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第二天两人一大早起床,叫了个的士,送他们去了进山的路口。随后在路边等能进山的拖拉机带他们一程。
  两人运气不错,没一会就有辆拖拉机进山。姜生喊住司机,“师傅,我们回家探亲,能带我们一程吗?”
  “好勒,上来吧。”司机是个爽快人,这年头,大家都往外面跑,出去了后回来探亲的多了,大家也见惯不怪了。
  上来后司机和姜生拉家常,“你们这是从哪里回来呀?”
  “市里,这不亲戚结婚,回来吃喜酒。”姜生似乎早就想好该怎么回答,司机刚问完,姜生就接上话。
  “哎,这年头,出去的还愿意大老远回来吃酒的可不多了。”司机感叹。
  “亲戚一场,得回来给人道个喜。”姜生笑道。
  “你这人看着就厚道,是个实诚人。”司机也笑着接过话。
  “大哥,您这是跑生意回来?”姜生开始反问。何忆在边上,嘴角抽了抽,这就大哥了?
  “是呀,今天生意不错,早早卖完了,可以早点回家。”司机一脸喜气。
  “那我们今天也是运气好,能沾沾您的喜气。刚好能碰上您,不然还不知道得等多久呢。”姜生也一脸高兴。
  司机哈哈大笑,“到底是城里回来的,小兄弟真会说话。不像我们这些粗人。”
  “哪里就粗人了,大哥您大早上的起来跑生意,赚钱养家,是一把好手。嫂子嫁给您是她的福气。”
  司机更加高兴,“哎,我家婆娘跟着我吃了不少苦。”
  司机开始和姜生拉家常,姜生问他孩子多大了,读几年级之类的,两人相谈甚欢。
  姜生说的普通话,司机的普通话不怎么标准,但是也听得懂。两人这么聊了一路,何忆听得炯炯有神,从来不知道姜生还有这一面。
  到村子后姜生问道:“大哥,村里有饭店吗?我们老家在山里,还得走好几个小时。想找个地方垫垫肚子。”
  司机豪爽的一挥手,“就去我家里吃呗。找什么饭店啊。我们这种小山村,哪里来的饭店。”
  姜生没推迟,他知道司机说的实情,这种小山村,确实没饭店。他赶紧笑道:“那就打扰大哥了。”
  “不打扰不打扰。”
  司机说着带着何忆姜生往家里走。此时已经中午,司机家里已经准备好午餐,看见他带着两个人回来,疑惑的问道:“这是?”
  “我在路上遇到的小兄弟,带着媳妇回家吃酒。他们老家在山里,还得走一段路,现在已经大中午了,我就带回来吃个饭,让他们歇个脚。”司机爽朗的笑道。
  “嫂子,打扰了。”姜生赶紧说道。
  “不打扰,不打扰,平时想请你们过来还请不来呢。里面请,里面请。”大嫂赶紧请他们进屋。
  进屋后大嫂不好意思,“不知道有贵客过来,家里就准备了点粗茶淡饭。”
  “哪里就粗茶淡饭了,我们平时在城里,买的都是打了农药和激素的食物,平时想吃这种纯天然的东西真是想都想不到。只能回老家尝尝。”姜生脸上的表情很诚恳。
  大嫂高兴起来,“那确实,我们这都是自己家里种的,没打农药,更没激素。来,小兄弟,坐。”
  大嫂说着给他们盛饭夹菜,“来,吃。别客气。”
  “哎,谢谢嫂子。”姜生很给面子的吃了一大口,“嗯,好吃,好吃。”
  “多吃点。”司机夫妻两高兴的说道,也端起碗吃饭。
  司机还拿出了自家酿的米酒,和姜生你一口我一口的喝起来。两人一边喝一边吹牛,聊得好不尽兴。
  司机家里有两个孩子,饭后姜生拿出两个红包,“虎子,大壮,叔叔这次过来没准备。这个就给你们当见面礼,买点学习用品,好好读书。”
  两个孩子没接,看着自己父母。司机赶紧拦下来,“使不得,使不得。”
  “应该的,我还想麻烦大哥呢。”
  “什么事?你说?”
  “我们下个周六回来。到时候如果大哥有空的话,还得麻烦大哥送我们出去。”姜生说道。
  “好的,没问题。那天我就在家等你们。”大哥一口答应下来。
  “我们差不多下午两三点的样子才能到这边,到时候就麻烦大哥了。我们要赶路,就先走了。”姜生说着把红包塞进孩子的口袋,牵着何忆往外走。
  大哥跟出来送他们,“这怎么好意思。”
  “应该的,叔叔见侄子,当然得准备见面礼。”姜生笑道。
  “那我就替两个孩子谢谢叔叔了。”
  “应该的。”
  到了村口,姜生和司机互道再见后牵着何忆往山里走。
  姜生和司机侃大山时何忆一直没怎么说话,在司机家里也只是和大嫂说了几句。此时何忆才开口,“姜总,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姜生好笑,“和这里的人接触,当然得用他们习惯的方式。如果我们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城里人的嘴脸,人家谁搭理我们呀。”
  何忆点点头,继续问道:“你给了多少钱?”
  “一人一百。”
  何忆猜的也是这个数,人家搭了他们一程,还吃了顿饭,下周还得送他们回去,确实得这个数。但是再多也不行,再多就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了。
  两人往山里走,开始何忆还很有兴致,和姜生兴致勃勃的聊天。没一会就不行了,只觉得爬山真累啊。
  不管是姜生还是何忆都背着个大包。姜生包里的东西比较重,何忆包里只有两人换洗的衣服。开始不觉得有多重,时间久了,就觉得背上仿佛压着一座山。
  但是何忆什么都没说,姜生背着那么重的包,她如果喊累,也太娇气了点。
  姜生一边看路一边观察何忆的反应,发现她虽然累得皱眉,但是始终没抱怨。他心里舒口气,如果何忆不能适应,那就不好了。
  此时看见何忆这么明明很累,依然不吭声的样子,姜生觉得他对何忆的感情在直线升温。
  姜生伸手接过何忆的包,“我来拿。”
  何忆一惊,“不用,我拿。这个又不重。”
  “路远无轻担。没事,我来拿。”姜生说着继续想把包从何忆身上拿下来。
  “按你这么说的,那你不是更累。这个我自己背,你一个人怎么背两个包呀。”何忆不肯,坚决护着自己的包。
  “没事,我一个大男人,这点重量不算什么。”姜生很坚持。
  “哼,你一个大男人和女人抢东西,你好意思?”何忆哼一声。
  姜生好笑,“我来拿,你把包给我。”
  “不要。”何忆坚决不肯。
  “其实我自己一个人过来也得拿这么多东西,以前也都是我自己拿。”
  “胡说八道,我的衣服,你给我准备的食物都不算重量呀?”何忆才不上当。
  “这些东西又没多重。重的是一些防护工具。”
  “我不管,反正我自己背。”
  姜生没办法,继续和何忆拉扯不过浪费力气,他只能随了她。
  又走了两个小时,何忆越走越慢,这次姜生坚决把何忆的包拿过来。“我们得快点,如果天黑前还赶不到学校,我们就只能露宿大山了。晚上山里不安全。”
  何忆吃吓,“这里有猛兽吗?”
  “就算没有猛兽,蛇虫鼠蚁的难道就不可怕?”姜生反问。
  何忆吓得不敢再逞强,赶紧把包给姜生,跟着他大步往前走。
  何忆看着姜生这么前面一个包,后面一个包的,样子实在太滑稽,忍不住哈哈大笑。拿出手机给他拍了好几张,美其名曰留作纪念。
  姜生也跟着笑,看着何忆的眼睛里仿佛有星光在闪耀。
  这么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天完全黑下来以前赶到学校。姜生说他们是城里来的游客,晚上找个地方借宿。
  姜生等人每年都会安排人过来考察,因此学校有专门的房间给他们住宿。学校听说他们是游客也没拒绝,这么大晚上的,把人赶出去,等于让他们送死。于是赶紧让他们进来,安排他们休息。
  “老师,我们大概在这边玩五六天,这几天就借住在这里,您按天数收费。行吗?”姜生问道。
  “什么钱不钱的,我们这里穷乡僻壤,难得有客人过来。”老师摆摆手。
  “那不行,我们过来了,要吃饭什么的。你们买菜也要钱呀。”姜生很坚持。
  “那才几个钱,我们这里也就是农村的伙食,不值钱。”
  “这样吧,我帮您这里定购一批书籍,给孩子们丰富业余生活,您看怎么样?”姜生换了个思路。
  老师知道他们不好意思白吃白住,只能点头,“那你随便买几本吧。”
  “好,我选好书以后给您看看。”
  “行。你们先休息,我让人给你们下碗面条,现在太晚了,再做饭来不及。”
  “好,麻烦您了。”
  “不客气。”
  老师走后何忆姜生开始收拾东西,主要是姜生收拾,何忆累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完全不想动弹。
  “你先去洗漱吧。”姜生一边收拾一边说道。
  “怎么洗?”
  “我们前几年给这里修了水塔,所以这个学校有自来水。老师的宿舍楼这里有公共的浴室。你去浴室就行。”
  “浴室?不是那种大澡堂吧?”何忆有点担心,她一点都不想和别人坦诚相见。
  “算是吧,不过每个淋浴间都是一格格的。男女各两格。”
  “等一会吧,我们一起去,我不敢一个人过去。”何忆对这里人生地不熟,不敢一个人出去。
  姜生想想也是,何忆一个小姑娘,确实不敢一个人出门,是他想岔了。他赶紧点头,“你等一会,我送你过去。”
  “嗯。”
  姜生收拾好后带着何忆去洗澡,本来姜生想他们一起,各自洗各自的。但是何忆不肯,姜生只能让何忆去女浴室,他在外面给她守门。
  何忆洗好后,姜生把她送回去,让她在房里休息。然后他再过来洗澡。
  两人刚回房,老师端着两碗面条过来,“吃饭吧,这里没什么食材,只是青菜面。”
  “谢谢老师。”姜生道谢,把面条接过来。
  “你们吃,我先走了。吃完把碗放厨房就行,明天会有人洗碗。”老师说着指指厨房在哪里,然后出门让他们休息。
  “吃饭吧。”姜生招呼何忆吃饭。
  何忆看着两大碗面条,心里抖了抖,“我吃不完。”
  “嗯,你先吃,吃不完的我来吃。”姜生头也没抬的说道。
  “不如我先挑一点到你碗里?”何忆觉得自己吃剩的给姜生也太不讲究了。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赶紧吃吧。”姜生说着端起碗开始吃面。
  何忆看了他一眼,也坐下来吃面。
  何忆发现这个老师很不错,面里除了青菜还有肉片,还有个荷包蛋。她吃了一半就饱了,此时姜生已经吃完他那一碗,看见何忆停了筷子,半点没犹豫的把何忆的面条端过去,
  何忆碗里的肉她只吃了一片,荷包蛋也只吃了一半。姜生半点不介意的全部塞进自己肚子。吃完以后说道:“好撑。”
  “吃不完就别吃呗。”何忆觉得完全没必要硬塞。
  “不行,这里是山区,粮食产量不高。所以这里的人很珍惜粮食。入乡随俗,人家辛辛苦苦做给我们吃,我们还浪费,这样不好。”姜生解释。
  “哦。”何忆点点头。
  “休息一会,一会我去洗澡,你去刷牙。”
  何忆再次点头。
  姜生休息了一会,感觉好一些以后带着何忆去洗漱。
  姜生先去厨房,他并没有把脏碗直接放在厨房,而是洗干净以后才收好。然后转道去洗漱。收拾好后两人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