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饭后,舒老师带着何月去了图书馆,用她的证借了一大摞书出来。
  何月22岁,看起来又特别年轻,一路上,有不少男生或明目张胆或偷偷的盯着这个漂亮的姑娘看,但是看在何月眼里,都是些青涩的毛桃子。
  还是想念教官啊。为了自己和教官的将来,加油吧!
  抱着那沓书,何月精神饱满的和舒老师回去了。
  然后,往天和舒老师饭后散步逛街的活动取消了,我们的何月同学呀,打了鸡血似的发愤图强起来,搞得舒老师还专门跑去成教院帮她打听自考函授的事情来。
  过着忙碌充实的日子,很快时间又到了周末。
  上班又学习的何月并不觉得辛苦,自从思想发生转变之后,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亢奋起来,根本就不觉得累,浑身就像玄幻小说里写的:充满了真气。
  咳,难道是这个事情触发了她的体质产生了转变,会不会在和教官圈叉时也产生质的转变呢?
  想到快一个星期没和教官见面了,她的整个小宇宙仿佛都在熊熊燃烧着。
  这下午舒老师没课,她午饭后就先去部队了,何月下了班就直奔西门车站而去,她想迫不及待的见到教官,心里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呢。
  钟树现在学习的军校离西门车站近些,他们这些在职军官的管理不像在校学员那么严,在校学员周末休息出来的话还要请假轮流外出。
  他们在职干部两人一间的宿舍,到了节假日,就可以正常外出了。
  因此一上完课,他就赶忙出来先给老婆打了电话,又飞奔到西门车站,买了车票后,他又跑到公交站台那里等老婆。
  不停有各路公交车在那里停车上下人,周末的人特别多,尤其是这站还有个长途客运站,因此站台也特别拥挤。
  等得心焦的钟树,突然发现有几个人形迹可疑,他们专门往人多的地方挤,卡在门口又不上车,手在那里推啊搡的,嘴里骂骂咧咧着“挤个锤子哟”,又下来了。
  钟树的眼神何等锐利,很快就发现了他们在那里偷窃。
  钟树顿时怒火中烧,在其中一个矮个子又一次挤在人潮里,将那只手伸向一个大婶的挎包,夹出半截钱包时,他的大手钳子一样夹住了那只偷窃的爪子。
  “住手,小偷!”钟树怒喝道,在钟树的钳制下,那只钱包回到了大婶的挎包里。
  站在车门上的大婶,扭头看到这一幕,感激的看了一眼制服笔挺的军人,可是当她瞄到另外几个面色不善的人向钟树靠拢时,立刻奋力挤上公交车。
  几个小偷将钟树围起来,其中一个瘦高个,凶悍的来推钟树:“臭当兵的,你它妈的少管闲事,不然废了你信不信。”
  旁边本来拥挤的人群看到这一幕,赶忙分别散开,挤车的人也不要命的挤上去。
  钟树怒极,冷冷道:“笑话,你们这些无耻的败类,跟我去派出所自首!”
  “哼哼……”几个小偷冷笑起来,“哟,臭当兵的,你以为你谁啊,告诉你,派出所算老几,老子们的大哥那几个狗皮警察也惹不起。”
  钟树不说话,扭着那个矮个子就往前走。
  瘦高个拦住他:“有种到那边跟哥几个挑一场,你要是赢了,哥几个二话不说跟你走。”
  钟树干脆的将矮个子一推,道:“说话算数!”
  瘦高个对着人行道上一个看热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点点头,见钟树跟着小偷一伙往旁边巷子走去,他撒腿就跑,报信去了。
  拐进路边的一个荒僻巷子口,钟树活动了一下手腕,站定,并不往里走。
  那几个小偷全部刷的一声掏出了匕首,瘦高个恶狠狠狞笑道:“臭当兵的你它妈活腻了,这边的警察都不敢管哥几个发财,你它妈的找死来了。”
  说完一挥手,一群六个人就扑了上来。
  好一个钟树,不愧是从小练武的特种兵格斗教官,几个干净利落的闪避,手捏脚踢,犹如灵猫扑鼠,下的全是一招制敌的重手,很快功夫,就将6个小偷横扫在地了。
  六个小偷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钟树双手抱胸,气定神闲:“怎么样,你们输了,跟我去派出所自首!”
  瘦高个跟其他人一起躺在那里“哎哟……哎哟”的哼着,心里不时恶毒的想:老子先拖着,等会盗哥来了,有你好受的。
  他们一副爬不起来的样子,在那里哼着求饶,突然,其中两个面对巷口的小偷嘴角微咧,眼里露出了狠毒的表情。
  他们的救兵到了。
  刚才报信的人,带着一群面目凶悍狰狞的人,往这边一指:“盗哥你看!”
  钟树回身一看,我操,起码有2、30人围了过来,他们从鼓鼓囊囊的衣服里抽出铁棍、砍刀什么的,就往钟树这边扑过来,嘴里纷纷叫嚷着:“妈的,砍死他!”
  真是……太邪恶了。
  钟树是练武教格斗的,可他不是电影小说里的大侠,更不是超人。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他再厉害也不可能是这么一大帮操武器的人的对手,蚁多咬死象,他可不能站这里被砍。
  巷子口的有利地势已经被小偷团伙占领,他可不想冲过去送死,于是转身拔脚就跑。
  跑了二十来步,前面赫然是一堵墙。
  我操!死胡同! (⊙o⊙)
  037
  小偷们平时什么练得好?
  溜得快呀!
  他们这一带地形烂熟,现在几十个人拿着武器将钟树往死胡同逼,跑得还真快,眼看就要追上来了。
  看着那堵近三米高的围墙,要翻上去并不难,虽然围墙上面还插着一些碎玻璃片,会弄伤他的手。
  可是他得借助一下冲刺的助力,才能快速的一股作气登上去。
  于是他后退几步,顺便两脚踢翻两个跑的快的小偷。两个手提武器的小偷被踢得后飞出去,又撞上了跟在后面的两三个同伙,于是追兵的阵势缓了一缓。
  乘着这个机会,钟树连忙向前冲去,脚一蹬,手一抓,几个借力就快速的往上面爬去。
  这时候他也顾不得围墙上的玻璃了,攀住就要登上去。
  玻璃刺破了手心,顿时有血流出来。这点痛他倒不在意,可就在此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用力过猛,他左肩被子弹擦伤、长出新肉的地方好象被绷裂了,顿时一阵剧痛,加上手心刺进的碎玻璃,他差点一下抓不牢墙头跌落下来。
  他强忍着痛,将力量都放在右边,可就是这么一停顿的功夫,几个跃过倒地同伴,跑得飞快的小偷就追到了墙下。
  他们有人就伸手去拉钟树还没完全攀上去的脚,同时另外人的砍刀和铁棍就招呼上去了。
  那可是实打实的砍、砸啊……⊙﹏⊙
  说起来话长,其实这就是发生在10多秒的事情里。
  钟树后腿挨了一棍,背上挨了一刀,他使劲一蹬,一脚踹到拉他腿的小偷头上,将那人踢昏了,不顾继续乱砍乱砸到身上的刀、棍,死命的翻过围墙,扑的跳跌到围墙另一边去。
  围墙这边杂草丛生,背上腿上火辣辣的疼,有粘稠的鲜血不断渗出来。
  而围墙那边,有小偷团伙嘈杂的喧闹声,嚷着快去找个梯子翻进来追砍。
  钟树顾不得疼,就往里面跑去。
  跌跌撞撞的跑了一段路,跑到了一片厂房周围。
  一群工人正说说笑笑的从厂房出来,突然看到一个浑身流血的解放军跌跌撞撞的出现在前面,顿时吓了一跳。
  钟树失血过多,此刻看到一群健壮朴实的工人大哥,顿时一个不支,倒在地上。
  工人们惊呼着,赶忙跑过来将他抬起来,有人叫着,先抬去厂医那里,有人又赶忙去打110和120。
  话说何月满心欢喜的在西门车站这一站下了公交车,这时候已经6点多钟了。
  一般来说,为了保险,钟树都会提前把末班车的车票买好,如果何月到得早,他们就去退票,再买早一点的班车。
  可是今天在站台并没有见到如往常一样早早守侯在那里的教官。
  何月心想,人有三急,也许他上厕所去了。
  于是她就往车站走,边走边伸长脖子四处看。
  到了车站门口,她特意溜了一圈,没看到钟树,于是她就去卖票的窗口溜达了一圈,也没看到教官。
  最后,她就在候车室走来走去的看了几圈,还是没看到教官。
  是不是上了厕所教官又跑到外面去接她啦,可是一路上瞄着门口也没看到人呀。
  不过何月还是又跑出去看了一圈,依旧没看到教官高大挺拔的身影。
  等人找人的时候是最急人的,要是像后来大家都有手机就方便了。
  但是这个年代只有价格昂贵、砖头一样厚而招摇的大哥大,手机还没流行开来,普通大众间比较流行的是传呼机。
  何月决定,下周回省城就去通讯城买两只传呼机,就算平时用得少,可像今天这样老是找不到人还真是让人心焦,有了传呼机就方便多了。
  又里里外外晃了几圈,这时候是4月份了,虽然白天越来越长,可快7点了,天色也渐渐的擦黑了。
  下班之前钟树明明打了电话说下课了,要先来车站买票等她的呀,按理说他们学校离这里近,教官早到了,可现在怎么还没看到人呢?
  何月有点着急了,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联系到教官。
  无奈之下,看到车站外面有个卖零食、报纸,有公用电话的小摊子,何月跑过去,拿起电话,一下不知道往哪里拨。
  想了一会,她拨到舒老师大学的家,无人接听。
  她又拨到特种大队的卫生所,接电话的卫生员说张所长已经回家属院了。她又拨到舒老师家属院的家,舒老师接起来,何月赶忙问她,有没有看到钟树先回部队了。
  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听她差点哭起来,舒老师问了一下情况,忙说:“你别急,我打电话到钟树的连队问一下,再叫老张去你们家和营区看看,呆会给你回过来。”
  这时候何月只怪自己怎么没先给家里把电话装上呢,要是钟树在家里等她,她也高兴放心了。
  她心里一片混乱,在摊前焦躁的模样被摊主大叔看在眼里。
  听着她电话里说找人啊部队啊什么的,大叔忍不住问道:“姑娘,你打电话找你的爱人,他是个军人么?”
  何月连忙点头,欣喜的问道:“你见过他么,穿着陆军常服,长得这么高,瘦脸、大眼、高鼻子。”
  她比划着,看到大叔的表情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来。她忙说:“你见过他吧,你看到他去哪里了。”
  大叔欲言又止,看到面前的姑娘差点都急哭了,他警惕的四处望望,这时候人流少了,那伙人已经收工了。
  于是他吞吞吐吐道:“快6点时,在那个站台那边有个军官抓了个小偷,最后被小偷一伙骗往那边的巷子去了,后来,就不知道了。”
  他不敢说后来看到盗哥带着一伙人出现在那边,最后又嚣张的骂骂咧咧走了。
  他是只市井小民,摆个摊辛苦混口饭吃,可没胆子惹上什么麻烦。
  何月一听傻了,钟树,你这个实心眼的家伙,不会又吃什么亏了吧?
  她顾不上等舒老师的电话,向大叔道了声谢丢下10元,顺着大叔指的方向就往那边的巷子跑过去。
  这时天已微暗,她看着荒僻的巷子,红色裸砖砌的围墙两边,还长着茂盛的野草。
  咽下一口口水,手伸到包里,握住钟树给她打制的三棱军刺,她咬着牙就往里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