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年龄差 第78节
  宁晃刚一恢复记忆,面对的就是自家男友醉酒的场景。
  他人到三十四岁,什么场面都见识过,早就熟悉陆忱醉酒这一套——毕竟次次醉酒都一个样子。
  先是赖着撒娇,发酒疯,黏糊又磨人。
  过了一会儿,酒精彻底上头,人就开始变傻,全凭本能行动,偶尔会蹦出几句胡话。
  这时候拦是拦不住的,脑子不好使,只能让他自己行动。
  陆老板的本能。
  就是扫地、刷碗、擦家具。
  低头发现自己衣服脏了,困扰地皱了皱眉头,开始脱衣服,嫌弃地扔进洗衣机里。
  甚至能熟练记得洗衣机是哪个键,三两下,洗衣机就哗啦啦运作起来。
  然后……陆忱去了厨房,把围裙穿上了。
  然后猛男围裙跪在地上,开始吭哧吭哧擦地板。
  连旁边正在运作的扫地机器人,都被陆老板嫌同行抢活儿,一脚踹到了沙发底下,可怜巴巴晕头转向。
  窝在沙发上、坏心眼参观他撒酒疯的宁晃骤然瞪大眼睛:……事情超乎了他的想象。
  虽然从他的角度来看,其实这场景还颇有看头。
  背对着他,跪在地上擦地的陆忱,背上只有围裙带子,背肌练得匀称有力又漂亮,在酒精的作用下微热。
  但又看了看远处,晚秋,深夜,凌晨三点。
  供暖还没上来,空调暖不到地板。
  他记忆刚恢复,让陆老板这么下去,明天他又得睡客房。
  宁晃沉默了半天,轻轻喊了一声:“陆老板?”
  正在擦地的陆忱猛然站起来,定定地看向他。
  眼神儿还很沉默,乍一看有些迫人的气势。
  要不是这身打扮,还真看不出来是个醉鬼。
  宁晃试图跟醉鬼沟通:“……三点了,该睡了。”
  陆忱慢慢走过来,盯着他看了半天。
  宁晃心想是不是醉了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说:“到点儿了,该睡了,明天再拖地好不好?”
  陆忱却皱起眉,在沙发边蹲下身来,轻声说:“……小叔叔,你是不是脚疼?”
  宁晃挑眉微怔:“我脚疼什么?”
  陆忱却已经开始脱他的袜子,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用那双看不出丝毫醉意、温柔的眼睛去找他脚底的玻璃碴,小声说:“……扎在哪儿了?”
  宁晃这会儿想明白了。
  是陆老板还掉在他回忆起来的那堆破事儿里出不来了。
  他便往回撤了撤,哭笑不得说:“我没扎着,到底是你失忆还是我失忆,你怎么还出不去了呢。”
  却被陆老板捉住了脚踝。
  钳子似的,挣都挣不回来。
  陆忱眸子暗了暗,声音也发哑,说,你别动,我找找。
  他挣不过这个醉鬼,只能由着他胡作非为,心想爱找就找去吧。
  于是指尖儿一寸一寸揉捻,磨蹭过去。
  慢腾腾地,找他脚底不存在的碎玻璃。
  喝了酒的人,连指尖儿都是热的。
  在微凉的体温下,存在感越发张扬,教那热度一路麻酥酥地、烧到他的面庞。
  宁晃不敢去看他,只撇过头去。
  碰到脚心时,宁晃猛地一颤,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陆忱就勾了勾嘴角,小叔叔,你怕痒啊?
  却又指尖儿勾了勾。
  故意挠了两下。
  像勾在他的心上。
  宁晃抖得厉害,咬着牙闷哼:“陆忱。”
  陆忱才得意地松了手。
  笑得纯良又无害。
  仿佛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似的。
  宁晃窘迫得厉害,好半晌回过神儿来,撇过头去,不知道是在骂他,还是在骂给自己听:“他妈的……到底醉了没有。”
  以前醉酒可没有这么个环节。
  不会是装醉来坑他呢吧。
  他依稀想起他失忆时,陆忱一枝玫瑰都要骚起来的场景。
  一时又走神,想陆老板平时还挺正常的,这段时间……怕不是憋得人变态了。
  却冷不防。
  足背上传来了轻轻软软的触感。
  让果冻碰了一下似的。
  ……??!!
  他低头,正瞧见陆忱看着他,温声说:“小叔叔,不疼了……”
  抬眸时的神态,温柔乖巧得像是二十三岁的笨蛋大狗,直勾勾戳在他心尖儿上。
  宁晃的喉结,就这样,毫无出息地动了动。
  他猜自己一定是咽了咽口水。
  陆忱却对他的反应一无所觉,甚至已经进入了他自己当年的剧本。
  他克制又隐忍地皱了皱眉,藏起惴惴不安的期待,蹲在宁晃面前,小心翼翼地说:“太晚了,我抱你去休息好不好?”
  宁晃踩上玻璃碴之后的一段时间,行动不大方便。
  他家大侄子就是用这样温和的声音哄他,然后把他在这个家里抱来抱去的。
  三十四岁的宁晃看了看陆老板的围裙,心底暗啐了自己一口。
  想自己他妈也怪无耻的。
  却还是撇过头去,
  眉梢眼角氤氲了淡淡的期待和笑意。
  他轻轻哼了一声,说:“抱吧,醉鬼。”
  第58章
  181.
  一切仿佛是又回到了他受伤时的那会儿。
  那时候陆忱真的很乖,耳朵和脸都泛红,每天小心翼翼要把他抱来抱去,碰他的时候,手小心翼翼地托着他,生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冒犯了他。
  但真正抱起来,又小心翼翼地跟他说:“小叔叔,你能不能……搂着我脖子。”
  “我怕把你摔下去。”
  声音都是压抑着慌张的。
  他看了看陆忱还挂着围裙系带的脖子。
  白皙的肤色,流畅的肩颈线条,在灯光下,透出健康的光泽,低头询问他的弧度,乖顺的像是待宰的羔羊。
  他把手搭了上去。
  醉了酒的皮肤,透着灼人的温度。
  陆忱便颤了一下。
  从耳根红到脖子,纯洁得像是压根儿没有碰过他的那个大学生。
  宁晃忽然觉得他这反应有些可爱,干脆另一只手也搂上,人便整个都贴在他的心口。
  陆忱便连脖颈儿往下都明晃晃地烧红了,心脏也跳得飞快。
  宁晃便翘了翘嘴角,故意嘲笑他,说:“你抖什么?”
  陆忱低着眉眼,慌里慌张说没有。
  却脚下一绊,差点儿一屁股摔回沙发去。
  陆忱的围裙喜欢选软一些的棉布,设计颇为简单,但这时候便全然无法隔绝身上的体温,烫意暴露无遗。身上的酒气、和柑橘香混合在一起,像是也随着这热意一起蒸腾在空气。
  像一个暖融融的笼牢。
  让人心甘情愿待在里头睡大觉。
  宁晃懒洋洋在他颈窝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软酥酥的小马尾,就在陆忱的皮肤上肆无忌惮地扫来扫去,人也大模大样地赖在他的身上不愿松手。
  家里只有这么大的地方,抱着他走了没几步。
  醉鬼声音就开始发颤,低声说,小叔叔,到你房间了。
  他被放在软软的床上。
  宁晃“嗯”了一声,轻轻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