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凤君逼我当女帝 第8节
  这个装置做出来之后,提纯烧酒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不过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阿岫的小身板着实抡不动这大铁锤。
  无奈只能求阿蛮帮忙。
  阿蛮还是一如既往地口是心非,先把阿岫说了一顿,后面还是老老实实地开始打铁。
  就这样折腾了两三天,阿岫的蒸馏装置总算弄好,她支起一口大锅,放了许多烧酒在锅中,把装置架在了铁锅之上。
  烧酒放在锅底,再取了纱布把装置上方密封,盖上一个更小的铁锅,最上方的铁锅倒入凉水,最底下的铁锅把烧酒煮沸。
  等到乙醇汽化,碰到冰凉的锅底再次液化,下方的装置会把精制过的酒精收集,顺着导管流出,之后如此反复蒸馏,酒的纯度会因此大大提高。
  阿蛮见到阿岫一直在反复换水,又反复添柴,就这样弄了许久,最终一大锅烧酒只剩下了一小坛子,而酒味也是难得浓重。
  原本阿岫还想拿着这一坛子医用酒精对着阿蛮炫耀一番,但是看到阿蛮一副谗样,连忙阻止道:“这个纯度太高,喝了会酒精中毒的。”
  站在阿岫面前的阿蛮一副不信的样子。
  阿岫最终无奈地说道:“改日你去取一些其他的酒,少蒸馏几回,应该是可以的。”
  “那你为何这次偏偏要这么高的浓度?”阿蛮不解。
  “这个浓度可以专门用来处理外伤。”阿岫思考了一下这么解释道,“上次救了渐浓时,你的手就是因为用了这酒,方才避免了化脓的状况。”
  如果要解释细菌病毒什么的,阿蛮大概率也听不懂,只能用简单粗暴的方法说。
  阿蛮闻言,只盯着阿岫问道:“殿下是如何知道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阿岫也早就准备了说辞:“之前一人在栖兰宫时,看到有小侍君这样提纯香露,本宫就想着试试。”
  “殿下高才。”阿蛮最终只说了这么四个字。
  后面陆续几天,阿蛮救人时都用了阿岫所提纯的酒,效果确实极好,只是缺少蘸取酒精的工具。
  这又再次让阿岫陷入了沉思,如果是器械,她倒是还有办法,可这棉花却真的是个问题。古代的棉花没有经过加工成为脱脂棉,吸水效果并不好。
  如果要加工成脱脂棉,那就需要碱液。
  她去哪里弄?她也不是学化工出身的……
  见到阿岫如此烦恼的模样,小白都有些不忍地劝说道:“殿下,您已经做得很好了。”
  天气渐热,阿岫某日还蹲在医女所的庭院之中烧火,她近日没什么事情做,就帮阿蛮弄些医用酒精。
  原本阿蛮并没有要她弄,只是如今天气对于常人来说算是暖和,对于阿岫来说还是有些冷,她的手脚时常是冰凉的,面色苍白,她又不好时常央着阿蛮去把医女所的地热烧起,只好在火堆旁守着,还能暖和一些。
  正当阿岫被火烤的暖暖和和、昏昏欲睡之际,一声温柔的呼唤把阿岫唤回现实,她抬眸一瞧,医女所外面摆了仪仗,似乎是来了什么大人物。
  一只手温温柔柔地托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视线上移,同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对视了一瞬。
  “小二。”洛扶卿这般唤她。
  阿岫的记忆有些模糊,这个称呼,她已经忆不起来谁曾这般唤她。只是这声呼唤确实触动了阿岫内心柔软的一部分。
  洛扶卿看着阿岫的眼睛,阳光之下墨蓝色的眸子愈发明显,像夜空的星幕一般。即便他不知道阿岫的生父是谁也能够想象对方是何等惊才艳艳之人。
  而又是怎样一个人,能令陛下如此厌恶,连带着对这样一个乖巧的孩子下死手?
  十年了,这是他第一次亲自过来看这孩子,往昔岁月,也只能派些侍从到她身边,只是每段时日便被陛下悄然处理,所幸陛下并没有阻止他送人,那边如此反复拉扯。
  阿岫当机的脑子已经反应过来眼前人是谁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被这样如潮的情绪影响左右,双手微微颤抖,按理来说,五岁能有什么记忆呢?
  眼前的女孩恍惚起身,碰倒了旁边烧火的柴火。
  难道君后对原身的影响真的这么大么?
  足腕上用红绳串起的金铃发出清脆的响声,阿岫回忆起那时在青云殿吃饱穿暖的记忆。
  是啊,能吃饱穿暖,对五岁的小阿岫来说,是多么美好的记忆。
  少年人模糊的面容开始渐渐和眼前的青年重合。
  彼时少年着一身青衣,一缕乌发垂落,他的手中拿着一个拨浪鼓,轻轻拨动,逗弄着坐在膝上的女孩。
  【“小二,今日陛下为你取字了,以后你叫云岫好不好?青云出岫的岫,阿岫日后必能平步高升,不坠青云之志。不过,我以后还唤你小二。”】
  【“我以后一直会陪在小二身边的。”】
  十年后的青年如今华服加身,气质更加温润,他戴了一副玉冠,两条流苏垂下落在胸前,身边仆从环绕。
  阿岫不知为何,脑海之中响起了尖利的质问,为什么要抛下她!一股莫名的情绪影响了阿岫。
  她强压心中的情绪,双手抬于身前,躬身行礼。
  洛扶卿原本见到云岫是有几分欣喜的,可是衣着朴素的少女并没有展露笑容,她客气疏离跪在了她面前,如同所有敬畏他的人那般行礼。
  “云岫,拜见君后大人。”
  第11章 . 第十一个凤君和君后的过往
  【“我们假装对那傻子好,再抛下她。”】
  【“她会信吗?”】
  【“会啊,那傻子可好骗了!给颗石子都能当糖。”】
  ……
  【“瞧瞧,她就信了,还在雪地里等了我半天,真是给个甜头就信的傻子。”】
  【“她被新来的君后带走了。”】
  【“一步登天了?”】
  【“你不怕她告状么?”】
  【“大家都这么做,就是笃定这傻子什么都说不出来。没个名字的傻子!”】
  ……
  【“哈哈,傻子又被君后抛弃了。”】
  【“我都告诉她别在门口等了。”】
  【“君后不会再来了,这傻子还穿着那套君后送她的衣裳。”】
  【“又脏又臭还没人要的傻子。”】
  “我叫云岫。”
  青云出岫的岫。
  不是傻子。
  但是阿岫没有办法反驳,反驳只会挨打。
  他们说君后不会回来了,小二被抛弃了。
  小二又被抛弃了。
  阿岫脑子里的回忆至此而终,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这段记忆如此深刻,就仿佛亲身经历过的那样。
  “小二快起来罢。”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响起,阿岫的手再次被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拉起。
  “多谢君后。”阿岫讷讷地道了声谢。
  二人的气氛变得有些凝滞,阿岫又是个寡言的,一旁的渐浓连忙开始找话题。
  洛扶卿也感受到了阿岫的不安与冷淡,他大概也知道自己突然的出现给这孩子带来了压力。
  “前些日子听说你救了渐浓,渐浓自小伴我长大,便想着当面谢谢你。”洛扶卿尽力找了话题好让云岫轻松些。
  阿岫此刻也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十年未见,君后应当也已经把她差不多忘了,现在就是一个陌生人,她应该尽量表现好一些才是。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救下渐浓,阿蛮才是最大的功臣。”阿岫淡淡地说道。
  坐在她对面的洛扶卿闻言,浅浅一笑,说道:“若是如此,都应当赏赐才是,栖兰宫我已经命人打扫重修,里面也找了几个贴心可靠的侍君,等过段时日,你就可以搬回去了,住在此处着实委屈了你。”
  被告知要被迫搬家的阿岫顿时本能有些紧张,她想要拒绝,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发觉阿岫欲言又止,洛扶卿含笑问道:“小二可是有什么想说?”
  阿岫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敏锐,她想说她什么都不想要,就想让他早些把她忘在脑后,可是这样的话,阿岫终究不敢说出口,只好小声地说道:“我能不能不要那些侍君。”
  女孩轻声细语的话令洛扶卿怀疑自己都听错了。
  “为何?”洛扶卿疑惑地问道,“可是担心他们伺候不好?”
  “费钱。”阿岫的声音更低了。
  一声轻笑从洛扶卿的唇边响起,他含笑问道:“那让谁来照顾我的小二?”
  “小白就可以了。”阿岫理所当然地说道。
  阿岫没注意到君后已经离她越来越近了,等她反应过来时,洛扶卿已经坐在了她的身边,丝毫不介意华服已经被旁边的柴火勾出丝线。
  倒是让阿岫心疼得看了好几眼,一看就是不管家的。
  而被阿岫点名的小白也立刻端端正正地站着,接受君后的审阅。
  “只一个侍君,委屈了我的小二。”洛扶卿闻言柔和地说道,“小二不是说,至少要五个么?”
  “啊这……”阿岫也不知道自己的雄心壮志啥时候被这君后听了去,无奈只能勉强打了个圆场,“只是玩笑罢了,我这儿只用小白就好,太多我也用不着。”
  后面洛扶卿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看了看阿岫弄得这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这些东西放在这个时代,被叫做奇淫技巧,也正是因此,上次阿岫的杠杆结构也没有引起太多关注,且阿岫本身也不想弄出太过出格,许多小东西做完都被阿岫放在一旁,看着只像是小手工。
  等阿岫反应过来洛扶卿正在看着她随手乱做的东西时,瞬间涨红了脸,白嫩的面颊红红的,像涂了胭脂一般,眉心的胭脂印也好似被紧张情绪给染红了。
  “君后,都只是些不入流的小玩意儿。”阿岫说道。
  “不,小二做得极好,先前便听闻小二所做机关能举起铜鼎,小二很厉害。”
  洛扶卿突如其来的夸赞令阿岫愈发不知所措,阿岫发现对方似乎真的很开心。
  阳光之下,琥珀色的眸子宛如琉璃,垂眸看人时总有一种说不上的温柔。
  面对突如其来的夸赞,阿岫有些不适应,她很少被人夸赞,成长的过程之中,多数时候都是被否定。而当她有了新的想法时,第一反应是会在想别人会怎么否定她。
  女孩子书读这么好有什么用?女孩子考上大学有什么用?占男娃的名额罢了。女孩子当老师考公务员就好了,多稳定,钱不用多赚,找个有钱老公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