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请君入瓮
  现场有二十五位选手?当他眼瞎!
  当然不是,少了一位可有可无的好运选手,更多的也不知去哪溜达去了。
  操场上的选手,能吵的不敢吵,想闹的没法闹。这些人中一半是主子,另一半是主子的主子,如何闹,怎么吵。
  养尊处优的贵公子风流倜傥的摇着玉骨扇叶,懒散的眼神盯着看别人的棋牌,盘算自己心中的棋子。
  主子失踪去向不明的门客,双手环抱缠着白沙的剑百无聊赖的趴在案板上打起瞌睡,暖意阳光晒遍这一方小小天地,睡意浓,梦里香。
  众人中尤其是那位带着鎏金面具的紫袍男子格外碍眼,坐在临时用楠木搭建的遮阳棚下,让前些日子威震一方永宁宗的师尊给自己当倒水小厮,也不闲浪费人才。
  “她,真不是你藏起来了?”轻云持着一枚黑子放置面前棋盘上的边角。
  百里秋水平静的无视对方刻意搅局,只是盯着棋面绘制自己的棋局,两耳不闻窗外事,将对面人视为空气。
  “各位好兴致,这是打过了,还是没打呢!”白云霄神采奕奕的踏步而来,满面春风得意,瞅着这群神色各异的选手。
  轻云第一个回眸,眼中的期许从望着对方身后空无一人而逐渐黯淡,鎏金面具后的俊容稍显倦意,那丫头到底死哪去了?
  “断管事这都午时过了,怎么还没比呢?”白云霄嗤笑也没多大原则性的玉琼楼中人。
  瑙衣劲装的清秀断秋继续拂手望天,白云掠过,今年的英杰榜为何开大家都清楚,在场不动的几位差不多就是冠军选手,等着吧,人不是还没到齐。只是明天孔雀琉可就开花了,现在可以确定冠军选手会是下棋的两男人之间的一位,终究会是谁,断秋猜不到。
  “你从哪来?”轻云捏着棋子笑问,对方衣诀染了血迹,伤人而来,那伤了谁。
  “您这是在关心我?“白云霄满脸的惶恐不已,拍拍小心肝,他有什么好关心的,眼角瞟到衣诀处被自己忽视的血迹,嘴角不由得抿起,先前一同进院的莫离突然说去茅房,让自己先行一步。‘茅房’,姑娘家家真是什么都说的出口也不嫌害臊。
  ”这血你的?”沐丰台想这输了比试的人来这干嘛,浑身散发的血腥气真是浓重。
  “你怎么也关心我,瞧沐兄的稀奇样,谁身上没点血不是。”一语双关,白云霄视线扫了一圈现场,眼睫压了下,果然韩笙和姬如初不在这,他捏着染血衣诀,一副心痛不已的表情:“好好的衣裳就被血毁了,白某人这就换衣裳去,免得各位过分关心。“转身就走,不给沐丰台继续话唠的机会,他抬眼快速扫了那远处的阁楼,莫离不会真的杀到婉清公主阁楼去了吧。
  微风吹,沐丰台视线从别人的棋盘挪开,意味深长的凝视那脚步越发快速的白云霄。血迹,很急,急什么?他噙着笑意跟随方向缓缓离开。
  两双脚步都离开,轻云指腹捏着的黑色棋子化成灰粉,他捋一捋飘到虎口处的粉末,头撇在一侧,犀利的眼神让见机行事的花甲即可放下手中茶具往之前二人离开的方向赶去。
  百里秋水盯着被人按压住下棋自己的手指,轻轻抬头,望着对方制止自己的举动:“你这是——找死?”礼貌的询问。
  “嗨,我可不想死,尤其死在你手下。”轻云挪开放在百里秋水手上的制止,从对方眼中看不出蹊跷,莫离怎么可能凭空消失,莫非,难道因为晋级的事去找那他和百里秋水都在寻找的仙人。
  “百里秋水,孔雀琉我势在必得。“自己亲手送给莫离,然后将成为一国君王的尊贵影骨推到对方面前,将那五年前的谎言亲自解开,将五年前的裂痕抹上泥浆,估计能得到那女鬼的原谅。
  “轻云,你为何总是这般痴心妄想,我的终究必定是我。”百里秋水一字一句认真回应,觉得对方太过可笑从五年前就开始妄想,野心不放在其他寻人的地方,在一小小孔雀琉放太多心思,圣域就派这样的人来苍穹办事!
  “瞧你自信的,有些东西可能从来就不属于你。”无论是孔雀琉,还是人。
  绕开守卫,每走一步莫离全身的鞭伤重重刺痛,纤细的身子仿佛一阵大风都能吹倒,她呼吸微弱低眉拢紧衣袍的袖口,减少空气接触伤口而让疼痛感无限放大。眼皮不受神经控制的抽搐,老话怎么说‘左眼跳福,右眼跳就是没睡好’心口惶恐而无法预计的画面,让她眼神黯淡。
  无谓的想象只会消减自己的意志,而她现在仅剩的意志如果垮掉后果直接面对崩溃,精神上的重压有时比身体伤害更加可怕,即使你知道结果很坏,也不能改变大脑承受不住压力崩盘这件事实。
  在这个世界所剩无几的在乎,只剩下脖子处那雪白的柔软。莫离想想那死猫被人捉走,她憎恨自己更多的不是自己无能,而是自己内心的自私。
  其实,她从永生之地出来,有非常多条件将棉花糖保护得更好,可她却怕欠别人情,不愿意为了棉花糖而将就。百里秋水还有轻云自己现在开口,他们愿意帮也有实力帮,可她不愿意与那些人纠葛,回报那些人所想要的情分!情债比天大,太难了。
  ‘重叠’这不断将痛楚放大的刑药,婉清,韩笙,还有姬如初,三个女人真恨自己至此!如果是因为自己生下的恨意她认,可这三人针对的仅仅是与自己没多大关系的百里秋水和轻云,才对自己心生芥蒂。
  穿过楼层之间,已经看不见守卫,由一处高楼爬下,莫离终于来到婉清公主所住的阁楼。
  柔软雪白的地毯踏上无声,笔直的铺向看不见的尽头又或许那就是人间炼狱。
  衣裳簌动,淅沥间留下一个又一个污迹,夹着血,混着泥,莫离逐渐挺直着腰杆向前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