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几张......都可以的。”
  她低头,开始拆包装盒子。
  陆兮缈实在不满意她也没办法,反正她也不在意余姚更讨厌她一点。
  晏淮观察兮泑的样子,静默片刻,戳破她:“陆兮缈要的很多?”
  兮泑抿了下唇,含糊道:“还好。”
  “多少?”
  “......”
  “告诉我。”
  “她要一百张,不过是开玩笑的,随便签几张就很麻烦了,你不用在意。”
  兮泑扬起脑袋,乖巧的笑了笑,但表情明显不那么轻松。
  晏淮眼底情绪渐深,松弛的状态渐渐敛去。
  他突然抬手,拨了下兮泑的鸭舌帽。
  “我会在意。”
  兮泑微怔,下意识仰起头,茫然的望向晏淮。
  晨光逆照在他脸上,他眼中,仿佛星点闪烁。
  见她依旧不懂的样子,晏淮眼眸一凛,薄唇轻启,直白道:“笨兔子。”
  作者有话要说:  兮泑:失忆了真是对不起了!
  第7章
  晏淮真的签满了一百张。
  明信片散的满桌子都是。
  平时助理哄着他签名他都懒得签,每次发行ep他也才签一百张,弄得各大平台抢的人仰马翻。
  陆兮缈倒是懂得奇货可居的道理。
  兮泑愧疚道:“我给你按摩下手腕吧。”
  晏淮动作一顿,安静的几秒里,他还真的动摇了一下。
  他想吗?
  想。
  于是晏淮把掌心朝上,手臂伸过去:“嗯。”
  “嗯?”兮泑望着他摊开的掌心,也愣了。
  晏淮眯了眯眼,语气不善:“别告诉我你就是客气一句。”
  兮泑:“......”
  晏淮:“呵呵。”
  他准备把手收回来。
  下一秒,柔软冰凉的指腹按在了他的腕骨,动作轻柔且熟练的,按压着穴位。
  最初稍麻稍酸,后来,酸涩褪去,是松弛的舒适。
  晏淮的目光忍不住移到兮泑手背上。
  她很白,透过细腻的皮肤,可以清晰的看到黛青色纤细的血管。
  大概还是被戳破心事十分愧疚,兮泑按摩的很老实,垂着眼,一下都没敢看他。
  多年未见,她身上多了一种脆弱的易碎感。
  好像谁敢稍微强迫一点,她就要破碎了。
  所以他不敢。
  可惜有人敢。
  想罢,晏淮的眼神又阴沉了一点。
  “明信片我让助理给你寄过去。”他缩回手,想要摸根烟。
  但兮泑在,他并不打算吸,只是懒散的抿在唇间,轻轻嗅着那股涩涩的味道。
  兮泑迷惑了片刻:“我直接带回去就好了。”
  不然她呆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晏淮却坚持:“同城快递,傍晚之前就能到。”
  “好吧,那我先回去,还要练选秀的节目。”
  兮泑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晏淮的心思一向比她深,这么做肯定有道理。
  兮泑刚一拉开大门,不出意外,对上了晏淮助理充满敌意的眼神。
  她犹豫了一下,却又不知道从何解释。
  想想晏淮当时说的话,兮泑小声道:“那个......我在里面的时间不长。”
  “我知道,但也有半个小时了。”助理的声音阴郁中带着点沉痛。
  兮泑惭愧道:“抱歉。”
  助理喃喃道:“我们晏哥不至于这么快,你是不是技术太好了?”
  兮泑:“.............................”
  她鲜血翻腾,心口快要咕嘟咕嘟冒泡了。
  “你误会了,我是来要签名的。”
  “呵,我们晏哥从来不宠粉媚粉。”助理冷笑。
  “我不是他粉丝,我是他老婆。”
  “呵,果然被我戳破......啥?!”助理眼睛瞪得像铜铃。
  晏淮在屋内不耐烦的喊:“朱小春!剧本!”
  助理放松眼皮,慌慌张张的跑进去:“来了来了老板!”
  兮泑松了一口气,拔腿就走。
  回去的路上,时桑发来了江澈下周活动的地址和时间。
  看来伊霜是决意不去了。
  兮泑设置了事件提醒,然后退出微信,拨了一个许久未播的号码。
  等待了极其缓慢的时间,对方才终于接起。
  接起之后,那边没有说话。
  兮泑稳了稳心神,声音发颤:“哥。”
  沉默了一会儿,对面传来硬邦邦的两个字:“叛徒。”
  兮泑一阵突如其来的神经痛,沿着太阳穴,蔓延到头顶。
  但她还是坚持道:“下周我就要和晏淮离婚了,你回来一趟吧,不然我名下的股份都要被余姚收走了。”
  嘟嘟嘟......
  传来忙音。
  还是这样。
  兮泑揉了揉太阳穴,把手机扣在小腹上,闭上了眼。
  当初余姚和陆宏深奉子成婚,兮泑九岁,陆兮繁十三岁,阮明颂才走了一年不到。
  婚礼办得特别低调,陆宏深却说,是看在阮明颂的面子上,这种说法,估计两个女人都不会痛快。
  陆兮繁还是被曾经无比信赖的血亲深深的恶心到了,他和兮泑组成了战略联盟,发誓要把余姚赶出家门。
  至少在这时,陆兮繁还是给这个家留了余地的。
  只要陆宏深迷途知返,给他们舔舐伤痛的时间,就还是一家人。
  可没人真的在意两个孩子的态度。
  后来余姚产女,突然开始产后抑郁,非说房子里阴气重,她喘不上气。
  陆宏深照顾她的病情,瞒着陆兮繁和兮泑卖了明颂公馆——那个有着阮明颂活着时全部痕迹的地方。
  陆兮繁对陆家彻底失望,当即要带兮泑离家出走。
  然而第二天,他亲口听到兮泑面无表情的喊了余姚一声“妈”。
  从那时起,兮泑在他口中的代号就成了——叛徒。
  那天之后,兮泑早晨从床上起来,对着镜子努力扯了扯唇角,挤出一个笑容,然后和平时一样洗漱,吃饭,只不过突然的,失去了三年内的记忆。
  站在家门口,她没按铃,呆站片刻,又掉头回去,找到最近一家商店,买了样东西。
  进了门,余姚和陆宏深都不在,陆兮缈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寒假作业就摆在桌面,龙飞凤舞的写了几页。
  听到门响,陆兮缈条件反射的按掉电视,一个滑跪,扑到作业面前,奋笔疾书。
  等察觉到进来的人是兮泑,她翻了个白眼,把笔一摔,气道:“你不会吱一声啊!”
  她又懒洋洋的往沙发上一靠,按开电视。
  结果那个偶像剧正好进广告,男女主的初吻一闪而过。
  陆兮缈气的直锤沙发。
  显然余姚把她的手机和电脑都给禁了,她现在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