,就跟着他来到了学校的政教处。
  “我让你跪下!你听到没有?!”此刻的吴翠萍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不跪!”赵成材脖子一梗,“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只跪天跪地跪父母!”
  “好好好,你有骨气!”吴翠萍颤抖的伸出手,狠狠戳了下赵成材的额头,“你不跪是吧?你不跪,我跪!”
  紧接着,不等赵成材阻拦,吴翠萍两腿一弯,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孙建国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