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蓝山:......
  蓝山:?
  他被廖玲尔诡异的眼神看得后背发毛,不由得坐直些,一头雾水地思考廖玲尔话中深意。
  然而到奥班结束讲题,蓝山都没弄明白这小天鹅在揶揄什么。
  浩浩荡荡把廖玲尔送回家后,奥班学生也分道扬镳,柏舟一载着蓝山往家骑。
  在m记犯够了困,此刻蓝山精神了,又在后座无所事事,便无聊到打量起柏舟一的腰来。
  你腰好细。他一巴掌一巴掌地比着,说,感觉和廖玲尔的差不多。
  别拿我和女生比。柏舟一冷漠说,几秒后又问,你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
  廖玲尔的腰围。
  不知道啊,我目测的。
  哦柏舟一拉着声音,平平说,盯着别人腰看,挺有出息的蓝山。
  他信口雌黄,要扣蓝山一个色狼帽子,蓝山哭笑不得,没想到随口说两句还被杠上了。
  如果不是在车上,他简直想举手澄清:我只是打个比方,我什么都不知道,廖玲尔喜欢谁我们都知道,你别吃飞醋。
  喜欢谁?柏舟一问,我怎么不知道。
  喜欢你!蓝山拍下他,别装傻。
  好。柏舟一声线松下来,听起来格外欠揍,知道你喜欢我了。
  蓝山:......
  蓝山知道被他驴了,当机立断举起拳头,凶巴巴威胁:你想打架?
  柏舟一松开单边握把,把他拳头捋平,摁回自己腰上:骑车呢,回去打。
  回去自然是记不得这事了,蓝山在被追时吓出一身冷汗,回到柏家又直奔卫生间,痛痛快快冲了个冷水澡。
  他湿着头出来,要去找毛巾,柏舟一却拿着吹风机问他用不用。
  蓝山没用吹风机的习惯,他嫌举着累,问:你帮我吹?
  可以。柏舟一说,你过来。
  虽然柏舟一的表情很像刚磨完刀的屠夫,但蓝山这只野猪秉着有人帮忙不要白不要,的占便宜心态,很开心地凑了过去。
  事实证明,便宜不能白占,聪明人的便宜更是占不得。
  蓝山坐过去,没吹两下,柏舟一就开始盘问他的学习情况。
  虽然蓝山贵为重生者,理应科科开挂事事顺心,然而学习这种事,无论重生几次他都提不起兴趣。用着成年人的智慧,蓝山勉强把各科糊弄个七七八八,但比起柏舟一这种变态的完美主义者,他那点小成绩,和不学无数好吃懒做碌碌无能目不识丁的学废没差别。
  蓝山在柏舟一左一个作业完成率右一个考试优秀率中麻了头皮,一时间,他甚至觉得发丝上滴落的不是自来水,是自己懊悔的眼泪。
  自然不是懊悔没认真学习,而是懊悔为什么要贪便宜让柏舟一给自己吹头。
  蓝山在柏舟一严酷的审讯中丢盔卸甲,当柏舟一终于扯到其他话题时,他猛出一口气,大有劫后余生之庆幸。
  刚才在m记,你和廖玲尔聊什么那么开心?柏舟一拿着吹风机,好似漫不经心地问。
  你。蓝山简约答。
  你向她骂我了?
  你有被害妄想症吧?
  呵。这把柏舟一逗乐了,他短促笑一声,吹一会儿又问,聊我什么?
  聊你怎么那么天才,带着两个不能吃油炸食品的凄惨孩子常驻垃圾食品店。聊到这个,蓝山就气起来,他一下坐直,柏舟一及时抬手才没让他脑袋怼到吹风机上,还有人点新地!朱古力味的可馋死我了但我又不能买,简直杀人诛心。
  你不能吃雪糕?柏舟一问,一点都不行?
  一点可以。蓝山用手比出一点点的形状,但m记不卖小杯,买了浪费,怕忍不住吃完。
  柏舟一撩开干了的表面发丝,吹向湿润的底层,漫不经心说:想买就买,吃不完我吃。
  你不是不爱吃冰的吗?蓝山疑惑。
  但爱吃甜的。柏舟一说,而且免费,不吃白不吃。
  真能白嫖。蓝山伸手,不满地拍他腰。
  他拍了许久,没停下来的意思,柏舟一空着的手伸出,抓住手腕,不让他拍了。
  蓝山拍不到人,不高兴了,暗暗用力,和柏舟一较起劲来。
  但因为角度原因,柏舟一的手和铁钳似牢固,蓝山这个准运动员,一时半会儿居然掰不过他。
  掰到最后,蓝山手腕都有些疼了,连忙叫:柏舟一!
  柏舟一松开手,蓝山揉着手腕嘟嘟囔囔骂人。
  什么怪力,这家伙是在用腕力学数学吗?
  柏舟一听不见他的骂骂咧咧般,问道: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蓝山没好气地道,人家女神一个,芭蕾舞界未来之星,凭什么要把你天天挂嘴边,多大脸。
  柏舟一被他损一顿,面不改色,只淡淡说:真没了?我看她还对你笑来着。
  她不是对我笑。想起来,蓝山又是一头雾水,她是对着你不,对着你和我笑,那个眼神特别奇怪,我给你学一下。
  他往后转身,头发也吹得差不多了,柏舟一顺势关掉吹风机,弯腰拔掉插头后起来,一边绕线一边看着蓝山说:嗯。
  蓝山抬手指一下衣柜:这是我。
  他后靠一些,模仿着廖玲尔,看看柏舟一,看看衣柜,再看看柏舟一,又看看衣柜,然后脸上露出几分荡漾中带着猥琐的笑意。
  柏舟一:......
  蓝山看见他脸上的嫌弃,勃然大怒:干嘛?她就这么笑的!不信啊?
  没不信。柏舟一拉开柜子,自顾自把吹风机放进去。蓝山看着他,凭借十九年又十四岁的竹马经验,判断他此刻心情很不错。
  我只是忽然发现,廖玲尔还挺有眼光的。
  廖玲尔:发现了,是男桐
  第三十章 你倒是和别人搂抱得开心
  在奥赛班的接送下,廖玲尔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一周,登上去集训的大巴。为了感谢蓝山和柏舟一的照顾,她送了两人一粉一蓝两个护腕,上面绣着挥舞拳头的简笔天鹅。
  柏舟一自然地拿走了那个蓝的,蓝山只能郁闷接手粉的。
  你又不运动!蓝山抗议说,不如留给需要的人。
  她指定蓝的给我。柏舟一说,尊重送礼人意愿。
  淦。蓝山很郁闷,翻来覆去看那个粉嫩的护腕,我看起来那么适合粉色吗?
  嗯。
  嗯个锤子!
  廖玲尔走后,奥班重回苦哈哈的加课生活,奥赛将近,即便是柏舟一也忙得连轴转,不是在做题,就是在想明天做什么题。
  他忙起来,蓝山就无聊了,初中作业不多,他也懒得认真写,每一个放弃作业的夜晚,他躺在床上无聊刷手机,斜眼望着书桌前挑灯夜战的柏舟一,无端生出几分弃妇的悲凉。
  好在这种无聊的日子没过多久,蓝山也接到了任务。
  有个比赛,想不想去。周三下训练时,蓝山的教练走过来,问他。
  发掘蓝山的林盘溪前两年被调往攀岩协会当副协会长去了,临走前放不下蓝山这个好苗子,专门叮嘱接手的马强教练多照看一下,别把千里马养废了。
  马强听进去了,非常重视蓝山,这几年带着他参加了大大小小许多比赛,蓝山卓越的战绩也让他在国内攀岩界小有名气。
  现在,名气换来了更大的机会。
  什么比赛?蓝山擦下汗,拿起水杯。
  世锦赛。
  咳咳咳咳咳蓝山差点呛道,他惊疑地看着教练,开玩笑?
  没开玩笑。马强一巴掌拍他脑壳上,你十四了吧,世锦赛青赛够年龄了,就说去不去吧。
  这玩意儿是我想去就能去的吗?蓝山惊疑,他上辈子虽然有天赋,但最高接触到的赛事也就是全国攀岩锦标赛,未能走上国际。当下他虽然相比同龄人战绩斐然,囡豐但归根结底也只是个参加了一些不入流公开赛的新人,因为年龄不够连国家级比赛都没去过,哪想现在居然要一口吃个大胖子,冲向国际了。
  当然不是想去就去,但你够资格去。马强有些不耐烦,攀岩这运动你也懂,国内没几个人正经玩,更别说你这种从小被拐带来培养的。现在余下的一个参赛名额分过来,没人敢要,都怕给国家丢脸。协会那边发愁啊,林教练,林盘溪你还记得吧,他向我要了你比赛的视频,发过去给协会看了看,那边直接就敲板说妥了......你小子别一副天上掉馅饼把人砸傻了的模样,赶紧决定,去,还是不去吧!
  我有点想去,但是......蓝山犹豫着,还未说完,立刻被马强打断了。
  行,去就行。我给你报名了啊,流程走完就去北京封闭训练,回家说一声学别上了,专心突击一下,别错过机会,也别给国家丢人。我上报去了啊,自己练着,别偷懒。
  马强说着急匆匆撤了,背影仓促,看得出来攀岩协会是真的很缺人。
  蓝山静止地看着马强离去,默默吐出最后半句话:......我家里人不一定同意。
  蓝山的家里人,不仅仅指蓝军生和郑媛,还有柏舟一,尤其是柏舟一。
  前世柏舟一对他攀岩的态度很明确,不要受伤,不要影响学习,但蓝山两项都没做到。一次又一次逃课、挂科、受伤柏舟一刚开始还只是不悦,但自蓝山摔断腿后,他便开始明确反对蓝山练攀岩。
  这一世的蓝山还没搞出那么多幺蛾子,柏舟一的态度也就没那么尖锐,不赞同也不反对,蓝山摸不准他想法,但还是决定在通知父母前,先和柏舟一说说。
  那天晚上,蓝山一反常态地端正坐在柏舟一身边,老老实实写作业,虽然他很快就要和这些繁琐的作业拜拜了,但为了讨好柏舟一,他甚至一笔一划抄完了英语课文。
  当他放下笔,柏舟一从题海中脱出,瞥一眼字迹出奇工整的作业本,问:你又把我手机扔下水道了?
  没有。蓝山侧回身,手掌握拳,尽量保持平静地说,我要去参加世锦赛了。
  沉默片刻,柏舟一问:青年组?
  对,青年b组。蓝山说。
  什么时候,要去欧洲?
  四个半月后,要去欧洲。蓝山没忍住,问,你就这反应?
  我该有什么反应?柏舟一面色平静,我该欣喜若狂还是大吵大闹,我的态度能对这件事产生什么影响?
  不是。蓝山挠挠头,有些泄气地坦白,如果你支持我,我会增加不少信心。
  哦,这样。柏舟一握着笔,眼神捉摸不透。
  两秒后,他手指放松,坐直。
  去世青赛啊他伸手胡乱拨两下蓝山头发,笑了下,咖啡崽牛逼!
  草。蓝山悬着的心落地,短短几秒,他感觉自己在空中完成一次跳跃,于最高点狠狠拍上攀登成功的按钮。
  现在他可以安稳落地了。
  天才,能不能文雅一点。蓝山出口气,好笑地锤下柏舟一。
  可以。柏舟一说,祝贺我们亲爱的蓝山同志,于2013年3月荣誉被选为世青赛参赛选手,担负起为国争光的责任。蓝山同志获得参赛资格一事,就如黎曼发表黎曼理论,对国家,对世界,对攀岩界,都是不可磨灭的荣耀印记,是流星划过人类文明的璀璨一刻。让我们衷心祝愿蓝山同志,能在世青赛上取得举世瞩目的好成绩。
  柏舟一说完,对着蓝山轻轻挑下眉:如何?
  牛逼,牛逼。蓝山并不吝惜掌声,他大力鼓着掌,给予极大肯定,如果你写作文能这么抑扬顿挫,老师给你的批语也不会是毫无情感,建议早恋。
  柏舟一眯眼:我夸你,你骂我?
  不敢不敢。蓝山连连摆手,我哪里有那个意思,你不要老是把人想得那么坏。
  我不。柏舟一冷漠地吐出两个字,坏胚。
  蓝山捂着胸口后仰,痛苦说:我受伤了,你好过分。
  柏舟一被他浮夸的演技逗乐,低头笑几声。
  话说开了,还得到柏舟一的支持,蓝山只觉腰不酸腿不痛,精力旺盛得能下地跑个二十公里。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开心之余,蓝山再问,我马上要去北京集训,过了这村没这庙了啊。
  柏舟一思索片刻,开口时语气认真:不要受伤。
  虽然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蓝山说,但我尽量。
  受伤了要告诉我。柏舟一又说。
  蓝山被他逗乐了:告诉你能干嘛?你是医生?
  柏舟一被他笑得有些恼,这样的情绪波动很少出现在少年天才的身上,但面对世界级的赛事,面对甚少了解的领域,即将远飞的发小,天才也露出了几分怯意和担忧。
  要和我说。柏舟一执拗地重复,如果你受伤不告诉我,以后的数学作业就都不给抄。
  这么残忍!蓝山大惊失色,随即表态,放心,我一定告诉你。
  你一定不受伤。柏舟一意见很多。
  好啦,我一定不受伤。蓝山系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