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我觉得我要收回我上一句话,谷崎润一郎看了看一唱一和非常和谐的两个人,他除了外表之外一点都不像太宰先生。
  现在这个每一句都要带一句好厉害的人如果是太宰先生就太可怕了。
  而且最可怕的是,他一边从头到脚打扮的像个第二太宰治,一边又在分外真心实意的夸赞中多出了一点乱步的既视感。
  这种太宰先生和乱步的诡异融合体简直让在场所有人都在心中由衷的产生了相同的感受。
  太恐怖了。
  18岁,白头发,大概一米七左右,在乱步期待的视线下,居山晴树想了想形容道,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而且
  国木田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随着他从身高体型到衣着打扮逐渐详尽的叙述,甚至还提到了衣服的品牌这种小细节,他说的不就是昨天在小巷里被他们带回来的人虎吗?
  原来这就是那个那个收养了人虎的有钱富豪,也是昨天送了乱步回来的人。
  听乱步说他家里应该父母管家都出了意外,怪不得会把一个捡来的少年当作弟弟收养,甚至还不惜斥巨资给他购置衣物。
  所以昨天太宰治撬开的别墅其实是他家。
  这个抱着粗点心找到侦探社来下委托的小少爷看起来对人虎的另一个身份浑然不知,看起来跟异能者的世界一点关系都没有。
  让他收养人虎真的好吗?
  不管是人虎的特殊身份还是那天晚上没有找到的第二只白虎,都代表着他作为一个普通的有钱富二代在踏入这个世界后会遭遇比平常更多的危险。
  而武装侦探社的存在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为了保护横滨的这种人们。
  在场的其他人随着他详尽的叙述,眼神也逐渐奇怪了起来。
  要不你先回去吧,国木田忽然道,我们有线索了会通知你的。
  先把这位小少爷劝回家再说。
  *
  与此同时中原中也家的卧室,刚刚醒来的中也听着部下的报告,皱了皱眉头。
  一个看起来跟他酒量一样差,还拥有着相似能力的异能者。
  这让他下意识的想起了一个人。
  他什么时候跑的,中原中也换了一身衣服,把那件酒气冲天的外套扔到了凳子上。
  部下的额头逐渐渗出冷汗,未登记在册的异能者,他居然就让人这么跑了,还是跳窗这么简单的手段。
  开着的窗户不断送进晨风,搭在一边的窗帘被风吹的前后鼓动,像是在嘲讽他的失职。
  算了,不等部下回答中原中也就站了起来,给我监控。
  他现在在哪?
  他现在在哪?
  太宰治倚在桌子上,手里一本看不清名字的手册被他翻的上下飞舞,完全暴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一个大概率领养了人虎的富二代,气质打扮看起来跟他很像,值钱物件被全部取走一空的别墅,还有乱步所说的没有双亲甚至连管家都没有的家庭。
  完全符合一个假身份的简单制造流程。
  没有可调查的过去没有可追溯的来源,凭空出现的遗孤和来路不明的巨款。
  非常符合一个人做假身份时的手笔习惯。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昨天,他们接到的委托内说,就在他住的地方曾经出现了两只白虎,
  算了,他站直收起手册,说出了和中原中也一样的话,监控。
  *
  走在回家路上的居山晴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叫我费奥多尔就好电话那头说,我是那天给你打电话的人。
  是他俄罗斯祖母派来的长期饭票!
  居山晴树瞬间对电话那头的人肃然起敬。
  嗯电话那端的人似乎对他骤然转变的态度有点不适应,我还有半小时起飞,六个小时后到羽田机场。
  卡佳婆婆让我到了横滨先来看看你,她有点不放心。他说。
  第52章
  居山晴树此时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他正在算时间。
  【六个小时的话, 那费奥多尔就是下午三点多到横滨,】他想了想说道, 【我要不要把房子里弄的可怜一点。】
  系统难以理解的上下扫描了他一圈。
  【你还不够可怜吗?】它迷惑的问道。
  别墅被跑掉的管家厨师佣人们洗劫一空,名义上的公司全部破产,现在住的房子几天后要被收回,家族还惹了港口mafia。
  还丢了猫。
  【你说的有道理。】居山晴树竟无言以对。
  【而且,】系统用难以言喻的声音补充道,【你真的不打算换套衣服吗?】
  居山晴树现在身上穿的还是昨天早上穿出来的那件米色风衣, 经过了一个混乱的酒吧醉酒之夜,这件衣服现在衣摆处皱皱巴巴不说,上面还有一层不算重的酒味。
  看起来就像是个昨天晚上不知道去了哪里鬼混的富二代。
  不过这副装扮倒是奇妙的和他刚刚在武装侦探社说的话契合起来了。
  刚刚在武装侦探社内, 恐怕所有人都以为他这副样子其实是不眠不休找了中岛敦一个晚上后的结果, 倒是坐实了他一个好哥哥的形象。
  【对哦。】
  系统不说不要紧,一说居山晴树也觉得身上这件衣服有点酒味, 作为一个刚刚经历过伏特加洗礼的不那么会喝酒的半个俄罗斯人,居山晴树罕见的对自己做出了清醒的认知与判断。
  【我还是去买几套黑色的风衣吧。】他诚恳的拐了个弯, 走向了另一条道路。
  横滨的清晨,陆陆续续上班的白领们才刚刚出门,平日里车水马龙的街道上面的车现在也才刚刚多起来,这座大城市正随着太阳的升起逐渐醒来, 这时候走在一群上班族中的居山晴树就显得格外与众不同了起来。
  周围都是西装革履打着领带的社畜们, 穿着一身风衣甚至看起来还有点无所事事的居山晴树像是走错了时间,闯入了这个不该属于他的早上。
  但急着上班的社畜们没有兴趣去观察一个和他们还无关系的人,时间就是生命,匆匆忙忙的工作日早晨没有空去看这些。
  他们只是简单的掠过了一下他的装束打扮, 随即就在脑子里下了个宿醉富二代的印象, 接着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匆匆忙忙的社畜们和居山晴树擦肩而过,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就只是一个清晨的插曲。
  转过一个弯的白领们看见了一个和刚刚看见的富二代极其相像的人。
  像到让人一眼望过去,会下意识以为是同一个人。
  是兄弟?
  急匆匆上班的白领们分出了一点关注点给他。
  但可惜对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有人正在暗暗的观察他。
  太宰治按照监控上推断出来的位置飞快的朝着居山晴树所在方向前进着。
  他转过一个拐角,冲着视野里那个穿着米色风衣的身影快步走过去,接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面对居山晴树转过身后吓了一跳的眼神,太宰治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早上好。
  *
  正在好端端走路的居山晴树被拍了一下肩膀。
  【卧槽卧槽卧槽,】在转过头的一瞬间,他被吓了一跳,爆发出一串c语言,【不是说太宰治不在横滨吗?】
  他不在横滨的话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啊难道是鬼吗?
  【没人跟你说他不在横滨啊,】系统也被吓了一跳,【不是你自己推断出来的吗?】
  【那不是芥川一个死脑筋都被派来谈判了,一看就是太宰治不在港口mafia啊,】居山晴树据理力争,【不然正经人谁放芥川出来谈判啊。】
  【呃】系统委婉的提醒道,【那你怎么能确定其实他一开始的目的是来谈判,而不是直接拆了厂房。】
  【淦你说的好有道理。】居山晴树被两边同时噎了一下。
  系统这边不必多说,太宰治一上来就是一句早上好,整的他话都不会接了。
  【我早上好什么我一点都不好,】他一边上下快速扫描了一边太宰治衣着一边跟系统念念叨叨,【看见骤然出现在横滨的太宰要吓死人了。】
  面对太宰你唯唯诺诺,面对系统你重拳出击。
  接着这位对着系统张牙舞爪的屑人就拿出了他的拿手好戏,迅速换上了一副迷茫的神情:你是谁啊?
  有戏看有戏看?周围听见这句话的人通通竖起了自己的小耳朵。
  大清早的,上班路上还能看见这种热闹?
  居山晴树这话一出口,太宰治脸上的笑容都更加灿烂了几分,要不是刚刚他捕捉到了他那个眼神,他说不定还真信了。
  居山晴树的嘴,骗人的鬼,必要时候,他说的一个字都不能信。
  看着周围群众一副看戏的样子,太宰治心里冷笑一声,立马也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你为了逃避责任都开始装作不认识我了,他看着还真的挺像那么回事,爸爸还躺在icu里你昨晚就去花天酒地吗?
  居山晴树:!
  你昨晚去哪里了?太宰治捏着他的肩膀,语气失望极了,我昨晚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都不接,你在酒吧左拥右抱的时候有想过爸爸还在医院里插管吸氧吗?
  哦豁。
  围观群众像居山晴树投去谴责的眼神,这是个不顾亲人死活只知道寻欢作乐的富二代。
  生他不如生叉烧。
  我昨晚去酒吧怎么了?接着他们就看见这个富二代冷笑一声,抬手打开了黑发男人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你别碰我,我嫌恶心,爸爸为什么在icu你比谁都清楚。
  你不就是想要遗产吗?给你就是了,干嘛要在这里惺惺作态。
  哇哦。
  围观群众谴责的目光转向太宰治,居然是个为了遗产不惜把自己父亲弄进重症监护室的狠人。
  生他不如生蛋糕。
  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太宰治眼神痛心极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眼眼里只有钱的。
  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自从迷上赌博十赌九输爸爸冻结你的卡后你更是变本加厉,到处找人借钱去赌。他进icu你还在外面喝酒,还要觉得是我把他推下去的。
  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是不是在你的眼里只有赌和钱?
  天哪。
  围观群众看向居山晴树,这是个有被害妄想症的赌棍。
  他们冤枉黑发男人了。
  我赌博?我为什么去赌博为什么借酒浇愁你不知道?居山晴树提高了声调不可置信道。
  从小你就处处比我强,我在家里从来没有过一点存在感,你从小要抢我的玩具,要抢父母的关注,要抢老师的夸奖,要处处压我一头,要拿走我的一切。
  可是你为什么要抢我的未婚妻啊他声音隐隐有哭腔。
  妈耶。
  围观群众看向太宰治,这是个抢兄弟未婚妻的人渣。
  他们错怪白发少年了。
  我从来没想过要抢你的东西。太宰治遗憾的摇了摇头。
  你不应该把她作为你的所有物来看,感情是自由的,她和我在一起是她自己的选择。
  倒也没错。
  围观群众品评道,都还没结婚,愿意选择谁做自己的男朋友是人家自己的选择,实在算不上抢。
  这个白发富二代实在有点过于偏执了。
  是,她是自愿的,居山晴树冷笑一声,她要是知道你和她在一起的目的是为了和她一起殉情,她也自愿吗?
  你敢说吗?现在在这里打电话,告诉她。
  你许诺的山盟海誓就是随口一提,每个你们在一起用餐的烛光夜晚你最想干的事是拿起餐刀捅进她的胸膛再抹了自己脖子。
  敢说吗?
  妈妈这里有变态!
  围观群众眼神骤然惊悚。
  这一家人是什么扭曲的家庭关系啊大早上的这么重口真的好吗?这是他们能就在大街上听到的情节吗救命。
  好啊,拨就拨。黑发男人像是已经吵架吵上了头,他径直拿出手机打通了一个电话,就让她听听你是怎么把她看为所有物的,是怎样从一开始就如同猎物一般锁定她,把她当作自己的东西肆意涂抹,甚至还pua她的。
  你根本就不喜欢她你喜欢的只是一个代表,一个独属于你的物件。
  就让她自己来做选择。
  姐妹快跑!!!
  围观群众现在心里只有这一句话。
  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这兄弟俩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爸爸默许的,白头发的富二代压抑着嗓音开口,声音中带着的是浓浓的颤抖,可是你居然真的敢拨她电话。
  他想上去抢他的电话,结果被黑发男人飞快的躲开。黑发的那个富二代想要试图伸手制止住他却被他一个利落的反剪压制,只好飞快的以他们都看不懂的动作反身抽离往后快速退了几步。
  居山晴树不退反上,继续想抢走他手里的手机。
  两个人越演越上头,到了现在谁都没词儿了,居山晴树就是想抢走太宰治手里的手机,太宰治就是不想给他,两人就这样飞速的对打着,跌跌撞撞的向着写字楼后面的小巷去了。
  上班快迟到了。
  围观群众动了动僵硬的腿,微妙的互相面面相觑。
  那个人群中忽然传出来一个弱弱的声音,我们要不要报个警啊?
  听起来这个家庭全员恶人,专门培养高知识社会渣滓。
  连那个躺在icu病房里的爸爸都不是什么好人。
  *
  于是等所有人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
  两个打起来不看发色都分不清谁是谁的人在写字楼的停车场下打的不可开交,一个体术不错但壳子脆弱的居山晴树正在不遗余力的反剪太宰治,一个体术一般但体力挺好的太宰治正在费尽心思的搞地下拆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