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滴雨
  10月底的月考,同样一天考四科。考完放两天月假。难得的是个大晴天。阴雨绵绵了好几天,明媚的阳光似乎好久不见,照亮了一切阴霾。
  清雨被自家阿婆拉着和老年协会的老头老太爬附近的龙岩山。龙岩山并不高,靠近山顶有人家。这户人很会做生意,在山顶平坦的地方支起好几个炭火炉,供来人烧烤,租金一个烧烤架40元。
  在山脚下看见在前面悠闲自在得很的赵丛睿,周许和崔朗平,一边走,一边那根棍子东打一下,西打一下。老人们很喜欢这三个男孩子,便喊拢来。客套了两句,知道他们也是来爬山的,便邀请他们一起参加活动。
  清雨毫不犹豫,把自己从下小巴车就一路背着的重货——满背篓的菜,丢给了三个男生。自己挽着阿婆的手,乐乐呵呵地走了。
  周许在崔朗平的帮助下才把背篓背起来,一边感叹清雨大力金刚,一边呼哧呼哧往山上走。三个男生换着背,在秋高气爽的季节汗流浃背。
  好不容易才到了山顶。老人家们欢天喜地的摆各种造型姿势拍照。清雨赶着三个壮劳力搬烧烤架,搬水,把菜拿出来,洗菜,切菜……
  清雨和赵丛睿铺开了一张儿童爬行垫,把水果摆在了上面,又去店家那里买了好几瓶水和饮料来。
  “你来过?”赵丛睿看清雨熟门熟路的,问道。
  “没有。”
  “那你怎么那么熟悉?”周许惊讶了。
  清雨看了他一眼,又扫视了一圈这个农家乐,“这个地方很大吗?一眼看尽呀!”
  周许:“……”差点没理解什么是‘一眼看尽’。
  崔朗平嗤笑了一声,表达自己对周许的鄙视。然后两个人闹去了,洗菜洗得漫天下雨。
  老太太们还带了小音响来。在平地上音乐一放,架势摆开,翩翩起舞。四个孩子忙得像牲口一样。两个和善的老爷爷过来帮忙,清雨他们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赵丛睿本来想溜达去看几个老头下象棋,但是清雨提着一带饺子皮挡住了去路。
  馅儿是家里拌好的,清雨拉着不甚情愿的赵丛睿去洗了手,教他包饺子。
  “放馅儿,对折,捏紧,搞定。”
  赵丛睿:“……”你这像包子的饺子跟我见过的饺子有所出入。
  他默默地把手里的饺子皮放上馅,对折,然后捏出了漂亮的褶儿。
  清雨:“……”拍了拍手,站起来,“你包吧。”
  然后在赵丛睿的呆滞下,生火去了。
  等炭火燃了,跳舞老太太拍照的老太太乌泱泱围了过来。这下子反倒没清雨们什么事儿了,连吃都挤不进去。
  “阿婆!”清雨跺着脚在人群外围喊。
  阿婆没搭理她,反倒刚刚帮着切菜的老爷爷走过来,递了满满一盘考鸡尖来,上面还撒了葱花儿,香得人直流口水。“拿去慢慢啃。”
  清雨便端着颠颠儿地回来,和干望了半天的三个男生分吃。
  烤完烧烤,老头老太进包房打麻将去了,周许建议散散步。幸好秋日的阳光不烈。四个人慢慢悠悠地顺着小路东走西看。看山,看树,看别人的红薯特别吸引人。忍不住刨了几个出来,拔腿就跑。
  清雨踩到石子滑倒,赵丛睿伸手一把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提了起来。
  清雨拍了拍胸口,“吓死了。”
  赵丛睿看她惊魂未定的样子,忍不住轻轻勾起了嘴角。周许看到,用胳膊肘撞了崔朗平一下,挤眉弄眼地让他看那边。
  崔朗平推了推眼镜,然后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一拽,“走吧你!”
  辛辛苦苦烤了熟红薯,结果半口没得到吃。煮了饺子,吃了,开始收拾东西。下山的时候,夕阳漫天,美不胜收。一路唱着歌,高声笑闹。
  约定的三天时间,因为遇上周假,所以变成了四天。清雨告诉杜鹃自己慎重考虑后做出的选择:不转班。杜鹃没说什么,回班上换了座位。让张帆坐到袁野旁边,夏玉兰坐张帆原来的位置,黄晓蝶坐夏玉兰的位置,清雨坐黄晓蝶的位置与钟声同桌。何叶独坐。
  杜娟说:“我这样换位置是为了让一个文综好的和数外好的互相帮助,也是为了其他要问题的同学不至于两头跑。这样多方便?”
  众学生敷衍地附和,好方便,问完清雨英语就可以问班长文综,方便得很。
  瞪杜鹃离开,同学们帮着换座位的几个同学把桌子搬到新位置上,省了搬书的麻烦。从最后一排到第三排,对着讲桌。坐这个位置压力有点大。
  清雨看着似乎宽了许多的黑板,觉得有点无所适从。
  黄金进来,看到清雨睁大眼睛看着前面,觉得挺奇怪,拍了她一下,问道,“看什么呢?”
  “看黑板,怎么觉得好像长大了?”清雨回答。
  黄金来来回回将黑板看了几遍,“没有呀!你这是换到前面来不适应吧?”
  陈晨就在清雨左手边,隔一条桌子那么宽的过道,听到清雨和黄金的对话,直翻白眼,对清雨说,“你贴上去看,黑板大得无边无际。”
  黄宇转身来看着自己的新后桌,“习惯就好,我这位置看黑板还要大些。”
  “呵呵呵呵。”清雨要笑不笑的回应了两声。
  何叶看着清雨的背影有些怨毒。不就是数学英语好吗?她文综的分可高了清雨一半!有什么了不起。她愤愤地把小说书扔进抽屉,拿出了晚上钟声才发的卷子,唰唰唰勾出了自己会做的题,用叉叉划掉不会的题。
  这位置一换,清雨好像被拉进了爱学习之流。来问清雨数学题和英语题的人多了起来。而且周围的人慢慢发现了,清雨没有翻过数学书或者英语书,老师发的练习卷或者练习册或者要求买的那些习题真题都只勾了几道题来做。
  取车的时候,清雨的自行车轮胎被放了气,连气门芯都被掰了。
  “怎么了?”赵丛睿看清雨站在车子旁边半天没动,推着车过去问她。
  “没什么。”清雨解开车锁,推着车走出来。赵丛睿一眼就看到了蔫瘪的后轮,皱了皱眉,“放这儿吧,我载你。”
  清雨摇摇头,“不用了,我走路。”
  “清雨姐姐!”廖静葶高兴地跑过来,又客气地和赵丛睿打招呼,“你好。”
  赵丛睿淡淡地点点头。廖静葶犹豫地指了指清雨的车,“清雨姐姐,你这两天敢载人了吗?”
  清雨的自行车是一辆折叠自行车,轮子特别小。如果人坐在后面,脚还要特别难受的弯曲起来。清雨一直不敢载人,总觉得这车太小了,自己坐上去都晃更别说再载人了。载人还是要赵丛睿那种高高大大的自行车才好。
  清雨遗憾地说,“还是不敢,今天我跟你走路,车子轮胎没气了。”
  “呀!怎么会?”廖静葶低头看了一眼轮胎,“我下午在路上都看见你骑呢!是不是被人故意放了气?”
  “可能是吧。”清雨不愿意多说。她想起下午李诗涵说了那些话,也对自己的车为什么会这样有所猜测。可是,为什么呢?
  “我还以为过了一个周,清雨姐姐敢载人了呢,结果车子又没气了。”廖静葶嘟着嘴失望的抱怨。
  赵丛睿有些好奇,转头问清雨,“你不敢载人?”
  “是呀!都一个星期多了,”廖静葶接口道,“清雨姐姐说车子太小了,上坡她自己一个人骑都得下来推着走,而且车子还有点晃,她怕载人出事,就不敢载我。”
  赵丛睿打量了一眼清雨的折叠自行车,有些鄙视,“把坐垫和车把放低点这车就是个儿童车,载人还是算了。”
  和众多推自行车的学生走出校门,赵丛睿骑上自行车走了。廖静葶看着在人流中醒目的那一抹红,眼睛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欢喜来。“清雨姐姐,赵校草是真的帅呢!”
  “你喜欢他?”
  “简直就是小说呀漫画呀里面那种完美男主角,谁不yy呀?”廖静葶挤眉弄眼的,露出机灵古怪的天真可爱来。
  清雨笑了笑,“确实挺耀眼的。”
  “清雨姐姐呢,你喜欢赵校草吗?”廖静葶小声问。
  清雨摇摇头,“如果你说的是男女感情那种喜欢,我不喜欢。如果是普通朋友那种,我觉得他还不错。”
  廖静葶小心看向清雨的侧脸,轮廓温和,皮肤细腻白净,鼻梁很挺但是也显得很秀气,睫毛很长很翘,耳朵也玲珑秀气,脖颈纤长优美,明明没觉得多漂亮,但是就觉得她很特别,相处起来也舒服。而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却让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怎么了?”听她半天没说话,还总盯着自己,清雨侧过脸问她。
  “没,就觉得清雨姐姐姐好酷哟!”
  最终还是没有走路,廖静葶的舅舅开车来接她,顺便把清雨也载了回去。下车的时候,廖静葶帮清雨拉开门,笑着说,“我怕你打不开,清雨姐姐明天见。”
  清雨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下车接过她舅舅从后备箱取出来自行车,道了谢目送车子启动,行驶出去才推着车子进小区。
  保安大叔和清雨打招呼,清雨把车交给了他,“王爷爷,这车子放在这儿,明早上王叔叔出去开店,请您帮我交给他,请他帮我修一修,行不行?”
  王大爷乐呵呵地满口答应了。帮着把自行车推进门卫室,直挥手让她赶紧上楼去。大晚上的才下晚自习,娃娃太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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