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一脸木然的走进了办公室，姚娜走了，电话打不通了，今天也没来上班，我让张伟到处找人，人事部打电话过来，说姚娜暂时先回老家修年假去了。
  我怅然若失的放下电话，马婷一脸满意的站在办公室门口。
  “马总，我没空，有工作明天谈。”
  马婷关上办公室大门，我原本以为她很生气。
  可她的表情却出奇平静。
  “周陵，你是不是很恨我？”她问。
  我默然。
  “周陵，你以为我是嫉妒？”马婷自嘲的笑了笑。
  “我马婷不是眼界那么小的人，说实话，别说是一个姚娜，就是几个女人，在你身边，我都不在乎。”
  “周陵啊，周陵。”马婷叹了口气，她望着我，眼神有些无奈，“其实终究，你还是跟在学校里一样，喜欢才子佳人这样的戏码，也许你是才子，但她姚娜绝不是佳人。”
  “你以为我在乎那点钱？从你进在水一方当管理，我就告诉过你，别他妈把感情带到商场上。”
  “你想说，商场不相信眼泪吗？”
  “是！”
  “受教了，马总！现在能说正事了吗？” 我冷冷说道。
  马婷说的我都明白，然而姚娜本是我保持的最后一丝美好的东西，而这些美好，也被马婷毫不犹豫的斩断。
  我并不后悔，我只恨自己的懦弱，也许当年马婷决定嫁给林伟的时候，也如同我这般苦痛。
  “讲讲洗钱吧。”马婷不再纠结，事已至此，未必我还能回去求姚娜的原谅吗？
  也许在我决定接受林伟度假村资产的一瞬间，我就注定走上了这条路，还有脸打着感情牌去跟马婷谈条件吗？
  “洗钱，说简单点，就是让非法资产转化成为合法资产。”
  我看了看马婷，她点点头，显然林伟有着大量的非法资产。
  “林伟现在，有着迫切的需求洗钱，即使我不开口，他也会问我。林伟不会不明白洗钱的手法，只不过对于他来说，这些方法都太慢，收购大量的传统资产，比如度假村，比如服装厂。”
  “之所以能将这些资产转给你，并让你去运营，本身打的就是利用你作为幌子，做个正规运营的样子，然后用会计做账，把资金伪装成收入回流。”
  “你这样说，有什么证据？”马婷对于我的分析从来不会盲从，这也是我欣赏马婷的原因。
  “你记得不记得你当年要给我的第一个女人刘娜？”
  “那个没有生育能力的会计？”马婷问。
  “她就是林伟安插在我们身边的会计，然而林伟没想到的是，刘娜爱上了张伟，张伟是我的心腹。”说起正事，我好像忘记了姚娜离开我的伤痛，变得认真，投入。
  “刘娜很单纯，并不知道林伟要做什么，然而我却不同，最早让我起疑心的就是大风服装厂的几笔三十万以上的订单。按理说，大风服装厂濒临倒闭，张起林在圈子里早已经撂下狠话，谁敢给大风服装厂单子，税务天天上门找他们麻烦。”
  “可是这并不代表服装厂不能在外面找订单啊？”马婷问。
  “运费，运费占用了代工的大量成本，这样一来大风服装厂就占了很大的劣势，同样一件衣服，它要多出五块钱的运费，而且离我们最近的京山市就有一个某著名电商的大型仓库。”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订单不可能是真实的订单，都是林伟用来洗钱的通道？”
  “恩。”我肯定的点点头。
  “难怪这么多年了，好多产业都一直没有赚钱，公司也没考虑过清算。”马婷若有所思的说道。
  “是的。”
  “那林伟把这些用来洗钱的产业都给我操作是什么用意？”马婷问。
  “开始我也没想通，后来我明白了”我自信的笑了笑。
  马婷疑惑不解的看着我。
  “公司的老总多数都跟林伟沾亲带故，由他们操作，银监会跟经济调查局很快就会查到他们头上，而你是第一次抛头露面进入管理层。加上我进入公司，这样你不管从身份上还是能力上都没有任何问题。”
  “林伟没有想到，我经营的这些空壳产业，竟然被运营的如此之好，甚至超过了他原本的几个灰色资产。”
  “林伟从我身上看到了价值，他决定不再洗钱，而是正大光明的转向正规产业运营。
  “那你又说他要带着资产出国？”
  “是的，这其实正说明了他着急要转移资金，洗白上岸。林伟对我连升三级，就是要树立我通过运营将资产变废为宝的奇才形象，他真正的目的是欺骗银监会和资产调查中心。”
  “你的意思是越重用你，说明他越着急。”
  “我的判断是这样。”我从曾经的盲目自信早已经变成冷静分析，没错，我运营资本的能力确实被市场认可。可林伟对我的信任也确实反常。
  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林氏企业高层一个外姓人都没有，除了我和马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