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到漠北以后 第23节
  离得太近,她甚至能看清他根根直立的眼睫。
  “还是你心甘情愿地留在漠北。”
  真正做他的人。
  沈瑜卿眼睫卷翘地朝他掀开,含住声,咕哝一句,“谁证明呢?”
  “万一你又耍我。”
  魏砚笑了,“天地为证,我魏砚若有一句虚话,就叫…”他顿了下,继续笑,“就叫我一辈子浪荡孤寡。”
  “谁管你!”沈瑜卿简直难以入耳他的胡话。
  “嗯,怎样?这誓言重不重?”魏砚喜欢看她明明气得不行,非要逞强的模样。
  白净的脸升上一抹红,他盯着,眸色更深,嘴边浮出一抹笑意。
  半晌,沈瑜卿不应他,魏砚耐心耗尽,长臂伸过去勾住她的腰。
  猝不及防间,沈瑜卿被他堵到墙上,隐蔽的一处,无人可见。她冷着脸,整个人绷紧一动不动。
  “王八蛋。”沈瑜卿骂他。
  魏砚面不改色,根根直立的长睫像他这个人一样硬。
  沈瑜卿眼像淬了冰,“放手。”
  那掌猛地用力,沈瑜卿痛得龇了下牙,眼里泪花子出来,她准备从袖中拿出防身的毒药。
  他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空出的手压她的胳膊,勾笑问她,“你不想?”
  “畜牲才会到处发請。”沈瑜卿被他禁锢住手,两腿又要去踹他。
  魏砚警觉,夹住她的腿,让她无法动弹,
  “平常勾我胆子哪去了?到现在跟我来怂。”
  他眼里有野兽的光。
  沈瑜卿眼里的刀子都能杀人了。
  “等着你认输的那天。”他笑得嚣张笃定,势在必得。
  手拿了回去。
  魏砚上下打量她,光线下看到她一闪而过的白,沈瑜卿转过身。
  她唇咬着,手有轻微的颤抖。
  生来便是天之骄女,从未有人给过她这般侮辱。沈瑜卿现在拿药毒死魏砚的心都有。
  她理好衣裳,没转身。
  魏砚看她背对着自己气愤郁郁的模样,不禁勾了勾鼻骨,心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了。
  这里民风开放,浪荡混乱,虽说方才于漠北人而言算不得什么,但她毕竟是上京来的贵女,再怎么胆大都没被男人这么对待过。
  可他实在是情难自禁。
  “我明日…”
  “明日几时走?”沈瑜卿转过身,面容冷淡,除却眼尾的红还真看不出什么异样。
  魏砚笑,调整得还挺快。
  “辰时一过便启程。”
  沈瑜卿应了声,抬步朝他过去。
  魏砚站着不动。
  沈瑜卿停到他面前,白净的手抬起来落到他胸口。
  他喉咙一滚,那手已经穿过他的对襟里衣触到他烫热的肤。
  他声彻底哑了,“想还回来?”
  沈瑜卿唇启开,“总有一日,你会后悔今天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魏砚逗她,语言轻佻。
  胸口那只手太凉,他目光沉了又沉。
  “热吗?”她问。
  “有点。”他回。
  “发.情时的畜牲都这样。”她淡淡说。
  他咧开嘴笑,任由她骂。
  …
  辰时一过,沈瑜卿出屋,她换了身厚实的绵氅,玄色淡纹。
  到府门时,魏砚已领一队人马等着。
  他看着街外,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腰间短刀,听到动静才牵起缰绳过去,沈瑜卿连眼神都没给他,直接上了马车。
  魏砚摸了下嘴,唇角提起,没说什么。
  绿荷最先察觉小姐不对劲。
  从昨夜回来,小姐就很少说话,看书翻不了几页,连茶水都忘了喝,总呆呆地出神。
  “小姐,快晌午了,您要不要吃点东西?”
  绿荷端了一碟子备好的糕点,是平常沈瑜卿爱吃的样式。
  “我不饿,拿下去吧。”沈瑜卿道。
  绿荷看她一眼,试探地出声,“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沈瑜卿放下怀中的书,摸了摸脸,心想是不是自己这副样子给这丫头造成了错觉。
  她摇头,“在想方子的事情罢了,没什么大事。”
  绿荷松口气,小姐医术上遇到问题时确实会这样。
  等人出去,马车里清净下,沈瑜卿单手掀起车帘,“还有多久到观洲?”
  醒柳将要回,一人先把话头抢了过去,“再走半个时辰就到。”
  沈瑜卿像是没听到,维持着方才的姿势看向醒柳。
  醒柳两厢看看不明所以,硬着头皮答,“回小姐,还有半个时辰。”
  得到回应,沈瑜卿这才出声,“到了观洲你再随我去走一走药铺。”
  “观洲非上郡,多带几个人。”那道声音又说。
  沈瑜卿眼神不看他,“我来时的书都备好了吗?”
  醒柳头垂低,“奴婢都带着。”
  “嗯。”沈瑜卿似是没什么要问的了,手放下帘,将要缩回去。
  手倏忽被一柄冷硬挡住,她眼终于看了过去。
  “没跟你闹着玩,我让厉粟领人跟着。”他说。
  沈瑜卿眼神凉凉,和昨日一个样。
  “你呢?”
  “我什么?”
  “你不跟着还要去哪?”沈瑜卿继续,“又去乱发.情?”
  魏砚刀鞘没收回来,听此挑了挑唇,不再避讳人,“只对你发.情。”
  一无所知的醒柳选择默默垂下头。
  第27章 .黄沙怕你死了。
  沈瑜卿攥了攥衣袖,眼刀子飞过去,用力扯了车帘拉下,彻底把那个男人隔绝在外。
  无耻下流!
  魏砚撂了刀,眸盯了一瞬才收回来。唇边划出笑,她既然想玩,他便奉陪到底。
  …
  至午时,狂风乍作,黄沙漫天,席卷尘沙而来。
  漠北风沙无常,时常尚有马匹行走,下一刻就被风沙吞噬掩埋,没人预料得到会发生什么。
  离观洲还要走上一段路,邻近无城,四面是开阔戈壁,若真是天雨土,他们避无可避。
  “王爷,这风太怪了。”张禾过来请示。
  多年行军对沙漠的敏锐,一眼可见这是变天的征兆。
  放眼有滂沱黑云席卷,狂沙作乱,沉密云林轰涌,磅礴如千军万马,呼啸而至。
  身下马感受到危险躁乱,魏砚扯缰安抚,下颌绷紧,眼射出凌厉刀光。
  来不及了。
  “带所有人立刻躲到沙丘后。”魏砚一声令下,驾马返回。
  张禾得令,立带人打马吩咐,疾驰到低矮沙丘后藏身。
  沈瑜卿有所感,从小窗内探出头,魏砚已近马车,立即抬手将人塞了回去,迅速拉下车厢的暗门,堵得严严实实。
  “老实待在里面别出来!”魏砚沉声道。
  沈瑜卿心口一跳,方才望时看到漫天黑云尘沙便知出了事。
  漠北多风沙,上次遇到过,当时她在屋内看得一阵心惊肉跳,而今在外,无所遮蔽,稍有不慎便会被黄沙吞没,漠北的沙实在可怕。
  马屁嘶鸣,车马恍然下坠,沈瑜卿颠了下,用力按住榻边才没摔下来,她侧耳听,轰隆轰隆,是黄沙狠拍车厢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