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逃离魔窟,洛阳寻亲
  “谁呀?谁在敲门?小蝶,你听到了吗?好像有人敲门,去看看吧。“正在厨房内准备晚餐的刘淑怡,停下揉面的手,用手背随意的将干活时散落在额前的几根发丝向后拢了拢,对着身后正在生火的小蝶吩咐道。
  “我好像也听到了敲门声,奇怪了,这个时间,会是谁?我这就去看看。”小蝶放下手中的活,用抹布轻轻擦了手,快步朝大门走去。
  吱呀一声,门开了,小蝶望着门外的两个陌生人,有些诧异,楞下神,赶紧问道:“你们好!请问你们是?找谁呀?”
  “姑娘,我们是张顺的亲戚,从南京逃过来的,专门来投奔他的。我这位大哥受了伤,求你赶紧让我们进去吧。”两人中搀扶着腿脚不便同伴的那个青年男子先开口回答道。
  门外两人衣衫褴褛,满脸沧桑,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看就是逃难而来。小蝶一听那人提到张顺,知道肯定是自己丈夫的亲戚。以前听他提起过在南京还有亲戚,就赶忙告知二人自己就是张顺的妻子,领着他们进了门。
  “小蝶!怎么了?他们是谁呀?怎么领进来了?“此时,厨房内的刘淑怡探出半个身子,手上还沾着面粉,看见进来的两个陌生人,满是疑惑的问道。
  “夫人,他们是张顺在南京的亲戚,南京沦陷了,他们是逃难过来投奔张顺的。”说着,小蝶赶紧给那个腿受伤的男子搬来院子里的凳子让他赶紧坐下休息。
  “张顺的亲戚?他在南京还有亲戚?哎,这一打仗,倒霉的还是老百姓,连国都都沦陷了,今后的日子更不好过了。算了不提了,既然来了,就是客,你们先休息,一会晚饭就好了,咱们一同用餐。小蝶,快去给他们倒点水,长途而来一定渴了。”
  刘淑怡素来心思细腻,乐善好施,看到这两人凄惨的模样,心中不禁同情起来,并未多想以后将如何安置这二人,就先留下了他们。
  这一天,也是秦骏陪童卿卿回童家的日子,晚饭前两人带着孩子刚进门,就看到坐在院子里的陌生人。他们正在院子里用小蝶打的水擦拭着自己历经劫难,满是尘土的脸颊。
  而张顺也已经从外面归来,见到自己的亲戚,欣喜之余只顾忙着到后屋帮两人翻找合适的衣裳。此时院子里只有小蝶和那两个陌生人,童卿卿和秦骏不解的望着眼前的人,卿卿疑问道:
  “你们......小蝶、张顺,他们是?这是怎么回事?”
  “卿卿,你和秦骏来了,呵呵,正好,你们都在,给你们介绍一下,咱们家里要暂时填两个人。就是他们,张顺的亲戚,一个是他堂兄张业,一个是堂兄的妻弟陶志鹏。是这样的,他们都是从南京来的,南京沦陷了,他们来这里投奔张顺,今后如何以后再说。我和你姨夫都商量过了,先这样吧。 ”
  刘淑怡听到童卿卿的声音,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没等小蝶说话先开口了,说着示意卿卿和秦骏和张顺的亲戚打了招呼,先进前厅等候开饭。刘淑怡在给童卿卿介绍这两人时,虽然很热情,说的好像收留两个大男人是件极为轻松的事。但是,她心中也不是没有顾虑过,毕竟他们家本身就不富裕。
  丁青山因为当年在苏州逃狱,自己身份的原因,一直在学校很低调,安分守己的做个中学教师,领着微薄的薪水。学校里虽然很多人敬仰他的学问,但是并没人知道他曾经是大名鼎鼎的东吴大学的教授。
  小蝶和张顺虽然会在外面打零工,但是全家主要花销还是依赖丁青山一个人。好在童卿卿在报社的薪水都会省出一部分给家里贴补用。虽然童卿卿嫁给了富裕的军官家庭出身的秦骏,但她却多次婉拒秦骏的援助,更何况秦夫人也会时不时旁敲侧击的提醒卿卿,秦家的钱只能用在秦家。
  现在又是战乱,物资紧缺,物价上涨,不论是秦家还是童家日子都不如前,秦家只留了五个仆人,其他都辞退了。家里突然多了两张口,还是两个大男人,一个腿上还有伤,吃穿,治疗都是需要花费的,这对于童家来说,是个不小的压力。
  但是,他们依然愿意施以援手,没有那么多计较。家风使然,在这战乱年代,寒冷的季节给逃难至此的两人本已疲惫绝望的心带去春风般和煦的温暖。
  “你们是从南京过来的,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形?发生了什么?我们只知道南京沦陷,那边守卫的国军和城里的百姓都伤亡惨重,别的一无所知。你们的家人呢?难道......只有你们两人逃出来了?”
  晚饭时,大家虽然都对家中的新成员,张顺的亲戚感兴趣。但是顾忌到逃难的人心情悲凉,谁都没好意思开口问。只有身为报社记者的童卿卿有些按耐不住自己,强烈的好奇心驱使自己第一个开口。
  那天在报社听到刘安然带来的南京沦陷的消息后,她除了震惊,就是很想探索作为国都的南京究竟如何沦陷的,以及那里沦陷后,作为沦陷区的南京人正经历着什么?如今见到眼前的两个人,是个绝好的打听情况的机会,说到后面,卿卿有些犹豫,因为她隐隐预感到这两人在南京的其他家人,并没有那么幸运。
  “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哎......发生了什么?我的家人,呵呵,家人...”张顺的堂兄张业表情痛苦的叹着气,不住的摇着头。口中喃喃重复着童卿卿的问题,苦笑着,眼神涣散,仿佛在回忆着多磨痛苦不堪的事情。手中的筷子随着自己发抖的手轻轻地颤动着,不愿再说下去。
  童卿卿看到此时张业的模样,心中十分自责。她敏感的感觉到张业身上一定发生了十分悲惨的事情,令他如此痛苦,想到刚才自己问的问题,真后悔自己不该这麽着急就问他,而且问的这麽直接令他如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