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离别的时刻!
  抱着你,道别离,像刺刀刺入我的心。
  正文
  “哇!这是什么!”皮包里的东西让赵啻贤张大了嘴巴。只见皮包里摆放着的是一摞银白色的金属方片,还有一个小显示器。在星辉的照耀下,金属片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泽,泽莎尔,这些东西是什么啊?”赵啻贤拿出一片金属方片,仔细端详着。
  在它的正中间,印着一个规整的八角星图标。还真别说,这个八角星徽章“嗬,收获不小嘛!这些金属片啊,是星际联盟的通用货币,可值钱了!两个这样的钱币,在麒麟座可以换到一把锋利耐用的好剑,在灰星可以换到一把精准可靠的能量步枪以及三个弹夹,在混鲲大陆,甚至可以换到一个普通猎人从头到尾的狩猎装备!”泽莎尔滔滔不绝地讲解着,仿佛是抓住了显摆的机会。
  “但,但这才十个,也不够啊!”赵啻贤有些沮丧地清点了一番,手上却不忘记将钱币一个一个装好。啊呀呀,嘴上说得不乐意,其实心里高兴死了!“行啦!这伙海盗肯定路上花了不少现在还没来得及抢新的,捞着这些算便宜了你了!至于那个小机器嘛。”
  泽莎尔顿了顿,接着讲道:“是一种冒险者用的探测仪,挺有用!你装着吧!”
  处理妥当后,战场也清扫完毕。随着飞船舱门的开启,众人也蜂拥而入直奔食堂,开始享用这两天来难得的一餐,如此美味,如此……快乐。
  此时,法尔多斯营舰也是很热闹。全副武装的海盗端枪持剑地在飞船上巡逻,绝对不让任何东西哪怕一块陨石飞近。大大小小的飞船残骸是他们的血腥战绩,已经有不知道多少生命在他们手中被蹂躏屠戮,多少财富流入他们的口袋之中。
  “老大!那伙叛军,地球军队已经帮咱们剿了!”海盗小兵跑进窝点里的大营,跪在卡尔多斯面前报告,贼眉鼠眼的脸上是扭曲的喜色。“哈哈哈哈!天助我也!”法尔多斯狂笑道,他的笑声是那么地恐怖可憎。
  法尔多斯,臭名昭著的众多星际海盗之一,常年盘踞在混鲲大陆境内螳鲲碎陆的幽冥峰一带,几十年间作恶无数。常年内战的混鲲帝国无力管辖,海盗势力便开始以无法遏制的势头飞速发展。他们与混鲲的叛军狼狈为奸,烧杀抢虐,作恶无数。
  “传令下去,明日潜伏至人类士兵必经的陨石区,重点埋伏人类的低级士兵!”
  高歌凯旋,等待战士们的是丰盛的晚宴。
  “秃子,已经吃了几斤米了?”小四川边吃饭,边惊愕地瞧着已经摞过自己脑袋的饭碗。从回来起,张冲就一直在不停地吃。“唔……七,啊不,八……”张冲根本顾不上搭理小四川,还在狼吞虎咽。
  笑着看着眼前的几个好哥们,也时刻不忘记搭理上两句来自泽莎尔的玩笑。
  “我替他数着呢!这已经是第九碗了。他还吃了好几盘菜和一只鸡呢。”叶冉掰着手指头数着,似乎早已司空见惯。若不是今天特例做了顿好的,张冲这样来绝对要将食堂吃穷。
  厄加罗非也吓得说不出话,他终于知道地球人有多么恐怖的技能。
  “吃得怎么样啊?”李镇江和麦克笑呵呵地走了过来,明显对这些长大了的小毛孩们赞许有加。但为什么,他们的眼睛中有些东西在闪烁?
  抬起头来,心底却有些不解。
  “老李!我们想死你了!”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叶冉看到一下扑到了李镇江的怀里。
  “看看你,还是这样!我有那么老吗?”李镇江把叶冉放回椅子上,豪爽的笑声中不知透露着何种悲伤。“班长,我相信战龙一定不会如此好心地让我们大吃一顿吧?”小四川他挑挑眉毛,试探性地问道。
  “怎么不会呢?明天你们就该前往各自部队服役了,总得吃好喝好再走吧。”收敛了刚才的笑容,老李他强扭过头。“明天分兵,记得穿得庄重点。”他拉起麦克,快步走出了食堂。
  “知道嘞!”
  应和一句,继续加快地扒着碗中的饭。
  嗯,快点吃,明天分兵,明天分……
  不对!
  猛地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碗筷。从来吃饭准时准点的班长班副,今天是怎么回事!
  “等等,别吃了!快追班长班副去!”拎起椅子上的外套,狂奔而去。紧接着,叶冉也明显发现了不对,跟着一同跑出食堂。然后是厄加罗非与小四川,张冲最后一个离开椅子,但不是因为他不想离开,而是因为他嘴中装着半碗饭。所有的士兵都发现了异常,平日待他们如父母的班长班副此刻全部不见踪影。
  就快到了!没错!就是在这里!老李!麦克!千万要等……
  “刺溜!”一个踉跄摔跌在地上,身后是争先恐后赶来的士兵。
  咬着牙爬起来,不远处,是一扇已经闭合的玻璃大门。在大门那侧,班长与班副们正一个个走上一艘小飞船,没有人回头,没有人跟他们道别。或许,说得越多,牵挂越多。
  “班长!班长!”
  “班副不要走啊!”……
  士兵们忍着泪敲打着那扇玻璃大门,眼看着自己的班长班副一个个走进飞船。
  泪水铸就不了军人啊,他们的宿命,是沙场的铁与鲜血。
  使劲揉揉红肿的眼睛,忍痛挥手道别。他同样也扭开头,不再看那在舱门上印着鲜红的闪耀的五星红旗的飞船,不再看一眼,飞船上,把自己一手带大的班长班副。
  泪水铸就不了军人啊,我们的宿命,是去捍卫爱与和平。
  慢慢地,飞船启动了,然后越来越快,拖着蓝色的尾烟滑出轨道,朝不远处,另一艘运输舰艇飞去。这艘军舰,开往的,是又一个抗击仙王座的战场。
  这一刻,所有的士兵,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右臂,向愈发变小模糊的飞船,敬上一个端正的军礼。
  泪水铸就不了军人啊,但即使是在暗淡,无光,盘踞着恐惧,充斥着丑陋与邪恶的深渊底层,看不见的羁绊也连接着光芒,就在这双手中。
  “三一四号小型运输机已飞出解放者一五一号,关闭发射口。”系统音响起,飞船上那敞开的发射口渐渐闭合。“回去吧!想成为一个铁血军人就必须经历离别。”战龙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众士兵的背后。是啊,论离别之苦,谁又能比得上这位经历了多少次离别的大队长呢?
  但班长啊,班副啊,至少让我们与你们道别,为你们祈祷啊。
  但班长啊,班副啊,不管离得多远,你们永远都守护在我们的心中啊。
  “是。”士兵们拢拉着脑袋,陆续回到各自宿舍。三个月的时光里,无时不刻没有班长的照顾与磨练。现在自己的班长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肯定每个人都会难过。
  “怎么都不说话啊?看看你们这样!洒脱点!”小四川还想活跃压抑的气氛。然而,他的眼泪却先一步滑出眼眶。
  “你说,班长他们就这样走了,咱们连送别仪式都没搞。”叶冉满脸愧疚,眼睛分明在闪烁着泪花。“行了行了,你难道希望老李他们看见咱们愁眉苦脸的吗?”拍拍两人的肩膀,勉强笑着仰躺在床上。
  陈旧的光,掩盖不了永远闪烁的一切。
  “这个给你们,咱们快要分开了,留个念想。”从兜里拿出十枚镝币,将他们平摊在桌子上。每个人,都含泪拿去其中两个。闪烁着银光的镝币,似这不可摧毁的羁绊。
  李镇江曾经站着去说过,他们老了,梦该醒了。
  而我们这一代的梦,才刚刚开始。
  “老李!怎么不叫我?”叶冉爬了起来。“抱歉,班长昨天就走了。”厄加罗非一晚上根本没有睡着,顶着两个黑眼圈的他到现在还毫无睡意。“什么!那现在几点?”叶冉赶紧下床穿好衣服。“嗯……现在是六点三十分。”赵啻贤抬起头,墙上的电子钟指针划过钟面,每扫过一寸,几人在一起的时间便减少一丝。
  “慢慢穿吧,马上俺们也要离开了。”看着门旁边那个刀痕,张冲喃喃自语。当他们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宿舍时,战龙早已站在了荣誉大厅。
  “这三个月,你们经历了很多。”战龙整了整军装,看了看台下几千双眼睛:“你们的心,你们的意志都经历了难以想象的磨练捶打。你们在地球的家人也承受了巨大的思念的煎熬。在这次战斗中,很多人为正义捐躯了。让我们向在巴塞战场牺牲的战友默哀。”说到这里,战龙闭上眼睛,低下了他从不低下的头,士兵们也都纷纷低下了头,不少人还在抹泪擦眼。
  “但你们又是好样的!你们打败了在巴塞星的侵略者,解放了那颗富饶的星球!你们还战胜了自己,现在的你们,就是那展翅翱翔的巨龙!我郑星颂得感谢你们,感谢你们陪了我十多个个月。啊,还有人背着我,给我起外号。什么,鸭子嗓啊,傻大个啊,黑老大啊,腹黑哥啊……”
  战龙还在掰着手指一个一个地数着,下面一些士兵早就忍不住发出了嗤笑。显然,那外号就是他们的杰作。
  “相信你们也知道,我很快也会退役了。你们王镀中队长将来便会成为下一代战龙。到时候,我会在拉萨的郊区买间房子,一个人安静地生活。如果你们还记得我这个大队长,可以来看看我。我呢,也不介意动动这副老骨头,同你们再比划比划啊。好了,就说这么多。”战龙说罢便,最后一次向在场的所有人,敬了个礼。
  “敬礼!”王镀几乎是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抬胳膊声齐刷刷地响起,无数泪珠潸然而下。战龙最后看了众人一眼,走出了荣誉大厅。“礼毕!”王镀含着泪再喊一声,然后也快步走出荣誉大厅。
  “战龙部队新兵请到五号大厅集合;幻龙、雷龙部队新兵请到三号大厅集合;火龙部队新兵请到六号大厅集合;影龙部队士兵请到一号大厅集合。”系统一一汇报了各部队的集合地点。如此详细,如此……冰冷。
  “那,咱们就在这一别了。三班永远不散!”五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再见!”叶冉先走出来,向众人挥泪道别。“俺会想你们的!”粗声大气的张冲也头一次流出了泪。
  “再见!我们永远是兄弟!”久久驻足,星辉透过舷窗,为在它面前永远的三班披上了一层光辉。
  直到,再也看不到五人的身影。
  再见了。
  赵啻贤咽干净最后一滴泪水,与厄加罗非和小四川一并向一号大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