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她 第32节
  若是和张优撕破脸和离,也不是不可,两人成婚不过三四年,尚未有孩子,分的也能干净利落,只是她孤身一人无以为生,若是依附娘家,吃住都靠着哥哥,郭氏未免心头不愿。
  杜宏和杜老夫人见自家妹妹回来,身后的婢女杜鹃抱着个锦包袱,不由得大吃一惊,等听杜若说起张优之事,哥哥皱眉:“是有些过,直损了你的脸面,让四邻亲友看了场笑话,但妹婿那个性子我也是知道的,人本不怀,怕是那妓子使出了什么勾勾缠缠的手段。只是你也不可太拿捏,他如今升了职,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有些错处,也是常理。”
  又道:“这几日就在家住着,张家是通情达理的人家,早晚来接你回去,你气消跟着回去,对妹婿好言相劝,软意服侍,劝他改过,才是为妻之道。”
  杜若听见哥哥相劝,咬牙道:“哥哥是男人,自然替男人说话,又岂知我们做女子的苦,我和哥哥换换身份,让我当个男人豪爽一回,哥哥尝尝女人堆里的罪。”
  她说这话,嫂嫂郭氏在一旁有些不中听,淡声道:“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心宽,若是趁早怀个孩子,一家子和和睦睦,他哪有闲心做出这些事来。”
  杜老夫人心疼女儿,握着杜若的手叹气:“你哥哥说的话,且听一听,你自小娇惯,心气高傲,这我是知道的,夫妻间的龃龉,错处不只是优哥儿,你也得自己反省反省。”
  杜若闻言,不禁心如死灰,再三咬牙,慢声道:“好。”
  杜若在家住了一日,便往庙里去烧香小住,禅房幽静,杜鹃坐在外头门槛上守着,房内却有些缠绵动静。
  “你倒是好大的胆子。”况苑啮着她的耳珠轻笑,“让贴身侍女躲在我家门前给我送消息,冒这样的险,就为了这档子事?”
  她气息凌乱,将身上人缠得紧紧的:“冒这样的险……就这档子事,你不也来了么?”
  况苑呼吸急沉:“数月未沾嫂嫂的身……我可想的紧,我这狗鼻子……冒死也要来闻闻味。”
  两人缠作一团,情酣处,也酸也醋,也肉也麻,淋漓大汗,分外畅美,事毕之后,偎依在一处说话。
  况苑翻出来一个小匣:“大哥儿托我将这东西给你,说是谢礼。”
  杜若打开一看,原来是几枚金锭,明晃晃的耀眼,不由得冷哼,将金锭抓在手里:“他倒是大方,直来直去不掩饰。”
  “还不是谢谢你出力。”况苑大掌去抹她身上香汗,“这一顿折腾,怕是花了他不少银钱。”
  “何止是不少。”杜若道,“就光张优衙里升贬起起落落,花费少说也有千两银子,还有我舅母处使的力———要我说何必呢,若是只为了退婚何须这样大费周折,他是起了心思想要慢慢折磨张家,但凡惹他的人,再也没安生日子过,看着清爽,却是个眦睚必报的性子。”
  隔了会,杜若又道:“圆哥儿最后折腾成那样,这人的心思,怕是有些骇人,到底……要把他那妹子怎么样。”
  “左右不是亲妹子,再怎么样又如何。”况苑贴着她,身体越来越烫,“这世上哪有个好人,只图自己快活便是,管其它做什么。”
  她看着身上热气腾腾的男人,亦是觉得可笑,自己遇人不淑,抱怨女子命苦,可转身又去勾引有家有室的男人,不知是她命苦还是那薛雪珠更命苦些,她自己亦非好人,哪有心思去操心其他人的好和坏。
  也无须山盟海誓,但只顾蝶恋蜂恣,一晌贪欢。
  杜若不过在家住了两日,果然张夫人遣人来接,杜若也未在娘家多留,收拾东西,辞别兄嫂,仍回了张家。
  那雪姐儿已不在张家闹,张家如何肯让这样的人进家门让旁人笑话,这个雪姐儿多少也和施家带些干系,张夫人更是嫌恶,逼着张优将人打发走,至于肚里的胎,家中人都避而不说,也许是有了别的打算。
  赵安人听闻这桩事,亦是心头一梗,她对张圆颇是满意,但如今张家这名声,三番两次被搅的不成样子,张圆近来又是情伤难抑,和窈儿生分异常,想了又想,又将那儿女结亲之意往后挪了挪,且看明年的秋闱,若是张圆能高中,将那施家女子忘在脑后,自然是皆大欢喜。但在这节骨眼上,颇有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之感,只能一时不冷不热的处着。
  张夫人如何看不到眼前这些,整日憔悴异常,苦苦强撑不住,将大半家事都交给儿媳张兰打理。
  张圆知道杜若重归张家,扶门出来和杜若见面:“嫂嫂能否帮我个忙?”
  再说施家,施少连几日往见曦园来都见芳儿,要么和甜酿下棋女红,要么和紫苏谈笑说话,芳儿和田氏倒有些像,杏眼白肤,年龄半大不小,还带着些少女的稚气在,和施少连说话亦是温柔又伶俐。
  天气渐热,甜酿有时不耐烦,困累自己去美人靠上歇息,只留芳儿和婢子们说笑,施少连路过见曦园少坐片刻,和芳儿寒暄后,进耳房来寻甜酿。
  宝月正在一侧给甜酿摇着扇子,被施少连挥手,蹑手蹑脚退下。施少连看甜酿侧身面壁假寐,禁不住走上前去看她恬静的面容。
  他实在喜欢她这副模样,点点滴滴都描绘在他的喜好上,眉眼盈盈,雪肤樱唇,内里自有别样的销魂胜景,也爱她的性情,外露的、隐藏的,无一样不想拎出来细细品鉴。
  娇躯玲珑,他将手搭在她纤腰上,探过身子去觅她的吻,含吮住那樱唇,摩挲品尝。
  甜酿被他闹醒,眨眨眼,慢慢扭过身子对着他,施少连顺势倚坐在美人靠上,将她揽到怀里,手指在她身上游离。
  隐隐传来婢子们的说话声,甜酿在他指尖下扭了扭身体,无声道:“你疯了么?外头有人。”
  这么热的午后,他刚从烈阳下走来,浑身都是燥热之气,屋内阴凉,她身上更是清爽,熨帖解燥,理应让他多沾染几分,降降热暑。
  芳儿先见宝月蹑手蹑脚出来,良久又未曾听见耳房半点动静,一点说话声俱无,突然又似乎有一点点轻微飘荡的声响,好奇瞥了瞥耳房门前坠的珠帘。
  紫苏的脸色却瞬时凝住,勉力一笑:“芳儿姑娘帮婢子去取个顶针。”
  又说:“我去给大哥儿和二小姐送些清凉瓜果。”
  施少连的吻游离而下,在她颈间薄衫内重重一吮,惹得甜酿喉间一声细细轻哼,浑身缩紧,团团被他搂压在怀里。
  施少连轻笑:“嘘……妹妹小声些……”
  他光挑她衫子下的肌肤肆意轻薄,揉捏摩挲,指下凉腻肌肤顷刻火一样烫,甜酿双颊如绯,紧紧摁住他的手:“你再不住手,索性我也撕破脸,将她们喊进来看,看看这家里儒雅斯文的大哥哥,是怎样的人面兽心。”
  “妹妹愿意让人知道我的人面兽心?”他脸颊埋在她颈间,“愿意让祖母知道?”
  甜酿咬唇不说话。
  他享受她身上的甜香。
  耳房外有脚步声和紫苏的声音:“婢子给大哥儿和二小姐送果子吃。”
  施少连笑吟吟的从美人靠上起身,见紫苏端着碟葡萄蜜瓜掀帘进来,甜酿瞥了眼两人,又卧在美人靠上,扭身面向里头,不看施少连:“我不吃,困得厉害,哥哥出去陪芳儿妹妹坐去,容我歇歇。”
  她既赶客,紫苏又在一旁陪着不走,施少连摇摇头,招呼紫苏:“走吧,让二小姐好好睡一觉。”
  施少连今日似乎心情甚佳,和芳儿在外头说了好一会的话,怡颜悦色,款语温言,惹得芳儿笑声不断。
  甜酿听着外头银铃般的笑声,一时又在美人靠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觉得满满的心烦意乱。
  她歪在软枕上,看窗上新糊的生绡,山岚的颜色,浅浅绿意,温柔舒展,窗外叶里黄鹂跳跃,风和影都披着绿意经窗入室,这样好的夏日,她却觉得迷茫,没有亲生父母,没有真真正正的亲人,一直小心翼翼的活着,原不过只盼着嫁个如意郎君,两情相悦,日子安宁,哪想一朝天翻地覆,不知安乡何在。
  芳儿和施少连说了好一会的话,才恋恋不舍往外去,施少连送她离去,回头瞟了眼紫苏:“近来芳儿常来见曦园。”
  “前几日婢子瞧见芳儿姑娘坐在园子柳树下掉泪,多嘴问了几句,婢子擅作主张把芳儿姑娘带来见曦园喝了杯茶,恰好二小姐也在屋内干坐着,两人下了盘棋,后来芳儿姑娘每日里都会来坐坐,陪着二小姐说说话。”紫苏道,“芳儿姑娘似乎不太愿意往蓝家婶娘身边去。”
  “这是什么缘故?”
  “婢子也不太知道,只是觉得芳儿姑娘似乎对蓝家叔叔有些埋怨之气。”紫苏道,“近来遇见蓝家婶娘,瞧着婶娘面上也是闷闷的,似有忧色,见了婢子,直拉着婢子的手,似乎想对婢子说些什么话,又难以启齿的模样。”
  “这就是了。”施少连笑道,“近来蓝表叔做了些肮脏事,惹我心烦,被我说了几句,他家许是想来讨饶认个错,又因是长辈抹不开面子,又不好求祖母,想来想去,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来。”
  紫苏笑容有些讪讪的:“婢子怕也是这样想,不敢在大哥儿面前开这个口。”
  施少连嗯了一声:“既然他家这样的煞费苦心,念在亲戚的份上,我又岂能置之不理,紫苏你觉得呢?你觉得蓝家如何?”
  “婢子甚少和蓝家表叔说上话,不识得他为人,只觉他在老夫人身边,看着和和气气的,不像是个坏心肠的人。蓝家婶娘和芳儿姑娘、还有苗儿姑娘,看着都好,家里上上下下都喜欢,奴婢亦觉得好。”紫苏抿嘴笑,“婢子见识浅,只能看出这些来。”
  “你这个人人夸赞的好人,倒是替他家说话。”施少连笑道,“紫苏啊紫苏,我可头一次见你如此。”
  “你是我身边人,你说的话岂有不听之理……想来是我对蓝家苛刻了些,自父亲亡后,他家全心扶持我,这份心意我未谢过,却是有些不妥。”施少连叹,“都是一家子人,原不该这样生分。”
  不过次日,施少连亲自又去看了看蓝可俊,说了一回温软话,又送了些补药礼品,叔侄两人和好如初,重回亲亲热热,又因着日子好,施少连做主布了一桌酒席,请家人少聚说话。
  甜酿如今除了应承施老夫人,在其他人面前都有些懈怠之意,这种众人出席的场面亦是能避就避,她来的晚,到的时候众人已然入席,施少连坐在施老夫人下首,见她一席素裙飘然而来,含笑道:“二妹妹来我身旁坐。”
  施老夫人瞟了眼施少连,轻轻皱了皱眉,再看甜酿,家常梳妆,自有一段天然风流妩媚。兴许是以往她年纪小,又将自己掩饰得大方懂事,从前看倒不显,如今越看越有种别样风情,倒是女孩子岁数大了,在家留不得。
  第41章
  家中众人这时不知怎的都瞧着她,白衫鹅黄裙,璎珞银项圈,提着柄花猫扑蝶纨扇,身后跟着紫苏和宝月,近前对着众人微微一笑,又喊了声祖母,款款往施少连身边去。
  美倒是美,过去家中四个女孩儿,苗儿温婉娟秀,芳儿身姿婀娜,甜酿甜美乖巧,云绮活泼伶俐,容貌各有千秋,甜酿在其中不觉特别。如今兴许是撇去了那层血缘关系,各人心境有变,猛然一看只觉这美貌少女身上夹杂着别的气质。
  也许是虚伪不屑,也许是矫情做作,也许是妖娆不宁,施少连静静注视她,甜香近前,妙曼身姿在眼前一拧,甜酿在圈椅上坐下,将纨扇拎给宝月:“收起来吧。”
  自打甜酿回施家,施少连对云绮说过那句“你不能比”之后。云绮心中再也痛快不起来,再也不曾和甜酿说过一句话,狭路相逢亦是装作不见,此番见她这副装腔作势的模样,心中实在不爽快,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这冷哼偏偏被甜酿听见,轻笑:“云绮妹妹哼什么呢?”
  众人都将目光投在云绮身上,桂姨娘目光在施老夫人和施少连面上一转,桌底下狠狠掐捏住云绮手臂,云绮皱眉气愤:“举家都在等二姐姐开席,二姐姐倒好,不紧不慢的来。”
  甜酿面上有歉意:“是我来晚,对不住大家。”又向施老夫人,“在屋里写字过了时辰,甜酿知错,请祖母责罚。”
  施老夫人面上倒无不悦之色:“来了便好。”吩咐人给甜酿端水净手,递茶送盏。
  席面是施少连安排的,意在阖家团聚,暗地里也有和蓝表叔重修旧好之意,田氏能说些玩笑话,托着酒壶一一给家中各人斟酒。
  寒暄过后,众人推杯送盏,喝酒吃菜,人人笑语,一时热闹,甜酿只端坐在椅上,嘴角噙着笑,并不随意言语。
  施少连和众人说些家常话,抽空斜睇甜酿一眼,见她眼神游离,伸手去桌下偷偷勾她一只柔荑,甜酿微微甩了甩手,被他捉住,牵到自己袖里来。
  席间孙翁老和蓝可俊都在,施少连说起家里营生,因标船淹水的原因,家里的绒线铺和绸缎铺都转手给他家,如今家中只剩生药铺和当铺还开着,标船清理之后,近来在码头闲着,如今绸缎铺也不好重开,家里还有些现银在,施少连打算用这些银子和标船做点别的营生。
  他这边和人分心说话,桌底下还揉捏着她的手,葱管般纤细笔直的五指,指甲圆润,手心绵软,曲起握拳,刚刚好包容在他掌下,又偷觑她面色镇定地举杯啜酒,夹筷吃菜,心中甚是得趣。
  “不求富贵发达,但求稳妥。”施老夫人听他们说话,叮嘱施少连,“现今家中这样,比早年好了七八倍不止,已够好够好的,如今世道安稳,做什么都好,但务必以稳妥为上。”
  “孙儿知道。”
  “大哥儿打算做什么营生?”孙翁老知道他从账上支了不少银子往金陵去放债,那些钱的本金和息钱都在施少连手上。
  “运河船只往来,无所不有,但也多运缯粟、盐铁、瓷漆器,旧年我和蓝表叔一道贩药买布,南上北下经年忙碌,也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布商和药材客,不若借着两淮盐政,瓜州粮仓这些便利,疏通些关系,做些粟盐营生,也算得宜。”
  “哪有这样容易。江都盐商百家,巨富不过七八,盐引都把持在他们手中。”孙翁老有些担忧,“没有门道,小打小闹也不成气候,反倒折损自家底气。”
  “也不急在一时,做买卖也求个徐徐图之,逐日兴旺。”施少连向着孙翁老和蓝可俊,“孙先生高知远见,表叔人脉广达,两位都是家中左膀右臂,此事还需两位相助。”
  又向蓝可俊道:“此项图谋,还有许多地方需要表叔帮衬,改日大家坐着细说一二。”
  他要揖手,甜酿趁机将手抽回,搁在桌面上。紫苏正站在甜酿身后服侍,见甜酿手背一片通红,尤有指印,又见施少连满眼笑意,心情甚佳,心中兀然一顿。
  蓝可俊听他漏出的只言片语,不知自己有什么用处,忙举杯:“好说,好说,若有用得上的地方,侄儿尽管吩咐。”
  话由此说开,施老夫人听孙翁老语气,有些担忧,但见施少连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样,他自小就有自己的主意,也不好阻拦。
  这顿酒席散的早,施少连是和甜酿一道回见曦园去,却只有宝月跟着,紫苏却不见,宝月道:“紫苏姐姐肚子疼了大半日,方才忍不住,净手去了。”
  兄妹两人也不甚在意,虚白室里还摊着满桌纸墨,甜酿进去收拾,又唤宝月一道来,却被施少连抢了先:“我帮妹妹一道收拾。”
  宝月愣头愣脑想要送茶,走至门前,却见虚白室里落了帘子,又有微声,心有惴惴不敢上前,仍端着茶盘回来,见青柳坐在熏笼上吃点心,硬拉着青柳一道去游廊下闲坐说话。
  紫苏这时从外头回来,袖里还笼着施老夫人刚赏的一只玉镯子,心中正有几分松快,见宝月青柳都坐在游廊下,愣了愣,足尖顿在石阶上,同宝月两人一齐坐了会,实在忍不住,转身进屋里去。
  屋里静悄悄的,耳房无人,虚白室落了竹帘,瞧不见人影,唯见两双鞋履摆在门前,她踌躇又踌躇,轻轻顶开竹帘,微微露出丝缝隙,偷觑里头的光景。
  只能瞧见施少连背向她侧身坐在榻上,怀中有人,露出一点衣衫和女子乌黑的发,一条手臂挽着半幅鹅黄的裙,还能瞧见一只雪白罗袜包裹的足,垂荡蹭在男子青色的袍上。
  她瞧不见他们的面容,也听不见声响,只觉肚内翻滚而出的厌恶感瞬间顶在了喉头。
  对,是恶心。
  起先是奇怪,而后是惊疑,再是惊诧,震惊至如今的恶心,她能忍受施少连和任何女人有染,但不能是屋里的这个人。
  竹帘轻轻荡了荡,屋内的两人都未察觉,施少连喝了酒,身上燥热难当。
  他本该要一盏酽冽的茶,如今更想要她嘴里的甜味。她喝的红艳艳的石榴酒,极甜,这甜味和他嘴里的酒气搅在一起,直直冲入脑海,惹得人目眩神迷。
  江上客舟是第一次餍足,忍到那时候已是极限,如同一盘珍馐摆在饿狼面前,他垂涎三尺,怎么会有这样卑鄙的人,他暗自对自己说,心里却满是喜悦和快意。如今食髓知味,日思夜想,只想沉溺在温柔乡里。
  “你在虚白室里也和紫苏也这样?”她面色绯红,倚在他怀里,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有几分冷,“是什么时候呢?”(补字补字补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